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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最后一次机会了，不行就算了……
忽然，他捧起杜衡的脸颊，小心翼翼地生怕碰到他的伤口，温柔而又含蓄的一记吻轻轻地落在那有些干裂的唇。瓣，细细的亲。吻着，安抚着他。
“我会对你好的，信我，杜衡。”
第142章 作数的（）
两人厮磨了好一会儿，杜衡没力气了，整个人趴在贺容琛怀里低低喘着粗气。这段时间体力越来越差了，杜衡有些不安，不知道自己能撑到什么时候。眼看那医生还没有跟他说动手术的时间，杜衡心急了。
“在想什么呢？”贺容琛像只大型犬一样蹭了蹭怀里不专心的人儿的脸，语气颇有嗔怪的意味，手上的劲儿却又小了不少。
被贺容琛的毛发蹭的痒痒，杜衡笑了笑：“没什么。”
这句话在贺容琛耳朵里自动翻译成了另外的意思，可能是认识杜衡久了，每次杜衡说没事的时候，心里多多少少藏着不少事。贺容琛不满，下巴搁在他肩上，问道：“跟我说说吧，我想听听你的事。”
“我有什么……”杜衡张了张嘴，脑海迅速闪过一个念头，很快，闭上嘴换上另一种说法，妥协了。“就是手术的事，有点糟心。”
低哑的嗓音听起来有气无力的，大概是这些天自己苦恼了很久，也没有想出个所以然。
头一次见杜衡愿意说这件事，贺容琛便大大方方的开口问了：“安排了手术时间了吗？”
“还没有。”杜衡摇了摇头，具体的医生还没有跟他说。靠在贺容琛怀里，解释的胸膛给他一种不确切的真实感，若即若离的，让他放不下心来。
脑海一片混乱，关于手术的，关于工作上的，关于贺容琛的……这些事情都让他烦了好久，都没有得出答案。
之所以会答应贺容琛，也只是想着反正没有多少时间了，就当给贺容琛最后一次机会了，要是再不行，这份心意也随他糟蹋好了。
手指胡乱的在结实的胸膛上画圈圈，弄得贺容琛心痒痒，忍耐似的咽了咽口水，努力将那些龌蹉的思想先抛之脑后，端正态度去问杜衡的病情。
“要不要换家医院？换家好点的医院，马上动手术吧。”贺容琛说道。
他摇了摇头，没有接纳贺容琛的意见。
“我想再等等，等等好了。”不轻不重的说着，心里却又是另一种想法。他想着再和贺容琛待一会儿，一会会就好了。嘴上小小声的叨念着：“再等等好了，和你呆久点，不想那么快走。”
动手术那些都要住院，要是待在医院他会闷的，见不到贺容琛他会心慌的。
到时候动手术，杜衡可不想让贺容琛来看他，做化疗的时候也不想贺容琛来。主要是到那个时候太丑了，不想让贺容琛看到那副模样，怕贺容琛不喜欢。
“可你这样会很难受的。”贺容琛不知杜衡在等什么，抱着他轻轻地晃了晃，温柔的哄着他，“我们早点去动手术，这样好得快一些，好吗？”
“让我再想想吧，现在药也够吃，能撑的。”他不想，一旦去了医院，就又是面对四面白墙了。医院太安静了，太闲了，闲下来他就喜欢胡思乱想。
现在每天用药量太大了，可就算这样，杜衡还是觉得自己能撑下去。能和贺容琛多待一会儿是一会儿，倔强的想要留点体力，趁自己还有余力活动，把好的都给贺容琛。
贺容琛替他着急，都不知道杜衡这样能撑到什么时候。忐忑不安的惶恐着杜衡哪天要是离开了怎么办，他接受不了。
“别等了好不好？我怕你疼啊。”他哑着嗓子，喉咙滚烫的在灼烧着，所有的哽咽咽进肚子里连带着胃都跟着烧起来。“学校那边先辞了吧，身体要紧，这不能开玩笑的。”
杜衡很倔，一旦认定了的事情怎么也不会改。不管贺容琛怎么劝，他都只是摇头，死撑到底。
