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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镜捏捏他僵硬的脸颊:“不要这样啦,笑一笑,就算是给我打气。”
笑就像是拿笔画出来的,僵硬无比,宝镜简直服了。
她试探着穿过半边身体,又探出脑袋来,轻轻在云峥脸颊上落下一吻,“要是我没能按时出来,不必等我,六哥的安危最重要,出发前我已经告诉过柳三,叫他试着寻我冯师傅……若说这世上有人能完全治好六哥,一定非冯师傅莫属。”
六公子似乎有极为了不起的身份,以他的名义寻人,大领导也不好无视,能不能找到冯堂,全看机缘。
她师傅祁震山或许能提供点线索,两人认识几十年,他已是宝镜所知最了解冯堂的人。
秦云峥眼底闪过一丝郁色,他很想伸手将宝镜拽回,不让她去冒险。
宝镜用完好的手臂将他轻轻一推,已是消失在石碑中。
……
一阵目眩,刺目的强光让她睁不开眼,等她能睁开眼时,发现自己眼前的场景已经变了。
不是沙漠,也不是遍地灵草的洞天福地,她面前出现了一片竹林。
一间茅草屋隐藏在翠竹间,炊烟渺渺,看上去古意盎然。
她打量了一会儿,狐疑不定,这医仙谷内围,果然还有人烟?一时心中有些激动,有人烟才好,说不定她能找到冯师傅。宝镜此时坚信冯堂就是出自医仙谷,否则也没办法解释医术传承和龙凤金针的事。
“请问,主人在家吗?”
在茅屋前站了一会儿,没听见里面的动静,宝镜忍不住出声相询。
久久没有回应,她正打算四处再转转,茅屋的门被拉开了。
一个垂髻小童站在原地打量着宝镜,见她是张生面孔,似乎受到了了惊吓。
大眼水汪汪的,带着羞怯,穿着一身粗布衣服,看上去不过十来岁,打扮在宝镜看来古里古怪。这简直像从话本里走出的古代小童,难道她继重生后,又赶上了穿越的大军?
她觉得垂髻小童打扮古怪,小童还觉得她穿得怪模怪样。
初冬的西北温差极大,忽显异状时正是他们在戈壁扎营,宝镜穿着羽绒服……踩着羊毛靴子,穿得是紧身裤,偏偏又是个妙龄少女,打扮真是太有伤风化!
幸而,小童是善良的。
他没有质疑宝镜的衣着,迟疑问道:
“敢问客从何处来?可是在竹坞迷路?”
宝镜顺势点头,“小朋友,你家大人呢?这里可算是医仙谷?”
小童满脸迷茫,似乎根本没听过“医仙谷”。他闪身露出茅屋大门,“家中只有师长,巡山采药而去,客人进屋喝口水吧。”
宝镜心拔凉拔凉的,不是医仙谷,那她穿过石碑,又到了哪里?
闵封岳不过比她早穿过石碑半小时,他是否也到了竹林,此刻人又去了何处。
想到被闵封岳抢占了先机,宝镜喝着水都坐立难安。
小童眨着眼,善解人意道:“客人可是上山来求医的?我师傅最是心善,待他回来,必定肯医治客人的亲友,您不必担忧。”
不是医仙谷,茅草屋里却住着一个似乎很有名气的医生。
小童竟将她误会成上山求医的病患家属。若非居住在茅草屋里的医者有能力和名气,其他人又怎会上山求医?
小童不知道什么是医仙谷,但宝镜所见听到的信息,好歹和医术有关,她只能耐着性子等小童的师傅归来。
小童给她端上来的茶是竹叶所制,就地取材,喝起来有淡淡的竹香,回味悠长……一连喝的几倍,肚子装了一肚皮水,哐当哐当响,听起来就饥肠辘辘。
宝镜方想起来,好像自迷雾升起,她一路狂奔找到医仙谷入口,都没机会吃东西?
