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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强云一听庄梦诜的话就明白他的意思,脸上现出恨恨的神色,打断庄梦诜的话说:“若非敌国,那就是勾通汀州反贼的奸人了。不然为何向他讲明了这是军鞋,还胆敢公然损毁。我双木商行到今年底要交付五万双鞋,时间本就十分吃紧,如今被这厮毁了一万多双,如何还能按时交付给淮东的民军使用?”
不是敌国奸细,就是勾结造反盐枭的奸徒,这是要往死里整人呀。庄梦诜打了个冷颤,心里暗自思量:能从上千闲官中被选派外放的吏员,京师里定然是有靠山的,为了今后的前程着想,还是要想法救这钟自强一救。
当下放下架子赔笑道:“林都头,林公子,本官可以担保这位钟县尉决非敌国和盗贼的奸细,请给下官一个薄面,让他赔出损毁的军鞋所费若干,再加些你们镖局的草鞋钱,此事就这样了结了。如何?”
林强云心道:“看来这知县大人恐怕也和那县是一伙的,即使自己气他不过非要弄到这县尉丢了官,有这位知县护着他,只怕是也难有作为。不如先给庄知县留个面子,以后再想办法整治这些个贪官污吏。”
想到这,也就不再勉强,一脸无奈地对庄知县说:“那好,看在庄大人的面子上,让他交出五万贯‘军鞋’钱来,这事就暂且先行放下。若是不拿出钱来包赔的的话,那就只有按实将此案申报上去了。”
庄知县一听林强云答应了赔钱私了,心中欢喜得紧,站起身说:“林都头先请宽坐,待本官去叫他将钱取来后,验过不少分文时,再放人可以么。”
林强云行礼回应:“大人请便,在下在此专候就是。”
一个时辰后,林强云从县衙出来,等候在外面的沈念宗、陈归永上前问道:“强云,这事如何解决?”
“还能怎么样,官官相护,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林强云恨声道:“拿到三万贯钱赔偿,三天后再付两万贯。并答应只要他们在任一天,我们双木镖局的镖旗护着的人货,经过本县不再盘查抄验。”
陈归永道:“这样不是很好么,还这么生气干嘛?”
林强云心中烦闷,自从病中清醒过来后,无论何时何地,他脑子里时不时地总会想起母亲,但母亲的形象很是模糊,有时是母亲自己的脸相,有时却又像是叔妈的面孔。他自己也难以分清,自己究竟是对不能再见面的母亲感情更深一些呢,还是对才认识一年余的叔妈更觉得亲一些。他现在还不明白,自己的心里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把叔妈当成了母亲,把沈念宗当成父亲来看待了。
凤儿和叔妈的死对林强云的打击实在是超过一般人的想象,当时若非沈念宗受伤需要他救治,恐怕他也不是在两三天后才发病昏迷。
凤儿的死更让林强云撕心裂肺,初到横坑时他还只当凤儿是自己最痛爱的妹妹,对她只有一股兄妹之情,并不涉及到男女情爱。
随着相处的时日越长,凤儿对自己的情意表露得越明显,这点林强云如何会看不出来,只是才十六岁的姑娘他觉得稍小了点,也就没做什么表示,实际上已经把风儿当成日后相伴一生的妻子看待了。
并且,林强云也清楚沈念宗夫妇很期望自己成为他们的女婿。
林强云的心思,只有沈念宗约略猜到了一些。他是个很开通豁达的读书人,觉得男女情爱的事情最好任其自然,林强云迟早会成为自己的女婿。所以,也就没着力去促成凤儿的心愿。
林强云呆呆地站了一会,咬牙切齿地说:“我是不甘心哪,接连出了几件事情,没有一件是我们所能掌控的。叔妈、凤儿,还有在横坑谷口战殁的人死得冤枉啊!李全李铁枪!李蜂头啊李蜂头”
久久,林强云长长的叹了口气,对陈归永说:“归永叔,我们先在龙岩城内住一天,明天你安排一什护卫队在这里坐等,三天后必须取到那狗头县尉包赔的两万贯尾数。”
从龙岩县城出来后,一路直到漳州都平安无事,林强云去和本家族叔见了个面,林岜告诉他,自己又升官了,即将到行在临安礼部任职。而这次的升迁调任京官,还都是那一万斤“洁白糖”再一次发挥出来的功效。
问清林岜是走陆路,由南剑州(今福建省南平市)转建宁府(今福建省建瓯市)从仙霞隘入两浙路赴临安,并非走水路出海,林强云心下稍宽。
当下将这次汀州和龙岩县发生的情况向林岜报告后,心下揣揣地说:“叔父大人,此次失落一具钢弩和两匣箭、针,小侄病体痊愈后,定会全力追回,请大人万安。”
林岜想了想,劝他说:“贤侄安心,去年为叔将此事报上朝庭去后,枢密院、兵部全无回文,想来朝中并未引起重视。钢弩能收回则最好,若是实在不能夺回,那也只索罢了。要紧的是尽量不让外人知晓此事。为叔进京后,也会寻机从中周全。”
林强云向林岜告辞时说道:“烦请叔父大人到京后,将我们上贡的‘雪花膏’与‘香碱’寻机进献,小侄将在今年会到临安与叔父大人相会。到时也好借机与京中的权臣谋个熟面,于小侄立足京师大开方便之门。”
林岜笑道:“这个自然,贤侄但请放心,这些东西到了京师众人的手中,不仅是贤侄,连为叔也能因此而得到不少好处。”
回到泉州的家里,大家听说了凤儿母女不幸的消息,自是嘘吁嗟叹、劝慰了一番。