“我学生的事情我还没有处理完，先不急。”杜衡轻声说道，“我总想着说做点什么让别人记住我，就这么想着……然后去当了支教，当了老师。我不想像我高中的老师一样，对学生的事情不闻不问，让我再等会吧。”
他想先处理完学校的事情再说，眼看那学生就要转学了，他什么都还没有做成。
“杜衡！”贺容琛有些生气，气他怎么劝，杜衡也听不进去。
杜衡伸手抱着贺容琛的胳膊，讨好似的蹭了蹭。贺容琛一下子软下心，那些劝说的话又咽回肚子里了。
“我想帮她。”他轻声喃喃，眼里闪过一丝笑意，不自觉的低笑一声，又道：“如果她像我一样，之后的人生都会很难过的。”
杜衡知道被欺凌的那种感觉，知道校园霸凌的带给受害人有多大的创伤。
他高中的被欺凌，那些人在他课本里藏刀片，以至于他现在碰上放在抽屉里的书都小心翼翼的。
贺容琛咬着唇，一种无力感扑面而来。他帮不到杜衡，杜衡被欺凌的时候，他还不认识他。明明不管他的事，可听到杜衡这么说，还是觉得很懊悔。
他帮不了他。
他将杜衡抱紧了些，喉结上下滑动着，慢慢的将那份愧疚说出口，“抱歉……”
杜衡一怔，随即伸手摸了摸这大型犬的软发，笑道：“跟你没关系，你道什么歉啊。”
贺容琛把头埋进他颈窝，像是在保证些什么，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我会好好待你的”这句话。
之前把杜衡伤的太疼了，一直都没有发现他受过什么苦。猛地良心发现，回过头才知道一直跟在自己身后的那个人，拖着遍体鳞伤的身子还拼命的跟着他。
“我知道。”杜衡应了一声，不再说什么。只是拍了拍他后背，意思意思的安慰他。
他和贺容琛走到今天这个地步，多半都是他自己死撑下来的才有的结果。遇见贺容琛之前受的那些伤，全都跟贺容琛没关系，他也没办法拿那些去怪贺容琛。
很多人都说了要对他好，可杜衡就没见过谁真的做到了。他尝试不在贺容琛身上放太多的希望，这样就算被抛弃也不会太痛苦。
忽然，杜衡想到一件事，不由笑出声，抬起头够着贺容琛的下巴亲了亲，“要是你说话不作数怎么办呀？”
贺容琛这个人太善变了，变化的太快让他有些跟不上了。
他怕贺容琛今天说的话，明天又变了。
“不会的，作数的，都作数的。”
第143章 做好打算（）
两人一起过了个周末，一到工作日又开始忙起来了。贺容琛说他最近都得加班，没办法去接杜衡。杜衡巴不得贺容琛不来接他，他不喜欢在外面跟贺容琛这么黏糊，在家倒还好。
去上课的杜衡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被外套挡住的身子在里面还偷偷穿多了几件衣服，好让自己看起来不这么突兀。好在没有人说他怎么样的，杜衡倒是好受了些。
之前拜托魏黎帮忙的事，杜衡也不知道他弄得怎么样了。
杜衡刚上完第一堂课把魏黎叫到访谈室，打算问问魏黎那件事怎么样了。刚去班上把魏黎叫到访谈室，下一秒胃里一阵恶心，杜衡立马跑到厕所吐了一番。
一出教室门没看到人的魏黎有些摸不着头脑，还是乖乖的去访谈室等杜衡。杜衡吐得差不多了，洗了把脸，理了理自己的衣服，便去访谈室跟魏黎谈谈。
进到访谈室，杜衡还不忘把门带上，一关上门的杜衡没了老师的架子，没有力气去经营那些所谓的面子了。整个人跟虚脱似的趴在桌上，强行撑着脸对着魏黎说：“雯雯的事，你有头绪了嘛？”
魏黎原本想问什么，被杜衡一开口的话给堵回去了，张了张嘴有些尴尬，还是老老实实的将事情原原本本的跟杜衡说了个遍。
