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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节省开支,堵住这个大窟窿,他竟然召集全县受灾百姓齐聚宁陵县城之外。如此一来人工成本倒是大大降低了,用一万多两银子也确实将三万多灾民给安排妥当。全是窝棚,虽然现在住着很是凉爽,但是到了冬天,缺衣少食的百姓哪里还有活路!
但是贪财的黄怀才并未罢休,转手又将一部分从各地买来的粮食低价卖给了城中粮商,四万石,仅仅只卖了一万六千两!
深吸一口气,沈崇名杀气腾腾的吐出了两个字,“该杀!”说罢,带着人又赶往了县衙,一定要好好审审黄怀才,把他们贪墨的事情全部查清楚喽!
惊堂木一拍,往日黄知县的宝座坐在了沈崇名屁股之下,而黄知县却成了犯人跪在下面。
“黄怀才,本官问你,克扣的那十二万两赈灾银在哪里!”沈崇名厉声问道。
既然已经招供了一部分,黄怀才也没打算再隐瞒下去。“大人,下官也是身不由己,那十二万两银子全部在胡大人那里,他说暂且用这笔银子做笔大买卖,等这事一过,那十二万两银子最少能变成二十万两,事后再分给下官五万两。”
“哼,休要糊弄本官,什么大买卖能这么赚钱,一眨眼的功夫就能变成二十万两。”沈崇名心中一阵不屑,看来这黄怀才被人卖了都不知道,这样的脏银既然全部入了胡应嘉的口袋,他那里还会再吐出来,就不信你黄怀才还敢把这事捅上去!
黄怀才倒是不这么认为,神秘兮兮的说道:“大人,河南大灾粮食歉收,各地粮商纷纷涌入。原本这粮价应该只比往年高那么一点点,但是据下官听闻,各地粮价飞涨,这说明河南本地粮商开始屯粮了,而其他地方运来的粮食大多被他们大批购入。但是河南大富商不多,谁也没实力一口气吃下这么多去,下官估摸着这事应该是胡大人再操持,只有他手中才有这么大一笔银子。到时十二万两别说变成二十万两了,就算是三十万两也有可能埃”
沈崇名一怔,看向黄怀才的眼光立刻不一样了,没瞧出来,这厮还有这么一手,通过这么点东西就把胡应嘉干的事给推测出来了。
“大人,下官这个算不算举报有功啊?”看着沈崇名变了脸色,黄知县急忙问道,现在他最想要的结果就是功过相抵,只要沈崇名答应了,自己还能再告诉他点东西,绝对能整死胡应嘉。
“呵呵,当然算,你还知道些什么,统统说出来,只要有用全部算作举报有功!”沈崇名满脸微笑的说道。
“是是是,下官还知道凡是我归德府的受灾县,都参与了这事。数目多少不一,但是总额一定在三十万两以上!”
沈崇名扳着手指头一算,归德府受灾县除了宁陵之外,尚有考城、凤池、虞城三县受灾,四个县的灾民加在一起十万出头。
不过按照这个说法,还是宁陵县克扣的赈灾银最多,再算上黄知县自己又扒了一层,更是严重的厉害。
“照这么说,归德府的知府也参与了这事?”沈崇名皱眉问道,牵扯甚广啊,这要是一下子全捅上去,受到牵连的各级官员不下百人!这么多人关系盘根错节,朝中肯定也有些门路,再加上胡应嘉这个主谋京官,阻力之大可想而知。
“那是,下官估摸着知府大人还得占个大头,和胡大人平分秋色都是应该的,不然他不点头,我们下边的也不敢这么做埃”
说到这里,黄知县不免有些嫉妒,瞧瞧,自己受苦受累到最后也就五万两银子,知府大人啥事没做,最少能分得十几万两,这他娘的就是差距啊!
