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枣阳吴家寨的吴姓,自称是唐代“画圣”吴道子之后,可别人却说他们的祖先是更早的秦末叛军首领吴广。反正不管这里吴姓的祖宗是谁都无关大局,除了姓吴的族人会深入考究外,没人会有那么多闲心去管。
离开这一片受平虏堰之益的田地,距吴家寨就只有一半路五里左右,路左十数丈一块上百亩方圆的荒地上,灌木丛有丈许高,而且长得甚密极易藏人,可能是觉得自己这一小队人在这里最可能受到袭击,在此到处都有江湖浪人出没的时刻,还是小心点为妙。当先急驰的洪昌明高举左手,勒停战马口中大喝:“停一什人先行为前锋戒备前进,一什人为后卫距主队十丈跟随。现在就起步前冲,走。”
这一都的一百余人中,除身经多次战斗洗礼过的精悍老兵外,有半数是由习过武功的年轻一辈好手。像这样混杂编成的骑军,不但能对付想象中的蒙古鞑子,还能于失马后组成犀利的鸳鸯、三才等步战博杀小阵。
他们白担心了,整队人远出两里也没发生什么变故。别人没动作并不代表洪昌明也会与他们一样,最前面的一什人到了两里后便停下马等候,只有一骑继续向吴家寨前进。洪昌明的大队一到,下令全队向南,越野绕了一个大圈后又行到那片灌木林外相距二十多丈停下。
不到半个时辰,吴家寨整装候令的步军大队赶到,立时将这片灌木林围得水泄不通。然后,这片小树林中的七十余个由武仙出高价请来的刺客和他们近期收罗到的帮凶被一网打尽,一个也没活着回去。
夜幕降临,天色昏暗,十九个人赶着七头驴悄无声息地一直来到枣阳城下十多丈,方被南门城楼上的守军发现。还没等他们出声叩关,城头的拥队就探出身喝问。问清了来人的姓名,叫来了来协助的侠客认清不假后,方去请准江海下令开城放他们进入城中。不久,这十多人和七头驴从北门出城,直赴四里外的钤辖府而去。
临时钤辖府是位于一个小村正中一座大户人家的宅院,占地约有十亩上下,原主人一家于十一年前完颜讹可领兵南侵时,逃到隆兴府避难至今末回。这座空下的宅院去年七月被无处去的孟珙征用,稍作修缮后成为钤辖府。这个村子原本也是空无一人,在绍定元年也被孟珙用来安置流民丁壮屯田,现时住有二十余户约百人上下。
孟珙接到丁家良、应俊豪,高兴得呵呵大笑,挽着两人大步走入厅中高声吩咐:“来呀,备上一席酒菜,本帅要与丁、应诸位大侠好好讲说一回咦,你是”孟珙刚要坐下的身体在看到金见后立即又站直,指着一人惊异地问道:“小兄弟,你是林小友的属下,叫金金什么来着?”
金见上前两步,对孟珙行礼:“双木镖局孩儿兵副总都头王金见参见孟元帅,小子特奉局主林飞川之命,带了一什孩儿兵并五十个‘轰天雷’、一千枚‘雷火箭’到元帅军前效力,请元帅查验。”
另九个孩儿兵也成一排立于金见身后,向孟珙施礼齐声道:“双木镖局旗下孩儿兵见过孟元帅。”
孟珙见这些年仅十五六岁的半大孩子动作整齐如一,牛犊似的身强体健,显是经过极好的训练,不由呵呵笑道:“好,好,各位小兄弟免礼,一路辛苦了,快请坐下说话。”
“雷火箭”和“轰天雷”的名称让孟珙觉得新奇,问清了详情后,大喜道:“好啊,这几天就请小兄弟将雷火箭、轰天雷试给我们看看,若是真有你说的般那么大威力,哪可是对付金人和蒙古鞑子的致胜利器呀。”
丁家良笑道:“孟元帅,这雷火箭和轰天雷威力如何我们不得而知,老朽却在登州城外见过林小友的子母炮,十数息间就可一发,每发远达一里多外,其子窠可击倒数人以至十数人,端的是厉害无比,实是杀敌致胜的犀利兵器!”
