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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衣的神使姿态高洁犹如振翅欲飞的鹤,神情疏冷不苟言笑,白衣的神使以狐面示人,半脸的狐狸面具金红交织,明明是极为诡谲艳丽的花纹,却让人生不起丝毫邪念,只觉得被那双用重彩朱红描绘的眼睛扫过时,脑子里面的一切杂念都被抹得一干二净,余下满心清明,如登仙境。
他们身后是捧着赏赐与诏书的侍从,美貌的女子穿着绚烂的衣裙,面容熠熠生辉仿佛朝阳初升,举手投足间是比任何一位姬君都要优雅高贵的端庄气度,她们半跪于地,将手中的物品放下。
“吾主无需世俗之物的装点。”黑衣的神使抬手以宽大的衣袖掩住嘴角略显嘲讽的弧度,语调平直不带半分感情。
白衣的神使唇角微微上扬,漫不经心道:“垃圾堆得太多,清扫起来也是麻烦,还请诸位体恤一二。”
火之国大名呐呐称是,绞尽脑汁地想着还有什么能够讨到神明的欢心,并不知道那两位在他眼中冰冷仿佛泥塑木雕的神使回到月之船没过半秒,就接连喷笑出声。
“差点就笑场了。”鹤丸扶着船舷笑道,“这个台词实在是太。。。噗——”
他说到一半,就又忍不住笑起来,他身边小狐丸虽然极力克制,但眉眼间还是填满了笑意。
“好歹也是主殿熬夜写的。”小狐丸努力说服自己不要笑出来,不过这个台词实在是非常的能够戳到他们脆弱的笑点,他忍耐了一会之后,还是破功笑了出来。
台词本身其实问题并不大,问题在于台词所涉及到的角色,他觉得宗珏熬夜瞎编出来的人设剧本简直堪比时之政府为了吸引审神者辛勤工作最新拍摄的纪录片活击,各种意义上充满了让人想吐槽又不知道从何说起的槽点。
宗珏一走出门就看见自家两振刀剑笑得完全停不下来的样子,叹了口气自暴自弃地想着笑吧笑吧,再笑统统丢去给歌仙打下手。
他现在充分地感受到了自己的初始刀是多么靠谱的一振刀,内番靠得住外面也撑得起来,贵族们那三天两头的诗会酒宴动不动就要写写俳句来几首和歌的场合,要不是歌仙兼定他还真的想不出本丸里还有谁能应付得了——当然,歌仙兼定并不是以月之船的名义在外活动。
在事先进行情况考察的时候他路过了某个被战火覆灭的小国,一直以来都是火之国的附属国,大名娶了火之国贵族家的女儿,但是这种贫瘠的总共国土只有两三座城池的小国家根本无法让火之国多费心注意,覆灭于战火也不过是一夜之间的事情。
宗珏在尸体堆里找到了唯一的幸存者,本应是那个国家继承人的婴孩襁褓上沾满鲜血,脸色青白奄奄一息,饿得连哭的力气都没有。
宗珏救了他,作为报酬他利用了这个孩子的身份,歌仙兼定和大今剑充做侍从带着那个孩子来到了火之国,顺理成章地打入了贵族内部。
太过高高在上会听不到下面的声音,消息不通可是行事的大忌,歌仙兼定比他们来得要稍微早两个月,现在已经成功在火之国谋得了一份不高不低的文官职位,顺便在贵族圈子里混得如鱼得水,每天都能收到不少熏染着各色香气的手帕锦囊。
大抵是因为在战场上牺牲的都是忍者,贵族们对于战争所造成的惨痛毫无概念,明明是在战火纷飞的年代,上层贵族却是崇尚奢靡享受,追求风雅的气氛浓郁——用小狐丸的话来说,俨然就是平安贵族们的做派。
在这种风气的影响下擅长诗歌举止优雅的歌仙兼定自然会受到贵族女子们的追捧,更何况他明面上的身份是已经覆灭小国的没落贵族,简直就是贵族夫人们一晌贪欢不谈责任的最佳对象。
事实上不只是女人,男人所赠的情诗歌仙兼定也收到好几封,最后全都被他黑着脸塞进了炉灶里。