不理会这茬,沈崇名却是沉思起来。这件事情自己绝对不能袖手旁观,既然管了,那一定要管到底。
不过整个归德府都结成了利益集团,虽然现在罪证确凿的拿了一个黄知县,但是想要把其余人也一锅端了,可不是件容易的事。而且宁陵县城肯定有他们的耳目,想必今晚他们就能得到消息,倒是肯定会想尽办法消灭罪证。所以,要想把这件事情办成一件铁案,必须收集罪证。那时在弹劾他们,就算是朝中有人罩着也无济于事!
看着沈崇名不说话,黄知县一个心渐渐提了起来,这厮不会是琢磨着怎么收拾自己吧,听说锦衣卫各式大刑能把让人犹如身临十八层地狱。
“大、大人,下官可是举报有功埃”黄知县哆哆嗦嗦的说道。
这一下子打断了沈崇名的思路,狠狠瞪了他一眼,喝道:“暂且收监,等朝廷的处置下来了,本官再收拾你!”
不理会黄知县的哀求之声,四名锦衣校尉直接把他抬了出去,宁陵县不大,大牢就在县衙不远处。
收拾完这一切,沈崇名命人取来笔墨书信一封,交由一名下属命他立即出发赶往京城,既然要办案了,这么些人肯定不够用,必须再调派一些人手。
随后又命马二蛋带着县衙捕快小吏清点粮仓存粮,先不管能用多久,朝廷要求的灾民供给份额一定要做到。
第230章()
归德府城。
“胡大人,出事了!”身着常服的归德知府冯双新脚步匆匆的进了钦差行辕,归德府中最豪华的德云客栈。
“冯大人,慢慢说,不着急。”看着冯双新气喘嘘嘘,迎出来的胡应嘉一瞧冯双新这副模样就知道事情不小,心中一突急忙劝道。
“大人,宁陵出事了!”喘了几口气,冯双新平静不少,但是说话的时候眉头依旧皱着一团。
“走,进去说。”胡应嘉心中第一个念头就是灾民暴动,毕竟天天饿死人,谁也受不了。
听了事情的具体经过,胡应嘉眼睛一眯,“沈崇名?他怎么会忽然拿了黄怀才?”
冯双新无奈叹了口气,“唉,据说是灾民闹事,恰巧沈崇名要出城,正好碰到了这事。黄怀才那头蠢猪天天拿米汤糊弄人,这才被沈崇名察觉到不对拿了他。这鳖货为了保住自己的性命,一口气把咱们全部招了出去。胡大人,您可得赶紧想想办法,不然这次可就真的完了。”
胡应嘉背起双手在屋子里转了几圈,忽然扭头笑道:“冯大人,不必惶急。虽然黄怀才供出了咱们,可是他空口无凭,只要沈崇名拿不出确切的证据,又能把咱们怎么样呢?”
“胡大人呢,这证据还不好拿吗?咱们克扣了那么多银子,只要沈崇名派人一核对各地支出,这个窟窿不就出来了吗?”冯双新一脸丧气,除了宁陵县的十二万两,其余三地合计二十万两,朝廷划拨到归德府的赈灾银一共才七十万两,这都快一半了。
“呵呵呵,冯大人多虑了,你说河南现在的粮价是多少?”胡应嘉一脸得意的问道。
做的就是这行买卖,冯知府哪里能不知道,“都快九百文一石了。”这确实是一门赚钱的生意,各地粮商涌入河南,粮价全部六百文。胡大人一口气把三十二万两银子砸了进去,以五百五十文一石的价格全部收购。市面上的粮食越来越少,粮价节节攀升,这才短短不到两个月的时间就涨到了八百九十文一石,一进一出,三十多万两银子几乎翻番!
