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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这样啊。”李隆基看了李亨一阵,又瞥了江鱼一眼,抓抓自己下巴,用那古怪的语气说道:“花营,倒也给朕说过,那买凶刺杀江鱼的人,倒是有可能。。。唔,嗯,这样的话。亨儿你有意往军阵上走,这次在吐蕃,江鱼也说你领军做得不错。捕风营名头太差,就让江鱼去背着这口黑锅,你是堂堂忠王,在那等地痞无赖的老窝里却也不好多呆的。”
抬头看了看一洗如碧的青天,天空有一行大雁正好飞过,李隆基缓缓说道:“将军,你去起草谕旨,着鄂王去左武卫、光王去右骁骑卫、寿王去左羽林军、忠王去右羽林军历练历练,唔,都先挂上。。。振威副尉的称号。谕旨先颁下去,至于他们自己怎么做,也就不用管了。”
再次深深的看了李亨一阵,李隆基脸上露出一丝柔和,缓声道:“亨儿若是有空,除了习练武艺,最好还去多多读书才是,文武文武,若是有武无文,再厉害的武艺,也无非是个莽夫、屠夫!”李隆基促狭的朝江鱼挤了挤眼睛,这才笑道:“文武之道,武为体,文为脑,文武双全,才是正道。那酒色财气之类的物事,切忌不要沾染才好。”李亨肃然领命,他心里已经是笑开了花。
紧紧攥住手上的玉册,李隆基朝江鱼一瞪眼,叫道:“天官印的炼制法门是你献上的,江鱼,这所需的物事,可就全要你去打理了。你在长安城无所事事也不好,去收集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罢,也省得你老是把那些祸事招来长安。”顿了顿,李隆基才有点紧张的问道:“昨夜朕对你说的那事,可得允了?”李隆基还惦记着那不死药,哪怕手上握着天官印这样变态的宝贝,他还惦记着不死药哩。
江鱼认真的点点头,一脸坦诚的说道:“几位真人说了,等得破开了那里面的禁制,若是能取得陛下要的东西,就一定会给陛下送来的。只是,陛下一定要谅解此中的难处,您得想啊?那里面以前住的那位主儿是什么样的人物,就算她老人家如今搬家了,也不是轻松能进去的哩。”
李隆基露出一丝恍然笑容,他微笑道:“记得就好,记得就好,朕,等得起,不急,不急!”他笑得好似花朵一样灿烂,又朝李亨勉励了几句。一直是勤政楼里等候的张九龄等臣子按捺不住心头的焦急出门来找他了,李隆基这才带了高力士进去继续议事。一边走,李隆基还一边回头朝江鱼挤眉弄眼的打着眼色,示意他一定要记得‘不死药’这三个字。
玄八龟伸长脖子,叹息道:“这皇帝好不滑溜,到现在还没借给我书房哩。诶,难道要我半夜溜进去不告而取么?唔,偷书不为偷,那是借书,对,这是借书。”玄八龟绿豆大小的眼珠子转悠得飞快,显然动了一些见不得人的主意。江鱼却也懒得管他,只要他不去真的挖了人家的祖坟‘借’那字帖观摩,江鱼就懒得管他的任何事情。所谓借书,也是雅事嘛。
江鱼关心的是另外一件事情,李隆基把几个王爷,尤其是寿王给丢进军队历练,却又说了不要管他们在军队里的事情,给的军职也不甚高,其中深意,大是值得琢磨啊。也许,李亨这个以前只会练功习武的王爷,已经开始进入李隆基的视野。既然李隆基把他安排在了羽林军,江鱼觉得自己和李亨还是暂时有一点距离,不要让李隆基以为他江鱼勾结李亨做什么勾当,就不好了。当然,也许李隆基已经明白了什么,可是那些姿态还是要作出来的。只要以势压人,就算李隆基,有时候也不得不屈服,不得不让事情往江鱼所希望的方向发展。
