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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汐收起杆子,说道:“嗯,就这样,保持至少一顿饭时间。”
宋大财觉得这个动作太简单了,就满不在乎地从秋汐手中接过铁藤木杆子,学着秋汐的样子平端起来。
结果他端了还没有一会,也就几个弹指的功夫,就再也坚持不住了。
铁藤木杆子就歪歪斜斜地垂了下来,一头点在地上。
秋汐早就料到他会这样了,说道:“呵呵,知道难了吧。这个动作虽然简单,用蛮力是决计不成的。要想练好抖大杆子的法子,关键就在‘抖’这个字。这个‘抖’字说起来简单,但要想做到,不下一番苦功是不成的。”
宋大财于是拿起铁藤木杆子来,乱抖了一气,然后问道:“就这样?”
秋汐摇摇头,说道:“哪有这么简单?‘抖’就是让大杆子有起有伏。一起一伏就是一个波,一个波有伏有起,也就是阴阳相间,相济相承。这其中关键的关键,就是让你的手臂,你的身体里的肌肉、骨骼和筋脉跟铁藤木杆子融为一体,一起抖起来,此起则彼消,此消则彼起,这样就端平了。这个道理,说也说不出来,你只能自己体会。”
第59章 阴阳是本宗()
宋大财听得有些似懂非懂,问道:“就是跟龙树六法的呼吸原理有些类似了?”
秋汐展眉一笑道:“有悟性,就是要结合起龙树六法来修习。一呼一吸,就是一阴一阳。肌肉一张一弛,也是一阴一阳。这个,你自己经过苦练,说不定哪天你就忽然开悟了。”
宋大财想了想,觉得这大枪法太有道理了。
世间万事万物无不如此,一味地争强斗狠,并不能平稳持久,只会导致大起大落。
盛极而衰否极泰来就是基于这个原理。
所谓平衡,有死的平衡,也有活的平衡。僵持静止的平衡只是死的平衡,死的平衡不能持久,很快就会变成死的失衡。
只有文武相济,有张有弛,这才能化大波动为小波动甚至微波动,达到活的平衡,最终才能持续下去。
他渐渐有些明白了。
但是明白只是知道原理而已,要想把道理掌握,还得下一番苦功。
于是他就不多说了,又开始练习起来。
抖大杆子的动作很简单,但就像那龙树六法一样,这种很基础的东西看起来很简单,修习起来往往就不是一般的艰难。
跟那龙树六法不一样,宋大财对这个抖大杆子的法子没有那种天生就熟悉的感觉。
而且秋汐对这法子还是跟她对龙树六法一样,不是非常了然,只能让宋大财自己去体会。
修习了几天,宋大财往往都练得手软腰酸这才停下来,但却是毫无所得。
秋汐见到了,有些担心他的身体,就说道:“大财,这大杆子不是你这样蛮练的。”
宋大财自己也觉得有些困惑,问道:“那么,要怎么练才对呢?”
秋汐说道:“这世间存在许许多多的未解之谜,有些东西你能感悟得到,或者说是猜想得到,但是你没法证实,也还没法拿出实际例子来证明。我猜,也许世间万物也许是相通的,简单来说,就是能量的振动。人体作为万物中的一种,自然也不例外。也许你在修习中所要寻找的就是这个能量的振动。”
“能量的振动?”正是言者娓娓,听者聩聩。宋大财自然听不懂秋汐的话,抓了抓后脑勺,愁眉苦脸地看着秋汐,好像看着口宣着神谕的女神一般。
秋汐无奈地摇摇头,说道:“你不要这样看着我,我也不懂。我猜,听着,我只是猜。这能量的振动,换句你容易理解一点的话来说,其中就蕴含着最基本的阴和阳。我见有人练过,他们都很随意,或者说是很淡泊。我想这种感悟不一定非得要在抖大杆子中寻找,也许在日常中,它就会不期而至。”
宋大财听了秋汐的这一番话,心里就若有所得。
他想了想,觉得又有新的疑问,就说道:“我明白了,要去感应这根铁藤木杆子,领悟其中的阴阳之道。但我还有一个问题没有搞明白,如果说感悟不一定非得要在抖大杆子中寻找,那这抖大杆子又有什么用呢?”
