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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经纶小小一个七品府经历,一年的俸禄也就五十多两银子,忽然间又是买房子又是拿出一百两采买,可是把沈氏吓得不轻,刑罚严厉,若是贪墨的话可是要剥皮萱草的!
“相公,哪来的这么多银子?!”沈氏面色惨白的问道。
于经纶眉头一皱,不悦道:“问这么多干什么,明日随我去就是了。”“可是相公,你哪来的这么多银子啊?”沈氏却是不依,任他在外花天酒地自己可以不管,但是这种事关全家人性命的大事却不得不过问。
“够了,本官做事自有分寸,你也个妇道人家管这么多干什么!哼!”说罢,于经纶拂袖而去,只留下沈氏一个人忧心忡忡的站在那里看着百两银票发呆。
“贵儿,明日你就不要去铺子里了,在家好好歇息两天,后天去京城。”放下碗筷的沈清对儿子说道。
抱着碗大口大口吃着饭的沈崇名一愣,嘟囔道:“为什么?”
“贵儿,你姐夫为你打点了一下,送你去国子监读书。”王氏慈爱的看着儿子说道,只要儿子有个好前程,舍弃这份家业又如何。
国子监这个名头沈崇名倒是知道,这可是大明朝最高学府了,比起后世的北大清华也要高出不少,这种地方岂是说去就能去的,就算是自己姐夫在绍兴城算号人物,也没有这么大的能量埃
这样一来唯一的可能就是使银子铺路了。作为胸有大志的人,沈崇名对自家的家底倒也清楚,再结合刚才沈清的话,极有可能把铺子出售了。
放下碗筷,沈崇名抬头问道:“你们是不是把铺子卖了?”
沈清不由一愣,强笑道:“你管这些做什么,去了安安心心读书就是。”
沈崇名无奈叹了口气,“爹,娘,铺子和田地都卖了,以后靠什么生活埃”这时的沈崇名心中感动异常,可怜天下父母心,无论什么时候都不会变更的。
“我儿放心就是,你万伯伯的万通米铺缺个大掌柜,已经说好过几日就让爹爹过去。”沈清满脸无所谓的说道,虽然一转眼从东家成了打工的,但是只要儿子将来有出息,自己那有什么委屈不委屈的。
“是啊贵儿,娘和你爹的身子骨还行,家里也不需要太多的使唤丫头家丁,到时辞退几个,有你爹的薪资也能度日了,你安心读书就是,家里的事情就不要担心了。”
“你娘说的是,只要你能谋个一官半职光耀门楣,爹爹和你娘受些委屈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沈清笑呵呵的说道。
眼前的情形让沈崇名感到异常熟悉,不正是当初自己考上大学临行前的那个晚上吗?
“爹娘,你们放心就是,孩儿一定不辜负你们的期望!”沈崇名起身后退两步跪倒在地说道,一直没有说出口的爹娘二字终于在这一刻脱口而出。
“好、好,我儿有这份志气就好,呵呵。”沈清眼眶湿润说道。
“宋兄,我等会想你的。”肉麻的告别在城门前进行着,一伙绍兴府学士子神色楚楚的围着意气风发的宋清扬。
绍兴府保送国子监的有两个人,一个是花了一万两银子的沈崇名,另一个则是名满绍兴的才子宋清扬了。知府老爷不傻,银子固然重要,但是送去的人也不能全是饭桶,不然损了自己的名头,对仕途可是不利埃
“诸位,明年大考,我等京城再见。”宋清扬团团拱手,不无得意的说道。
对于自己的才智,宋清扬倒也是颇为自负,虽然京城国子监卧虎藏龙,但是他有信心在其中崭露头角,当今国子监祭酒高拱爱才之名远扬,只要得到他的赏识,相信自己将来仕途必定会一帆风顺,比起眼前这些人来,可要强出不少。
