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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的晴天,只听得宝镜清脆的声音在老旧雅致的书房娓娓而谈:“不,外公,我并不打算现在使用这笔钱。2500本小人书或许很多,可终有一天要被看完;500顿芹菜饺子听来也很诱惑,但每天吃一次,也不用两年就会吃完……那之后呢,让我又去勤工俭学摆摊赚钱吗?不,我不会那样做,我会用这500元去赚更多的钱,直到有一天我想收藏多少小人书就收藏多少,想吃什么就能吃到。”
想要给家人满满的爱,想要让他们不会因物质需求而生忧愁!
宝镜尚有所保留,饶是如此,她的话也震得表姐李兰芯目瞪口呆,外公更是皱眉道:“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合理赚取财富并无不可,你在经商上的确有些无师自通的天赋,可你万万不能因此自满骄傲!时代的发展日新月异,你也不能放弃学习,只有学到自己脑中的知识,才是谁也夺不走的。”
在思想僵化保守的80年,外公的思想已经十分超前,即使是重生,她也得佩服老人的深远见识。
见宝镜郑重应下,老人的眉头稍展,沉吟道:
“这样吧,从下学期起,每个周末你都抽出一天来,到我这里来学习。”
老人的话,像是一颗石子砸入水中,在李徐两家荡起不小的波澜。
这辈子,自己竟也有机会跟着外公学习么,是不是,命运已经改变了一小步?宝镜犹自呆立当场,表姐李兰芯已推了推她:
“傻丫头,还不谢谢外公。”
第十三章 奶奶偏心()
听说外公要亲自教导宝镜,不止是二舅妈,就连二舅李立德表情也有些不渝。
在二舅两口子看来,李兰芯是个女孩儿,只有他们的儿子李明雨才是李家的唯一继承人。偏偏老爷子横竖看不上李明雨,从前一心教导李兰芯,现在还要加上个外姓人!
大舅一家都挺为宝镜高兴,徐海东两口子都知道老爷子是有学识的人,更为女儿骄傲。
宝镜被众人的高兴所感染,自己越想越高兴。
然而这份高兴仅仅过了一天就戛然而止,腊月二十八,宝镜一家人连早饭都来不及吃就急着赶回乡下老家,一大早,小姑就让人送带信来,说宝镜的爷爷病了。
“病了就该送医院,小妹他们是怎么回事!”
徐海东挺急,李淑琴也有些拿不准真假,婆婆是习惯性装病,每每有什么过分要求,婆婆就会拿生病和孝道来要挟,但公爹却从来没做过这种事。
“先回去看看吧。”
相比父母的着急,宝镜挺淡定。倒不是她不孝顺,有些事上辈子就经历过一次,宝镜心中早已有数。
一家三口匆匆往老家敢,李淑琴向隔壁张家借了辆自行车,徐海东骑着自己的车带着宝镜,乡路颠簸,冷风呼呼吹在脸上,宝镜的记忆也越来越清晰。
骑了一个多小时,才瞧见徐家村。
徐海东心急火燎把自行车停下,发现自家的黄土墙院子里静悄悄毫无人音,让他心里七上八下飘荡在半空落不了地。
“爸,爸!……妈,妈,我爸怎么了?!”
正要往屋里冲,门帘一掀,一个三十几岁的女人走了出来,她穿着红底白花的棉袄,颧骨高耸,嘴唇薄而紧抿,正是宝镜的小姑,徐海东的妹妹,徐海霞。
“海霞,咱爸怎么了?妹夫带信也没说清楚,到底是什么病,严重不严重?”腊月天气,徐海东急的一脑门儿汗。
徐海霞眼神有些闪躲,含糊道:“昨晚有些不舒服,现在好多了,爸知道你们要回来,下地割菜去了,是小伟他爸带信时没说清楚吧。”
徐海东松了口气,李淑琴还好心好意道:“要不带咱爸上县医院好好检查?”
