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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际上,这一路上至少不算如何顺利,要不是有秋汐这种人物存在,只怕宋大财就到不了京城了。
这种寒暄回答了就好,田英当然不关心里面的细节。她点点头,又随意地问起来:“宋三叔身体还好吗?”
宋大财有些黯然,回答道:“去年天荒地矿发生了矿难,我三叔公很不幸,事发之时,他正好在矿下,遇难了。”
田英听了又是微微一愣,啜了一口茶,然后平静地说道:“天荒地矿难的事情我倒听闻了,死了一百一十三人。倒是没想到宋三叔也在这次矿难中遇难了。唉,人的生死,各有天命,你也不必难过了。”
对田英这样远在京城的人来说,知道矿难的死亡人数远比知道那些死难者的名字要容易一些,即使宋老三等一些死难者的名字,她是曾经知道的,一些现在埋在矿洞之下的人的相貌,她是曾经见过的。
宋大财连忙谢过她的关心,说起天荒地矿难的一些事情来。
说了一会,他见田英似乎不愿意提太多这事,而他自己也不想过多说这件让他心堵的事情,便话锋一转,说起桂子坑的一些人和物的近况来。
可是田英依旧没有多大的兴致,只是心不在焉地听着,一声不吭。
直到宋大财说起巧巧家的人和事来,提起田叔公、田叔和巧巧的阿娘来,她才稍稍露出有些兴趣的样子来,但还是只是静静地听着,没有任何的情绪变化。
当他说到巧巧长得很大了,个子跟她差不多高,模样也是跟她很相像。
田英终于微微地笑了一下,说道:“我也多年没有见到巧巧了。我离开天荒地时,她还没有出生呢。上一次见到她,也有好久了,她还没有我一半高呢。算来她现在也有十八了,该是许了人家了吧?”
田英已经从田叔的信中看出来了,眼前的这位宋大财一定跟田巧巧没有什么关系,所以才这样一问。
面对这种之前绝对是问题的问题,宋大财现在却是没有任何问题。前不久,他再一次挺过了血毒的生死关,想清楚了很多事情,不会再为此事所羁系了。
他平淡地笑了笑:“这事情我倒不是很清楚,我想这个,巧巧应该会告诉姑姑的吧。”
田英轻轻地点点头,说道:“这倒是。巧巧跟我很亲近,比她阿娘还亲近,如果她有意中人了,一定会告诉我的。”
接下来,她岔开了话题,说了一会京城的天气和风土人情之类的事情,不再提起桂子坑村的事情来了。
这种类似于“今天的天气哈哈哈”的套话,没有多少句好说的,和宋大财说了一会后,她就没有什么话了,场面有些冷淡起来。
于是她就端过茶盏,拿起盏盖,轻轻地刮着盏中的浮叶。
虽然宋大财来自村里乡间,看这个架势,也明白这是送客的意思了,见她一直没提田叔信里说的事,就只好主动提起道:“我这次到京城来,是来参加仕职考察选拔的。”
田英只是低头刮着盏中的浮叶,看也不看宋大财,淡淡地说道:“你要知道,仕职考察选拔要的都是人才。你是人才吗?”
看这话问的,就像是问:“你是喝醉了吧?”
要是回答“是”的话,那肯定就不是。
要是回答“不是”的话,那你还有脸来求人帮忙?
宋大财不知道怎么回答才好,只好答道:“我想,如果把一个人放在一个适合发挥他的特长的地方,他就是人才吧。”
田英放下手中的茶盏,慢慢地站了起来,微笑着说道:“那你就去参加仕职考察选拔吧。你来得不巧,我刚刚担任察征使,必须避嫌,在这种事情上,帮不上你什么忙。如果有别的事情,你可以随时来找我。”
宋大财听到这样的回答,心里已经明白了。他不知道什么环节出了问题,心里大为失望,也只好起身说道:“明白明白。我这就告辞了,谢谢了。”
回到院子后,宋大财就忿忿然地跟秋汐说起他在田英府上所碰到的钉子来。
秋汐见宋大财气鼓气胀的样子,不由莞尔,笑道:“你觉得,她有什么理由一定要照顾你?”
宋大财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还要什么理由?!我是她家乡人,她当年还跟我阿娘很要好。你说,不帮自己人那还帮谁啊?再说了,我也不是没有志气的人,要她徇私枉法来照顾我,只是希望她能对我有所指点就好。可是就这样也没有。”
秋汐不以为然地说道:“她姓田,是巧巧的姑姑,不是你的姑姑。而且当年她跟你阿娘是什么关系,你是不知道的,要她自己才知道。再说了,你觉得她很看重家乡人吗?再换个角度想想看,现在的你有什么值得她帮的地方?”
宋大财听秋汐说得也在理,就泄了气,想了好半天,才闷闷地说道:“你说得对。她确实没有任何帮我的理由。”
许胖子站在一旁,听着宋大财和秋汐对话有好一段时间了。
他自从被秋汐抓到后,在虔州城到京城的两三千里路上,身兼了车夫、向导兼杂役三个角色,鞍前马后,将秋汐和宋大财两人服侍得无微不至,安然送到了京城。
到了京城之后,他又兼了财主、管家和佣人三个角色,尽心尽责,不仅花钱请人来做事,而且自己亲自动手,为秋汐和宋大财打理好租房、洗扫和餐饮等各种杂事,实在是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秋汐虽然觉得许胖子这人有点古怪,在服侍人上面似乎非常擅长,但见他没有玩什么花样,而且对她和宋大财都毕恭毕敬的,也慢慢对他消除了戒心,很多事情也没有避开他。
第86章 欲作龙蛇起()
许胖子站在一旁,看到宋大财泄气了,就小心翼翼地说道:“大财,在这大宗国里,只怕真金白银才是敲门砖。要不这样吧,你用钱去买,多少钱都无所谓,只要你通过考察就好。这钱我替你出了,好不好?”
