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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林强云要派出探马去查问时,千里眼中出现了闪动的火光,定住一看,断断续续不时闪动一下的火光,正是从五六里外发出。片刻后,那地方的火光闪动得越来越多,也越来越密。不一会就有火头升起,越来越大的火光映红了半边天空。
总算开始攻击了,林强云放下千里眼,站直身体大声下令:“放旗花信号,城南的攻击开始两刻时辰后,听我的命令开启西城门,各军按下午的作战计划出击,都回去准备吧。”
十多人轰然应“是”声中,纷纷走下城墙自去准备。
赤那颜•合勒扎这几天没一天的日子好过,李坛的汉军真没用,连带他部下原本有些勇力的数千女真人和契丹人,也因为这个该死的汉儿也变得没一点男人气了。才一进入叛出的三州地面,李坛的粮草就被人烧了近千石,本是昨天一到高密就出奇不意攻下此城,却被拖到了今天才动手,白白错过了攻下这个小城的大好时机。最让他发火的还是在今天的攻城战,不但送掉数千牧奴没把城壕填平一寸,自己派去督战的一个千户也被城上射出来的砲石打死。我勇敢善战的蒙古勇士啊,就这样被汉狗打死了!忙忽惕部在这里总共才只有九个能打仗的千户呐,才开战的第一天就死了一个,这是过去所从来没发生过的事呐。
哼,那该死的李坛,一直辩解说南人汉狗的兵器是另一种从来没见过的大砲,还不是汉儿因为怕死,在要杀他时想出来懵骗人的谎话。大砲,刚到这里的第一天,本大帅就知道城上有,那也只能射到一里半远,不然本帅还能活到现在么。再说,我们蒙古人也有大砲,是从金国女真人手里夺来的,不过没南人造的这般好就是了。可毕竟也是能发射数十斤重的石头到二三十丈远,确实是用于攻城破寨的好东西呀,只不过这次因为是讨平这一点大的几个州叛乱,没带来罢了。
在两个陪宿女奴身上狠狠的发泄了一番后,赤那颜•合勒扎窝着的一肚子火才消了些。在女奴打来清水为他擦拭身体的时候,忽然想起明天一大早就要发起的攻城战,自己还没派人去督战呢,挺身坐起高叫:“来人呀。”
大帐外值守的亲兵掀开帘子走入,对帐内赤裸的一男二女见怪不怪地跪地应道:“大帅,有何吩咐?”
“叫人去告诉薛赤兀日,”赤那颜•合勒扎仰身重重地倒下,在垫了十多张兽皮的铺上躺成个大字形,任由两个女奴用湿布巾在全身上下擦洗,看也不看进来的蒙古兵一眼,嘴里大声说:“要他明天一大早就到汉儿的营里去,汉儿们若是马上能攻城便罢了。若是还像今天下午般不肯动手,再杀掉几个官儿立威。不管会死掉多少人,一定要他们明天把高密城打下来。”
两个女奴喂他食下几碗酒和几块肉后,自觉有些困顿的赤那颜•合勒扎酒意上涌,不多时便慢慢睡去。
奇怪,自己什么时候回到大草原上了?哦,天气好像是在冬季,呼呼的强劲北风夹带硬邦邦的大颗雪粒劈头盖脸地狂扫,吹得赤那颜•合勒扎的皮袍下摆高高飘起,须发飞扬的他却没有丝毫寒冷的感觉。
马头前两三丈,是部族里的另外三个万户,只见他们怒目向自己瞪视,齐声大骂把十二个能打仗的千户弄到现在只剩下八个,说是要将自己逐出忙忽惕部。
逐出忙忽惕部?凭他们三个老不死的家伙,办得到么?
“在天神的注视下,草原上最伟大的萨满可以作证,我,赤那颜•合勒扎,是整个忽惕部最强的勇士,成吉思大可汗亲封的万户,没有大可汗的命令,谁也动不了我一根汗毛。”赤那颜•合勒扎拔出回回刀指向天空,暴烈地狂吼:“你们,一群只会躲在帐篷里混吃混喝,坐等分享我们这些本族勇士拼命换来战利品的家伙,竟敢想要把我逐出部族!?我要杀了你们这些贪生怕死的肥猪!”