“我看行,海霞,你去地里把爸叫回来,才刚好又出去冻着了咋办,我这就带他去医院。”
到了老家,宝镜就没说过话,一直冷眼看着事态的发展。一切都和上辈子一模一样,爸妈的应对,以及……屋子里传来的惊天动地的咳嗽声。
“老大回来了?”
徐奶奶中气十足的声音传出来,徐海东下意识“哎”了一声。
掀起门帘进屋,徐奶奶头顶缠着毛巾,合衣躺在床上正唉声叹气呻吟,他弟弟徐海南正是殷勤给老娘掖被子。
“妈,您不舒服?”
徐海东的孝顺倒是不掺水,随后进屋的李淑琴进屋一瞧,心里就有了几分明悟,脸都气红了:什么公公病了,多半是婆婆又要出什么幺蛾子了!
宝镜轻轻拉了拉妈妈的手,李淑琴见女儿冲她比比嘴,勉强没有当场发作。
那一项,徐奶奶已经开始了念叨。
“海东,你弟弟这都二十八的人了,连个对象都找不到,可怎么办啊,老婆子日夜操心,就是你爹也整夜整夜睡不着觉,我和你爹能再活几年,不知道能不能见到你弟弟成家,哎呦我的心,咋就那么疼……”
徐海南闷声不开腔,宝镜瞧着爸爸也不知道该怎么搭话。
小叔这人吧,你说他是个坏人那不至于,以宝镜成年人的眼光来看,他就是自私懒惰。好歹也是个初中生,可他就是死活赖在乡下,偶尔打点零工,还不够他自己花销,人又长得其貌不扬,还死活要娶城里媳妇……二十八了还是孤身一人,在乡下的确是件被人嚼舌根的事儿。
想起小弟的情况,徐海东也只能叹气:“妈,您别太操心了,我让淑琴在厂里打听打听,有没有合适的姑娘给小弟介绍介绍。海南,不是大哥说你,你也该找个正事了,没有工作,哪个城里姑娘肯跟你?”
徐海南浑不在意,“哥,你给我找的那是什么工作啊,烧锅炉的,整天累得要死,人脏的像块碳,能找到对象吗?”
李淑琴撇撇嘴,就她小叔那条件,人懒脸不俊,也要有城里姑娘肯下嫁啊。
大家的注意力都在徐海东身上,宝镜和妈妈被彻底忽略,也让宝镜更方便躲在身后观察众人。
听完徐海南的埋怨,爸爸脸色不太好,小姑却和奶奶对视一眼,彼此有些难言的默契,小姑眼珠子乱转,清了清嗓子道:
“哥,其实我倒有个人选,姑娘是小伟他爸那边的亲戚,今年才二十岁,在县招待所里当服务员,人长得可漂亮了……就是家境差点,姑娘已经和小弟见过了,对海南挺满意,就是要求咱家建一栋新房子。”
肉戏来了!
不仅是宝镜,说到和钱有关的事,李淑琴也雷达全开,竖起了耳朵听得全神贯注。
徐海东虽是搞技术的,不太擅长和人打交道,可他能看得懂图纸,人却是不傻。见老娘、妹妹和弟弟,三人齐刷刷望着他,也叫他无法继续装傻,沉默了片刻,语气有些凝重:
“一栋?这么说是要建小楼了?那可得要不少钱吧。”
徐海霞紧抿的唇微微扯开,努力挤出点笑:
“我和妈算过了,咱家就三兄妹,既然要修新房子,不如建栋三上三下的二层小楼,建好后咱三兄妹每家分个房间,小弟是要留在家给爸妈养老的,他那份钱就算了,爸妈这十年的积蓄也有两千块,我和小伟他爸商量过了,家里的存款都拿出来有一千……大哥,剩下的三千块,就要你来想想办法了。”
来了,这就是上辈子悲剧发生前,父母最大的矛盾,1980年的三千块人民币,靠死工资吃饭的父母哪里会有?更别说,爸爸每个月的工资,基本都花在了老家,爷爷奶奶所谓的积蓄,绝大部分都是爸爸每年拿给他们的钱吧。
望着沉默的爸爸,宝镜有些心痛。
上辈子,因为这三千块,爸爸和妈妈没能过个好年,从没红过脸的两夫妻闹了许多天矛盾,直到元宵节,妈妈和爸爸缓和气氛,两人借着给自己过生日当台阶,相约去省城看灯会……
徐海东怎么不知道家里的情况,经济基本靠妻子支撑,他已经十分内疚了,哪里有3000积蓄?面对亲人希望的眼神,这个孝顺的男人不禁无力低下了头。
李淑琴早就忍无可忍,推开宝镜的手上前一步:
“妈,海东每个月的工资花到哪里去了您最清楚不过,我们哪里能拿得出3000?小叔子的终生大事重要,可咱有多大脚穿多大鞋,先建个平房不行吗,也不用给我和海东留房间!”
