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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范在战斗进行了两刻时辰后,以各色旗帜为号,派出李虎、赵必胜等将各率马军五百、步军一千,分两路迂回到贼兵侧背进行冲击。城头上的旗帜挥动,官兵阵后的一千骑军在宋兵让开通道的大阵中通过,由弓箭掩护开始起步向贼阵突击。
以赵葵为首的一千轻骑兵出阵横冲,三道夹击之下,李蜂头先到战场的贼兵已经开始有些混乱了。
两刻时辰后,三个城门也大开,一队队的官兵排着整齐的队形奔到河对岸,不消多久就完成了列阵,缓步前进。其中,从中闾门出城的官兵最为显眼,褐红色的一片人潮中,杂有点点白色,林立的长竿间,蒙皮盾牌蓝橙黑三色绘出的鬼脸兽面十分耀眼。褐红色的几个长方形战阵中,白点、盾牌交织其间,组成横、直、斜都是一线的图案。每个方块前头,都有一个黄褐甲的骑士领先,想必是各个方阵的率队将领。
林强云举起千里眼一看,不由得“哈”一下叫出声来:“快看,这是我君华叔训练了好几天的竹竿长枪兵,哦嗬,穿白衣的是我们的弩兵呐,我说怎么官兵中会有白袍战士呢。嘿,真好,只用几天的功夫,就把这些乱糟糟的宁淮军调教得成了劲军,我叔那元帅‘霸王枪’的称号可不是让人白叫的”
这时候,竹枪方阵前的陈君华一身装束没有变,还是白战袍蓝底镶红边背子,他身后一队却是由武诚带来的五十名铁甲军。他所率领的一千使用竿枪的宁淮军,在三哨护卫队和五百本部刀牌手的掩护下,过了河就分成四个小方阵,跟在陈君华这一队铁甲军后面向战场中缓缓前进。
离战场一里余,陈君华高举长枪大吼,当先策马起步,五十名铁甲军也在陈君华出声的同时打马前冲。
林强云开始还不明白,为什么君华叔在距离敌人这么远的地方,他就要率队开始冲锋。不一会后,用千里眼观看得很清晰的林强云就知道原因了。只见陈君华一马当先越跑越快,带着马后扬起的一股尘土,像支放慢了速度的雷火箭般直射入纠结在一起的战阵中,挑起的人体如同大头箭矢爆开一样,向四下里抛飞。
五十个铁甲军被陈君华远远的抛在后面二三十丈远,就在陈君华杀入缠斗阵中的片刻后,也似一把黑色的利剑似的,顺着陈君华分开的裂缝,分波劈浪般的将涌动的人流破开一道沟堑,向汪洋大海中远去,远去
四个宁淮军的方阵过了好久,才慢腾腾地到达又由纠结的人流合回的战圈外,在各方阵战将的指挥下,用长竹枪按这几天训练的方法,向敌人发起一波又一波的突刺。每响起一声叱喝,就会有一个方阵前冲数尺,也就是一波的突刺,会有十数个以至数十个贼兵被长竹枪捅穿而倒下。倒下地的人不死也是重伤,基本上没有再战之能。有个别极为凶悍的贼兵倒地后,还拼出余力想对前进到身边的官兵动手,也被杂在队伍中的护卫队员用无羽箭钉在地上,或是被刀牌手斩杀当场。
这不到两千人组成的四个方阵排成弧形,每前进不到一丈便停下,清开死伤的拦路尸体后,再往前行进一段。这样的作战方法很安全,但非常累,速度也是极慢。可他们这一方面杀伤敌人的战果,却是其他各路兵马可望而不可及的。
赵范在城头上看去,只见这四个像蜗牛般缓缓行进的方阵,每过一刻时间,在他们前进的道路两边,会多出两道黑中夹红的痕迹。整整过了一个时辰,这四个方阵才前进了不到两里,可被竹枪刺杀拖至阵边留下的尸体,已经有近两千具了。反观四个方阵中人,没有几个阵亡的,只有数百伤兵,被后面跟进的人抬回城中医治。
