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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永年得意地说:“不是我损,女人都是一个货色,一个字,贱!”
马小波脸上的笑容马上就凝固了,姜永年这一竿子打一片的说法伤害了他,马小波不由自主地想到了庄丽,他不能忍受姜永年把庄丽也划进那个无耻的圈子。而姜永年快四十岁了还是独身,他的心态绝对有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因素。马小波开始对姜永年有了看法,他忍耐着不形于色,因为姜永年是经理,而他是副理,得罪他是不明智的。其实按照马小波的个性,这事搁当年独身时,立马一个耳光就上去了,可是现在他不能冲动,因为这么做的后果可能他和姜永年都会被炒掉,他得控制自己,做一个委屈自己的有责任心的男人,因为还有庄丽,她时刻盼着他能升职和涨薪水。
有时候姜永年和马小波一起喝酒,谈起谢月来都感到很费解。天下傍大款和做领导情人的女人,都是为了住别墅开私车,要么就是后宫干政,借用权力和金钱来为家人谋利益,只有脑瓜不正常的女人才无偿献身呢。而谢月一直什么也没有得到。(看她的样子她根本没有想过这些事情)她到底追求什么呢?照说跟老板有这么一层关系,用不着再对工资奖金那样看不开,可谢月在这方面绝不含糊,只要属于她的,一毛钱都不放过。一般跟老板有一腿的都喜欢给自己立贞洁牌坊,遮遮掩掩生怕别人知道了瞧不起自己。谢月却最喜欢炫耀跟老板的关系,唯恐天下人不知。她总是在下班时间等电梯的人最多时候,从人群中略带羞涩地穿过去,在大家的注视下径直走进老板的办公室,顺手把门磕上。凡此种种。经过无数次的商讨分析后,姜永年和马小波得出了一个基本结论。
他们碰了碰酒杯,马小波说:“这个女人很笨,忒不值。”
每个女人都在威胁着自己的婚姻(3)
姜永年说:“她工作能力低下。”
马小波说:“但是她很虚荣,爱附庸风雅。”
姜永年说:“她生怕别人瞧不起她。”
马小波说:“因此她不择手段地去接近每一任老板。”
姜永年说:“她生怕别人不知道她跟老板的关系。”
马小波说:“想借此让别人尊重她,对她另眼相看。”
姜永年说:“哼,这反而让人人都瞧不起她。”
马小波说:“唉,她其实是个可怜的女人。”
但是本部门有这么一个女人,还是让大家觉得不舒服,尤其想到她也很有可能被提拔为副经理,策划部的人都感到有点心灰意冷。这并不是不可能的事情,前车之鉴就不用说了,谢月虽然是个公认的无能的女人,但对于老板来说,她比其他有能力的人都有最直接最有效的用处啊。
但是谢月来公司快十年了,过去的老板都没有提拔她,现在的老板看起来也没有这个意思。马小波真的从心里为谢月觉得不值。不过有谢月作为参照物,马小波觉得庄丽真是个难得的好女人,设身处地地替谢月的老公想想,马小波觉得不寒而栗。假如庄丽是谢月那样的女人,马小波恐怖地想,那她算把我毁了!
