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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高韧满脸通红地看着自己,眼神似乎是有一些不满、有一些愤慨,老高头挥了挥手,接着说道:“你别这样看着我,好不?你虽是父母所生,好歹我也带你长大,这十多年养你教你,你这样干嘛?我知道你意思,怪我没去救你父母是不是?当时我也不是没管,发现你以后,我先找客舍老板出来,吩咐喂你吃的喝的,再赶紧出去找人,折腾了一天,没找到啊!为了你小子,我还在客舍耽误了两天,怕他们回来找你,结果啥都没等着。本想把你丢给客舍养着算了,你小子,再吵再闹,只要我一抱你就老实,甭管我什么时候出现,只要一看见我就眼睛跟着咕喽喽转,你小子是把我萌着了,我才把你带回来养着的呢。害我得差点没赶上时间和资动做正事,不过也算因祸得福,把老婆子请回来带你,也算顺便去了我一块心病┅┅得了得了,不说了,怎么还流出眼泪来了?好了好了,流点泪也好,反正就这么回事,我也就不说了。明天出门之前,去找一下你师兄告个别,顺便告诉他回我这儿来一趟,我要安排他办点事。我得查查是谁派燕一针来的,杀我这个老头子要干什么,这么艰巨危险的任务就不交给你了,你一边找找自己父母还在不在,一边体验江湖的滋味吧┅┅”
第5章 师兄竟然()
高韧不大喜欢他师兄。
师兄的长相很一般,说他长得丑,大家也不会有意见。师兄个子也不高,身体也不壮,放到人群当中,除了丑一点,其他一点都不起眼。
但高韧不是因为这些不喜欢他师兄。其实他一开始不是这样的,毕竟是小孩,相比其他年龄段的人来说,小孩当然更喜欢找小孩玩,尤其最喜欢比自己大上四五岁的孩子。所以高韧一开始是每天粘着他这个师兄到处跑的,希望师兄陪他玩、陪他疯,那时候他是真的喜欢师兄的,虽然他自己还小,不一定记得,但别人都看得到。而小时候的高韧也是很可爱的,长相清秀,机灵活泼,顽皮而不胡闹,无忧学园里大家都喜欢他。
然而师兄竟然不喜欢陪他玩,也不喜欢带他搞学习,干什么都不想带他。
竟然是师兄的名字,师兄姓“竟”,名字就叫“然”。
其实竟然并不是不喜欢高韧,但他就是这样的性格,年纪小小,看上去就特别冷竣,难得看到他的笑脸。荣枯和尚和顽医曾经打过一个赌,说要是顽医能够逗笑竟然,他就帮顽医试一个月药,试着当一个月神农;如果做不到,顽医就到那上梯陪他睡一个月觉,听他讲经传道。结果是,荣枯让了步,顽医在上梯的大青石上呆了一个月,期间用棉花塞住耳朵。
虽然看上去很冷,竟然却每天都很热,他一天到晚穿一身黑色劲装,而全身几乎天天都是汗水,热汗。汗是练剑练的,竟然每天感兴趣的事就是练剑,对那些小孩子感兴趣的、甚至大人感兴趣的一切事情,除了与剑有关的,他统统没兴趣。与别人不同,他很忙,每天都很忙,忙着练剑。