这样的情况使方阵附近的其他各军士卒们看得羡慕不已,许多自认勇力不足的将领干脆将本部人马带到这几个方阵左右,借四个方阵的突击威势捡些便宜。如此一来,更使得四个方阵没了左右及背后受攻击的顾虑,可以放心大胆地往前直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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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3章 卷八 十八章()
四个方阵前进得如此缓慢,就是陈君华因为这些宁淮军还没真正的调教好,于出战之前下了严令所要求这样做的。他们接受训练的时间太短了,不但体力没半点提高,就是攻击的战法也仅学会了一种前冲突击。另外,怎样应付、攻击由侧面及背后方向包抄来的敌人,连讲都没来得及讲,更谈不上排演阵法勤加练习了。所以,陈君华才会在本就有了五百刀牌手护阵的情况下,再派了三哨护卫队的弩兵,以加强这几个方阵的自保能力。也好在四个方阵的领兵将军都极为古板,上阵应敌时一丝不苟地执行陈君华所教的战法,不敢有哪怕是一分一毫的变动。
出现这种情况,也得归功于五天来训练时所用出的雷霆手段。这四位由陈君华破格提拔为部将的宁淮军都头也是老兵,为人却还算守本份并不嚣张。不像被陈君华一怒之下撤职且重杖数十的几位原裨将、部将般目中无人不听号令。
刚升任为部将的四名都头,和一向以不服管教出了名的这部分拨归陈君华训练竹枪的宁淮军,原是是淮东各军中一支出了名的劲旅残部,他们原来是属于统制王青率领的安淮军。去年十月李蜂头起兵反宋的第一仗,就是发兵先取盐城,其时镇守盐城的是王青及其属下的三千安淮军及厢军、民壮等一万余人。
面对三万前来攻城的贼兵,王青夷然不惧奋力率军相抗,虽然三天后盐城最终还是失守,王青也力战而死,但安淮军残部一千五百余人却成功地撤出,到达扬州后被权扬州事直敬夫整编入宁淮军中。
这次他们所以被全部选来接受使用竹枪的训练,一则是赵葵有意给陈君华出难题,要试试此人到底是否真如传言所说,既有高强的武功又善于练兵。二则,这一部改编到宁淮军里的安淮军,也确是桀骜不驯难以管教,宁淮军的统制对他们是万分头痛。赵范、赵葵兄弟也想借此习练使用竹枪之机,让陈君华这位脾气火爆的“霸王枪”给这部自成一系的原安淮军士卒们一个教训。
这部安淮军的残兵,本来也是军纪极好的一支军队,并非这样懒散。只是在去年十月盐城一战,他们依令撤到扬州后。不但这些活着的人军饷没能及时发到手中,更别说得到丝毫奖赏了。而且其统兵的主将王青和一千多同袍战死,也久久没得到朝庭的抚恤。他们在积怨之下,也就产生了消极懈怠之心,时日稍长,便养成了懒散的不良习惯。又由于到了扬州后,被赵敬夫把他们的安淮军罢废,另编入宁淮军中,感怀王青及死去同袍们的这些安淮军,倍觉失落之下,自是不肯与宁淮军的上官合作了。
想起初七那天早晨所发生的事,许多安淮军士卒直到此时还是有点后怕,打从心里对陈君华烩位护法军的元帅又敬又畏。。
当时大约是卯时正罢,自李蜂头围住扬州城后就没响起过的,宁淮军营中点将聚兵操演的鼓声如雷般响起。到了扬州后极少进行操练的这部原“安淮军”,普通官长、士卒倒还顾虑军法不敢太过怠慢,只是像过去的几个月般稍显拖拉些,总算在第三通鼓声还没停时到达校场。
