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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想起后宫之中只有三位皇儿。夏辰贺和夏之凌不用说,有这么一个娘,何事还需他们操心?只是夏逸寒……
宋卿芸不用多加探听,也不用多问夏逸寒,就能想象的到这么些年夏逸寒是如何过来的。
翊女此前说的她被夏逸寒救下时的画面,更让宋卿芸感触良多,一个人在这深宫朝野之中生存,没有亲生娘亲,尽管太妃娘娘十分疼爱夏逸寒,始终不敌亲娘来得亲密无间。而杀害自己亲生娘亲的,竟然是自己喊了无数年的皇额娘。
宋卿芸不知该怎么形容她此刻的心情,沉闷和不安一直充斥在她的脑海,而心底有个声音正安慰着自己,好在夏逸寒跟着老婆婆去拿马钱子,否则她真的不知道夏逸寒听到了该有什么样的反应。
突然想起药草屋的事,宋卿芸忙回过神来,和齐白松商议此事绝不会和旁人提及后,便要出去和夏逸寒汇合,齐白松因为方才的事有些气血不足,宋卿芸便让他坐在房中,自己顺便去叫老婆婆进来。
说完后,宋卿芸就打开门,朝外走去。
才转身关上门,宋卿芸不经意地一侧头,就看见一个身影定定地伫立在那里,高大的身姿挡住了一些光线,投射在窗户上留下一片阴影。
宋卿芸在看清那人的样子后,顿时瞪大了双眸,心头一凛,嘴唇动了动,终究不知道该说什么话,只得直直地望着夏逸寒。
第149章 就这样一会儿()
夏逸寒缓缓抬起眼眸,布满血丝的眼珠直对上宋卿芸的眼眸,眼眶中一直有泪珠,却无论如何都不让它溢出来,坚定而决绝的目光让宋卿芸更加惊慌不已。
夏逸寒苍白着一张脸,英俊绝美的面容此刻黯淡无光,甚至露着悲切的凄苦之色,良久从齿缝中迸出一句话。
“你早就知道,额娘还有一个孩子?”
“我……”宋卿芸不敢正视夏逸寒此刻宛若鹰钩一般的双眸,不自然地低了下去,喏声道:“你站在这里……多久了?”
夏逸寒听了,不答反笑,嗤了一声,走进宋卿芸,低下头迫使宋卿芸与他直视,冷冷地一字一句道:“你到现在还想要瞒着我?还是这根本就是你设的一个局?”
宋卿芸蹙起眉来,她很不喜欢别人用质问威胁的口气和她说话,可是现在的情形毕竟是她的不对,她忍下了,终是迎上夏逸寒的目光,沉了沉气道:“我有必要劳心劳力又劳神地设这么一个局吗?有意思吗?对我又有什么好处?我只是不想看到你难过,不想见到你现在这样的神情,否则的话,我也不用一路上都在担心着会有现在这么一个场面的发生……”
“我现在不想听这些。”夏逸寒撇开眼眸,一脸颓然地打断了宋卿芸的话,“我只想知道,刚才你和齐白松的谈话,是不是真的?”
宋卿芸抿了抿唇,没有出声。
夏逸寒又看向宋卿芸,注视了她好一会儿,突然放声大笑起来。
“夏逸寒……”宋卿芸全然慌了神,也顾不得遵守什么尊卑有序、皇家规矩,直呼着夏逸寒的名字,可是夏逸寒却理也不理她,转身甩头就走。
“夏逸寒!”宋卿芸刚要追上去,突然又想起身后屋子里的齐白松,急得跺了跺脚,还是先跑去找了老婆婆,等一切说清楚后,她便立刻冲了出去找夏逸寒,可哪里还有夏逸寒的影子?
此时天色已经大黑,宋卿芸知晓夏逸寒和她一样,都是第一次来到这里,所以定然不会有认识的人或者居所,一定还在外走着。
宋卿芸四下看了看,确定无人后,才施展轻功上了房檐,在黑夜里穿梭于空中,努力地寻找着那抹身影。
没有,没有,还是没有!