三个肥猪吓得转过马头就跑,赤那颜•合勒扎挥舞着回回刀,纵马狂追。
真是太奇怪了,三匹瘦得只有一把骨头的儿马子,各驮着一个两百多斤的肥猪,也能跑得那么快,任是自己这匹能追上风的骏马也不能多接近一步。哎哟,不好,肥猪们已经取出弓箭向后发射。可不知怎么回事,平常从不离身的弓、箭都不在身上,没法进行反击。不过,这还难不倒身经百战的赤那颜•合勒扎,一个侧倒就避开肥猪射来的三箭。大笑着刚坐直身体,突然觉得座下心爱的马奔走得越来越慢,片刻后竟然一个歪斜往地上倒下。
大吃一惊的赤那颜•合勒扎身体一扭,就要纵下马跳开以免被马压着,“轰”地一声大响中,他的一条左腿已经被倒下地的马压住了。惨啊,入心入肺的疼痛传到脑子里,他就知道这条左腿和左手都已经被压断了。三头肥猪这时回头冲过来,眼见得已经只有七八丈远,三支利箭如同魔鬼的眼睛一样死死地盯着自己的胸部
“轰、轰”这两声爆炸就在不远处响起,女人的尖叫声在利箭扎入右边胸腹的同时传入耳中。暴吼着睁开双眼的赤那颜•合勒扎,第一时间就看到压在自己腿上的不是马,而是一个满身鲜血的赤**奴。
撕烂了五六处的大帐篷已经起火,左侧举着断了右手的女奴还在尖叫,帐中央摆放的尺高小桌,不知何时断掉一条脚飞到帐边,把帐篷砸出一个近尺大的洞。三个刚冲进来的亲兵,张开他们的大嘴惊恐地盯着自己不言不动。
“快把她们拖开”浑身无一处不疼痛万分的赤那颜•合勒扎,发现自己大喝时并没有声音发出,射入眼里的光线也少了,慢慢眼睛里升起一片黑暗,疼痛的感觉也大为减轻,然后,整个人陷入了完全的黑暗中,再没有什么感觉。
此刻,这座方圆两里的蒙古骑兵大营,靠南边一大半已经成了一片混乱的火海,到处散乱躺着人与马的尸体。毛毡制成的帐篷、由牧奴花了三四个白天时间割回大营内的数十垛草料、圈马的木围栏,已死去或未死跑到帐篷外翻滚蒙古兵身上的皮袍凡是能燃着的物事无不成为起火神关顾的对象。只有少数三几十个被蒙古兵招到大营内陪宿的女奴,受惊后赤身裸体在营区内惨叫号哭,夹杂在四处奔突的蒙古兵、挣开束缚乱冲乱撞的马匹中,跟随在还能逃得动的男人们身后,寻找能躲避灾祸的安全所在。
张全忠率领的两军护卫队,原是守在高密城南五十余里。在选好的一个四五十丈高小山包上,他们按照林强云所教,相度好地势在小山包上横着挖出四五条壕沟,将所有小炮都集中在第一条壕沟内侧,就等鞑子兵前来送死。等了三天没见鞑子兵和李坛的贼兵南下,虽然明知这里只是局主为防万一而设的阵地,他们兄弟心中还是免不了十分焦躁。好在局主也没让他们在这里等多久,昨天就接获局主在他们全军北上的命令。
张全忠立即下令二弟全孝将五哨骑兵都派出去作为哨探,以防自己的二千多步兵被鞑子发现,猝不及防下在野外打遭遇战时全军尽没。他们兄弟都很清楚,没有高城坚墙和能够隐藏的阵地防护,自己的步兵对上数量多了一倍的蒙古骑兵,就是手上有数百支火铳和数百具钢弩,也没法胜过蒙古鞑子,最好的结局就是两败俱伤。能做出这样的估计,还是因为自己手里有火铳和钢弩。火铳打得比蒙古鞑子的弓箭稍远些许,但远击的程度十分有限,估计六百多长火铳怎么也抵不住数千蒙古骑兵的冲击。钢弩的射程只有鞑子弓箭射程的大半,虽说一发可射出三支箭,但在四五十丈的距离内,两发后可能没有时间让弩兵射第三波弩箭了。而且,在鞑子的箭雨下,这两军没有任何盔甲防护的步兵,能有多少人还能进行反击谁也说不清楚。想来想去,还是千万小心些,尽量避免没做好准备就与鞑子骑兵交锋的好。
