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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山茂辰祈祷国分寺内的僧人没有被杀,不过他还是下令道:“大黑亲周、宇贺平兵卫,你二人率领本部人马前去两翼防备冈丰城偷袭,其余人等与我一同前去救火。”
本山、香宗我部联军抵达国分寺的时候,大漥美作守带着满身血污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肩甲还被劈裂了,鲜血正从绷带中渗透出来,本山茂辰急切问道:“到底发生何事?”
大漥美作守咬牙切齿道:“是长宗我部家的福留隼人,他在国分寺内外洒了许多猛火油,一见我等到来就点火烧寺,正好碰上,大战了一场,让福留隼人跑了。”福留亲政,通称隼人。
本山茂辰恶狠狠道:“果然是他!”
第二百二十八章 元亲的反击(十一)()
当本山茂辰冷若冰霜的走出鸟居,与香宗我部泰吉对视一眼,俱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出了一丝无奈,最不愿意看到的事情还是发生了,被逼的走投无路的长宗我部元亲铤而走险,不仅一把火烧毁了国分寺,还将国分寺内大开杀戒。
最后还将这盆屎扣在了他们的头上,现在说啥都没用,当务之急就是解决危机,是确保本山和香宗我部的军心。
本山茂辰的脸色变得很是难看,凌厉眼神似乎要将冈丰城生生戳出一个洞来,要不是家臣们竭力劝阻的话,恐怕他都要立即发起对冈丰城的攻击,抓出长宗我部元亲,然后剐了他。
香宗我部泰吉脸色倒不是多么难看,他沉声说道:“现在国分寺的大雄宝殿被烧毁了,其他建筑倒也没有多少损失,不如先安顿下来,重新再议。”
香宗我部泰吉同样是一方豪强,虽然他的地盘比起本山茂辰要差了一截,不过在地位上是平等的,本山茂辰心情焦虑,见得香宗我部泰吉一副不管他的事情的样子,气急。
本山茂辰回头看向香宗我部泰吉,两眼紧盯,脸色变得更是难看,喝道:“国分寺在土佐国内信徒不少,要知道,这趟浑水一旦沾上了,那除了摒清嫌疑,就再其他可能。”
香宗我部泰吉不动声色地说道:“大人的话不是已经说得很明白了吗?”
本山茂辰一愣,他看得香宗我部泰吉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心中恼怒,可是由于双方地位相当,他也只能够威逼利诱,却无法如同训斥孙子一般恶言相向,只得怒视对方。
香宗我部泰吉笑道:“大人其实已经知道了该如何摒除嫌疑,胜者王侯败者寇,只要我们获得最终胜利,就算是这场大火是因我等燃烧起来的,也可全部推到长宗我部元亲的头上去,何况原本就不是呢?”
本山茂辰眉头紧皱,若有所思。
的确,如香宗我部泰吉所言,只要获得最终胜利,这场大火就可推到长宗我部元亲的头上,何况原本就是长宗我部元亲放的,成者王侯败者寇,既然如此何必自寻苦恼呢?
