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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百斤重的盔甲来穿上?可是,正如你刚才所讲的那样,一旦穿了重甲在身,连路都跑不了几步就累得气也喘不过来了,我们的军队如何还能打仗啊?”
武诚:“诚如林局主所言,如此的重甲用于步军自是极为不便,一旦战事起了,而领军之将又想主动出击攻敌,便没法提高行军的速度。须知,宋朝南渡后于绍兴四年(1134年)厘定,步人甲由一千八百二十五枚甲叶组成,总重约为五十斤,同时可通过增加甲叶数量来提高防护力,重量则会因此而增加。为此,高宗皇帝亲自赐命,规定步兵铠甲以五十斤为限。此后,又把长枪手的铠甲重量定为六十二至七十斤;弓箭手铠甲定为五十五至六十五斤上下;而弩射手的铠甲则定为四十五至五十五斤左右。但既便是四五十斤的盔甲,步卒也是难以快速运动,故而此举实非林局主的护卫队所应为之者也。”
张全忠:“然则”
武诚摇手止住张全忠的话说:“然则,如此的大刀、重斧及重装盔甲用在骑军身上,却又不觉会有多少不便,虽说比没穿戴盔甲时显得笨拙了些许,但影响并不是太大,只须选用健马壮士——最好是练过武功或是天生身高力大的人——为骑军兵卒,这个问题即可迎刃而解。若是为战马也披上防护的铠甲,再加上林局主现今护卫队所用的犀利火器,那就攻防无虞,可真能说得上是无敌之师了。以如此良好装备的骑军,用来对付蒙古鞑子专长的野战,只要有其他军队相配合,那是说得上无往而不胜的。”
林强云无时无刻不在担心蒙古铁骑的战力,也许是心里已经深深地烙下了曾经横扫欧亚两洲的印记,对蒙古人的害怕令得他不顾一切地发展火药兵器以保命。这时听说还有一种也能战胜鞑子骑兵的方法,自是大喜过望了。
第119章 卷七 (下)()
林强云就以几天前的战事,利用现成的沙盘,假设了好几种情况向武诚等人请教。虽说林强云自认对打仗的事一窍不通,但这次能以总数才一万余人的兵力,全歼了六万多李坛的贼兵和蒙古鞑子的骑兵,其中固然有得力于其先进武器的因素在内,但武诚等人却是半点不敢小看这位才二十三四岁的年轻人。
越说大家越觉得投机,真有相见恨晚的感觉。林强云也就在此不失时机地向武诚等人探询:“武大侠,你们既是来到我们这里已经几天时间了,除了有关打仗的事以外,不知对此地的其他事物有何看法?”
“这”武诚到了胶西四五天,说实在的对这里的一切除了觉得新奇外,心里只有由衷的佩服。不说别的,光是能看到的人,不论男女老少都是衣衫整齐、脸色康健。凡百入目的面容俱是笑多愁少,就能大致知道此地的人已经衣食不愁、饱暖得到了保证。以他年已四十余岁,出道近二十余年来在金国、宋境各地行走的阅历,还从没在一处看到细民百姓的笑脸有如此之多的。他和带来的数百江湖豪士们,早对林强云这人的所作所为甚是口服心服,有意投效双木旗下,只是在还没见到林强云本人之前还有些犹豫罢了。
打铁趁热,林强云立即离座走到武诚他们面前,深深躬身施礼,态度极为诚恳地说:“若是武大侠及贵伴当不嫌弃的话,林飞川垦请诸位大侠们,到我们这里来共襄义举,一同奉献我们的力量,为天下百姓谋取福祉,建出一个不分贫富贵贱人人平等,各自安居乐业的盛世家园。”
“这话讲出我们的心声,说得好!”武诚向左右的人看了一眼,见他们都朝自己微微点头,立时鼓掌而起,豪声说道:“我们一伙粗人,没学识也不会说话,但总归还算明是非知好歹,都是有血性、顶天立地的男儿汉。过去,有心为天下百姓尽些心力却苦无良法,只能凭着一股血气之勇在江湖上打抱不平,做些惩小恶、行小善之事,对一地细民略有小补,于天下百姓无甚大益。”
挽起林强云的手臂,将他按到主位坐下,返身向后退出数步,对十多位同伴一挥手,领先朝林强云拜下:“武诚以下四百二十一人,愿投入双木旗下奉林强云为主,为建出一个不分贫富贵贱人人平等,各自安居乐业的盛世,为天下百姓谋取福祉效力。”
武诚身后的十多人齐声高叫:“愿追随我主为天下百姓谋取福祉效力!”
