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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明哲先下了车,看到刚才台湾老板保镖的样子,现学现买,过去把后面车门打开,让大伯从车里出来。这时屋里的主人迎上,过来向罗爷和唐懂招呼。唐明哲看去,此人一个地道的村汉,短衫短裤,趿着一双拖鞋,胡子砬碴的,足有大半个月没有刮过,只怕是乡里人的老习惯,要等着理发时,让剃头匠一起修。
三层楼上面两层住人,下面做门面,像是自家开的,食杂百货一应俱全,只是小镇新街市场还没做得开,不是赶集的日子,生意冷淡,女主人一个人守着绰绰有余。
男主人将他们引上二楼里屋,大概是他自己的住房。让了客人的坐以后,喊道:“敏敏,拿热水瓶来替客人倒茶。”这一声“敏敏”,唐明哲听来好熟。一阵拖鞋声,从门口转进一个女孩。唐明哲傻了眼,这不是秀敏又是谁?顾秀敏见到他也是先吃了一惊,继而秀眉飞扬,盈盈喜气打心坎里迸发出来。
秀敏倒完茶后,她父亲把她使了出去,秀敏极是不愿意。等秀敏出门,她父亲就把房门给关上了,然后从床下掏了半天,掏出两个小木箱。说道:“这是我一年前得来的,不是识货的人,我是不会轻易拿出。唐老和罗爷不是外人,过去我与罗爷交道打得多一点,和唐老只见过两面,可唐老的名气,如雷贯耳,这个行当的人是无人不知了。这两件东西,假是绝对假不了。”
秀敏父亲将两只木箱掀开上面的木盖,里面塞满了卫生纸。再将卫生纸翻开,露出两件白色花瓶一样的瓷器。待大伯小心翼翼从木箱里拿出时,唐明哲看清,不完全是花瓶。秀敏父亲说道:“我想应该是钧窑的东西。”
唐懂没有做声,细细地看了一遍,然后又用放大镜,仔细观察。似乎花纹上每一个细节都没有放过,足足花费了一个小时,真是丝毫不苟。唐懂看完后,将两件瓷器放回,才点头道:“是钧窑的东西,其中一只品相还可以,另一只有几处缺陷,而且还有一道较粗的裂痕,美中不足啊!其价值难免要大打折扣。”然后和秀敏父亲两人单独走到一边。
唐明哲看两人都没有说话,手放在身后,好像在相互握着。唐明哲见秀敏父亲先摇了摇头,后来大伯也摇着头。经过几个来回,秀敏的父亲终于点了头,大伯会心地一笑,两人松开手,走了过来。这种按照祖宗老规矩,在人前谈价时,用拿手的方法。双方不吐一言,全凭握手时的手指和手节来决定价码,正是前辈们遗传下来的讨价还价的生意技法,有一种神秘而含蓄的美。
唐懂将两件瓷器打包好,秀敏的父亲搬了一箱,另一箱由唐明哲搬着,几人下了楼。秘书欣琪留了下来,当然是要给秀敏父亲点钞。唐懂并没有出言说是多少,要等秀敏父亲上来说了算。罗爷和唐明哲都是自己人,一点都不公开,不是彼此不信赖,因为黑市买卖,严守秘密,对买卖双方都有好处。黑道交易的尔虞我诈,心照不宣,古懂这个东西是无法用均价来权衡,谈价的法码靠各人决定,同样的物品交易时有着天壤之别,尽量少让第三人知道,这条潜规则相互信守,谁也不会见外。
秀敏父亲将木箱送上车后,回到房里按唐懂握过他的手指和手节,自己照样握了一下,欣琪看过后,打开密码箱,整整搬出了四十六扎大红老人头。临走时说道:“这是我的名片,以后有好的东西找我联系,价格上绝对不会马虎。”
这对宝儿,秀敏父亲收藏了一年,唐懂这次出的价,高出了他的估算,以后能够直接跟唐懂交易,求之不得,乐哈哈地收了欣琪递给他的名片。
唐明哲匆匆地乘车走了,秀敏与他两人这回见面连话都没说上一句,站在门前非常失落地望着远去的小车。“他好像是唐懂的侄儿,那天晚上是不是他?”父亲在她身后说话,才把她惊醒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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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华媗与孟乐悠紧紧拥抱在一起。她已经顺利地通过了初赛,从六七千美媚中挤进了五十的名额,来到主办单位,可以正式进行首届小姐的竞逐。
几个月不见,孟乐悠虽然晒黑了不少,可比原来更加成熟,打扮上也没有最初被地瓜得宠时那么张扬,戒指也换成寻常小克拉钻石,不太起眼的那种,除一对耳环外,身上再也没有值得炫耀的东西了,衣饰也很休闲,依旧有几分学生妹的味道。
“乐乐,拍戏是不是件累人的活?哎!看你从非州回来的样子,不说也知道了。一部四十集的电视剧三四个月要完成,演主角的一定要没日没夜地拍,太折磨人了吧!听说制片发行人都是资本家,是些没良心的家伙,只看如何剥削演员的剩余价值。”
“媗媗,哪有不劳而获?世上还没一个投资家不想获得最大的利润。——听你的口气,见我晒黑了,是不是变丑了?”