秋汐想了好一会,才说道:“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我猜,呵呵,我还是猜啊。领悟的法子可能远远不止一种,但没有办法,我只懂得这个,我只是见有人通过抖大杆子而领悟到了枪法。”
宋大财静下心来想了好久,然后才说道:“既然有人通过抖大杆子,而领悟到了枪法的根本,我想这个途径还是有效的,我猜其中辛苦也是必不可缺的。有人描绘过,一开始只是昨夜西风凋碧树,独上高楼,望尽天涯路;再接着,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最终众里寻她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我还是坚持吧,应该是有收获的。”
每一个人有每一个人的方法。
秋汐点点头,觉得也只能这样了,就说道:“好吧。你就这样修习吧。我本来就不会,不能当你的老师或者师傅,我只是把这法子告诉你,无法指导你,也无法给你解惑。也许你是对的也难说。”
于是宋大财就这样慢慢地坚持下去。
抖大杆子是个很辛苦很枯燥的过程,宋大财每天都依旧练得手软腰酸。
好在宋大财本来就是个能吃苦的,倒也坚持了下来。
就在这期间,庞旭也来过几次,匆匆而来又匆匆而去,都只是为宋大财送点肉菜油盐什么的。
随着他见到宋大财身体渐渐变好,已经可以去菜园浇水施肥摘菜除草了,他来的次数才渐渐减少了。
坑道的挖掘已经进行一个多月,除了征召来的村民,不少的军士也参与了挖掘。
人多力量大,刚开始之时,他们进展得很顺利,还挖出了不少被掩埋的死难者尸体。
可是到了后面,进展就极为缓慢了。
其中的主要原因是随着坑道越挖越深,工作量也就越来越大。
还有另外一个重要原因是,他们发现挖掘的难度也越来越大了。
经常是辛辛苦苦挖了一天,结果过了一夜,又莫名其妙地塌方了,还得重新再来一次。
甚至有时连前几天挖开的坑道,一夜之间又被全部掩埋上了。
没有人能够发现其实这些是秋汐做的手脚。
因为没有人能够想象,世间还有人能够有这么大的能量,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可以将坑道再次埋上。
但是却有不少人因为被征召去参与了挖掘,使得自己农事和生活受到了严重妨害而颇有怨言。
先别说那些没有受到矿难多大影响的村民了,就连矿难的苦主们,也开始埋怨起这个遥遥无期而又徒劳无功的苦差事来。
慢慢地,被征召的村民们的怨气越来越大,而军士们的士气也越来越低,都开始消极怠工了。
这样再挺上十多天,可能是财力、物力和时间都超出了上面主事的大人物们所能承受的范围,他们也觉得再干下去,不仅意义不大,而且可能会造成不可预料的后果,于是最终就下令停止挖掘,把军队撤了回去。
劳累了近两个月的村民们也终于不再被征召了,都舒了一口气。
第60章 算事今如此()
为时两个月的天荒地矿难救援挖掘终于结束了,除了挖出一些遇难者的尸体之外,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发现,或者是说,没有找到大宗国官府所期待的发现。
因此,天荒地矿难的救援挖掘,并没有多少成果,既没有救援出一名活着的遇难者出来,也没有挖掘出任何矿难的真相。
矿难的真相在大宗国官府所派出的特使们的努力下,倒是有了一些线索显露出来。
特使们花费了不少的力气,走访了包括宋大财在内的不少当时矿难经历者,也收集到了很多事实,最终的调查结果显示出了另外一些东西。
他们发现库房的火药虽然有所减少,但是所减少火药的数量级别,爆炸起来的威力并不足于造成这么多的坑道坍塌,这表明还有更多其他来路不明的火药。
特使们也发现,天荒地矿上有一名叫林士及的监工在矿难发生之前不辞而别,虽然不一定是参与了制造矿难的策划和组织,至少也是意料到了矿难的发生。
特使们同时发现,而矿难发生之后,一位在矿上非常重要的主管莫名失踪。
这名莫名失踪的主管叫林士立,据说和那位不辞而别的林士及是堂兄弟。
他们再进一步细查,发现那位叫林士立的主管和那位叫林士及的监工,不仅是堂兄弟,而且都是徐国人。
这些点点滴滴的信息结合起来,不难得出一个猜测:天荒地矿上潜入了徐国的奸细,正是这些徐国奸细制造了这起惨绝人寰的矿难。
当然,这个猜测还存在一个疑点,林士立和林士及这两个徐国人几年前就潜入天荒地矿了,一直都安分守己,他们怎么会选择这个时候才制造矿难?
就是说,最大的疑问就是,他们怎么会在盛老的特使进入天荒地矿洞后才制造矿难?
他们能从这里得到什么好处,或者说,达到什么目的吗?
显然,这些徐国奸细是不可能提前几年就知道盛老的特使会进入天荒地矿洞的。
或者这只是个巧合?但是这个巧合也太巧了些吧?
但是没有更多的线索了,更多的真相只能是把林士立和林士及抓到之后,才能问出来。
于是,在特使们的调查详报交上去后,大宗国官府就发布了对林士立和林士及这两人的追捕令。
当然,时间过去了这么久,大宗国又是这么大,他们这两人又是徐国人,此时只怕已经潜回徐国去了,不可能抓到人。
因此这个最大的疑问,也只能暂时先放到一边,认为这就是个巧合。
天荒地的矿难所影响到的不仅仅是遇难者、苦主、被征召的村民和前来挖土的南大行营军士,由于各种或明或暗而又千丝万缕的关系,最终也一样影响到了远在几千里外的京城里的大人物们。
京城,离天荒地非常遥远的京城,是大宗国所有城池中城墙最为高大气派的城池。
作为大宗国的京城,城墙高大气派自不必说,有意思的是,它也是大宗国所有城池中城墙层次最多的城池。这大概说明了统治阶级对自己权力的重视,或者是,说明对自己统治的不安,要用重重的围墙围护起来。
历史上最多的时候,京城曾经有过四圈的城墙。
从外到内,京城最外面是七道门的外城城墙,往里是九道门的内城城墙,再往内是四道门的皇城城墙,最里面也是四道门的禁城城墙。
在一百多年前,随着积重难返的最后一个大宗国皇朝最终覆灭,那带着四道门的皇城城墙也湮没于历史的背影之中,现在的京城只剩下外城、内城和禁城三层。
层层城墙围裹起来的,是一层层大宗国权势级别。
从外到内,随着一层层的城墙的进去,它们所划分的权势等级也逐步跃升。
处在最里面一层的禁城,永远都充满了神秘的色彩,因为它里面所包裹的都是大宗国的最有权势的人。
就在那神秘的禁城之中,还有最一个圈,这就是作为大宗国的最高权力中心之所在的殿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