大今剑面无表情地端端正正坐着,轻轻摇晃藤编的婴儿床,婴儿床里的婴孩正张着嘴嚎啕大哭,而且越是晃就越是哭得厉害。
十几秒后,大今剑粗暴地把孩子拎起来转身出门,在院子里绕了两圈后跳上房顶,把手上的大规模音波杀伤武器塞进了躺在屋顶打瞌睡的火焰团扇怀里。
他宁肯打一个军团的时间溯行军也不想和这个一言不合就哭得让他头疼的孩子待在一个房间超过一分钟。
“我回去一趟。”大今剑说道,感应着自己放在月之船上的本体,心念一动就消失在了原地。
他得回去压着小天狗写个十张字帖冷静一下,免得干出什么冲动的事情来。
火焰团扇打着呵欠一只手托住怀里小家伙的屁股,另一只手有一搭没一搭的拍着,没一会怀里的小家伙就停止了哭泣,咿咿呀呀软绵绵呢喃着伸手去扯火焰团扇的头发。
唔,左边有忍者在监视,看查克拉波动。。。。。。
千手啊。
火焰团扇兴致缺缺翻了个身,拍拍怀里的孩子,“好孩子要乖乖睡午觉。”
。。。。。。
转眼,冬天到了,第一阵寒雨落下后转眼就冷了下来,火之国地处温暖的区域,但是在冬天最冷的时候水上也会结起薄冰,寒风一吹透骨的冷。
火之国的大名病倒了。
只是晨起时稍稍开了一点窗户,老年人的身体就一下子倒了下来,一开始的伤风快速发展成了整日不退的高烧,他躺在床上时可以清晰感受到生命从身体里逐渐流逝,屋子里尽是腐朽的气息,腐烂的死亡的味道让他头晕目眩呼吸困难,耳边似乎响起了丧钟敲响的声音。
无法呼吸,耳朵嗡鸣,浑身冷得瑟瑟发抖,死亡步步逼近,他几乎能够肯定自己会死在这场病里。
他艰难地睁着眼,看着床边侍奉着的人。
他的儿子忙着争权夺利,到了这个时候还不忘互相陷害旁敲侧击着继承人的事情,他的下属忙着在他死前最后捞上一笔,神情不见半分悲切只有无法掩饰的不耐,唯独他的侍从悲泣不已,却也不是为了他的死去,哭的是侍从陪葬的命运。
就这么死掉了吗?
就这么把自己拼搏一生的事业交给这些蝇营狗苟的人吗?
火之国大名想着,忽然间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他死死攥着被子坐了起来,行将就木的身体发出不堪重负的声响,让他气喘吁吁冷汗直流。
“千手。”他嘶声呼唤道,被他雇佣着保护自己的忍者千手柱间从房梁上跳了下来。
多么可笑,他的一生到了最后,能托付的居然是花钱雇来的低贱忍者。
“带我去月之船。”火之国大名一字一顿道。
忍者的好处在于他们只会听从雇主的话,千手柱间把他用被子卷好抱起,也不管其他的人是如何阻拦,轻巧地避过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贵族们的拉扯,从房顶之上跳跃腾挪,几息之间便落在了月之船下。
冬天的月之船就像是霜雪寒冰,带着清寒孤高的遗世独立。
光如月华从船上落下,宗珏早已等候在此,见了他便颔首道:“跟我来。”
他带他们去的是船的顶层,回旋的楼梯仿佛永无尽头,却又仿佛一瞬而至,千手柱间数着自己的心跳计数,当数到六十的时候宗珏停下了脚步,先是整理了身上一丝褶皱都没有的衣服,而后躬身垂眸,拉开了纸障门。
外面还是白天,屋里却如同黑夜,天花板上不知是如何做到的旋转着繁星点点,明亮而璀璨的辉光是这屋子里唯一的光源。
正对着门的便是垂帘幔帐,隐约可见后面端坐的人影,鹤丸和小狐丸一左一右跪坐在两边,然后下首是药研藤四郎和今剑。
“放我下来。”火之国大名挣扎着跪伏在地上,额头贴在手背,“请您救救我!”
