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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丹后一色氏长期与若狭武田氏相争,穷兵黩武,小小的丹后国内守护和守护代、豪族之间的争斗,再加上若狭武田氏时不时前来攻略一番,使得丹后国内各势力混战不休。
竺云惠心担忧的正是即将爆发的京都大战,要知道现在石山本愿寺积蓄起了足够强大的力量,其他宗派也同样积蓄力量,一旦爆发,比起应仁之乱还要激烈,京都怕是要再次毁灭,京都附近的寺院恐怕要毁于战火。
只徒莫若师,竺云惠心心知爱徒性格,知晓恐怕会与寺同亡,说道:“此事恐怕不易,不过贫僧还是会尽力而为,只是不知殿下在此次京都大战中的态度如何,参战否?”
如今,畿内渐渐形成了以石山本愿寺为首的西军和天台宗为首的东军相争的局面,两派都在竭力拉拢各个势力加入进来,不管是寺家还是武家都在他们的拉拢范围之内。
一旦拉拢完毕,便是开战之时。不管是东军还是西军,都对独占天下六分有其一的伊达家相当忌惮,同时都派遣了使臣使劲拉拢,谁将得到伊达家的支持,谁的赢面就大。
除了他们自己,没有人对石山本愿寺发动的一向一揆有好感,就算是禅宗也不愿意和他为伍,早早的加入了以天台宗为首的东军,竺云惠心当然不会例外,有不少人托他向政衡询问抉择,政衡多是以顾左右而言他,一直没有表态,这也是迟迟没有爆发冲突的原因之一,石山本愿寺也害怕在倾巢出动之下被端了老窝。要知道自从三好家分家之后,淡路水军安宅冬康身死,安宅水军一部分跟随三好实休前往阿波,另外一部分则投入了伊达家的麾下,连同淡路岛也已经纳入了伊达家的统治范围之内。
政衡脸色倒是平静,道:“道义上我倾向东军,可是从情理上我却要选择西军。同时,我不管是选择东军还是西军之时,畿内就会爆发前所未见的大战,死伤将会成千上万,这也是我无法下定决心的真正原因。我现如今只能够拖着,拖一日,百姓便能有一日安宁,拖得一时,便有一时安宁,拖到东军和西军不得不停战妥协的日子。”如果事情真如政衡所说,那么就好了。原本这畿内大战便是政衡推波助澜的,哪里会让他们妥协停战的机会,他只是想要让东军和西军积蓄更多的力量,憋到不得不爆发,到时将是剧烈的。
竺云惠心听得政衡的话,微微点了点头,确实如政衡所言,选择东军,恐怕西军在与东军大战之前就会先搅乱伊达领方才安心与东军一战,而东军恐怕会心安理得的作壁上观,故而才有道义和情理两说。
同样,竺云惠心清楚,现在畿内犹如化脓,脓包不挤破是不会好的,时间越久脓水就会越多,到时候不仅不会好反倒是会蔓延开来,只是他不能说政衡的愿望是错误的。
政衡见得竺云惠心陷入痛苦的沉思,也就不再言语,抬头看着纷纷扬扬的樱花,想到畿内的战火,哎,东军、西军,伊达家不知选择谁才好,拖时间也拖不得长时间了。
石川久孝匆匆赶来,禀道:“明使来了。”诸人昨日听了政衡戳穿了明使的身份,不仅没有丝毫怠慢明使,反倒是更加的殷切起来,实在是那位的名声实在响亮,诱捕东亚海贼王的强人啊。
政衡起身望去,见得一个身着杂色盘领衣,头戴四带巾,相貌普通,身材消瘦,除了眼神锐利点,看不出有什么特别,可一想到他能够千里迢迢东渡倭国,又得某人信重,当然也不可能是普通角色。
政衡拱手朗声道:“来人可是明使陈可愿,陈敬修,某藤原政衡久候了,还请入座,与我一同赏樱品茶论道。”
陈可愿大吃一惊,闻名不如见面,他闻听他要见的主人是一个年仅二十六岁的年轻人,不经错愕。政衡得外形本自不差,匪夷所思的遭遇和两段人生的经历所磨砺出来的气质,更不是等闲诸侯可比。
更让陈可愿吃惊的是政衡竟然会说一口流利的北直隶官话,虽然有一些拗口口音,比起一些学了两三年的各地生员举子还要熟练,再加上宠辱不惊的恬淡,让他禁不住多看了几眼。
陈可愿回道:“固所愿也。”说着便在政衡的邀请下坐在了榻榻米上。
政衡见得他如此坦然安坐倒是微微错愕,惊疑暗道:“此人当在倭国逗留过很长时间!”却似不经意间,开口询问道:“不知道使者大人奉胡巡抚之意,前来所谓何事?”