宋卿芸此刻的心情不知道为何,越来越急躁,她知道夏逸寒不会想不开做什么傻事,但是她不想他独自一个人躲起来伤心愤怒,自从她的心里有了夏逸寒之后,她可以很清楚地感觉到夏逸寒心中那份孤独和凄凉,这世上他连一个可以交心的人都没有,除了太妃娘娘,可是自从太妃娘娘中毒后,一切的一切,都是他自己支手去做的。哪怕是现在,知道了一切的夏逸寒,也是一个人离去,不给她安慰的半点机会。
宋卿芸缓缓停下脚下的速度,柳眉越发地紧蹙。
难道真的是她的错吗?她不该一直瞒着夏逸寒,应该在一开始,从她在绝尘那里听到后,就该和他坦白一切,让他早些有心理准备,而不是替他做决定来瞒着他。其实从头到尾,她才是一个真正的局外人,却一直参杂在这里面。
宋卿芸不禁自嘲一笑:是啊,自己有什么资格来隐瞒这个秘密,就算答应了绝尘不说,那也是他们兄弟之间的事,为什么自己还要来盘问齐白松呢?她只是负责查清太妃娘娘被人下毒一事究竟是不是太后所做,何必查这些不相干的事呢?到头来,害了自己,也害了别人。
宋卿芸站在屋檐上,就要落地,眼角忽的瞥到一个身影,蓦地转头,就看见夏逸寒一个人孤寂地瘫坐在田野中。
宋卿芸怔了怔神,嘴里不由轻轻叹息,然后飞了过去,最终落在了夏逸寒的身后。
尽管夏逸寒没有转身,但是宋卿芸明白,她的那点功夫,瞒不过夏逸寒的耳。
即使看不见夏逸寒此刻的表情如何,但是夏逸寒垂放在一旁的手上,依稀可见点点血迹,宋卿芸便知道方才他已经发泄过了。
宋卿芸缓缓过了过去,直到再迈一步就会碰到夏逸寒的背了,她才停下脚步,然后道:“对不起。”
夏逸寒没有出声,依旧保持着一个姿势望着远方,黑夜之中,就算夏逸寒当真转过身来,只怕宋卿芸也看不清他此刻的神情了,她只能凭借着月光和点点繁星,望着夏逸寒的背影。
“对不起。”宋卿芸再次开口道:“我并不是故意要瞒着你的,这件事确实是我欠考虑,让你难过不是我……”
宋卿芸诚恳地说着,话才说到一半,一直默默坐着的夏逸寒突然一个转身,大力抱住宋卿芸的双脚,然后把脸埋在宋卿芸的肚子上,让人完全看不透他此刻的神色,只听他闷闷地道:“就让我这样一会儿,一会儿就好。”
宋卿芸张了张口,最终还是没有说话,轻微地吐了一口气,然后缓缓提起手来,搭在了夏逸寒的肩上。
秋晚的田野里,虽凉风阵阵,可是两个人的触碰,却都互相传递着丝丝温暖。
直到宋卿芸望着星辰,心中逐渐平静下来的时候,夏逸寒突然又开口说话。
“每次我一想哭,就会把脸藏起来。因为只有这样,额娘在天上才不会看到我哭,她才不会跟着难过。”
宋卿芸讶然,明白此刻夏逸寒口中的“额娘”指的是温孝恭贵妃。
“我一出生,额娘就去世了,皇阿玛把我过继给了太妃娘娘,告诉我从那以后,太妃娘娘就是我的额娘。我也确实从那开始,把太妃娘娘当作了我自己的亲生额娘。所有人都在说,是我的出生,夺去了额娘的命。皇阿玛就算不说,但是每每他与我单独相处,那望着我的眼底里始终都透着股阴郁,那是永远也慈祥不起来的神情。只有太妃娘娘,她告诉我——不要内疚,不要难过,要开开心心地过好每一天,才对得起额娘把生存的机会留给了我,我不仅要快乐地活着,还要替额娘快乐地活着,如果我哭了,额娘在天上看见也会难过的。所以从那以后,我再也没有在人前流过泪,就算一个人,我也会把头藏起来,把眼泪藏起来,这样额娘在天上,就会知道我过得很快乐,活得很幸福。”