时间在人们谈说中过得很快,期间,不时有人从钤辖府出门向城内奔去。到戌时末亥时初,厅内的人群四散,只剩孟珙还坐于灯下读书。钤辖府人声渐歇,每刻时辰走一趟的五名巡丁,按规定的时间出现又离去。各处的灯火也一一熄灭,除院子正中旗杆半腰上的一个灯笼发出朦胧的光线,照亮旗杆左近丈许方圆外,只有厅内还有灯火。
盛夏的夜晚飞虫不少,一个当值的亲兵在烛台外加了个带有宽缘的细纱罩,让灯光不会直射到孟珙的脸上,转身点燃一片圆盘状的香,口中“咳”了一声,背门对看书的孟珙朝上呶了下嘴。见孟珙微点了下头后,便自顾往厅门上挂了一张与门同宽,用于挡虫的竹帘,然后就万事不管地坐到一角低头打盹。
孟珙放下手中的书,进内去换了家常博袍又坐到桌前就着灯光抓起书再看。如果这时有人细心察看,会发现看书的孟珙肯定是心不在焉,原因是他把书拿反了。
不一会,院中左右墙边两棵径尺大的榆树下,响起吱吱嚓嚓的夏虫声,飘荡于空中折磨了人一天的热气,也被不时吹来的微风渐渐驱散,让同样饱受热浪之苦的虫豸鼠蚁们奔走、唱叫得更欢。一切显得和往日一样平静安详,没什么不对的地方。
一块小石头从外面飞越围墙,“啪”地一声掉落在院子里。坐在厅内一角的亲卫似是被这响声惊动,懒洋洋地伸了个腰,不情愿地站起身走到门边掀起竹帘往外张了一下,马上又将头缩回去,边向厅角走边大声骂道:“又是守财那只死猫,吃饱了没事瞎窜什么,老鼠没见抓了几只,碗匙花盆倒是打破了不少。唉,明天又要让老夫人破费几文钱去买碗了,不骂得你狗血淋头才怪呢。”
没有别的动静,又是一块破瓷片从墙外飞来,破碎声起骂声也到:“死猫,还不滚回后院去,在这里搅扰吵得人不安心,想讨打还是怎么的。”
那头死猫也真不识相,任亲卫连骂了好几次,它就是不走,连着又弄出了两三次响动。此时亲卫也骂得烦了,干脆不再出声,任由死猫去折腾吧。
死猫“守财”没人去骂它,恐怕自觉没趣,也就不再活动,跑到别处自去寻它的乐子了。
忽然,院子东墙上传来“妙呜”一声猫叫,许久都没人来查看,一条大得出奇,不类小兽的影子闪动了一下,从左边院墙上无声无息地溜滑到墙下暗影里,扭动了几下将身体缩成一小团后,静伏在地不再动弹。影子与墙角的黑暗溶为一体,这时就是有人走来留心去看,不到近前决难发现墙角下有物事在哪里隐藏。
很好,大院里静悄悄的,猫叫声没引起人们的注意,根本就没人走来探看。一队五个人的巡卒在宽广的院子走了一个来回,又绕到后院去了,连眼睛也没朝影子处看上一眼。
首发起点中文网om,章节更多,欢迎来起点支持作者
过了片刻,又片刻,再片刻,沉寂了好一会的虫鸣声又起,刚才的影现人行根本没影响互它们作乐鸣唱的兴致。不过潜进院内的人并没有发现,除了虫叫声外,靠厅的右侧还夹有几声不太清晰的蛙鸣,也没人注意到怎么应该在田里才有的蛙类为何会跑到这干巴巴的大院里来。
墙下发出几下轻轻、有节奏的“托托”敲击声,虫声倏静,从墙上连续滑下十几条人影,头碰头的聚了一下,立时便四散分开。他们也没走远,只是隐身于墙下的暗影中,让人一时不易察觉而已。
直是天从人愿啊,巡卒们过了一刻半时辰还没来,为首的人估计是时候动手了。远处喝叱呼喊声乍起,在大宅北面的后院火光闪动中,旗杆上的灯笼也“啪”一地声被什么击中,火光晃动了两下灭了,大院里陷入一片黑暗。一声长长的忽哨声从墙角冲出,随着这细而尖利的哨声,墙下暗影里隐身的十多个人动作迅速地往挂了竹帘的厅门冲。
一声梆子响,厅两边十多扇黑沉沉的窗户开了一条缝,咻咻的闪射出几星白芒。几声短促的惨号倏起倏落,在寂静的暗夜中传出很远很远。
后院“叮叮当当”的兵器撞击声和喊杀声渐渐微弱,似是互相追逐着向北面的远处离去,不一会便沉寂了一来。
不知什么时候,右侧院墙上出现了四个人,不言不动地站了好一会后,有人“咦”了一声,阴阳怪气地叫道:“怎么了,后院那么大的动静也没能把孟珙惊出厅来吗?他到底是对此无动于衷呢,还是被三个小妾缠吸住脱不了身呀?”
