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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子城前院时,听到子城外人喊马嘶吵吵嚷嚷的闹成一片,林强云不由好奇地走出大门。
上百架两轮大车在一个吏员的指挥下,秩序井然地往南门方向行去,数百头驴、骡在驴夫们的吆喝声中,也是直出南门。
拉住一个还没轮到动身的车夫,林强云问道:“大叔,这些车和驴骡都到何处去呀,怎么大家都兴高采烈的一副欢喜样呐?”
脸上全是皱纹的老车夫看清林强云穿的战袍,认得是护卫队的制服,笑呵呵地向林强云躬了下身道:“这位小官人,不敢当得大叔的称呼,叫小老儿秦大或是秦老儿就好。这样的日子叫我们如何不高兴呢,如今官府不但赊借给我们钱粮种子,让我们这些苦哈哈们得以活命,还佃给田地让我们有事好做,田租带赋税只收取田里种出三成的粮食,加上赊借钱粮本息在内也只纳上四成粮就够了。最让小人们欢喜的是,没了过去每家每户每年都要出的徭役,所有人户都能把力气放到田地里,将来过上更好的日子有望喽。我们好过了,也不能忘了官府的好不是,官府有事时能空出手来的人当然应该去帮上一把,何况官府也不会亏待帮忙的人,按出力的多少会度支给大家工钱”
林强云听他叨唠了好一通话也没说出现在他们这些人是要去干什么,不由得打断他的话再问了一次:“大叔,这些我都知道了,我是问你们这些车和驴骡都干什么去?”
老车夫回过神来,一脸歉意地说:“是是,小老儿这就给官人说个明白。你想啊,又帮了官府的忙,又能有工钱收入的好事谁会不去做,所以大家高兴为官府做事也是理所当然的小官人别着急,这就要讲到了。今天一大早就听人说,昨日下午有五条大海舶从南方大宋朝的地方,运来了好多官府急用的货品,比如铁料啦、铜料啦,还有布帛、粮食,另外有不少现在这里正紧缺的牛喂,你别走啊,小老儿还没讲完呢。唉,年轻人就是这样沉不住气”
听到老车夫说铜铁材料都运到一部分,林强云心里稍放松了些,肚子也再一次咕噜噜地响起,提醒他该去吃午饭了。对老车夫说了声“多谢了”,转身就往子城内走去。
白云上,天地间,片片青苗映蓝天。在绿草和大片稻麦秧苗的掩映下,一行百多人马若隐若现的出现在胶莱平原与蓝天的相接处,他们好像并不急于催驰跨下的坐骑,马儿一边前行,一边不时的啃着路边的青草,悠然而行好不惬意。
今天辰时前林强云还在胶西县城内,正准备吃完早餐后,就和南松一起去看望好几个月没见的孩儿兵们,没想到现在就骑着马走在通往胶水县的大官道上。再往前行不到三十里,他们将进入胶水县城了。
南松个头长高了一点,脸色晒得黑里透红,透过十分合身的小战袍,他身上已经能看到好多人要二十来岁,才能出现的强健肌肉。而且几个月没见,南松身上的阴沉恨意消淡了不少。那天看到林强云时并没像从前一样扑到他怀里叫大哥(或是姐夫),而是像护卫队员们一样行了个军礼,叫了声“局主”。害得林强云也只好按规矩正正经经地还礼,回应了声“稍息”,这让林强云十分不痛快。