而军中的几位裨将、部将,自以为身负军职,又是这支残兵的高层将领,明知今天有一位都统今天要来教习军伍,也还托大得在鼓声停歇后许久才慢腾腾地走出营房。
“你们这些连队伍也站不齐整的军兵,就是在先统制王青将军率领下,曾经在盐城以三千人与数万贼博杀三天,而后从容撤出的‘安淮军’!?”在将台上的陈君华一直不动声色,全部人都到齐后,方开口说话。他带刺的话语震动全场,让大部分军士都羞愧地低下了头。
再看看自己带来协助训练,排列得整整齐齐在侧边的三哨护卫队,陈君华的气就不打一处来,暴烈的眼神如电扫过安淮军的阵列,信手指着他们喝道:“我,陈君华,十七岁投军时和你们一样,是个普通效用(效用:宋军中的一种军士,宋时军士一般须在脸颊上刺字,而效用则可免于刺字),二十余年间从小卒做起,直至成为统兵数万的统制,还从没见过官兵会有如此不济的队形。这样的散乱拖沓的队伍,简直就是一群乌合之众,如何能指望你们为国家出力上阵杀敌?亏得朝庭花费了大量的薪饷、粮草养着你们这些人,亏了天下的细民百姓期盼着你们提供保护”
陈君华向台前走出一步,大声说:“本帅现复述军规如下,望尔等一体遵行:一,观敌人之谋,视道路之便,知生死之地。二,听金鼓,视旌旗,以齐其耳目。三,举斧越,以宜其刑赏。此乃三令。一,中赏罚,以一其心。二,视分合,以一其途。三,昼战,戒旌旗。四,夜战,听火鼓。五,听令不恭,视之以斧越。此为五申。”
陈君华冷眼横扫了一下站在队列前面,姗姗来迟的四个身穿将军服饰的人发问:“你们几个报上名来,在本部军中是何职份?”
听到几个军将逐一报出姓名、职位后,陈君华勃然大怒,喝道:“身为一军统兵之将,竟敢藐视我大宋的军法,在三通聚兵鼓歇后这么久方到达场中。此等行为已经干犯了五申中的‘听令不恭,视之以斧越’。念在你们几个于本帅到此后还是初犯,姑且从轻发落。此后若有再犯,定斩不饶。来呀,将他们几个拿来下,先各杖四十,再革去官职,发回本军为卒,以观后效。”
一听陈君华要处治他们的将领,安淮军哗然大噪,那几个裨将、部将更是振臂狂呼,抽刀欲以武力相抗。
陈君华脸色如冰,对在一旁静立的护卫队挥了下手,几声叱喝起自整齐的队伍中,护卫队员们在各哨长的指挥下,边跑边取下已经上好弦的手弩,飞快地装入钢针,迅速地在点将台前布出个弧形阵。
陈君华在护卫队的阵势布好后,“嘿”的一声冷笑,大踏步走下将台,行到阵前,将手上的短铳朝为首的裨将一指,厉喝道:“你这厮身为一军主将,犯了大错后不思皈皈俯首领罚,还竟敢在本帅面前以武犯禁。哈哈,真是好大的胆呐!可知此举该当何罪。”
一位哨长带着四名护卫队员出列叫道:“当面违令抗拒,其罪当斩。”
那位裨将没想到自己这数月来屡试屡验的做法,今天在陈君华面前再不起作用了,还给自己招来了杀身之祸。脸色一下子变得煞白,挥舞手里的腰刀大叫:“爷爷我与一众弟兄们在盐城出生入死的与贼兵拼命,好不容易才在王统制和同袍们拼死掩护下才逃回这里,没功劳也有些少苦劳吧!就是有些小过错也罪不致死,如今却因来迟了一步而要斩要杀,末将实是不服。”
另外的三个部将和数十个军士也高举兵器大声喝骂,身形移动要朝前靠拢。
陈君华照准这个裨将的腿脚部位扣下悬刀,“砰”然大响声中,那裨将“哇”地一声惨叫,丢弃腰刀蹲身抱住双脚雪雪呼痛。
几个部将和那些躁动不安的兵卒们,没想到陈君华敢在群情激愤中对裨将下手,一时惊得呆住了。
陈君华森然喝道:“还有敢于抗命妄动者,此人就是他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