其实竟然还是挺喜欢高韧的。据说人们看到他脸上也露出过笑容,不多,十多年来一共看到过三四次。这几次微笑,虽然在他脸上停留的时间并不长,据看到的人讲,那都是发自内心的真诚的笑,因为竟然自己似乎没有意识到他自己笑了。而这几次笑容,都是在他罕见的偶尔放松下来的时候,看着高韧如同猴子般上跳下窜时悄悄绽放的。然而只要高韧缠上他,他马上就变了脸,来得及的话转身就走,来不及的话竭力解脱,有两次甚至还红了脸、发了脾气。当然,对小孩子乱发脾气也不行,所以大多数时候一旦被缠住,嘴里就狠狠地念叨:“七岁八岁狗都嫌!”附带一脸生无可恋的模样,与高韧的嬉闹形成鲜明的对比。
久而久之,随着竟然渐渐长大,为了躲高韧对他的“骚扰”,竟然一个人住到了别处,师父没什么事的话,干脆都不回来了。久而久之,高韧也有了自己的想法,对这个师兄就不怎么感冒了,不是师父吩咐就没去找过他,见了面也就两三句话,简直形同陌路了。这回要不是师父提醒,出谷之前都差点忘了这个师兄了。
~
天还没亮好,高韧就起床了。想起今天就要出谷,想起自己那脑海中毫无印象的父母,一夜又是兴奋、又是伤感,半梦半醒地在床上翻滚,还不如早点起来。师兄好找,这会肯定在练剑了,练剑的地方也好找,这段时间都在祖塔旁边的“飞流”。
所谓“飞流”,这名字是竟然自己起的,他用剑尖在石头上刻上了这两个字。所谓“飞流”者,就是山顶上流下来的一段溪流,在此处形成一个小具规模的瀑布,瀑布落到山涧的一片石地,浪花反弹激射,周围的树木纷纷点头摇曳,是一个令人流连忘返的美景之地。
此刻正是朝阳初升之际,在白色古塔之旁,在高山飞流之下,一玄衣少年纵横挥剑,那塔、那水、那人、那剑,动的静的,都隐隐抹上了一抹金色,灵动中透出一丝神圣。高韧远远看到这番场景,不禁呆住了。
也不施展轻功,高韧沿着弯弯曲曲的小路走到跟前,师兄练剑正酣,对他恍若未见,他也就不吭声,专心欣赏这美景前的师兄舞剑。
那飞流而下的溪水,轰然冲荡到山腰这片涧石之上,便破碎四散弹射而起,大大小小的水珠飞跃起数尺之高,再不服气地弧落于地,之后服服贴贴顺着山涧继续往山下流去。只见竟然手中长剑或如金钟一动不动,或如迅雷急刺而出,每刺出一剑,便正正击穿一颗弹起的水珠,稳稳地劈成两半,而后剑势如灵蛇之舌倏忽而回,绝不会碰到另一颗水珠,更不会碰到周围的草木、涧石。竟然立于涧旁一块孤石之上,这石头也就刚好容得下两只脚,只见他身子随着出剑回剑摇摆不定,双脚却如生了根一般不动半步。
“好剑法!”
高韧看得入了神,一声赞叹脱口而出。师兄仍旧没有理会,继续练了一晌,才收剑跃起,站到小路上。
“师父有事?”
“是的。有一个叫燕一针的刺客,前天晚上来行刺,被师父识破给吓跑了。师父叫你回去,应该是想要你去查查底细,为什么要来刺杀,是什么人指使的。”
“知道了。一会就来。”
师兄说完,看了一眼高韧,看他似乎没有要走的意思,马上要扭转过去的身躯又转了回来,眼光中充满疑问。
“我要出谷去了。师父说我要去江湖上历练一下,同时看能不能找到我亲生父母的消息。”
“哦。”
竟然仍旧看着高韧,目光中似乎露出一点眷恋,一时也没有说话。高韧也想不出要说什么话,呆了一呆,一边转身一边说道:“师兄再见!”
“你等等!”
竟然跨前一步,拉住了高韧的手,说道:“你跟我来!”