陈可愿惊愕回首,他对外打着的是朱明王朝的使者身份,从未坦露乃是胡巡抚派遣来的使者,却不曾想哪里出了差错,让人看得出来,尴尬地笑道:“不知大宰大人何意?”
政衡见得陈可愿不愿透露身份,同样打了一个哈哈,不再谈论此事,他一上来不过是想要打个下马威,见得错愕之下露了行迹,却死硬着不反口,倒是不好强行逼迫。
政衡指着天空说道:“今日天气,你看如何?初春阴沉的灰色天空,竟被称作‘樱阴’倒也风流。”(未完待续。)
第三十四章 前脚明使后脚寇(下)()
政衡望着飘落的樱花,突然怀念起还在梅川院的日子,依靠在一棵樱花树下假寐的日子,恬淡的日子一去不复返了,他脸上的笑容更加浓了,道:“不知道使者大人能否给我一个答案?”
陈可愿脸现笑意,淡淡道:“据闻平户港一年可收百万两白银,不知道大宰有意否?”他今日来的目的无非就是想要让倭国最强大的武装集团平灭了平户港,使得东北亚最大的倭寇集团自顾不暇。
席间众人俱都惊诧莫名,倒是政衡结合前世所知历史,蓦然灵光一闪,面色平静,目光平淡,只是他这种平静怎么看都给人一种耐人寻味之感,倒是让陈可愿十分惊讶。
政衡直视陈可愿,直指要害道:“可是汪五峰要被问斩了?”政衡知晓汪直汪五峰是在嘉靖三十八年,也就是永禄二年被问斩,具体时日恐怕现在已经提上日程,一般会秋后问斩。汪五峰问斩,其麾下倭寇集团必然会展开大规模报复行动,对方的意思显然是打得是转嫁危机的方式,打得倒是如意算盘。要知道汪五峰最盛时有数万精锐,调用的海船高达二千余艘,靠着他吃饭的有数十万之众。如今前去攻打平户港,不是去捅马蜂窝嘛?陈可愿的心思歹毒啊。
陈可愿骤闻所言,吃惊地望着政衡,眼里不由自主地掠过一丝慌乱,他怎么知道汪五峰要被问斩了?这怎么可能?明廷对外宣称的可都是招安了汪五峰,对方仅从只言片语之中就能够直指要害。
这让他吃惊之余,更多的感到了一丝惶恐,这样一个人物出生在倭国,不知道对于大明是利还是弊,陈可愿若是出于朝廷高层当然要好好考量一番,不过他自己都自身难保,将这丝惶恐抛掷脑外。
政局在不断的变化,每时每刻都在变化,甚至就连他都突然复出了,再次担任赴倭使者。陈可愿知晓国内群情激荡,汪五峰恶贯滔天,神人共愤。汪五峰之死是否有胡巡抚推波助澜之说却是不知,但胡巡抚是不想让汪五峰现在就死的。直浙卫所糜烂,军备不整,俞大猷、戚继光等人虽善战,却没有一支可靠的军队可用,起码得等到训出一支能用之军,方可处置汪五峰。王本固等人为搏清名,罔顾实际情况,执意要处斩汪五峰,上报朝廷,下安百姓,同时闹得世人皆知。胡巡抚有心无力,只得亡羊补牢,拆东墙补西墙,闻倭国出现大豪,便遣使以图夹击倭寇。
汪五峰问斩一事,胡巡抚有心无力,足见他在朝廷之中的地位摇动,严嵩倒台也就在左近,不过对付严嵩还不是时候,胡巡抚身为严党中人自然要受到强大的火力攻击。
陈可愿手中的筹码几乎没有,全靠他的一张嘴巴忽悠,现在他的把戏被政衡一言拆穿,心中惊慌失措之余,脸上同样露出了惊慌的表情,显然他心里的那点希望顿时烟消云散。
陈可愿佯作吃惊,反问道:“问斩,大宰听到了什么风声?”
