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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快走——笛声——”
他有种感觉,任由那古怪的笛声再响,他大概会狂性大发。
就算不死,被蛊虫控制了意识,变成了一个疯子,一个傻子,一个行尸走肉,何其可悲?
笛声?
哪里有笛声,她什么都没听到。
幼荷牢牢抱住六公子,制止他用头撞墙,平静无波的眸子里有眼泪滴落。
她将视线投向窗外,看见黑影手里握着的古怪小笛。
“快打落她手里的笛子!”
黑影虽然穿着黑衣,又带着面具,却能从凹凸有致的身材看出是女人。
三个柳果然开始专注黑影手里的古怪小笛。
黑影受到干扰,心中大急,难道今夜注定不能完成任务?
……
一动子蛊,母蛊就会知晓。
玄术通神,经过医仙谷的孕育,宝镜被医仙谷承认,和龙凤金针早就有了玄妙的心神联系。几乎是六公子眉心的蛊虫略用动静,宝镜就察觉到了异常。
剩余的龙凤金针顿时开始颤动。
宝镜一下从床上翻身坐了起来。这时候大概是夜里11点,京大的学生宿舍早就熄灯了。这时候学生还不能在外留宿,每晚都有查寝的人巡夜,她拉过枕头塞在被子里,迅速穿好衣服溜出了女生宿舍。
宝镜没有发现,在她轻轻关上门后,原本熟睡的叶隐雪忽然睁开了眼睛。
京大的宿舍环境,是比不上叶家的。
叶隐雪开始住校就失眠。
发现宝镜半夜溜出宿舍,叶隐雪心情难免起伏不定。按照校规,这时候她大声喊起来,大家发现徐宝镜半夜不在寝室,往大里闹,就是开除也说不定。
当然,徐宝镜是许家的孙女儿,开除不至于,至少有个记过处分。
只要她假装不经意发现徐宝镜没睡在床上……叶隐雪压抑住心中的蠢蠢欲动,她虽然很想打败徐宝镜,却不能以这种方式。
这是没有见识的女人才使的下作手段,难道她叶隐雪也要当这样的人?
白瞎了叶家的名声,也白瞎了她多年苦读的学识。
叶隐雪心中憋得慌,干脆眼不见心不烦,扯过被子蒙住了脑袋,只当没发现宝镜的异样。
却说宝镜脚步轻盈溜出宿舍,转眼就跃出了京大的围墙。
她往柳荫街方向赶去,以她的速度,不会耽搁太久。
然后刚落在地上,宝镜发现胡同口站着一个人。
“是你!”
两年多不见,这个老道看起来又老了许多,脸皮都紧紧绷着颧骨,脸颊上一点肉都没有,看上去又老又丑。
看见宝镜,老道真是恨不得将她咬碎了吃掉。
如果两年前不挂不顾杀了这个女娃子,哪里会受到重创?
“不错,正是贫道。”
老道说得咬牙切齿。
“和两年前相比,你竟然练到了先天境界,贫道一时心软,却给自己留下了祸患。”
宝镜对这妖道警惕万分,琢磨着他是想拖延时间。
金针的颤动越发厉害,宝镜暗暗着急。
“妖道,你让人去了柳荫街?”
老道冷笑。
蛊虫不救出来,他在杨六面前难免缩手缩脚,再去柳荫街简直是自寻死路。好在他花了两年时间培养了一个得力的帮手。
他见宝镜将十几枚金针唤出,排列环绕在她身体四周,老道也有点忌惮。
皇蛊夺命术被打断,老道续命艰难,如今轻易受不得伤。
宝镜已是先天境界,换了从前必不被老道放在眼中,此时他却不愿和宝镜相争。先天境,真元可沟通天地元气,是初窥门径的玄门中人,能施展各种玄术……好在,他也不比和女娃子争斗,只要拖一拖时间便好。
老道笑得狰狞,一挥衣袖从胡同口消失了。
宝镜不知道妖道意图,本已经有了殊死搏斗的准备,哪知敌人却不战而走。
她心下警惕,却急着赶到柳荫街。
哪知脚刚一动,胡同里的情形立刻变了:不见了平房屋舍,头顶的星光也不见了,到处都是黑漆漆一片,有细小的虫子像潮水一样涌动,将宝镜团团围住。
这些虫子,她要杀到什么时候?