要怪,就怪太子狼闶,寿王不争气罢。
天官印是一定要炼制出来的,这在李隆基哪里是天大的一份功劳,不能不取,这对江鱼的地位也有好处。虽然说有了天官印,人皇就有了对付修道士的力量,但是贤妙真人他们会让李隆基炼制出太多的天官印么?很多珍惜材料,可不是这么容易取得的,道门完全可以控制天官印的数量。而李唐皇朝和道门的关系几乎可说是一荣俱荣,这天官印炼制了出来,矛头所向也不过是其他人,极难威胁到修道士。
所以李隆基给了江鱼任务,要他去收集五方五色先天之土,江鱼稍微做一点预期的准备,就要出发了。这也是一个大计划的一部分,坦白说,离开了长安的江鱼,就是一个鱼饵,魔道修士对他的两次刺杀,江鱼可是记在心里的。道门的人,对于魔道修士,可是有着极大的戒备。
出了兴庆宫,和李亨约定以后每个月只是秘密的联系三次,明面上的交往要尽可能的少一点。江鱼又给了李亨一个百宝囊,将那天狼弓也传给了李亨,再赠送了他数百枚练功用的灵石、仙石,两人这才分手。随后,江鱼找上了正在捕风营城外训练场将一干暴徒打得东倒西歪的孙行者,毫不客气的抓着孙行者逼问他:“行者师兄,你却坦白的告诉我,那小和尚抓住了你,却是逼你做什么才放过了你?这一阵子,看你的脸色很不好看哪。”江鱼紧盯着孙行者,眼里一道道银光流转,极强的威势压迫着孙行者的精、神、气。
孙行者心中一阵骇然,他从来没想到江鱼的修为会突然提升到银身的境界,而且似乎看起来竟然已经到了银身巅峰的状态。他惊愕的看着江鱼,低头寻思了一阵,毅然咬牙道:“他拿玄奘师尊的遗物,和我交换被道门夺走的镇神塔和那白莲宝幢上的舍利子。咱老孙可是去帮他做贼的人?但是玄奘师尊对我有大恩德,他的遗物怎能落在那老秃驴的手中?”
“是何遗物?”江鱼眉头一挑,诧异的问孙行者。
孙行者脸色阴沉得厉害,他冷冰冰的说道:“玄奘师尊刺心头血抄录的一本贝叶经文,共有十万八千字,原本供奉在大烂陀寺内,却被华逻贼秃拿来勒索我。他说若是我不拿那镇神塔、舍利子去交换,他就毁掉那贝叶经文。”
“哈哈哈哈!”江鱼一阵放声狂笑,他用力拍打了一下孙行者的肩膀,大声喝道:“你糊涂了么?他华逻和尚乃是大烂陀寺的僧人,你叫他去毁掉这贝叶经文试试?依你师尊在天竺佛门的身分地位,他在天竺诸多小国中拥有的声势威名,你叫华逻和尚毁掉那经文试试?嘎嘎,你被他吓唬住啦,就这样点事情,能让你最近一直心情不好么?”扫了一眼那些被孙行者打得鼻青脸肿的暴徒,江鱼仰天长笑了几声。
孙行者呆了呆,突然怒骂了一句,用那乌木杠子砸了一下自己的脑门,怒道:“那贼秃,俺果然是被他骗了,玄奘师尊刺心血书写的贝叶经文上有佛法加持,哪里是他能轻松毁掉的?大烂陀寺的长老也不会让他这样胡作非为啊?俺这么担忧做什么?哈哈哈,还亏俺整天犯愁怎去蓬莱岛盗取那镇神塔和那舍利子哩。这华逻好生可恶,咱不能轻松放过他。”孙行者眼里精光闪烁,却突然想起华逻和尚那一身可怖的修为,不由得精神一泻,突然没了力气。
点点头,江鱼寻思着华逻和尚怕是也是被逼无奈,拿孙行者无可奈何,这才以一个莫明其妙的条件放了他回来。需知道玄奘在天竺佛门,也是极有身分地位的人物,尤其玄奘是已经飞升的高僧,华逻和尚如今才修练了一个立地金身罗汉出来,哪里敢对玄奘遗留在人间的弟子兼近侍下手?他拍了拍孙行者,笑道:“不要犯愁了,打起精神罢。去给一心院的和尚捎个口信,就说魔门修士重现人间,咱要设计对付他们,问他们是否愿意插一手,若是不愿意,也就罢了。。。三日后,你随我出行。”