总算还好,南松拿到林强云亲手做的小钢弩、配套一匣三十支箭和一盒一百二十支钢针的礼物时,这个十三岁的早熟少年立即就恢复了他的本来面目。又蹦又跳的笑得合不拢嘴,拉着大哥的手,非要大哥教会他在小钢弩有效射程内百发百中的射技不可。
林强云轻轻笑了一下,小声说:“这小子,还真以为大哥什么都精通吗,除了打铁比现时的铁匠稍懂点外,大哥还不是和别人一样,又没多长出几个头、多长出几条手臂来。”
对上官婉,南松的态度倒是很令林强云满意。
沈南松听了林强云给他讲了上官婉的事情后,眼里射出很复杂的神色,但后来还是对林强云点头,没提出反对的意见,只说了一句:“爹爹一个人过得很苦,南松明白大哥的意思。”
沈南松虽然盯着上官婉看了好一会,在林强云、上官婉忐忑不安中觉得已经失望的时候,终于低下头轻轻地叫了声“婉姨”,让上官婉激动得拉住沈南松,强忍了好久的眼泪不住刷刷地往下掉。
别看这一行人马走得慢悠悠的意态轻松,实是他们心里比谁都着急。只是他们也很无奈啊,他们的首领人物今天是第二次才坐到马背上,别说奔驰快跑了,能在这样的情况下坚持到五百余里外的目的地,就算烧了高香喽。
轻轻的带了下马的缰绳,让它小跑的步子走得再慢些、更平稳一点,微微的直了直腰,这一个多时辰的马上行军,虽说没有放开速度急行,却也真让林强云了解到马上英雄可不是那么好当的。
第46章 (一)()
屁股坐痛不说,大腿两侧由于和马鞍的磨擦多了,这时是由刚开始有些痒变得越来越痛。虽然刚到达胶西第一天学骑马时,觉得异常兴奋,从马上摔下地好几次,痛得他连眼泪也流出来都不肯放弃。除了面子上的问题外,他也考虑到了今后总有一天会和马结下不解之缘,与其临时抱佛脚,不如现在开始就烧香的好。用了两个多时辰的时间,他总算能勉强骑在一匹最老实的马背上不再往下掉。不过,那时只是因为好玩,与其说学会了骑马,不如说在马背上颠簸一下就找到了一种新的游乐方式。
马鞍上挂着的囊袋,装了君蕙和三菊硬塞给他带着的好几只烤鸡,和十多个三菊亲手做的猪肉馅炊饼,随着马儿一路走动不时向他小腿轻轻碰撞,仿佛提醒林强云别忘了这囊袋里有两位姑娘的拳拳心意。
由胶水县穿城而过,再行走了四五里后,林强云两侧的大腿实在是痛得受不了,便下令休息并利用这个时间进食。他自己则提起鞍边的囊袋,强忍腿上的疼痛往路边走,想找到个偏僻的地方看看大腿到底怎么了,也顺便抹上点鸡膏好止住钻心的痛楚。
皮破血出的大腿,把他的裤子都粘住,让林强云花了好一阵子才揭开,这下总算把已经在挎包里放了近三年的两条三角巾给用上了。
待涂上鸡膏处理完后,心想:“三角巾、绷带和急救药品,这些都是战场上用得着的救命东西,怎么以前光想着药,就没想到其他的急救用品呢。不行,此后一定要想办法将这事给办妥,受了伤再治好的兵才是最勇敢最能战斗的好战士,一定要保住我们的伤兵。”
伸手在地上一按想要站起来,才动了一下,大腿处传来一阵剧痛,让他“哎哟”叫出声,林强云为难地看了自己的大腿一眼,暗道:“自己现在这个鬼样子不要说赶路,就是再让自己骑上马背去也会心惊肉跳的,还是不骑马好了。”
扬声向路上叫道:“四海、承宗,你们过来一下。”
应承宗第一个冲到林强云身边,紧张的问:“林大哥,怎么了?”