宝镜皱眉,虫海战术拖延时间,柳荫街六哥那边,情形大概十分不妙……也是她疏于防范。谁能想到,许晴和妖道会选在结婚几天前发动攻击?
许晴和于烨的婚事,转移了宝镜的视线重点!
……
黑影自然是许晴。
子蛊为金针所镇,这传承千年的龙首金针本身就是很了不起的东西,妖道用了两年时间才将母蛊安抚住,不然他和蛊虫心神相连,有六公子所在的地方,妖道少不得要退避百里。
纵如此,他也不能出现在柳荫街,王不见王,离六公子越近,妖道的实力被消弱的越厉害。
但还有许晴!
许晴却是不怕龙首金针的压制。
许晴今晚前来,就是要撬动金针的镇压,唤醒沉睡的子蛊。
她吹着古怪小笛,躲避着柳三几人的攻击,不惧怕疼痛。眼看屋内的动静越来越大,许晴还来不及微笑,一道纤细的身影忽然跃出窗户,向她袭来。
幼荷手持软剑,削向了许晴的手腕。
许晴察觉到危险,一道蓝光将她罩住,蝴蝶的轮廓若隐若现。
第两百五十八章 突发袭击,忠心护主(二)()
第两百五十八章
幼荷的软剑削在了许晴的手腕上。
这软剑被妖道弄断过,六公子又找了个老匠人帮幼荷新铸了一把,高价从国外走私找来的材料,铸出的软剑锋利无比。蓝光蝴蝶一闪,也没减少多少威力,幼荷一剑差点没把许晴的手腕给削掉。
小笛拿不稳“哐当”落地,柳三愣是不怕那些怪虫子,一下给抢到了自己手上。
抢到手上也不放心啊,铁疙瘩一样的大汉,手掌碎个山核桃都没问题,愣是把许晴的小笛给捏碎掰断了。
许晴捂住手腕,气得心肝儿疼。
她一生气,蓝蝴蝶又再次绽放,一只蓝幽幽的蝴蝶触须快如闪电伸出来,直接洞穿了幼荷的胸腔。
“幼荷!”
“幼荷……臭婆娘,老子和你拼了!”
那蓝须很是古怪,许晴指挥着触须乱舞,柳三几人红着眼只管拿枪往她身上招呼。
许晴中了几枪不知道,这女人见小笛碎了就没心思再留下去,往墙边一靠,脚下就像有风一样翻过了墙。五柳也不敢去追,一来怕中了敌人的调虎离山之计,二来幼荷的情况太不妙了。
柳大把幼荷抱在怀里,拖了衣服紧紧按住幼荷的伤处。
根本没用,血像从自来水管里放出来的,阀门一开就堵不住,不到两分钟,幼荷脸色白中泛蓝,眼看是出气多进气少了。
“老三,你去准备车,我们送幼荷去医院!”