“贵儿,去了京城要好好读书,爹娘姐姐自会代为照顾。”姐姐沈氏眼中含泪说道。对于这个弟弟她了解颇深,从此往后就要在举目无亲的京城独自生活了,对于他能不能照顾好自己,实在是个值得商榷的问题。
沈崇名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不停地点头。见他如此模样,沈氏更是担心不已,从身后丫鬟手中接过十两纹银塞到弟弟手中说道:“贵儿,这是姐姐和姐夫的一点心意,到了京城千万不要苦了自己。”说着,眼泪忍不住流了下来。
沈崇名却是不收,“姐姐,国子监里衣食住行都不用自己花钱,我要这银子也没什么用。再说姐夫薪资也不多,有刚买了宅院,还是你们留着用吧。”
听了这话,沈氏只觉得一阵脸红,把所有的事情联系起来,她倒也知道了怎么回事,相公这买宅院的银子,必定是从那一万两银子中抽取的好处的。虽然她觉得异常气愤,只是出嫁从夫,他一个妇道人家也不能说什么。
一旁的于经纶也觉得异常难堪,毕竟是件亏心事。“贵贵,你就拿着吧,不然我们也不会放心的。”
沈崇名想想也是,前途未卜,谁知道到了京城会遇到什么事情呢,兜里银子充足了自己做起事来也有底气。“那就谢谢姐姐姐夫了。”
第8章()
“宋兄,那不是沈崇名那厮吗?”正围着宋清扬话别的一个士子指着沈崇名说道。
“呵呵,你们还不知道吧,沈家把店铺田地都卖了,凑银子给他买了一个名额去国子监读书。”说着话,宋清扬不屑的看了一眼被家人团团围住的沈崇名。这样的人去国子监,不出三个月就被赶出来了。
众人闻言不由放声大笑,其中一人故意扬声道:“不自量力,京城岂是蠢才可以去的?”
正聆听着父母临别叮嘱的沈崇名皱了皱眉头,没做理会。
“贵贵,该上路了。”于经纶回头看了看出了城门的车队说道。听知府大人说这是运送税银的队伍,跟着他们前往京城至少安全问题不用担心了。
“嗯。”沈崇名点了点头,接着整理了一下衣服恭恭敬敬跪在二老身前,叩头道;“爹娘,保重。”
议定到了国子监好好收拾沈崇名的宋清扬看了看出来的车队,拱手道:“诸位贤弟,告辞了。”“宋兄一路保重。”
这次押送税银的人有些奇怪,于经纶本想在老丈人面前显摆一下自己的能量,无奈一个人也不认识,而且看着这些人一个个冷酷的面孔,也没胆量上前搭话。这次让小舅子跟着他们北上,还是知府大人看找银子的面子上帮忙说话的。
挥手告别,骑着小驴的沈崇名踏上了行程。原本沈清是想让他把家中的那匹老马骑走的,但是沈崇名算了算觉得一路之上的马料就是个不小的开支,而且自己不会马术,所以执意买了头驴子。
驴子速度虽慢,倒也跟得上车队,而且坐的时间越久越舒服。宋清扬则是骑着马,原本看着沈崇名骑了一头驴上路,心中鄙夷非常。但是赶了半天路的宋清扬觉得大腿根疼得厉害,扭头再看跟在身后的沈崇名,这家伙竟然闭着眼睛一副悠闲自在的神色,宋清扬不由一阵纳闷,停下来等着他跟上想问问怎么回事。
“停!”领头的军汉竖起胳膊喊了一声,十多辆大车组成的车队缓缓停下,士卒们说笑着席地而坐休息起来,随行火头军则埋锅造饭忙碌起来。
汉子嗓门不小,离着老远的沈崇名只觉得炸雷耳边响起,一下子惊醒过来。坐在驴子臀部实在太舒服了,搞得自己竟然睡着了。
抬头看了看几个火头军锅碗瓢盆的摆弄,沈崇名伸了个懒腰翻身下驴,不知不觉已经到了中午,怪不得刚才做梦梦的都是大鱼大肉,原来是到了饭点。
原本想等着沈崇名上前,好好问问他是怎么回事的宋清扬一见这厮竟然坐在那里掏出干粮水囊吃喝起来,只好下马叉着两条腿走了过去。
“沈兄。”宋清扬出奇的客气了一句,看着嘴里叼着干饼子的沈崇名抬起头来,忍着大腿根的疼痛强笑道:“你难道不觉得腿疼吗?”