九月十一日,晴,天空中万里无云不对,好像北天隐约有一线浓浓的、如墨般的黑色泛起,多看一会就似是有逐渐扩展之势。
“日有彩晕,仍大吉之兆。”这话不知是那一位堪舆先生说的,也不知道此话是针对什么人而言。反正林强云觉得这话没一点道理,最起码呼呼作响连着吹刮了十多天的南风就让他没有一点吉的兆头,若是老天改吹北风么,他还是会有点疑惑地赞同此说的。
这几天,林强云虽然去向好些老者探问过天时的变化,大部分人都说这种天的南风没长劲,不要多久就会改转风向,还说什么“南风吹到底,北风来还礼”。但从临安起程时就吹得欢快的南风,直到今天也还没有一点止歇的迹像,更别说会有北风吹来了。
升到半天高的太阳到了辰时,才把套在他身上的一圈彩枷甩脱,将其没了多少热量的光线投射到人们的身上。
林强云十多个人,吃完早饭后不久便施施然踱着方步走出子城,信步往东而行。今天的南风很盛,太早去码头也没什么用,反正事情还不急,迟点去没关系,他也不想逆风行船浪费太多石炭。随行南下的五十艘海鹘,有三十条还没装上深鼎,如果就这样只凭五两艘可以驶入大河的大舰和二十条海鹘,去与数百李蜂头的战船作战,在巨舰又不能进入大河助战的情况下,林强云实在是没有必胜的把握。所谓“蚁多咬死像”啊,故而,林强云非得要等起北风时,大队船只一起走。
昨天多了武诚他们四百多位会武功的好手后,林强云又及时对南下参战的舰船作出了调整,只留下一艘大舰留守,其余的五艘大舰全部随队南下。武诚带来的四百多人,除留下几位对铠甲有涉猎的人和吴炎一起研究外,也请他们一起南下到临安、福建路去。
估计这次南下要办的事情很多,到淮南去打掉李蜂头的水军,可能没个十天半月的还没法办好。到临安处理一下皇宫大内太后和皇帝赵昀的事,相信也需一点时间。何况自己早已经派人到枣阳,去约请了丁家良和应俊豪等人,请他们派出高手到行在相助,准备清除掉薛极的部分爪牙,借此削弱史老奸的部分实力。再下来,还得回福建老家走一趟,想办法保全家乡父老,让梓叔们得以平安渡过这次匪乱兵祸。看来,今年肯定是回不到山东来了。
盘国柱和亲卫早早就被林强云赶到东城门外相候,只留下山都、四名亲卫和武诚十个人跟在身边,在自己的地盘上没必要跟着那么多人前呼后拥。那种架式不但会吓着别人,而且大有招摇过市之嫌,自林强云自己也觉十分不舒服。他还是认为三几个人有说有笑,自由自在的信步乱走的好。嘿嘿,一边随意闲走,看看市面上的热闹景象,与陌生的农人、商贩、手艺工匠讲些家长里短、时趣话题,口干舌燥时喝上一碗“老茶婆”,掏十数文钱买几颗张嫂做的糖果分食,或是三两块寿糕、鸡蛋饼,你一角我一块的争抢一番,真是有够惬意,其乐融融呐。
自二月在胶西城内走了一趟后,林强云今天是第二次在城内走动,他想趁着出东门去与亲卫们会合的机会,再看看这大半年时间这里有什么变化。
已经得到恩人答应,回到临安就为他娶蔡锦儿做老婆的山都,此刻是一下都不肯离开林强云的身边,拉着恩人的衣袂不放。用山都自己的话说:“怕你像上次一样,骗得我去照看孩儿兵,自己却又偷偷溜去什么耳朵水边,害我被三菊好一阵埋怨,连着五六天每顿只给吃一小碗饭,真是受不了。她还说,如果敢去偷吃的话,以后就要叫蔡锦儿不做我的老婆了”