连夜奔走,又和闵封岳打斗一番,饥饿其实是必然。
不过在陌生的小童面前咕咕叫,还是叫宝镜不好意思。
小童也不好意思,挠了挠头,小童站起来:“我为客人做汤饼。”
汤饼?
一般人乍然听闻,会认为小童所说是汤和饼,宝镜毕竟是古玩行当的人,却知道古时华夏把面条叫做“汤饼”,这是极早前的称呼,现在哪里还有人叫?
结合小童的打扮,毫无现代化用品的茅草屋,宝镜心中惊疑不定。
她究竟是穿过石碑,因此来到了华夏古代,恰好出现在某个医生的家门前,还是医仙谷内围与世隔绝,就像是陶渊明笔下与世隔绝的桃源社会,根本不知道外界的时代变迁?
身高只比灶台高些的小孩子要给宝镜做饭,她哪能理所当然等待着食物入口?
少不得从小童手里接过揉面的活儿,只打发小童在灶台下烧火。
幸而她当年摆夜宵摊的手艺还没丢,揉揉面,做做手擀面,刀下的面条还切得均匀,没在小童面前丢脸。
“对了,我叫徐宝镜,你可以叫我徐姐姐,或者干脆叫宝镜,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
小童将头低下,火光照在小孩儿脸上,也不能掩饰住他的羞意。
“师傅叫我茯苓。”
茯苓,是一位中药的名字,宝镜依言称呼他为茯苓。
茯苓生性单纯,与师傅居住在山上,很少与外人接触,宝镜一边擀面条,很快和茯苓套上交情。
这孩子懵懵懂懂的,能说的信息也不多。
但他不知电为何物,没看过电视,也不知道汽车,说自己和师傅靠采药为生,偶然会有家资丰沛的病患会送来财物。
“师傅都不肯要,对方若非要留下,师傅也会把东西换成米面,分散给山下的居民。”
宝镜心中一动,这点倒是和冯师傅的习惯一样。
难道她运气这么好,刚一进入医仙谷内围,就遇到了冯师傅?想到这一点,她惊疑不定的心渐渐安定下来,甚至变成了期待。
她见厨房里还有些干香菇和猪油,又抄了香菇臊子,手擀面很有劲道,她只吃了一小碗,茯苓倒是吃了两大碗。
饭量惊人的茯苓吃了宝镜亲手做得东西,对她越发没有了防备,由一开始的羞怯,变的活泼。
小孩子的心思很简单,有问必答,不敷衍他,把他当成大人一样正常聊天,茯苓就很喜欢宝镜了。
其实宝镜多少有些心不在焉,有了怀疑,她越看这茅草屋,越觉得熟悉。
这屋里的摆设,都是简单质朴的;同样是看诊不收钱,甚至贴钱义诊的医者;方才没发现,如今才想起来,在青城后山的石屋,材质不同,结构倒和眼前的茅草屋类似,甚至都是建在一片竹林中,风雅异常。
在石屋,她就是冯师傅晒药打杂的药童。
在这里,没有了她的存在,老医者身边多了个单纯的茯苓。
借由茯苓的喜欢和信任,宝镜把茅草屋的内部参观个遍,包括收藏药材的地方。
她拿起一片厚朴仔细看,切面是那样的熟悉。
每个医者,都有自己的小习惯,她替冯堂整理了三年药材,倒是很清楚冯堂的小习惯。冯堂剥厚朴皮时,刀口是斜着向下,大概有35°,从无例外。
她手上掂量的厚朴皮,正是这样的切法。
宝镜眼睛有些发湿,明明没分别多久,她竟是如此挂念冯师傅。
天色渐黑,茯苓的师傅还不见人影,宝镜有种感觉茯苓的师傅就是她的冯师傅,心情激动,将就着厨房里仅有的材料整治出一桌子好菜。
纯天然的食材,不用放许多调料,味道就质朴醇香。
宝镜把碗筷摆下,饭香飘出窗户,有人穿着长衫背着竹篓走近,嗅着香气精神一震:
“茯苓,今日可有什么好庆祝的?”