席间众人全都看清楚明使脸色大变,如今还明知故犯,全都流露出了不满的情绪。倒是政衡道:“平户的领主说是松浦氏,可是实际上做主的乃是汪直汪五峰,若是汪五峰没有出事,谁敢染指平户?”
陈可愿看得政衡,平户的主人是汪直一事,他逗留平户三年如何不知,后面一句话让他探出了一些让他感兴趣的内容,汪五峰没有出事,谁敢染指平户。反过来说,一旦汪五峰出事,就会有人出面染指平户。
陈可愿问道:“不知大宰有意染指否?”
政衡笑了一会,方才变了脸色,严肃地说道:“当然,平户年收上百万两白银,这笔钱财实在是诱人,我是一个俗人,自然也不例外。不过很遗憾,现在我还没有那个实力,我想再过个六七年时间足矣。”他当然有意夺取平户,甚至于同样有意夺取五岛群岛,扼住明倭海上贸易,靠着收取过路费就能够使得伊达家永远不会财政匮乏,不过他可不会做那火中取栗的事情。等到俞大猷、戚继光等人率领着他们的军队横扫东南沿海的倭患,打得倭寇集团损失惨重无力支撑的时候再来收拾残局不是更好。
陈可愿知晓眼前这个年轻人是一个明白人,不好糊弄,等个六七年时间,东南沿海地区怕是要被打残了,他突然问道:“一路走来,听闻贵家严禁八幡船下海一事,不知真假?”
政衡微微点头道:“明使也知道我家的政策,倭患肆虐中华一事,贵我双方都深受其害,我家深恶痛绝之。对于境内勾结倭寇一事打击力度不可谓不强,可还是屡禁不止,只得发布八幡船禁止令,下令没有我家的通行证的八幡船一律不准下海。”
伊达家现如今实行的八幡船禁止令还是当年他在备中国的时候,由于和村上武吉交恶之后,为了应对村上武吉的攻击发行的命令。随着伊达家从小到大,这条命令也开始随着伊达家的壮大而实行的范围加大,不过伊达家在成长为十国领主的庞然大物之后,为了保证伊达家的海上垄断地位,打击海盗行为已经成为伊达水军的主要任务。
显然,八幡船禁止令对于伊达家来说是一件大事件,可是对于一向自诩为天朝上国的朱明王朝会对倭国的一个地方政权的一项政策感兴趣,恐怕还是相信猪都会说话来得真实一些。
陈可愿临行前从青藤先生口中知晓,原本因为处斩汪五峰一事闹得群情激荡,岑港毛海峰诛杀肢解人质夏正,然后开始做营救汪五峰的准备,被俞大猷、戚继光等将压制在岑港不得动弹,哪里想到由于倭国强豪在国内明令禁止海贼在国内肆虐,大量海贼不得不跑到平户参加了倭寇集团,使得倭寇集团平白增加了数千敢打敢杀的真倭。
岑港得了数千援军,其中真倭数量高达十之七八,一下子撕开了俞大猷、戚继光等将的防线,打得直浙等地海防破碎,直逼杭城,百姓伤亡过千,十余万百姓逃离故土的惨剧。
陈可愿不能说对方的八幡船禁止令实行的不好,驱逐贼寇全都跑到了东南沿海地区当了倭寇,典型的死道友不死贫道,还要称赞他的大义,他在心中腹诽着也不怕倭寇集团反噬。
陈可愿暗自叹息,事已至此,知道自己的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