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疾走几步一把抓住一名正吆喝着指挥士卒搬运滚石的把总,“说,到底怎么回事,城外百姓为什么会闹事。”
因为是赶路,沈崇名一身劲装在身,看上去和个普通百姓没什么区别。把总也是号粗人,这时忙的焦头烂额,那里有闲工夫搭理他:“边去,回家好好待你得去。”说着一把摔开沈崇名的手就向前跑去。
没等沈崇名发怒,忠心耿耿的二蛋哥就上前几步又把他提溜了回来,“睁开你的狗眼好好看看,这是工部侍郎沈大人!”
摆手让马二蛋退下,沈崇名强装出一副和颜悦色的神情对着满脸惊讶的把总问道:“快说说,到底出了什么事情,城外百姓为何如此愤怒?”
把总总算是回过神来,急忙答道:“大人,昨天半夜又饿死了几个人,今天一早城外百姓的情绪就有些不对。方才出城派粥的县衙官吏们出去派粥,也不知道为什么就和百姓吵了起来,官吏们先动手打人,结果引起了众怒,这会儿也不知道还活着没。”
“胡闹,那你们这又是干什么,难道准备杀人埃”沈崇名看着一名士卒抱着一块滚石从身边路过,怒声训斥道。
把总急忙摆手,“大人误会了,百姓喊着要活剥了黄知县,我等怕他们攻城作乱埃”
“那也不行,堵不如疏,这时候你们再乱来,一旦激起了民变谁来担责任,立刻下令停止布置!”沈崇名厉声喝道,城外灾民这时候就是个巨大的火药桶,一个处理不妥,一场大祸就在所难免。
“大人,下官做不了主埃”把总神色焦急,就在这时候又是一名大汉怒气冲冲的走了过来,刚刚听到有人要自己的属下停止布置,置自己这个守城的副千户于何地。
“他妈的,谁在这里乱放”副千总傻了眼,一溜的锦衣卫,又是哪位大员出现了?
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沈崇名倒是没和他计较这点小事,都是军中出身,这点脾气自己是知道的。“去,立刻让你的人停止布置!”
“得令!”如蒙大赦,副千总转身就招呼自己手下的人马停下手头上的事情,差点闯了大祸。
看着摆在墙垛的上的滚石一块接着一块被放下,沈崇名不由松了口气,好在自己恰巧赶到,不然真的要出大事。
“娄千户,给本官狠狠收拾这帮刁民,还反了他们了!”城外一出事,副千总就派人去知会黄知县,先是等来了他严防死守,绝不允许灾民进城的命令,这过了都快半个时辰了他本人才赶到。
怒火冲天的黄知县张牙舞爪的爬上城头,话说出口才看到了正恶狠狠瞪着自己的沈崇名,心中暗道一声不妙,一时间没了计较。
“蠢猪!”低声咒骂一句,沈崇名大步走到了黄知县面前,“黄大人,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县衙的人为什么和城外百姓发生争执?”
看着面前的沈崇名两只眼睛怒睁,黄知县额头汗水立刻流了下来,昨天的事闹得很不愉快,今天一大早又给人家添堵,自己还真是活腻了。
“回大人的话,下官也不清楚啊,这不一听说出了事,立刻就赶来处理。您也知道,现在的百姓仗着人多,事事都和衙门针锋相对,说不定又有那点他们不乐意了。”黄知县一推二五六,立刻把责任从自己头顶摘了个干干净净。
沈崇名一声冷哼,知道现在说什么也是白说,等把事情查清了,看他还怎么抵赖!