马小波不无悲观地想:“其实姜永年说的也有道理,每个女人都在威胁着自己的婚姻,一切只在一念之间。”
女人的快乐比无理方程还难解(1)
业余时间,马小波是“寻找”摇滚乐队的鼓手,在这个城市的地下艺术圈子里是公认的新锐,在全国前卫音乐圈里也是小有名气的人物。庄丽一直反对他搞摇滚,认为是不务正业。马小波也经常感到自己是分成两半的,上班的马小波和摇滚的马小波——在公司里,马小波并不是个靠情绪处事的人,他知道见什么人说什么话,也对男男女女的绯闻很感兴趣;只要走出那座大楼,他就是另一个马小波了,表现得激奋,狂热,不拘小节。但他的内心是绝对冷静的,他比较欣赏窦唯跟王菲离婚后创作的音乐,《黑梦》、《上帝保佑》等等。除了马小波,乐队其他人都没有正式工作,靠地下演出挣来的钱糊口,他们是些纯粹的人,表里如一的人。尤其吉他手陈流,剃个大光头,脑后却留个小辫子,他是圈子里有名的采花大盗,自比为《七侠五义》里的花蝴蝶花冲。有意思的是这个体格健美语言粗俗的家伙并不是到处拈花惹草,而是那些女孩子或者女人们纷纷飞来采他。不可否认他是个很能吸引异性的性感的家伙。让马小波震惊的是,有一次陈流的名字竟然从谢月的嘴里蹦了出来,当时马小波刚刚接完陈流的电话,那女人喜不自胜地凑过来对马小波说:“刚才是陈流啊,那家伙看上去就有那么一股子劲儿!”马小波瞪着眼睛半晌回不过神来,他怀疑地问:“你也认识陈流?”
“何止认识!”谢月神秘而自得地笑了,脸还微微红了红。
“嘿,他妈的!”马小波感慨万分,他怎么也想不到眼前这个女人能跟摇滚发生关系,而且并不掩饰她的私情,还把它拿出来像炫耀跟老板的关系一样让人去回味。马小波想起了他跟姜永年辛辛苦苦分析研究出来的结论,看来一切都泡汤了,这个女人没有他们想的那么简单,也没有他们想的那么可怜。
出于一种奇怪的冲动,马小波横了横心问了谢月一句:
“谢大姐,你怎么看男女之间的事情……嗯,我是说你怎么看待丈夫或者妻子有外遇的事情?”
马小波问完了把目光躲在一边,装作很不在意的样子,他料到这个女人也许会突然跟他翻脸较真,但是他却听见对方开心的笑声。谢月几乎是眉飞色舞地说:“我觉得只要对家庭有责任心就足够了。婚外恋其实是很合理的事情,一个女人只跟一个男人,一个男人只跟一个女人,都不正常;真正的自由,就是大家随心所欲,开心就好。你说呢?”
“啊,啊……”马小波支吾了两句——发球被对方扣杀掉了。
接下来的几天里,马小波不自觉地留意起谢月跟外界的联络,发现她跟诸多行业的诸多人士都有着深层的关系,并且丝毫不遮遮掩掩,她在电话里和他们调情,约定去哪里吃饭,去什么地方睡觉。甚至,有时候她会几乎同时接到数个类似的电话,这时候马小波就会为她捏一把汗,不知道她如何分身。让马小波惊叹的是,谢月一点儿也不乱方寸,她给自己留下一个最感兴趣的男人,而在谈笑间轻松地把其他的介绍给另外几个看来是她的密友的女人。最后,皆大欢喜。
“老天,她还有同党!”马小波唏嘘不已。打死他也想不到那些三级片或者###里的低级故事情节竟然会在现实中上演。
后来,马小波又发现谢月是个快乐的人,她的不快从来超不过十分钟,而且她不记恨任何人,即使对方严重地伤害了她。马小波还注意到,谢月是个很爱自己的孩子的母亲,她把小女儿打扮得像个小女人,那小姑娘漂亮得像个洋娃娃,乖巧得像秀兰·邓波儿一样惹人喜爱。马小波见过两次谢月的爱人,是个文质彬彬的大学副教授,个子不高,稍微有点胖。他跟马小波进行过一次客气的寒暄,马小波一看到他就想起了本部门刘大姐因为不屑而扭曲的表情和鄙夷的语调。刘大姐是谢月的邻居,楼上楼下,据她讲——她的原话是这样的:“只要她爱人一出差,前脚走,后脚就有男人来敲她家的门,而且一天能来好几个,这个刚走,那个又来了,她那家里整天鬼哭狼嚎的!”因此,同样作为男人,马小波很同情谢月的爱人,他尽量热情地跟他交谈,不让他察觉别人对他妻子有什么看法。同时,马小波发现,谢月的小女儿长得跟父亲一点儿也不像,甚至跟谢月也没什么相似的地方。他感到了对谈话的厌倦,找了个借口离开了这对看上去很恩爱体贴的夫妻。
再次见到谢月美丽的小女儿时,马小波忍不住仔细观察了小姑娘几眼——“她到底会是谁的孩子呢?”