徐奶奶根本不搭理她,只看着儿子哎呦哎呦呻吟。
“海东,你就帮帮你弟弟不行吗?你俩可是亲兄弟,一个人爹妈生的亲兄弟啊,他过的不好,你这当哥的,咋就能安心在城里带着媳妇儿住着楼房过着好日子?你家就一个女娃娃,你弟可要传宗接代的,老徐家的香火还是要靠他以后生的儿子传下去……”
徐海东被母亲指责得脸发白,脚步发虚,几乎不能站立。
言如利刃,诛心杀人。
哪怕一早就对奶奶不报什么希望,宝镜也忍不住想哭,不是为自己所有的不幸,是为了此刻站在她身前,仿佛佝偻了腰杆的父亲——他虽然最孝顺奶奶,可奶奶的那颗心啊,早就偏了,也一辈子不会替他考虑!
第十四章 替父上阵()
为人子女者,怎可见至亲为难?
徐海东孝顺母亲,明明知道这些年母亲的要求有多不合理,他都只能接受,还要劝妻子接受。同样,宝镜也是他的女儿,又怎肯眼睁睁看着记忆中如山般伟岸的父亲直不起腰杆?
既忍无可忍,那就无需再忍!
轻轻放开妈妈的手,宝镜上前两步,先是忍着心里的恶心,甜甜叫了一圈儿长辈,然后收敛了脸上的笑容,定定望着小姑徐海霞。
“姑姑,您刚才说的事,侄女有些地方听不懂,不知姑姑可否当着大家的面解释下?”
不过了两三个月没见,徐海霞忽然发现天真任性的侄女儿有了些小大人模样,她眼神匆匆闪过宝镜脖子,面色下沉:
“大人说话,哪里有小孩子插嘴的?嫂子,你就是这样教导宝镜的!”
女儿站出来解围,徐海东不是不感动,可毕竟是个十一岁的女孩子,又能起什么作用?听见妹妹指着妻子,徐海东下意识想反驳,另一边,李淑琴却像个炮仗,一点就着:
“既是为了老徐家的事,宝镜不姓徐吗?小姑子能说得,宝镜咋就没资格插嘴了!宝镜,你放心大胆的说。”
李淑琴巴不得让女儿胡搅蛮缠一番堵得婆婆和小姑说不出话来,不是她做媳妇的不孝顺,实在是3000块钱太多太多了。
得了妈妈的支持,宝镜也没有骄狂,却也更加有恃无恐,她的声音依旧甜美,话中却带上了威胁;“如果姑姑认为宝镜没资格开口,那现在当家作主的爷爷也不在,我们不如等爷爷回来再说?”
不仅是徐海霞,躺着的徐奶奶都吓了一跳。
两人把徐海东一家骗回,又把宝镜爷爷支出去,就是为了拿捏孝顺的徐海东,宝镜爷爷在场,许多话就不好说了。
彼此交换了视线,徐海霞不得不不耐着性子赞同:“是是是,就当小姑姑做了,咱们宝镜也是小大人了,可以发表自己的意见,宝镜也一定希望小叔快点给你找个小婶婶对吧?”
宝镜压根儿没搭理小姑话中的陷阱,反客为主道:
“小姑姑,你之前说,已经给小叔叔介绍了个对象,那位阿姨要求咱家建新房子,才会嫁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