柳大吩咐道,柳三忙不迭点头,就往院子外冲去。
幼荷也没拦他,她失血过多,连说话都费劲。
“……快去看看公子。”
其实削掉了小笛,就算暂时保住了六公子的平安,不过幼荷一心为主,总想一举解决掉隐患,才被许晴重伤。
这时候,她费力说出口的话,还是担心六公子。
五柳并不觉得奇怪,他们自小就接受杨家的恩惠,早把生死置之度外,是能替六公子舍命的。
不过幼荷的情况很不好,大家都有些悲伤。
柳二返身往屋里跑去。
一会儿他把六公子给扶了出来。六公子本人的情况也很不妙,看人都是迷瞪儿的,大概还没习惯重新掌握身体的控制权。刚才有那么一瞬间,六公子已是被蛊虫夺去了意识的。
情况再怎么糟糕,好歹也是活着。
柳荫街的动静,瞒不过那位神通广大的徐医生,徐医生一时被绊住了也不怕,等她过来,就能保住公子的平安。
幼荷脸色惨白,心中有口气松下去,整个人情况就更不妙了。
柳三把汽车给开到门口了,冲进院子里要抱着幼荷上车去医院。
他手里还捏着一个瓷瓶儿,从前他被闵封岳抓伤,宝镜亲自给熬制的药膏,止血效果一流,去腐生肌,柳三根本舍不得用,还留了这么半瓶儿,也是刚想起来赶紧给拿来。
他把药膏给幼荷抹在伤口上,大家都对徐医生出品的东西报以信心。
不过此次注定要让他们失望了,幼荷的伤口流血不止,哪怕是宝镜的药膏也没办法——宝镜给柳三炼药时,还没去过医仙谷,也不懂得沟通天地元气。许晴已经练得一身邪术,初窥玄门。仙药治凡伤是大材小用,可凡药治疗邪术伤害,几乎没有什么效果!
柳三急得满头大汗。
“幼荷,我们带你去京大!”
找徐医生,只有小徐医生才能治估计。
幼荷脸上泛着蓝光,费力摇头,“不必了,我大概是活不了啦……”
她自觉自己无法再坚持几分钟,根本撑不到京大。
幼荷看着六公子的眼神有些忧伤,六公子将头偏到一边,害怕自己会当着部下的面落泪。
“柳大,抱她上车!”
他头还在剧烈疼痛,是刚才蛊虫骚动留下的后遗症。
但六公子根本不在意头痛,他现在就只有一个念头:不能让幼荷死。从他废了双腿寓居在柳荫街,就是幼荷在照顾他,一个花样女子,熬成了秦善存口里的“幼荷姐”,幼荷在六公子心目中,早就不是什么下属,不是什么保姆,而是他家里人。
幼荷也不和六公子争辩。
她习惯了听从六公子的吩咐,何况现在没说一句话都是那么费力,幼荷还想替自己省下几分力气。
柳大不仅把幼荷抱上了车,六公子同样到了车子后座。
哪里还顾得上带轮椅,幼荷被放在了六公子膝上,他苍白瘦削的手紧紧按着幼荷的伤口,鲜血从六公子的指缝里流出来。
柳三发动汽车,六公子低声道:
“幼荷,坚持下去……我还离不开你。”
幼荷平日里人淡如菊,此时倒笑弯了眼睛。
她也舍不得离开公子呢。
受病痛折磨,颓废了这么多年的公子,她还没有亲眼看见公子康复站起来,怎么舍得闭眼?
察觉到体内的生命力一点一滴流逝,幼荷笑弯了眼,也笑得泪水溢出。
“公子,对不起。”
她还有好多话想对六公子说,却没有力气说出口了。
幼荷情不自禁往六公子怀里靠了靠,轻轻闭上了眼睛。
开车的柳三已经哭了,握着方向盘全凭借直觉在往前开车。柳大坐在副驾驶位上,双拳紧紧握着。柳二、柳四、柳五,因为小车坐不下,他们一直跟在车子后面拼命奔跑。
六公子头痛欲裂,双臂牢牢抱住幼荷。
人刚死时体温还是热的,但不管他抱得再紧,失去心跳的尸体依旧会慢慢冷却,最后僵硬。
幼荷哪里对不起他?
为了照顾他,甚至都没有嫁人。
六公子自懂事后就哭过一次,他父亲去世时举国哀悼,他把自己关在书房里,想起父子相处时的情景,忍不住哭了。
这是第二次,幼荷只是杨家培养的类似婢女的存在,六公子却哭了。
他抱紧了幼荷的尸身,一直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