秋汐若有所思地看了许胖子一看,问道:“你很有钱吗?前不久说要替我们买院子,现在又要给大财买前途。你是不是有什么图谋?”
许胖子畏畏缩缩地看看秋汐,又看看宋大财,说道:“小的不敢。只是敬佩女侠重情重义,又见大财生性淳朴。小的谋生多年,多少也积下了一些钱财,想着能为两位做点什么就好,万万不敢图谋什么。”
秋汐上下打量了许胖子一会,又说道:“什么‘重情重义’‘生性淳朴’之类的话就别说了,说了也没有人相信。你当真要是经商之人的话,又怎么可能这么大方?为我们花钱做事,却是不求回报?”
许胖子听了秋汐这话,连忙解释道:“小的这倒不是大方,只是觉得钱是身外物,生带不来死带不去。说实话,小的是觉得女侠不是寻常人物,而大财又是值得深交的人。小的性命虽然是掌握在女侠手中,但依旧希望能与两位结交,能为两位花点钱,是小的荣幸。”
秋汐虽然对许胖子的解释有些将信将疑,但从目前来看,他毕竟还算老实,所作所为都是为了帮助她和宋大财,也就不再出声了。
宋大财转身拍了拍许胖子的肩膀,说道:“许胖子,你这人够意思,我心领了。我倒也不是要田英照顾我什么,我相信靠自己的本事,一定可以考出来。”
许胖子对宋大财笑了笑,说道:“大财,不是我倚老卖老。从我的经验来看,只怕没那么简单。都说世间乌鸦一般黑,要我说,世间最黑的并不是乌鸦,而是官府。大宗国这种所谓的仕职考察选拔,不是你有才能就能通过的。还是那句老话,说你行,你就行,不行也行;说你不行就不行,行也不行。有才没才,是人家说了算,我还是劝你拿钱去买吧。”
许胖子跟与宋大财秋汐两人相处久了,虽然他没法知道秋汐的来历,但也慢慢知道了宋大财不过是大宗国穷乡僻壤的一名普通少年,而且家中已经无亲无故。而据他所知,这大宗国的仕职考察选拔,大多考的是场外功夫。他不觉得宋大财有什么优势能在这场盛宴中抢得一块肉吃吃。
许胖子的意思就是在大宗国如果没有家世的话,就只能靠钱财铺路,要是连钱财都没有的话,那就没有前途了。这还是听得都耳朵都要听出茧子来的陈词滥调了。
宋大财摇摇头,说道:“我也不是迂腐的人,只是我对大宗国还是抱有一些信心的,不相信所有的人都是这样的。要是凭自己的本事,我还是比不过人家,通不过仕职考察选拔的话,那我也就认了。我就那么点本事,不能给别人堵路,还是让给更有本事的人去做吧。可要是用钱去买的话,即使是通过了仕职考察选拔,我心里也寒了,哪还有什么信心和责任心去为大宗国做事呢?所以这拿钱去买路的事,还是不要提了。”
许胖子听明白了宋大财的意思,似乎是有些欣赏,又似乎是觉得他幼稚,拍了拍他的肩膀,不再说话了。
秋汐说道:“那就对了,不要想太多了。说实话,这个破仕职什么的,通过了或者没通过,都不必太过在意。人生一世,草木一秋,世界那么大,外面还有更多的精彩呢。”
说完,秋汐就站了起来,进屋里去了。
许胖子似乎很自然地顺口就接着秋汐的话说下去道:“就是,就是。如果大财你在大宗国里无路可走,不是还有徐国吗?那里比大宗国这里要清明得多,以你的才能,又有女侠相助,那还愁没有前途?”
宋大财笑道:“到时再说吧。反正仕职考察选拔都还没有开始呢。”
许胖子还要说些什么,只见秋汐从屋里提着一杆黑黝黝的长杆子走了出来,说道:“大财,你这次昏迷一个多月,倒也不是坏事,观法就修成了。我记得观法修成之后,不仅可以压制血毒,而且相比止法,体内元气应该强了不止一点点。让我看看你现在大杆子抖得怎么样了。”
秋汐把宋大财带到京城,竟然也没有忘记把那根铁藤木杆子也带上。
这根铁藤木杆子许胖子见过。许胖子知道秋汐不是寻常的人,不仅从来没有见过她吃东西,而且她带到京城来的东西中,有两样特别奇特。其中的一样,是一包异常沉重的布包,不知道是什么。而另外一样就是这根黑黝黝的长杆子了。即使是他这般见识极广的人,这两样东西,他也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
此时,他见秋汐拿出这根黑黝黝的长杆子出来,不知道她要干什么,就好奇地看着。
宋大财见秋汐问起,就回答道:“这观法修成了,确实非同一般。不仅救了我一命,还让我能够内视到自己的脏腑脉络,血气流转。每一块肌肉都能控制自如,体内元气也能听从心念,拿起铁藤木杆子,可以感受到它如同自己身体的一部分般,一旦元气灌入,就运如臂使。”
说完,他就接过秋汐手中的铁藤木杆子,伸臂平平地端了起来,然后对着院子中的一枝垂下的槐树枝点去。只见铁藤木杆子一点就是一只槐角落下,而其他的槐角纹丝不动,依旧好好地挂在枝头。
秋汐点点头,说道:“这还算练得不错。”
宋大财放下铁藤木杆子,又说道:“我发现观法的元气不仅仅能用在铁藤木杆子上,就是别的东西,也是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