孙行者用力的点点头,手上乌木杠子猛的一紧,似乎在盘算着以杠子去砸大善智和大威势的脑袋,会是一种多么畅快的事情。
又是一日艳阳高照,长安城被一股混合着花香、脂粉香以及浓得无法形容的奢靡香的味道所浸泡,让街道上行走着的每个人,每个关节,都好似被泡得有点发酥发腻,有点行走不动。长安城聚集了最多青楼酒肆的一条大街上,青石路板都散发出一种暗淡的粉红色光芒,莺声燕语不绝于耳,酒香中都有着脂粉的味道,很淫靡的气息覆盖了整个大街。江鱼走进这条街道的时候,正好看到一个胡人老者腆着大肚子,搂着两个足以做他孙女看起来不过十一二岁的少女满脸堆着笑容的从一间客栈走出来,直接走进了对门的赌坊去。老者的身躯雄壮,两条腿却在不断的哆嗦着,两名少女身形娇小,却显得格外的精神,蹦蹦跳跳的搀扶着那老者行进。
摇摇头,江鱼恶毒的猜测着这胡人老者会在几天后死于马上风,一边灵巧的避开了七八条粉臂的纠缠,快步的往前直走。四个美丽的大姑娘眼里闪动着老虎吃人前那种炽热的凶光,挥动着手上的丝绸手帕朝江鱼直扑过来,大声的叫着:“这位公子,快来我们这里坐坐?咱们楼里的姑娘可是最通晓风月的。嘻嘻,您这么壮大的身躯,要不要咱们姐妹一切来陪腻啊?”
江鱼额头有点冷汗,快步跑了几步,那几个女子却不知道从哪里来的那等神奇的速度,反而是越追越近,嘴里不断的‘调戏’着江鱼,说着一些让人心跳加速十倍的淫言浪语。突然路边另外一座青楼内冲出了七八个女子,她们一边‘分兵’拦向了江鱼,另外一半‘兵马’则向那四个女子迎了上去。这边的几个女子大声的喝骂那四个女子捞过了界,居然跑到了她们的门口来拉客,那四个女子则是无比泼辣的放声大骂,咒骂眼前的几个‘无盐嫫母’怎配得上江鱼这样雄壮、气度不凡的公子哥?
而这边三四个女子已经七手八脚的拉住了江鱼,手指感受到江鱼身上紫袍所用的极品贡缎的细软光滑,几个女子的脸上都放出光来,她们尖叫着用自己硕大的胸脯直往江鱼身上磨蹭,大叫道:“公子,让奴家来陪您罢,奴家可比那些不解风情的黄毛丫头好一万倍哩!”有人更是无比大胆的伸手向江鱼的腰间摸索了过去,嘴里发出‘嗤嗤’的让人骨软筋麻的娇笑。
江鱼浑身大汗淋漓,只觉得这些女子比四五个自爆魔婴的修士还要难以对付,他又不敢发力震开她们,这些人和他比起来实在是弱得无法形容,若是力气稍微大了这么一点儿,就是几千斤的力量轰在她们身上,还不把她们直接震死过去?江鱼恼怒之余,无奈之下,只能是怒声喝道:“他娘的,老子是净街虎张老三的大哥,你们他妈的请老子进去坐,是不是想要给老子多交一份月例银子?”
净街虎三个字在这样的鱼龙混杂的市井场合真的有鬼神辟易的威力,几个女子的手指头几乎是同时离开了江鱼的身体,一个个面色灰白的直朝江鱼行礼道歉,唯恐自己的行为惹怒了这个净街虎传说中的幕后老板。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如今长安城中最大的也是唯一的帮派净街虎的后台老板是朝廷中的某个高官,据说还拥有侯爷的爵位哩。几个女子看着江鱼身上的紫袍,不由得开始暗自后悔自己方才的大胆和孟浪。尽有朝廷官员来这条街上寻欢作乐,但是江鱼这满身冷肃气息的人,怎么看也不像是寻芳客嘛。
冷笑几声,江鱼大踏步的朝前走了百多丈,看到一栋原木搭建仅仅涂了一层清漆的雅致楼房,这才行了进去。刚进门,一名身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