听说林强云回来,应君蕙立即将两个多月来的情况讲了。这里原来没有生意的店铺,生意逐渐好了些,除掉所有花费外,还有些微薄的利钱收入。那两间一开张就十分红火的胭脂水粉铺、糕饼糖果铺的生意越来越好。
胭脂水粉铺由于已经没有了皇族的包买,普通人也能排队买到“雪花膏”和“香碱”,比刚开张时更显得热闹非凡,带得整条南门大街都因为蕃珠巷口的胭脂水粉店而名扬八闽。
位于万寿街上张嫂管的糕饼糖果铺,此时不但把隔壁的一家三开间铺面盘下,另外还在城内外又多开了三间分店,每天的利钱已经由原来一百多贯上升到现在的一千三百余贯。仅此糕饼糖果一项,每年将为林强云赚进五十余万贯利钱。
至于蒲开宗定做的那种治痒病的雪花膏,因为林强云做好后没有交代能否直接卖给他,也被应君蕙扣住,只是先以店里的雪花膏卖给他一盒,让他先拿去应付杨姑姑。
林强云也交代应君蕙,治病的雪花膏暂时留下,他要想清楚之后再作决定。
这李蜂头已经叫人对他们下手,并还害死了自己的亲人,“猎鹿刀”和雪花膏的处理就必须慎重了。即使要卖,也应该在时机合适的时间、于自己有利的地点来做这损益参半的生意。
得知因为自己没在,本应于五月初五天后宫前举行的陀螺比赛,已经由应君蕙去请翁知州再出了一次榜文,改至七月初七的“七巧节”举行。
他对此自是无可无不可,自知身体还没复原,呆在家里静养。
这些天,身体没有恢复闲得实在无聊,林强云就把那本属于“封资修”的黄书取出仔细地看起来。
手抄的阴阳养生诀共有四十余页,翻开书面的首页是一大篇的序言,果然像天松子所说的一样,大讲了一通道理。
揣摩了好久,林强云才有点看懂其中的一些意思,叹道:“早知道有朝一日会要看这文理深奥的东西,过去多听听父亲讲解的古文也好,就不会弄到现在几十个字要想上老半天。书到用时方恨少,古人诚不欺我。”
他注意到序文中有这样一段文字:“功法因人聪愚而有难易之别,其效理则一。譬如‘提肛’一法,功成时男得意足而精固神完,女则尽欢如意得补无损,内免争宠之乱”
林强云暗暗对“提肛法”留上心,暗道:“这倒是说得不错,一家人最怕就是成天的吵闹不休,如果真能做到夫妻和睦、相敬如宾,那可不正是家和万事兴的好事吗。”
看到有关打坐练气之处,林强云就留上了心,以从未有过的认真,去细细研读惴摩。
投入全部的心神专心致志的沉浸在书中,感觉到有人送来食物、饮水就吃喝,实在困了就伏在桌上睡上一会。只依稀觉得烛火亮了又灭,灭了又是亮,浑不知时间的过去。
每多领会一个字、一句话的意思,林强云都会感到兴奋一阵,稍按书中所说的方式做片刻,就能体验出确实有一些自己能办得到。
时间越长,得到的体会越多,林强云就越是用心。越是体会得多,林强云就越是沉浸其中不能自拔。
到了后来,林强云把每段文字都按不同的位置进行断句,没想到同样可以做出另外一种解释,这下他把自己弄得希里糊涂了。往往一段只有数十字或是一两百字,林强云能分别在不同断句的情况下做出十多种解释,而且每一种解释都极有道理,似乎全都能说得通,再以此试做了一下,和之前一样也可以做得到。
这是怎么回事,道理何在?!林强云头大了。
想不明白,想不通其中的道理,林强云思忖:“既然这样,不如按书上所写我自己想出来的东西试试?”口问心,心应口:“试试,不试怎么能知道哪种解释是对,哪种解释是错。对,不管对错,都必须试过才知道。最多,一种方法只试一会子就好,无论是否达到书上所讲的入门效果,都换过另一种好了。”
决定了就做,林强云先把自己能够解释得通的十二种解释先用仔细的笔记下,以防止到时候被自己给忘了,没法按计划练习所有的功法。
当他写完最后一个字的最后一笔,放下了那支已经削过了十几次、只剩下三寸长的铅笔时,不由得“哎”的叫了一声,张开双手舒服的伸了个懒腰:“呵呵,好久没有写字,真是累死我了。”
书房外有悉悉索索的细小声息,门被微微推开了一道细缝,然后书房门慢慢大开,门的两边一个接一个的探出六个大小不一的脑袋,十二只眼睛对上了房里的一双眼。
林强云与那些眼睛互相瞪了好一会,这才疲惫的瘫靠到胡椅上,轻声叫道:“进来吧,这样鬼鬼祟祟的成什么样子!”
“你出关了!”这是十二只眼睛下面六张嘴巴异口同声问出的第一句话。
“出关,出什么关啊?”林强云很是诧异,这几个小鬼头为什么会这样问。
倔牛儿、泥猴、丫头先进门,随后进来的是翠娥、山都,最后则是应君蕙端着一个大碗。
林强云眼睛一亮,盯着那只碗问道:“是吃的吗,快快快,快给我,迟些儿就会饿死人了。”
一边狼吞虎咽的往嘴里倒粥,一面含含糊糊的说:“这下可把我饿得惨了,身体还差很多啊,没想到一餐没吃东西会饿得这样厉害。”
应君蕙听得“噗”一声笑了出来,倔牛儿抢着叫道:“不对,不对,不是一餐,是两天。公子两天不吃饭,连我妈都被我老伯叫回来看你了。”
“两天?我两天没吃饭?”
小鬼头们和山都像是约好的一样,不但话说得整齐,连语气都相差不多:“是啊,是啊,大哥真的两天没吃饭了,每次送来的饭到第二餐时都被人又拿出来,把大家都急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