也许是老天爷对蒙古人的凶残狠毒起了厌恶感罢,直至太阳下山,哨探的骑兵也没见蒙古兵有什么动静,让他们接近到鞑子大营二十里的近处。
埋锅煮饭时,张全孝回到哥哥身边,一跳下马就急急对张全忠说:“大哥,白天我们不敢靠得太近,没法正确找出鞑子的大营,只能知道个大概的位置。不过,从还在野地里打草的几个汉人牧奴嘴里,倒是探得些少有用的消息。他们说,鞑子兵的大营周围全是牧奴们的营地,总共占有五六里方圆的地面呢”
兄弟俩走到一侧没人处悄悄商量了好一会,直到郝氏端着两个大木碗的饭菜走来,他们才停上,接过大碗狼吞虎咽吃下夜饭。
入夜后,不到一个时辰,小心翼翼率队慢慢前行的张全忠,已经接近到鞑子兵营数里外,张全节率领一队马蹄上包了布的骑兵匆匆找到张全忠。他给哥哥带来了好消息:三哨炮队带了近五十架子母炮前来听令。
接下来的行动十分困难,张全忠兄弟与郝氏分头带领由两军护卫队中选出的几百人,用去好大的精神,花了近一个多两个时辰,才无声无息地,把鞑子兵营外的驱口奴隶们,以数十个、上百人一批的悄悄押出到一边。
张家几兄弟按商量好的办法,吩咐护卫队员一手持匕首,另一只手在星光下先按住看到的任何一个人的嘴,轻声说上几句:“不许出声,乖乖跟我们走就能平安无事,否则就会白白送命。”再稍缓缓松开手掌,然后将默不做声的奴隶们逐个带离营地。
这不是可以存有半分慈悲心肠的时节,一旦那些奴隶稍有犹豫,或是有被惊吓而有张嘴欲叫出声的迹象,就会被这些心硬如铁的护卫队员们割断喉咙。
就是护卫队员自己人,也有十多人由于不忍心对这些可怜人下手,被身边的小队长或是哨长发现,在声音叫出口时不但呼叫的人被及时杀死,连这不忍下手的人也被迅快地斩杀于当场。总算还好,数十声乍起倏灭的短促叫声没引起大混乱,就是有一两个大声尖叫的,也没什么人理会。想来奴隶驱口的营地中经常会有人梦中发出惊呼尖叫,还不致招来已经对什么事都麻木了的奴隶们注意。
杀掉百多人后,清出一大块空地,让炮队的人用去半个多时辰架起四十八架子母炮。为了保险起见张全忠和两个兄弟商量了好久,又用去一个来时辰的时间,把所有二百四十架小炮连弩兵一起分成十组,散在鞑子兵大营南面十多丈处,他们要在这次夜战中扬长避短,用自己所拥有的优势火器,给鞑子们一次毁灭性的打击。
一切办妥,张全忠估计天色是五更时分,已经没有必要再保持隐密,向兄弟和妻子交代了几句,让他们带人动手把碍手碍脚的牧奴全往后赶,让出作战空间以便放开手脚。自己则走到炮队阵地边,拔出手铳装好子弹,朝鞑子大营方向用力扣下扳机,“啪”的一声脆响传出好远、好远,嘴里同时大吼道:“燃香,自由点火发射。”
不过片刻时间,子母炮开始疏落发射;再片刻,炮声由疏而密;再片刻,这一块数里方圆地面上的射击声和爆炸声已经连成一片,再分不出那些是发射子炮和子窠爆炸的区别了。
远在六七里外的闪闪火光,王宝在第一时间就看到,还没等烟花信号升起,他就已经迫不及待地下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