“乐乐天生丽质,即便晒黑了,依旧是个黑美人啊!”
“我黑美人不黑美人,这次没有参赛,反正不会与你争了。”
两人调侃着进了省电视大楼。
五十位佳丽首次集聚一堂,一个个花枝招俏,有含苞的,花蕾温润,有怒放的,花蕊娇媚。她们的年龄十六岁到二十三岁之间,身高1米7以上。有些是在校生,有些步入了模特的行列。她们要经过一个星期的集体训练,有专业的老师指导她们,从形体训练,到分组的排演,以及个人才艺演示前的设计。在这期间不但有摄像师的跟踪,还有许多看不见的眼睛在暗中窥视,这些神秘的眼睛,比评委们更有说服力。美媚们当然不太知道这些,也不必知道这些,用心去展示自己,桃李无言,下自成蹊。
训练中,李华媗没有太大的压力,在校的两年,她掌握了表演上的技巧,形体课时也相当用功,打下了良好的基础,无疑比那些初入行的女孩要轻松得多,只是当聚光灯打到身上时,骤然会引发紧张,这种心里的不稳定,格外地使她担心。她在学校排演时,台下练得好好的,一旦汇演,拍照,摄影,聚光灯照到身上,有种电击一样的感觉,好几次紧张得忘了台词。这也许是她小学到初中这段时期,未曾有过登台的机会,处于一种封闭的状态,童子功不扎实,没有练出足够的胆量,后来硬往这条路上逼,心里素质还极其脆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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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担心终于还是未能幸免…ww。23sn
第二十一章 舞台上奇葩初绽
ww。省电视大楼九楼的小演艺厅,一个星期集体训练后,五十晋三十的淘汰在此举行。这次虽然不是直播,只有十余评委和一些赞助商以及部分工作人员,散落在演艺厅的观众席,不足一百人,气氛却与直播一样紧张,毕竟这是众佳丽第一次登台亮相。
五十妖娆在幻彩炫目的灯光下,分成两队从左右徐徐登上演艺台,青春和美貌在台前凝成一道亮丽的彩虹。音乐在四周徘徊,开始走位亮相,充满自信的美媚们,容光焕发,从旗袍、晚礼服,再到三点式的泳装。
李华媗在走位亮相中,无不恰到好处,虽然她的身高1米74,不在众姝中抢眼,她的三围的比例,也不是十分突出。然而,她的笑是甜而含蓄的,眼睛灵动,传递着自信而充满期待,无声中与评委交流着情感。她修长的腿是那样地直,走步时腰与胯部律动非常协调。坚挺的胸脯,孕育着青春的成熟,没有一点下垂之相,无论是旗袍、晚礼服、还是泳装,都是那样地高标自傲。
一路过来,评委们都给她打了较高分,正如李华媗目光中所期待的一样,得到了充分的肯定。尽管评委们从不同的角度,有媒体专家,有演艺教授,有造型师,有社会名流等等,但对李华媗的印像同用四个字概括:“清丽脱俗”。