如果您喜欢这本书,请来起点中文网om,支持正版阅读!
第129章 卷七 十四章()
另一人用粗嘎公鸭嗓道:“胡说,今天为了清剿各处的乱民,将城中守军派出去,夜里又因枣阳发生动乱,守军不足以弹压而把这里的护卫全都遣到城里。在没有几个人保护的生死关头,孟大元帅如何还敢趴在女人身上盘肠大战,此刻说不定躲在女人的胯下索索发抖呢”
阴阳怪气不同意公鸭嗓的说法,他也讲出一番道理辩驳:“难说啊,出门近半年,赵宋朝又严禁现职军政官员招妓陪宿,刚回到自己家还不赶紧在妻妾身上消消火,反正孟珙这厮没出来就是明证,对吧?”
稍迟片刻出现在左侧墙上的两个人一到墙上,用力抽吸了两下,沉声道:“不对,有血腥味,我们先期潜入的人也没有动静,怕是失手了。儿郎们,趁着孟珙把护卫的千多人都调去守城,此地空虚之时准备给我杀进去,取得孟珙的首级者,回去后四王爷可封其为万户,并赏黄金千两。”
左中侧墙上的人不甘示弱,一人亮声喝令:“嘿嘿,鞑子的话不可信呐。这个钤辖府确是只剩下老弱妇孺和少数亲兵,孩子们,本将军在此承诺,冲进去杀一人者赏钱百缗,能取孟珙首级者,立时升任忒母孛堇,赏一千二百两金子,决不食言。”
左侧墙上的人怒道:“武天锡,亏你还是一军统帅,为何要与我家相争,我们不是说好了同时发动的么?,怎地不守信用?”
右侧墙上的武天锡四个人并没理会,只听一人喝道:“冲进去,先到的人先得,杀!”
从厅内射出的光线一暗,挂在厅门上挡虫的竹帘晃动间,厅门前出现了一个耸肩缩头的小老头,看衣着是这府里的老仆管家之流。小老头身后踱出的持剑博袍人,目光灼灼地朝两侧围墙扫了一眼,向小老头吩咐道:“良伯,请你老把吵闹的物事赶开,别让它们在此刮噪烦人。”
由于背光,两人的面目模糊不清,但看身材衣着,这人正是坐于桌前看书的孟珙。
小老头耳朵背,把手张在耳边听完后,顺手抓起靠于廊下的一把长柄扫帚,一面低头向院中走,一面作势挥动手里的扫帚,大声自语、喝叱道:“好好,老爷吩咐的事小老儿自是在去做的。去去,你们这些不知死活的物事,外面野地里闹腾也就罢了,竟然还敢到府里来搅吵不休,害得老爷看书都不得安生,大为生气,再不逃命就死无葬身之地了阿也,今天却也是怪得紧,狗剩说刚刚有死猫在前院搅扰不休,原来是一群野狗狐鼠到这里要抢什么烂肉骨头啊。唉,世道变喽,好端端的人不做,却去做蒙古鞑子、金贼的家奴鹰犬。奴才鹰犬也不好好做,巴巴的跑这么远的路来送死”
“老不死的贼囚徒,太爷让你尝尝出言刻薄恶毒的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