“夏逸寒……”宋卿芸轻声呢喃着,她从来都不知道夏逸寒还有这样的往事,心头不禁更加难过,搭在他肩上的手也不自觉地紧了紧,只希望能给他带来更多的温暖,更大的安慰。
第150章 田野中的心扉()
“和太妃娘娘相处的日子,让我觉得很温暖,也很幸福,但是每当我闲下来去福康宫时,总能看见太妃娘娘对着一幅画发呆,我一直不明其意,以为是她很喜欢画作,还命宫中的画师画了百幅山水画送到了福康宫,没想到太妃娘娘不过一笑置之。现在想来,终是我太傻。”
夏逸寒松开抱着宋卿芸的手,挺直身子,目光缓缓移向远处。
宋卿芸顿了顿,走到夏逸寒的身旁,倚着他的位置坐了下去,看着夏逸寒的侧脸,缓声道:“太妃娘娘始终是你的额娘,无论你送她什么,她都会很高兴的。”
宋卿芸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夏逸寒张口一个太妃娘娘,闭口一个太妃娘娘,在以往,宋卿芸从未听过他这样喊,夏逸寒一直是管太妃娘娘喊额娘的,她不想因为她和齐白松的谈话让夏逸寒听到后就改变了他对太妃娘娘的称呼。
称呼是小,亲情是大。
夏逸寒轻笑一声,“你和齐白松的话我都听到了,‘日昭月华’,不仅是太妃娘娘送给她的孩子画像中写到的字,她自己的房中,也挂着一幅一模一样的画卷。这也是为什么这么多年来,我都见她那么上心的原因。”
“你不能这样以偏概全。”宋卿芸的厉色之态引得夏逸寒看向她,有些不解。
宋卿芸明白自己有些偏激了,只是自从她来到这个世界,她就再也见不到她的父母了,她比谁都更在乎亲情,更怀念亲情,尤其是在那样一个冷眼冷语的宋府中。
她便缓下神态道:“一幅画根本说明不了什么。太妃娘娘刚生下孩子,就要面临着失去孩子,任何做父母的人,心都犹如刀绞,可是她为了大局,为了孩子的性命,情愿委屈自己,只交给了齐白松一副单纯的自己的画像。可是她自己却什么也没有留,除了那幅画,太妃娘娘还有什么和她的孩子联系的东西呢?”
夏逸寒神色微微一顿,低下眸去,没有再出声。
宋卿芸又道:“温孝恭贵妃逝世,先帝怕你孤单寂寞,没了温暖的童年,所以才把你过继给了太妃娘娘,这就是他这个做父亲唯一能给你最好的东西。尽管你没有了亲生额娘,可是太妃娘娘待你该是视如己出的,你可以在闲暇孤寂的时候大胆地想温孝恭贵妃,可是太妃娘娘呢?她连先帝都不敢告诉,甚至想起自己的孩子时还要偷偷摸摸地关上门去睹物思人,那份心结在心中,又有谁去安慰她?何况太妃娘娘不告诉你,也是因为她真的把你当作了自己的孩子。倘若把这个秘密告诉了你,你势必会去帮太妃娘娘寻找她的皇子,那么你就是公然与太后为敌,与皇上为敌,太妃娘娘不想要再失去一个儿子,她更不敢拿你去冒险,哪怕今生都难以再见她的亲生儿子。这些你都替太妃娘娘想过吗?你明白吗?”
夏逸寒沉思了一会儿,然后缓缓抬头,盯了宋卿芸好一会儿,宋卿芸被他瞧得有些不自在,出声道:“怎么了?”
夏逸寒还是目不转睛地看着她,探索的意味更浓。“你怎么似乎……对于亲情很是在意?我一直以为你是个早已淡漠亲情的人。”
宋卿芸撇开眼去,遮住眼眸中的一丝不安,“在那样的府中,确实让我不知亲情为何物。我娘也是很早就去世了,我阿玛在我娘生前也并非过极宠爱,所以世态炎凉,早已尽收眼底,但那又如何?对待自己好的人还有很多,比如我的贴身丫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