本山、香宗我部联军将本阵安置在国分寺遗址之上。
天正元年七月十八日晨,土居宗珊相距冈丰城不足七八里地的一座无名小山丘之上布下阵地,随后立刻把一条氏配下以及他的幕僚们召集起来议事,共同决定如何对付冈丰城。
参加会议的有姬野野城的津野定胜、久礼城的佐竹义之、新近投降的法藏城的片冈茂光、漥川城的漥川俊光,这四位有各自统属兵马的臣属家臣之外,还有十余土居宗珊的幕僚亲信。
大家一边擦着馒头的大汉,一边商议军情。
土居宗珊巡视了一圈阵地工事构筑,未置可否转进了大帐,然后展开地图,入神地看着,突然冒出一句来:“看来非战不可了。国分寺的那场大火,不管是谁放的,却坚定了冈丰城的抵抗意志。”
土居宗珊得知了国分寺被一场大火给烧了,暗自赞了一句长宗我部元亲果然不愧是国亲的儿子。当年一条房家在宴请家臣的酒宴上,忽然兴起,说只要幼名千王丸的国亲敢于从二楼上跳下去,他就帮助过亲恢复长宗我部家的家名,当时年仅七岁的千王丸毫不犹豫,立刻就从高达丈余的楼上跳了下去,房家很是惊异,在坐之人务不动容,给了当时还坐在末席的土居宗珊留下了深刻印象。
不管别人如何看待长宗我部国亲、元亲父子,自从那一次留下深刻印象之后,土居宗珊都认为土佐国内能够给一条氏带来威胁的势力只有长宗我部氏,要时刻提防着。
出征前,中村城倨傲的认为此次出征乃是手到擒来,不过土居宗珊却不怎么认为,不然他也不会亲自出马。
一位二十出头,英气勃勃、器宇轩昂的年轻人率先站了起来,说道:“父亲,宫内少辅当初重建冈丰城时,颇为花费了一番心思,整个城堡呈现连郭氏防御体系,即使第一道防御被攻破,依然有第二道防御阵线可以利用。坚守这么大一个城堡是需要兵力的,但是他们现在只有五六百人,就算是将附近百姓全部接进城去也不过千余人。”
这位年轻人正是土居宗珊的嫡子土居定珊,乃是他老来得子,不过却没有养成娇惯性格,反倒是在军中磨砺了几年之后养成了一幅文武皆备,这让土居宗珊老来开怀。
土居宗珊考究的问道:“那么你认为该如何应对?”
土居定珊神情微微凝重,没有马上回答,思索了片刻,开口说道:“父亲,冈丰城的防御体系相当完备,易守难攻,想要正面强攻却是要付出惨重代价,既然他想要笼城,那么就先解除其羽翼,将冈丰城团团合围起来便是。”
土居宗珊没有立即回答,而是忽然问道:“津野定胜,对于土佐国局势的变化,你有何见解?”
津野定胜愕然抬头,他看了一眼土居宗珊、定珊父子,脸色变得有一些凝重,沉思片刻,开口说道:“大人,白地城已破,这一消息到底是真,还是假?”
土居宗珊的眉头皱得更深了。白地城告破的消息已经传入了土佐国内,这消息看似对长宗我部元亲大为不利,可是对于土佐国内的人们来说也不是一个好消息,他微微点头说道:“是真的。”
津野定胜声音低沉,透出一股刚毅,道:“白地城告破,伊达大军行动在即,不管是伊予还是土佐,对于一条氏来说都是一个极大的挑战,如果没有大人坐镇中村城的话?”
津野定胜没有把话讲完,可是在场众人都明白,的确如此,如果没有土居宗珊坐镇中村城,一条氏恐怕在即将到来的大潮中落下,落下的结局恐怕也不比长宗我部氏好。
土居宗珊左右看了一眼,道:“定胜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更何况此战乃是向伊达氏递交的投名状,爽利攻破冈丰城,我等就有了和伊达家会谈的前提。还有,告诉本山、香宗我部,让他们也发动进攻。”
第二百二十九章 元亲的反击(十二)()
天色微明,忙碌了大半夜的冈丰城守城将士正在用餐休憩,尽可能的恢复体力以应对即将到来的激战。
长宗我部元亲却是食欲全无,此时正对着地图沉思,长宗我部元亲虽然年不过二十二岁的年轻地方豪强,但是作为土佐国内少有的兵法家,他的眼光绝不会局限于土佐国一隅。
吉良孝赖叹了一口气,坐在了长宗我部元亲的身边,一边看他,一边自顾说道:“主公,这场劫难愈演愈烈,恐怕不久就要遭遇灭门之祸了,冈丰城不知道能否挡住进攻。”
长宗我部元亲微微侧头,坚毅的说道:“冈丰城完不了,我们也不会有事?”
吉良孝赖吃了一惊,他没有想到长宗我部元亲到了今时今刻还会如此乐观,不过他想想这应该是长宗我部元亲的自我催眠,不过他还是回了一句:“助攻和已有此等推断?”