“对,要是全部按这个粮价来算的话,咱们的账面就能作平了,只要你我一口咬定当初购粮时候是八百文一石,任谁也查不出破绽来。”胡应嘉冷笑着说道。
冯知府只觉得眼前一亮,击掌道:“高,胡大人实在是高,呵呵呵。”得意一番,不免又担心起来,“可是黄怀才已经栽了,就算咱们谎话编的再圆,也抵不过他一张乱咬人的狗嘴埃”
“呵呵,冯大人放心就是。这件事咱们根本没有书信来往,全部都是口头协定,就算是黄怀才要出了咱们,那也是空口无凭。而且,只要他一死,不就什么问题也没了吗?如此一来,那十二万两银子的去向也和咱们无关了,这样做起帐来岂不是更省事。”胡应嘉一脸冷笑。
冯知府一惊,“杀、杀人?”“冯大人,现在可不是心慈手软的时候,黄怀才不死,死的可就是咱们了,你自己好好掂量掂量吧。”胡应嘉瞥了他一眼说道。
“胡大人,就算是杀了黄怀才也无济于事埃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只要沈崇名铁了心要管这件事,凭着锦衣卫的实力肯定能查到蛛丝马迹的,您可别忘了,这河南不止咱们一家卖粮食,当时收购的赈灾粮的时候可多是从他们手中买的,您能让他们全部俯首听命统一口径?”冯知府越说越是担心,这确实是个大漏洞。
胡应嘉一怔,随即大笑起来,“呵呵,冯大人放心就是。厉害关系他们能分得清,你要知道现在囤积粮食观望的可不止咱们,他们也掺和在了这里面。一旦咱们出了事,粮价必定大跌,到时候他们就等着血本无归吧。”
冯知府一顿,随即明白其中的意思,归根结底,还是个利字。“冯大人,你那里存放着那本购粮账册,按着上面各家粮庄东家的名字一一告知,话不用点明,他们自己肯定知道什么意思。”胡应嘉转身坐下端起茶杯说道。
“是,那下官这就回去安排人去办,告辞了。”冯知府起身拱手道。
看着冯知府走了出去,胡应嘉又把茶杯放下,眉头再次皱了起来。方才之所以一脸无所谓,为的只是给冯知府吃一颗定心丸。对于沈崇名,他胡应嘉可是了解得很,也知道沈崇名是个办案高手。既然他知道了这事,就绝对不会袖手旁观,如果真的要找自己的麻烦,那可是简单得很,再大的一个利字在生死面前也会显得苍白无力。
“来人!”胡应嘉起身喝道,一名随从急忙走了进来,躬身道:“大人。”耳语一番,随从匆匆出门而去。
“唉,就看老大人能不能顶住了。”叹了口气,胡应嘉背着手琢磨起眼下还有那些漏洞来。
“哼,绝对不能让沈崇名把这件事情查清楚了。”河南大灾,灾民遍地,蔡文远亲自出马前来建立势力。各地绕了一圈之后,那股民怨他倒是感觉到了,针对这样的情况立刻便拟定了一个大计划。
灾民生活不易,归根结底还是贪官污吏作祟,只要自己推波助澜一下,迟早积攒的民怨会爆发出来,一旦那样,转瞬间就会有十几万人参与进来,就算是最后难免失败,可给大明朝廷的造成的打击依旧无法估量。此消彼长之下,正是无为教东山再起,谋取天下的好时刻。
可是转瞬间民怨最大的宁陵县就被沈崇名的雷霆手段摆平,眼看着一个即将首举义旗的地方就这么没了,蔡文远差点没气死。
“护法,依属下看来,直接杀掉沈崇名最省事了,不但为死在锦衣卫手中的几位兄弟报了大仇,更可以一劳永逸把这个大祸害除掉。”随从协助的马兀秃狠声说道。
“不,沈崇名身份非同一般,一旦他出了事,朝廷一定会想到咱们已经出现在了河南,这样一来咱们的计划可就无法实施了。现在不但不能杀了他,反而咱们要劳心费力防止胡应嘉他们狗急对他不利。”蔡文远摸着手上的扳指冷笑道。
“护法,这”马兀秃一怔,张口就想再争取一番,“好啦,这件事情就这么定了,另外派人给圣女传个信,让她暂缓动手。”蔡文远伸手制止了马兀秃的话。
看着蔡文远下了决心,马兀秃也只能点头应是,毕竟他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