林强云苦笑了一下说:“你去传令,叫亲卫回头到胶水县请一架马车或是骡车来,我今天不能骑马了,只好坐车去登州。”
应承宗这才注意到林强云的大腿上包着两块白布,不由笑道:“呵呵,大哥以前肯定也是没骑过马的,所以才会把腿都磨破”
四儿一拐一拐的走近,嘴里骂道:“你说的真是废话,公子和我都是前几天刚到胶西时才学得能在马上坐稳哎哟,这马可真不好骑,痛死我了。”
应承宗嘻嘻一笑,不再向他们打趣,跑到路上去发令。
林强云苦笑着对四海说:“你还是自己先涂点鸡膏在大腿上吧,没的到时候发炎了会很久才能好。”
说着,林强云解开囊袋,取出一个炊饼慢慢吃起来。
忽然,林强云好像觉得有一对眼睛在什么地方向自己探险看,不由得心里一惊,停止进食的动作,向四周察看。当他看清正前方四五尺的一丛草微微地晃动了一下时,什么也不管,把右手上的东西向那丛草扔过去,伸出拔出手铳按下击锤,指着更动得厉害,而且发出簌簌声响的草丛,轻喝道:“什么人,出来。”
听到林强云喝声的四海一下跳起,“哎呀”一声轻呼,飞快把手铳拔出就要向那草丛扣下扳机。
林强云向四海摇摇头,制止四海发射,眼睛盯着还在乱晃的草丛小声喝道:“再不出来我们就不客气了”
林强云这一声喝,草丛里的东西是出来了,不过出来的并不是人而是一条狗,让林强云和四海都觉得不好意思地笑了。钻出草丛的是一条瘦得皮包骨的大黄狗,只见它叼着林强云刚才丢出去的大半块肉馅炊饼,有气无力地摇晃着走到林强云面前,将那块炊饼放下,用它的嘴轻轻碰了碰林强云的手,然后退了两步伏下地,眼巴巴地看着林强云,不时无力地掀动一下它的尾巴。
这条大黄狗正确的说是它骨骸大得很,它走动时虽说连头都几乎抬不起,依林强云的估计,光它的背部就两尺高。林强云也不明白为何这条大狗饿得瘦成这样了,也没把自己丢过去的炊饼吃掉,还被自己出声一喝,就把这块半尺大四五分厚,香喷喷能裹腹救命的食物送回来。不过,这块饼被它叼在嘴里咬过,自己肯定是不能吃的了,索性做个人情,做一回好人罢。林强云拣起炊饼送到大黄狗的面前,轻声说:“嗬,不吃‘嗟来之食’么,看不出你倒是有点志气啊。来,这是我林强云请你吃的,这样总可以了吧。”
大黄狗似是能听懂林强云的话,抬起头看了他一眼,然后再没半点犹豫,大口、大口地,只片刻就把那大半块炊饼吞下肚,它还意犹未尽地伸出舌头舔了几下嘴,眼光瞄向林强云身边那个散发出诱人香气的囊袋。
慌忙抓住囊袋,向那黄狗叫道:“这是我们好几个人的食物,不能再给你了。”
四海在边上大约是看这黄狗可怜,小声说:“公子啊,我今天中午吃不下,你就将省下的饼再给他一个吧。看它的样子就快饿死了,说不定再给他一块能让活下去也不一定呢。”
林强云想了想,从袋中取出一个炊饼叹道:“四海呀,你的心太软了,这样不适合做探子都头的。也罢,再给这条狗半块,另外半块你自己吃好了。”
这是一片面积不大、临海的沃野,大片绿油油的小草、大片由黄转青的秧苗把大地装点得生机盎然。离大路稍远处灌木丛生,草树青绿,远远望去,仿佛置身于江南富裕之地。老鹰在天空中盘旋,不时发出刺耳的叫声,将这一片原野的平静打破了,带来了些许不协调。
登州治所蓬莱西城墙上,几名刚换上轮值的守卫看到城外大路上烟尘渐起,一道灰白色的短短人流慢慢平推过来。将要落山的夕阳光线刺眼得紧,使他们的目力不能及远,没法看清来的是些什么人,也不知道有多少人到达。但他们知道,从这个方向来的若非是运送货物的车马,那就肯定是胶西来传令或是押送到各地服苦役的人犯。既而走近了,能听到步伐有力不紧不慢的马蹄声,也能看清这一小队骑兵中护着一架无篷的运货马车。骑兵再近到城下时,值守的人可以看到这队百多人的骑兵一个个神情庄重,与前几天来此剿灭数千盗贼的骑兵有些不同,身上战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