两人来到飞流之旁,竟然说道:“我在此悟剑练剑三年多,得三招剑法,今天传授给你。这三招的名字我也想好了,分别是:飞流直下、百折千回、点珠破玉。你看好了。”
太阳渐渐升高,练剑的两个人却浑然不觉。一个本来就是剑痴,一拿起剑就四大皆空,一个初学剑法,虽然所学剑法未免过于高深精妙,偏又悟性奇高,于是一个教得如琢如磨,一个学得如醉如痴,除了手中的剑、眼前的水、周边的草木涧石,完全忘了其他一切。
竟然没有说太多话,他的教学是以示范、纠正动作为主的,即便如此,这天恐怕也是他说话最多的一天了。高韧却是问个不停,以前所学所想与今天体会的心法招式碰撞,一堆的问题,解决一个又来一个。直到突然传来的“咕咕”、“咕咕”打破两人的迷境:两人的肚子都抗议了。毕竟两人都还没吃饭,太阳却已经直奔西山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竟然收起剑,看着高韧,听着两个人肚子里争先恐后此起彼伏的抗议之声,忍不住大笑起来。高韧扔了手中刚削就的木剑,看着竟然,也笑得站立不稳,捂着肚子蹲在地上,只差没有打滚了。
“走,回去一起做晚饭去!这套剑法,我叫他‘飞流三式’,以后你自己多多练习。在实战中练习更好,我也正要去会会江湖好汉,看看这套剑法的成色!”
第6章 粑粑与怪物()
高韧不是第一次来到扶余寨。很小的时候,“师娘”出来买东西,是抱着他来过好几次的。但自己单独出来,这确实是第一次。
扶余寨是一个小小的集镇,几十个大大小小的商铺地摊,毫无章法地坐落在道路两旁的杂草之上,得有几百上千来人聚集于此,在高韧看来,这就是个很热闹的大地方了。从无忧学园出来,最近的集镇就是扶余寨了,高韧只走了不到一个时辰便到了这里。毕竟是第一次见大世面,少年心性,第一次见这么多新鲜的东西,这么多诱人的食品,不由得小小少年左顾右盼、流连忘返。
糖油粑粑是当地有名的一道小吃,将大米掺糯米碾碎成粉后,制成圆饼状放油锅中煎熟,煎制过程中需加入蜜糖、砂糖。两种米的比例一定要控制好,否则要么太软、要么太硬;火候更要控制入微,达到外焦里嫩的境界方为上品。小贩们把粑粑煎好后,在外面撒上一层紫砂糖,以长长的竹签串上三个为一串,也有撒上白糖的,就要更贵一些。其时制作白糖的方法名为“黄泥水淋法”,还没有很普及,白糖是只有富贵人家才吃得起的稀罕玩艺,一般人还少有机会吃。
这会儿高韧正走到一个卖糖油粑粑的小摊前,显然这个摊子上的粑粑很地道,老板也是一张圆乎乎而带油黄色的脸,一张大脸就像一块大糖油粑粑,简直都无需挂出招牌。高韧记得小时候就在这摊子上买过,老板还是同一个人,于是毫不犹豫,出手买了一串洒了白糖的糖油粑粑,在周围一群大大小小孩童羡慕的目光中,津津有味地开始咂嘴咂舌。
“唔┅┅好吃!好吃!”
先舔一舔外面的糖,再轻轻咬开外面炸出的一层薄薄的壳,咬住露出的又软又白的米粑,一时间甜、香、酥、脆、软、粘、烫各种滋味充斥在口舌之间。高韧微眯着眼,摇头晃脑,享受着舌尖上的美味,也享受着男娃女娃的渴求目光给他带来的虚荣。
“呯!”
不知是哪个小孩因嫉生恨,把旁边一个胖小子用力一推,向高韧撞了过来,眼看就要一头撞到那串引起公愤的粑粑上。高韧轻巧一闪,拿串的右手先一个侧让,接着绕了个优美的弧线上举,拈着竹签的两个手指顺势搓动,示威般地展示出手上的那串黄灿灿、油亮亮。
动作虽然优美,不料一块粑粑由于已经吃了一大半,只剩小半扎在串上,在转动之际晃了两晃,以同样优美的弧线正往地上掉落。
高韧还在扬着脸挂着笑,正准备使出鼻孔朝天式宣扬胜利,忽见孩童们呼啦一下往他身边扑来,目光一扫,方才发现掉了半块粑粑。
“不准抢!是我的!”
毕竟是练家子,就在冲到最前面的一只小手就要抓到粑粑之际,高韧迅速将手中剩下的两个粑粑塞入袖中,同时左手探出,侧身抓住了险些逃脱的粑粑边缘。
还没来得及高兴,自旁边草丛中突然跃起一道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