在一次喝满一桌子空啤酒瓶后,马小波控制不住自己,问了陈流一句:“老流氓,你是不是认识我们公司的谢月,还跟她睡过觉?”
陈流斜视着马小波,笑嘻嘻地说:“谢月啊,她很贱,打个电话就来了。她喜欢主动送上门儿,我要是正好有女人,就叫她滚。没别的女人时,也找她玩玩。”
马小波想不到谢月在陈流的心目中是这样的地位,他对谢月的快乐产生的敬意又烟消云散了。“真是个他妈的让人费解的女人!”马小波骂道。
一个以当别人的玩物为荣,却被人始乱终弃;让所有人瞧不起,自己却很快乐的女人,比一道无理方程还难解,也比圣经中的故事还耐人寻味。马小波觉得自己已经失去了正常的判断力,自信心遭到了很大的打击,价值观开始变得有些混乱。
女人的快乐比无理方程还难解(2)
告别了陈流他们,马小波迷迷糊糊地打的回到家里。庄丽少见地没回来,梳妆台上留着一张纸条:
我去参加朋友的生日Party,晚些回来,你先睡吧。
马小波一头栽倒在床上,呼呼大睡。正睡得香甜,有人按门铃。“这个马大哈,准是又忘带钥匙了。”马小波嘟囔了一句,抬起沉重的脑袋,爬起来摇摇晃晃地去开门。
“以后出门带上钥匙,我要出差了怎么办?”马小波拉开门蒙蒙眬眬看见外面站着个穿裙子的女人,借着酒劲教训了她一句,转身又走回了卧室。那个女人关上门,跟在马小波身后进了卧室。她伏下身来望着马小波醉得发黑的脸“咯咯”笑。
“求你别闹了,我很困,洗洗睡吧。”马小波懒得睁开眼睛,央求她。那个女人收敛了笑容,开始给马小波脱衣服。马小波有些撒娇地大字躺在床上,听话地配合她脱衣服,他感到耳朵有点痒,抬起手来舒服地抓了抓。那个女人脱完马小波的衣服,又开始脱自己的衣服,然后她软绵绵地伏在马小波身上,亲吻他的小白脸。
“你不是每次都先洗澡吗,今天怎么了?”马小波抚摸着她光洁丰润的身体,闭着眼睛温柔地说。那个女人的喘息渐渐急促起来,她情不自禁地呻吟道:“马小波,你可真是个温柔的男人。”马小波闭着眼睛笑笑,感到这句话从庄丽嘴里说出来很有意思,竟然有些感动,他因此清醒了一点儿,于是觉得那个熟悉的声音似乎并不是庄丽的,而且这个女人身上的香味跟庄丽的也不一样——庄丽的是淡淡的茶香,而这个女人却香气浓烈。马小波吃惊地睁开眼睛,看到一双文过眼线的大眼睛正迷醉地望着他。
“怎么会是你,你怎么进来的!”马小波推开在自己身上扭来扭去的谢月。谢月露出像梦境中一样的笑容,她再次向马小波伏下身来。马小波一时没反应过来,那东西已经被谢月抓住,并且含进了嘴里。一阵温热从那里传遍了马小波的全身,他无力地躺下去。接下来马小波由被动变为了主动,一切都过于激烈和混乱,以至于整个过程在马小波的头脑里非常抽象和不清晰,他只记得自己那里像一根烧红的铁棍,而谢月那里像一摊稀泥。
后来,马小波重归黑沉沉的梦乡。有一只手揭开了盖在马小波身上的毛巾被,并且推醒了她。马小波睁开眼睛,看见庄丽弯着腰站在床边,正拿毛巾被的一角给他擦额头上的汗。
“怎么了,满头大汗的?”庄丽关切地问,“是不是不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