“城下父老乡亲,本官沈崇名,大家有什么委屈尽管说出来,千万不要冲动!”抛下黄知县,沈崇名走到墙垛前俯首对着城下群情激奋的百姓喊道。
这可惜愤怒的百姓哪里肯听他的,人人嘴里喊着活剥黄知县,根本不搭理沈崇名这茬。
一看不管用,沈崇名只好把自己钦差的名头搬出来,这次也不自己喊了,这家伙对方声音太大,也不知道方才自己的喊话有没有人听得到。
“二蛋,带着几个人重复本官的话。”沈崇名一声招呼,给二蛋哥按了个扩音器的差事。
“城下百姓注意,京城来的钦差沈大人为大家当家作主,有什么委屈尽管道来!”使劲浑身力气扯了一嗓子,就连二蛋哥这样的体魄也免不了大脑缺氧,险些一脑袋栽下城墙。
但是效果确实不同凡响,城下渐渐安静下来,接着发出了轻微的哭泣声,这就像个传染源一样,没多久变成了震耳欲聋的嚎哭声。这番情景,着实把沈崇名吓了一跳,这得受多大委屈埃
深吸一口气,沈崇名扭头对着同样傻了眼的娄副千总说道:“开城门,本官要出城。”
娄副千总一怔,赶紧劝道:“大人万莫冒险,百姓情绪不稳,万一发生意外怎么办?”
沈崇名眼睛一瞪,“百姓哪有那么不讲理,快开城门,就算是本官出了事情,也用不着你来负责。”说着,还回头看了一眼一脸猥琐的黄知县。
黄知县一惊,该不会是让自己担责任吧?
寻思间,城门缓缓打开,沈崇名带着一众神情紧张的锦衣卫下属走了出去。“各位父老乡亲,在下钦差沈崇名,有什么委屈大家尽管说出来,本官一定会为大家做主。”沈崇名心中也怕,所以刚一出来就摆明了态度。
“大人呢,您可得为小老儿做主埃”话音刚落,一名衣衫褴褛,骨瘦如柴满头华发的老者便扑到了沈崇名,双膝一弯跪在地上泣声道。
“老人家快快请起,有什么委屈尽管说出来。”沈崇名自问也有几分力气,可是面对打定主意跪在地上的老者,愣是扶不起来。
“大人,一场大水,全家只剩下了小老儿和我那可怜的孙儿。原本以为我老王家还能留个后人,没曾想到就在昨晚我那可怜的孙儿竟然没挺住活活饿死了,可怜那孩子才不到两岁,不到两岁埃”老者泣不成声,说完这话几近晕厥。
“饿死?朝廷不是拨了赈灾粮吗?”沈崇名不由愕然,虽然受到大灾饿死几个人也是没办法事情,可是一个两岁的孩子能吃多少,在定量供给下怎么会被饿死呢。
“大人呢,那有什么赈灾粮,你瞧瞧他们给我们这些灾民吃得都是些什么。”这时候有人提了一只木桶走到了沈崇名面前。
接过一看,沈崇名彻底傻眼了,虽然一股米粥的味道,可是清汪汪根本看不到几里米,要不是其中的一些烂菜叶子,和染了一层色的米汤没什么区别。
“大人,每日两餐,每个人每次只给一勺,六岁之下的孩子们都没有份。”那人拿起木桶中的巴掌的浅口木勺说道,两滴泪珠忍不住落了下来。
沈崇名眼眶一红,哆哆嗦嗦的接过木勺,伸入木桶中抄底捞了一勺。
上面飘着几根菜叶,米汤依旧只是米汤,清清照人影,看到的却是人心!
沈崇名一阵哽咽,就这些东西,哪里能够抵得上每日身体机能的消耗,不要说需要营养的孩子呢,就算是一个壮汉连着喝上半个月,也得活活饿死。而眼前这么多灾民还能活着,实在是个奇迹。
第229章()
深吸一口,沈崇名眼睛一瞪,回头喝道:“来呀,把姓黄的给老子拿来!”咬牙切齿,沈崇名竟然有一种将他扒皮抽筋的冲动。
身后一众锦衣校尉也是怒火冲天,什么人间惨祸没见过的杀人狂魔们眼眶红红,深受眼前一幕震撼。
马二蛋一声招呼,脚下急行带着几名锦衣校尉就跑进了城去,没一会儿,惨叫连连的黄知县竟然被揪着头发拖了出来。
看到这一幕的百姓们叫好连连,一个个神情激动,都巴不得立刻上前把这贪官撕了。只是为民做主的钦差大人在,大家知道他会给大家一个交代的。
“沈大人,救我啊!”被锦衣卫抓着,黄怀才着实吓坏了,看到沈崇名竟然像是看到了救星一般。
“黄怀才,赈灾粮哪里去了。”沈崇名根本不作理会,一把擒住被扔在地上的黄知县衣领,直接拖到了粥桶前。
“大人您先松手,听下官解释。”黄知县哆哆嗦嗦的哀求道,我了个天爷,赈灾粮关你工部屁事埃
一把扔开黄知县,沈崇名黑着脸喝道:“若是交代不清楚,本官今天宰了你!”