子城外的广场空荡荡的没见几个人,本来以广场为游乐场的孩子们,自昨天午时末,他们心目中的英雄人物——沈南松——大统领的招兵榜文一出,便消失得无影无踪,全跑去城北的孩儿兵营了。在那榜文张贴出来的一个时辰内,这个消息便传遍了大街小巷,连胶西县城附近三五里的村镇,也有很多孩子得到消息往城北赶。
向东走十来丈就是东大街,进街口直行五六丈是改为县衙的民宅大院,这时已经有人出入办事了。
直到出了东门,街上也没见到几个人,这让林强云觉得很丧气。此时才想起一场仗打完后,大部分本地人都应募去高密,却也怪不得行人稀少。
老天孩儿脸,说变就变。
从子城出来不过半个多时辰,北方的黑云就已经向南涨大了小半个天空,未被占据的中天也多了不少白云。劲吹的南风此刻也变得有气无力,似是眼看着气势汹汹压过来的黑影感到胆怯,做出了一副随时准备逃之夭夭的姿态。
武诚朝天空细看了半晌,向林强云高叫道:“局主,很快将有北风吹到,怕是还会有大雨呢,我们得赶快到码头上船去才好。”
“哦,武大侠是如何知道的?”林强云抬头看了看天,除北边的远处有小半是黑沉沉的乌云外,这里还是一片阳光明媚,不见得有将会下雨的迹象呐。
“乌云脚底白,定有大雨来,”另一位叫武青的大汉朝北一指,向林强云解说道:“局主请看,那里的乌云下面呈黄白底色,不出半个时辰肯定有雨,而且这雨势还不会小,我们确是要紧赶几步才好。”
东门外半里,盘国柱的亲卫队一百二十多人和武诚带来的四百人分成两处,相隔数丈各排成整整齐齐的两个骑兵方阵。
武诚看了一眼就明白,自己带来的四百余人全是身具武功、久经战阵考验的壮年老兵,若是论起战力来,或许会比局主这一百余二十多岁的亲卫更狠、更强上不少。但就以队列和气势来说,这百多年轻人却丝毫不比自己的子弟兵差多少,所缺的不过是少了那么一点经过敌人血肉培养出来的凶厉杀气而已。
武诚没见过大小雷神的威力,不清楚亲卫们背着的长布囊内有什么,还有数十匹备用马上的铁筒、木箱装的是什么,也不知那些看来怪里怪气的物事做什么用的。不过他却见到过亲卫们从扁囊袋里取出未上弦的钢弩来擦拭,也有亲卫告诉他这种小钢弩的射程最远可达二百多近三百步。按他的想法,若是人数相当,亲卫们有远击的弩箭在手,自己的这些子弟兵则胜在敢拼敢杀且身具武功,孰胜孰负还难说得很呢。
还有每人腰间装在曲柄上的小铁管子,武诚知道是兵器,但还是将话憋在心里,忍住了没问。
总算赶完十多里路到达码头,在雨下来之前所有人马全都上了船,免去了雨淋之苦。午后不久,北风开始吹动,聚集于码头和数里外海湾内的船队开始启航。
九月十五日,大河下游距涟水城十多里的苏水镇码头广场上,摆着三四十张四方桌,不少人围站在桌边大吃狠喝。水中有四条张灯挂彩大小不一的船舰停泊,一艘六千斛的两楼牙舰上,人来人往显得十分热闹。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