第两百一十二章 时光倒流,年轻冯堂()
第两百一十二章时光倒流,年轻冯堂
“茯苓,今日可有什么好庆祝的?”
茯苓最惫懒不过,要想叫他整治出一桌正经饭菜,比登天还难。
听见男音响起,宝镜拿着碗筷的手一顿,比小童更快奔了出去。茅屋前,月光如水,穿着青衫的男人放下竹篓,反被宝镜吓了一跳。
“莫不是我认错了路?”
茅草屋里只有他和徒弟茯苓,月夜下冒出个妙龄少女,一脸神情激动望着自己,年轻的冯堂忍不住往后一退。
“冯师傅!”
宝镜看见故人,委屈的快哭了。她肩膀疼,心里的压力大,自从堂婶王月琼发病后就不知找谁诉说,连日来已经累积太多,看见冯堂,那压力都化成了委屈。
要是冯师傅没有不告而别,以他深不可测的医术,宝镜相信自己不至于对堂婶的病和六公子的蛊毒束手无策……看那妖道如入无人之境般嚣张!
小童茯苓跑出来,冯堂松了口气,徒儿还在,那就没有走错路。
不过从他屋里冒出来的妙龄少女将哭未哭,冯堂很尴尬。
“师傅,这位徐姐姐认识您呀?”
茯苓的眼中写满疑问,冯堂手忙脚乱,仔细打量了下宝镜,摇头道:“并、并不识得。”
师傅俩齐齐盯着宝镜,不知该如何安慰她。
眼眶中水雾迷漫,经过最初的激动,宝镜也渐渐回过神来,注意到了不对劲的地方。
她所认知的冯堂,和祁震山认识几十年,虽然一直保持着鹤发童颜的模样,但神情语态,无疑都是一位老人。而眼前的冯堂,同样很年轻,脸上满满的胶原蛋白,双目有神,头发乌黑,不论身形动作,都是纯正的年轻人。
冯师傅返老还童了?
见冯堂望向自己的目光一片陌生,宝镜心中一跳。
“冯师傅,您不记得我了?”
冯堂摇头。
“姑娘可有何难处,冯某若能相帮,定不推辞。”
请他看病的人不少,第一次见面就和他特别熟谙的,宝镜绝对是第一个。冯堂的意思,眼前的姑娘大可不必套近乎,自己是不会眼睁睁看着病患死去不肯救治的。
冯堂穿着青衫长袍,月光下乌发挽髻,一根碧绿的竹簪将发冠牢牢固定。
言行举止,打扮穿衣,完完全全是一个古代青年。
宝镜认识的冯师傅不是这样的,冯师傅虽然避世而居,但对山下的新鲜事物无疑了解非常,他还点评过西医,说过现代科技越发展,人们依靠科技便利的份量多了,将来说不定要自食恶果反害了自己的身体健康——几十年后,水污染,农药超标,雾霾严重,人们缺乏锻炼常年处于亚健康状态,冯堂简直一语中的。
教导宝镜的冯堂,是位睿智老者,眼前的冯堂,却是一个稚嫩的年轻人。
宝镜看了看小童茯苓,又看了看年轻版的冯堂,满心疑惑。
庄周梦蝶?
她一开始的猜测难道是真,穿过石碑,她就穿过了时光吗?
重点并不是她穿梭时光到了哪个年代,而是她遇到了年轻时的冯师傅。
现在能怎么办,总不能倒头就拜,口称冯堂为师傅,说自己是您若干年后收的不记名弟子——易地而处,若有人这样对自己说,宝镜也得用看神经病的眼光看他!
她刚才的行为,在年轻的冯堂师徒眼中,其实也和疯子差不多了。
宝镜好想找个地缝钻下去。
此时晕倒,还来得及么。算了,肯定会被冯师傅给看穿吧……
正尴尬,冯堂轻咦:“是姑娘受了伤?”
她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