“我愿意将整个火之国献给您!”
与其死后便宜了那些蝇营狗苟之人,他宁肯将其献给神明。
他的声音在空气里回荡着,寂静而无人应答,千手柱间眼眸一转,发现左右跪坐之人面上多显出几分轻嘲。
许久之后,火之国大名终于听见一声叹息响起,配饰碰撞出悦耳的声响。
千手柱间眯眼看着宗珏俯下身,半跪着拉起垂帘,垂帘之后的身影以袖掩口,低低笑了两声后道:“月光所照耀之处,便是吾之国土。”
“而被月光照耀之人,皆为吾之子民。”
那双眼眸弯起,眸中明光如一轮弦月沉浮,纵使他身后是星海无垠斑斓璀璨,却也只衬得他一身清华高渺难及。
正如冬日之中弦月一弯。
极寒。
极寂。
第四十六章()
此为防盗章
神明的唇色已是没有任何血色的白;覆盖着容貌的面具之上;红金的纹路却是愈发璀璨;红的如浓艳欲滴的鲜血;金的如晨曦微明耀目的朝阳;他的指尖流淌出几乎凝成实质的灵力;一下一下;将力量灌注于刀剑之上。
量变,继而质变。
终于在某一瞬间;光华璀璨,灵光闪烁;生机勃勃。
是的;生机勃勃。
凡铁之中,竟也是被稻荷的神力催生出了一点蒙昧未明的辉光;微弱的;几乎不可察觉的闪动着;像是呼吸一样,一闪;一闪。
刀匠终于精疲力尽,摇晃着栽倒在了地上;他都没来得及看上一眼自己锻造出的刀就倒了下去;锤子砸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响。
锻刀炉内炉火渐熄;只有木炭间明灭着一点点火光;忽明忽暗。
刀身如镜;照映着锻刀炉里炭火明暗,刀刃凝着一点寒光,仿佛凝固在碎裂瞬间的冰,明光中似流水微漾。
宗珏俯身,指尖轻轻落在刀刃之上,刀身上的光辉极亲昵地包裹着他的手指,撒娇一样地忽闪忽闪,就像是牵着家长的手撒着娇不愿意放开的小孩子。
“分别之时终将到来。”宗珏说道,“你会流转于尘世,沾染鲜血,明见人心,命运如长河奔流,不知去往何方。也许你会高高在上,受人崇敬供奉,历经岁月仍然一如今日,也许你会堕入污泥,无人知你锋锐无匹此世无双,亦或者。。。你会折断于某处,尘归尘,土归土,再没有过去,也再没有未来。你需要知道,这都是你作为刀剑的宿命。”
那辉光仍然亲昵地缠绕着他的指尖,温暖而又柔软。
还只是个初生的小小付丧神,又能懂得什么呢。
宗珏抿抿唇,面具遮掩下看不出神色,只是沉默着摊开手抓住了刀身,锋锐的刀刃划开他掌心的皮肤,沾染着黄泉秽气的鲜血从伤口流出。
鲜血并没有流下去,而是仿佛被刀刃吸收了一般,在钢铁之上洗练出如水如冰一般的光泽。
以稻荷的神力锻造,以黄泉的鲜血开刃。
这是作为铸造者,他能给予这个孩子最大的庇佑。
“我祝福你。”宗珏语气淡淡,听不出半点情绪波动,“我愿你强大,忠诚,坚韧,历经岁月流转而身如琉璃,看遍人世变迁而心如明镜。”
刀刃划过宗珏的掌心,留下一道深可见骨的伤痕,他无所谓地撕下羽织随意裹了裹,专注地看着那鲜血如何流淌过刀锋,刀身如何散发出夺目的明亮光彩。
“希望终有一天,我们还能于岁月长河之中相见。”
神明的身影渐渐融化在了黑暗之中,明明一身雪白的羽织,却仿佛天生便归属于黑暗一般,如同一滴墨水滴进水中,无声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