16号,是李华媗这次的编号。五分钟的时间展示个人才艺,美媚们都用上了各自拿手的东西,会唱歌的用优美的歌声表达,那怕清唱京剧段子,亦在弘扬传统;会舞蹈的在场上翩翩起舞,即便是健美舞,也不失时尚;有拉二胡的,拉出一段悠扬的《赛马》曲,如雷的蹄声,把你带入辽阔无垠的草原;小提琴手却将《梁祝》中的“化蝶”,产生如梦幻般的感觉,余韵绕梁。李华媗除了演小品外,就只在钢琴方面尚能称得一点微不足道的才艺。演小品吗?时间不允许。弹钢琴吗?钢琴太笨重,不易准备。两者都不适宜在五分钟内发挥,只好取消。后来孟乐悠提议她朗诵。朗诵是表演生的必修课,经过两年的在校学习,李华媗自认为马马虎虎可以过关。时值抗洪之期,报刊上最流行最感人的话题:盛赞抗洪英雄。两人斟酌再三,最后敲定就以此为题材。
“16号,展示个人才艺——朗诵。”主持人报完。
聚光灯从主持人移到了李华媗站的地方,只留下她一个人,舞台上一下子变得空空荡荡。李华媗用低沉而柔和的声调开始朗诵。一丝丝似有若无的轻音乐在空中飘忽,越发地使得整个大厅静默沉寂,李华媗仿佛遗落在无人的旷野上,耳中只听到自己朗诵时的回音。短短的五分钟,她想她能够镇住,尽量忘掉自己,也忘掉别人,抑扬顿挫地把倒诵如流的诗句一般的散文从口腔中吐出。一分钟,二分钟,三分钟,四分钟,只剩最后一小段,经过慢长的阵述的铺垫,歌颂抗洪英雄到了激|情澎湃的,李华媗从低沉的述说中声调徒然拨高。就在这时录影的摇臂推了过来,要给她一个放大的特写镜头,聚光灯照向她的脸部。
只有三句话就可以谢幕,一切都毫无瑕疵。
该死的聚光灯,就像慑魂似的,刺激着李华媗的双眼,脑中闪现一道白光,剩下的三句话,幽魂似地隐迹了,再也找不到半个字眼。李华媗张开的嘴,在这一刹那,吐不出一个词汇,声音嘎然而止。
瞬间出现的意外情况,全场人都愣住了,足足过了一分钟,李华媗还没有接上话,观众席有人发出嘘声,评委中也有人摇头轻微叹息,拿起笔要给她打才艺方面的最低分。
主持走上前一声:“时间到。”脑海一片空白的李华媗才回过神,此时这一切似乎都为之已晚。
忽然李华媗声音带着哽咽,说道:“对不起!刚才我太激动了,情绪失控。我父亲是位老师,我母亲却是个农村人。在参赛之前,母亲告诉我,外婆家的整个村庄都被洪水淹了,是抗洪的武警冒着危险,一个不落在将村里人都救了出来。从围堰到溃堤救人,抗洪一线的武警们,整整五天五夜未曾休息,其中一个武警因疲劳过渡,中暑而死。我刚才朗诵的是个真实的故事,想到村民们护送英雄的遗体,那感人的场面如身临其境,所以我哽咽了,说不出话了。谢谢!”
李华媗想办法补救,她这样说了,有不有感染力,她也不知道,说完后,朝台下深深鞠躬。
台下静默了好大一阵子,才暴发出热烈的掌声。李华媗激动得热泪盈眶。她竟然用几句朴实的话,挽回了劣势。
评委席上的孟乐悠暗道:“华媗这家伙聪明得紧,明明怯了场,还能够淡定地圆场。比刚上艺校时胆怯稚嫩的小妹妹,不可同日而语。三日不见令人刮目相看了。”
李华媗并非突然来的灵感,而是她备了很深厚的功课,从搜看内地和港台小姐台前幕后的资料,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