杜衡请假了一个多星期，上个星期好不容易返校了，有因为家长会的事忙得焦头烂额的，魏黎都找不上时间跟他说。
杜衡让他留意的，他都有在认真留意。原本他也没有怎么放在心上，后来有一次放学，他见到李雯雯被班上几个女生叫到教学楼后面，不知道做什么。他跟上去看了，才知道，那几个女生威胁她说如果她告密，她们就不让她好好度过接下来的日子。
魏黎本不想参与这些事，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多好啊。可真正的看到有人被欺凌的那一幕了，他又做不到坐视不管了。
听魏黎说的那一番话，杜衡点了点头，“行吧，我知道了。”
“我去给她出头，好像让她很尴尬。”魏黎挠了挠脸，一想到那时候一头脑热的给李雯雯出头，结果还被她骂了一顿，顿时他觉得自己很吃亏。那之后李雯雯表现的很讨厌他，原本两人偶尔还会在课上说说话，一下子被讨厌的这么干脆，魏黎也不知道怎么了。
早知道就不去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了。
听到这里，杜衡也很苦恼，轻叹一声：“那剩下的事情我自己来吧，她可能不太信你。”
“为什么啊。”魏黎不解，抱怨的小眼神直勾勾的看着杜衡，“我招谁惹谁了帮忙还得招人讨厌啊。”
魏黎这话一出，杜衡有些哭笑不得，摸了摸他的脑袋，安慰道：“错不在你，我知道要怎么做了。你也别跟她生气，受到欺负的人真的很难相信别人的，理解一下。”
魏黎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放在杜衡身上的眼神始终没有移开。一副有话要说的表情，杜衡早就注意到了，轻笑一声，“有什么要问我的？你看起来好像有话要说。”
被看穿心思的魏黎霎时间涨红了脸，支支吾吾的不知该说什么。
杜衡笑了，摊了摊手，大大方方毫不避忌的准许魏黎问他事情。
犹豫了一会儿，魏黎咬牙硬着头皮问道：“……你是不是生病了啊？”
杜衡脸色很不好看，虽然他穿的很厚，但不难看出他瘦了很多，好似生了一场大病。
被学生这么一问，杜衡有些发愣，随即笑笑：“嗯，不碍事的。”
原来已经很容易被看穿了啊……
“舅舅知道吗？”看杜衡这副样子，魏黎不由皱眉，按道理来说自己舅舅应该很体贴他才对啊。
杜衡点点头，“他知道。”他猜到魏黎要问什么，为了不让他问下去，先发制人。“我们很好，没出什么事。只是他最近很忙，时间凑不在一起。”
杜衡这么一说，魏黎哑口无言，勉强算是信了杜衡说的话。
“那李雯雯的事，你要怎么解决？”魏黎看着杜衡，搞不懂杜衡在想什么。其实杜衡大可像其他老师一样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不去掺和这件事就好了，干嘛要自找麻烦管这么多。
“得有证据才能解决呀。”杜衡苦恼的笑了笑，说实在的，他心里也没底。“我也不知道我能不能做好，反正这星期要开家长会了，我先跟她父母谈谈吧，其余那人，我一个个找上门好了。”
说是这么说，可真要行动去做，真的是太难了。他手头没有任何证据，光靠魏黎的一面字词完全没有用。
为了不让魏黎苦恼，杜衡让魏黎先回教室了，他说剩下的自己想办法。
到下午之前，杜衡都没有课，他趁着这段时间去找秦久，想着跟他说再谈谈。虽然千百个不愿意见到秦久，杜衡还是硬着头皮去他办公室敲门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