长宗我部元亲转头望着吉良孝赖,肃然道:“伊达家所谓的四**团已经在阿波、祝缍毫羰轮茫檬嵌欢氖焙蛄耍有问评纯矗顺苫崆巴劣韫R惶跏仙砦缤磷簟⒁劣枇焦恼焦竺诩唇嚼吹囊劣柚街谐寤鹘洗蟆5绞焙蛩**团发动伊予之战,对于一条家的冲击将是巨大的,只要撑到伊予之战爆发,我们就能够找到翻盘的机会。”
吉良孝赖听到这句话,并没有喜形于色,依旧忧心忡忡,苦笑摇头道:“伊予之战恐怕又是一场阿波、祝缰剑菘堇嘀拢秸布浔慊峤崾R惶跏虾芸炀突嵬督担ぷ谖也渴匣故窃诮倌烟恿恕!
长宗我部元亲沉默了。
说话间,冈丰城外突然响起了低沉凄厉的螺号声,顿时间,有经验的老兵一听就知道这是进攻的号角,纷纷弹身而起,凄厉地大吼起来:“敌人就要开始进攻了,快,各就各位,然后准备抗击敌寇。”
吉良孝赖也弹身而起,向长宗我部元亲道:“主公,臣前往三道口了。”说着,向着长宗我部元亲行了一礼,匆匆离去,他的白发在双鬓间抖动着,显然认为反正是逃不过这一劫,索性拼了。
螺号声中,津野定胜率领一支七百余人的队伍出现在了长宗我部馆外,这长宗我部馆乃是位于冈丰城东部的山丘上的城堡,算是冈丰城的门户,乃是易守难攻的城堡。
城将岛亲益,乃是长宗我部元亲的四弟,由于越来越多的人背叛,长宗我部元亲不再信任外姓家臣,便任命年仅十七岁的岛亲益担任长宗我部馆的城将,率领一百余人守备。
岛亲益非常紧张,有些手忙脚乱,毕竟他还没有真正领教过真正的战场,没有和敌人面对面的厮杀,而且是生死搏杀。此次冈丰城守卫战正是他的初阵,让一个初出茅庐的稚子担任城将,长宗我部元亲也真是无人可用了。
长宗我部国亲教育的几个儿子都很不错,岛亲益很快从紧张中清醒过来,不再过度紧张,他大声吼道:“上箭!”他拿弓的手稳了下来,瞄准着敌人的进攻,随时等待发射。
在没有开化的土佐国,弓箭永远是笼城战中最犀利的武器,没有之一,岛亲益一声令下,城内三十余名弓箭手准备好弯弓射箭,要训练一名合格的弓箭手要比训练长枪手要艰难许多。
津野军没有盲目冲锋。
他们分作四队,第一队百余人手持竹盾缓缓前进,第二队三百余人手持竹弓跟随着,第三队二百余人手持长枪分布两翼,和第三队平行的还有一支手持太刀的队伍,这才是冲锋的主力。
津野军势站在了长宗我部馆五十余步外,城头的岛亲益眼神一缩,他没有想到敌人竟然会如此谨慎小心,竹盾弥补,就算发射弓箭也没有多少用处,更何况相距五十步开外。
津野定胜大叫一声:“点火!”
弓箭手们将绑着油布的长箭点燃,对于攻城战来说,弓箭虽说杀伤力犀利,不过有城楼保护的守兵还说,火箭的威力更甚,要知道土佐国的城堡主要是由土木结构组成。
“放!”
“咻咻咻咻……”箭簇撕破空气的啸叫声划空而去,三百余支闪着火光的箭簇在空中划过一道漂亮的弧线,远远地射向了长宗我部馆,虽说竹弓的精确射程都堪忧,不过火箭的用处并非射人,如此大的城郭摆在那儿,就算是瞎子也能够将箭射到城郭上去。
岛亲益眼见得长宗我部馆四处冒火,再度手忙脚乱起来,还好他的身边有几个老将辅佐,很快指出敌人将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