看着沈崇名杀气腾腾的眼神,黄知县心中不由一个冷战,瞧这架势,不像是威胁埃
“大、大人,灾民人数太多,朝廷给的赈灾粮更本就不够,为了长久计,下官只能出此下策了。”黄知县唯唯诺诺的说道,眼神躲闪,一瞧就是假话。
“放屁,各地奉命运往河南的钱粮有多少你当本官不知道吗?告诉你,朝廷是按照人头拨付的赈灾钱粮,每人每日两餐虽然都是米粥,但是依照要求,所供米粥插筷不倒!你他娘瞧瞧这是什么,这是什么!”越说越来气,沈崇名舀起一勺米汤直接泼在了黄知县脸上!
黄知县心中一沉,万万没想到沈崇名对赈灾的事情了解的这么清楚,一时间吓得竟然说不出话来。
看着他这幅表情,沈崇名就知道自己蒙对了。其实具体情况他确实不了解,只是在广东剿匪的时候便有五十万两银子运往河南赈灾,想必其他几个税收重地也没有落下,最底估计也有一百万两了,这么多银子,灾民怎么还会饿死这么多呢。
趁热打铁,一把抽出身边护卫腰间兵刃,直接架到了黄知县的脖子上。“说,粮食到底在哪里!”
黄知县活这么大也没经过这样的阵势,架在脖子上的刀锋发出丝丝寒气直逼心头,立刻瘫倒在地,“别,别,大人手下留情埃”
黄知县气喘嘘嘘的求饶着,沈崇名却是不假辞色,已经满脸杀气的瞪着他!
“大人,这工部的官员怎地这么厉害?”看着城下情形,把总抹了抹额头汗水问道。
“废话,你知道这沈崇名是干什么的吗?”娄副千总一脸神秘的说道。
把总一怔,赶紧问道:“还请大人解惑。”“哼,这沈大人可不单是工部侍郎,更是锦衣卫指挥同知,这样的人你说能不厉害吗?”
说着,娄副千总摇了摇头,“该着黄知县倒霉,这次栽到了锦衣卫手中,能保条活命就算是万幸了。”
把总一阵愣神,好不容易反应过来,已经是满头大汗,自己也是死里逃生啊,刚才竟然敢呵斥人家。
城下黄知县经过一番挣扎,终于认识到眼前的情况,要是不说实话,明年的今天就是自己的忌日了。“大人,下官说,下官说。”
打开眼前的粮仓,果然和黄知县说的那样存粮不多,只有每天用些米汤糊弄人,才能达到朝廷要求的来年春天,到那时第二批救灾粮才会拨付下来。
“大人,后衙的银子找到了,五大箱,比他说的一万六千两多出了四千两,应该是平日里贪墨的。”马二蛋神色难看的走到了沈崇名身边。黄怀才这厮竟然勾结赈灾钦差胡应嘉,克扣了朝廷拨付的赈灾银。
朝廷拨付给宁陵县的赈灾银足有二十万两,一部分用于为全县三万多灾民购买粮食,其余的主要是建房过冬。
只可惜到了最后,摊到百姓头上的银子仅仅只有八万两,其中六万两买了十二万石粮食,剩余的两万两抛却一部分运费,全部用于搭建道路两旁的窝棚。
为了节省开支,堵住这个大窟窿,他竟然召集全县受灾百姓齐聚宁陵县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