看着他叉着两条腿的样子,沈崇名不由一乐,早就发现他一副坐卧不安的样子了,原来是卡裆了。
这人他倒是记得,就是那天在河边喝骂自己的人,这一路之上他鄙夷的目光自己可是发现了,想必和自己的关系不好到了一定的地步。这时忽然这么一个表情出现在自己面前,大概是想让自己给他解惑埃
旅途单调寂寞,闲来无事的沈崇名决定戏弄他一下,放下水囊,拿开叼在嘴里的大病笑道;“呵呵,我这坐骑可不一般,乃是千年难遇的极品神驴,虽然脚力慢了些,但是骑在上面比软轿还要舒服。”
“极品神驴?”宋清扬有些不信的看了一眼拴在树上正埋头吃着嫩草的杂毛驴。
“呵呵,所谓人不可貌相,这看驴也是一样的,真正的高人都是深藏不露埃”看着宋清扬不怎么相信,沈崇名可劲忽悠道。
“这样埃”宋清扬忍不住点了点头,这话听上去确实有些道理。
“哈哈哈,你这小子挺能胡说的,什么极品神驴,不就是一头老掉牙的杂毛驴嘛。”领头军汉不知何时走到了二人身边。
看这人的穿着打扮,再加上一路之上的表现,沈崇名就知道是这伙军士的领头之人,虽然不知道是不是官员,但本着礼多人不怪的原则还是起身抱拳道:“大人。”
宋清扬则是微微颔首,对于他来说,和这些这些粗俗的武人交往,实在是辱没了他的身份。
军汉好似没有察觉,看了看沈崇名掉在地上大饼,笑道;“小子,怎么吃这些,和兄弟们喝一杯去。”
说实话吃大饼就凉水,实在是让人难以下咽,能吃上一口热乎饭,沈崇名是求之不得,也不推脱,应了一声就开始收拾干粮,牵上驴子跟着军汉走去。宋清扬看了看,牵上马叉着腿也跟了上去。
到了地方,沈崇名只觉得一阵不自在,席地而坐的七八个人面无表情的看着自己,这种眼神让人觉得心底发寒。
杀气?沈崇名脑海里没来由的冒出这么一个词。越想越觉得是,现在这些当兵的可不像后世,在这个山匪出没,外患不断的年代,那可是真刀真枪玩过命的,有些杀气在所难免。
“小伙子,坐。”军汉拉着沈崇名坐下,直接端起一只酒碗递给了他,看了看宋清扬也跟着坐了下来,微微一笑又命人倒了一碗酒递到宋清扬面前。
宋清扬却是没接,推脱道:“多谢,在下从不饮酒,呵呵。”
对面另一名汉子眉头一皱就要发怒,军汉瞪了他一眼没说什么,自顾自的将碗中酒一饮而荆
沈崇名看着其他人也是这样饮酒,学着样子也想一口喝干,不料烈酒入口猛地咳嗽起来,酒没喝多少却在晃动间洒满衣襟,连裆部也是了一片,引得众人一阵大笑。
身边的宋清扬眉头微皱有些生气,虽然两人关系不好,但同是府学士子,他现在在别人面前丢脸,自己也觉得面上无光,刚才实在是不应该跟过来。
不过其他军汉倒是对沈崇名另眼相看,这人不做作,到不像寻常读书人那样惹人厌恶。
收拾一通重新上路,骑着小毛驴的沈崇名应邀和领头军汉并行。“大人,江南水路发达,更有运河直通进城,从绍兴运送东西到京城坐船岂不更好?”
沈崇名提出了疑惑,这么多大箱子要赶到京城按现在的速度算,没一个月是不可能的,而坐船走水路昼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