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吞下龙髓的母龙不过是吊着一条命,地火没有熄灭已然是个恩赐,还指望火势猛冲; 怎么可能嘛。
好在她所要炼化的内丹,所需的正是慢火缓煎; 火势小一些也无妨。
丹炉峰内火势微弱; 没了师尊的督促; 弟子们也都懒惰散漫了下来,人人都缓步慢行; 过起了悠闲的日子。
谷内唯有一人与众不同,似有什么紧要的事情在身后催促; 皮鞭子一刻不停的落在身上一般; 脚步匆匆,闷着头往那丹房的方向行走。
这人便是符晓。
一回生二回熟,符晓是头一回炼化内丹; 手上毛的很,常有做的不大妥当的地方。
好在原汤化原食,龙火炼龙丹,即便符晓对于炼化一事不大熟练,那内丹也还是按着她所期待的样子,由大化小,由凝实化为了柔软。
去药园里采了几株暖炉的药草,折返回丹房的符晓将其丢入了丹炉内,炉内登时便冒出了火光。
红色的巨大内丹如今已经变成了小小的一团赤色岩浆,粘稠而滚烫。
在符晓丢入药草之后,那赤色岩浆的温度骤然下降,颜色也由赤红转化为了半透明状。
温度降低之后,粘稠的状态同样发生了变化,如若说方才是岩浆,那此刻就是冰晶状。
符晓将丹炉下方的灰渣铲了出来,脸颊被丹炉下方的火光映的通红,配合她双眸中的期待,越发显得美貌。
只可惜这美貌无人识,还被刚刚从丹炉里铲出来的灰渣给遮掩了。
“师妹?”
“师妹?”
“师妹?”
正在符晓专心致志的时候,丹房外传来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以及辛缚山的呼唤声。
宣阳铃仙君在神来峰养伤,女儿符晓不在身边,全靠辛缚山这个徒儿弟子陪伴。
这弟子也真是尽心尽力,既要照料宣阳铃仙君这个老的,还得操心符晓这个小的。
凡间有云,百善孝为先。自打宣阳铃仙君负伤以来,他这位师妹符晓,本该在师尊膝下尽孝的女儿,却从不曾现身。
要么被培元仙君派出了山外,要么回来以后就把自己锁在了丹房。辛缚山以三顾茅庐的态度来了多次,每每都被这扇门挡在外头。
今次也是一样,丹房的木门紧闭,里头还上了锁。分明能瞧见里头的人影,形单影只的立在丹炉旁。可那人影不管辛缚山如何的呼唤,就是不肯回头,也不肯应答半句。
“师妹?”
“师妹?”
“师妹?”
既然三顾茅庐失败,那辛缚山干脆便生出了要程门立雪的决心,势必今日要等到符晓出来。
问个清楚,为何性子如此的古怪,父亲为了她受伤,她也不肯回神来峰去看望。
“你那师兄又来了……”
九恶化身的鱼儿在符晓的耳边摇摇晃晃,提醒着她门外有人守候。
“催命一般,烦。”
符晓的余光扫过丹房门口的位置,瞧见了一个身量高大的人影,正侍立在外。
去不去神来峰看望父亲,是她符晓的家务事,轮得到辛缚山插手?再说了,就算他是奉了宣阳铃仙君的师命,也没必要日日在外守候。
待她将龙丹炼化之日,便是去神来峰之时。
符晓又一次对前来寻找催促的辛缚山视若无睹,只当没听见,只当没瞧见,自顾自的忙着手里的活计。
接下来需要的只是等待,等此刻呈冰晶状的内丹似冰雪一般消融,化成一滴无色无味的透明液体。
到那时,才算大功告成。
“师妹?”
辛缚山没有等到回应仍未作罢,反倒越挫越勇,呼声一声比一声大。
丹房内有咒锁,外头是打不开的,除非符晓从里头开门,否则辛缚山即便用尽了本事,也进不来。
“师妹?”
辛缚山这人真不愧是修行之辈,枯燥无味的事情也能做到极致,丝毫没有不耐烦。
他静得下心,符晓的心本就浮躁,被他连连呼唤催促之后,越发的虚浮。
“你好歹应他一声……”
不只是符晓,就连只有神念在此的九恶也听不下去,开口很是懊恼。
早知如此,在上长华山前,头一回遇到辛缚山的时候,就该取了他的性命,尝尝仙人血肉的滋味。即便口感干涩发柴,也好过此刻魔音贯耳的惹人心烦意乱。
符晓腾的起身,快步走向了门口,一把拉开了丹房的木门,探出了脑袋。
“师兄?有何贵干。”
明明是个询问的句式,可符晓的语气里尽是不耐烦,听起来就无有半点询问的意思,更像是驱赶他有事也好,无事也罢,只管快些离开。
“师尊的伤未痊愈,你作为女儿,总该回去看看。”
辛缚山总算是见到了符晓,怕她跑了似的,一把拽住了符晓的手腕。
符晓对此嗤之以鼻,那宣阳铃作为父亲,也该在她未长大时与身边陪伴。
他都不曾做到的事,凭什么要求符晓做到?
不过符晓懒得和辛缚山争辩,道不同不相为谋,说了也说不明白,徒增气恼烦忧。
“知道了,知道了……”
她敷衍的应下了辛缚山的话,点点头道。
“不日我就去神来峰看望他。”
兴许是符晓太过敷衍,连辛缚山都不愿相信,故而仍旧没有放手,紧紧拉着符晓的袖子。
“不日是什么时候?”
不日就是不日,那龙丹什么时候炼化符晓又哪里说的准呢?
辛缚山则有自己的看法,择日不如撞日,好不容易捉到了符晓,若放过她可就不好在遇上了。
“今日我一定要将你带回去。”
嘭……
符晓身后的丹炉里传来一声异动,似是大功告成。
还真应了她那句话,辛缚山是来催命的呀。
第56章 第五十六回()
神来峰。
长华山终年似春; 树木常绿; 花草常开; 就算是春,也是热闹风光堪比盛夏的暮春。
然而长华连绵四十八峰中也有例外,那就是宣阳铃仙君的居所; 长华最高的神来峰。
高处不胜寒,神来峰终年寒风凛冽; 峰上唯有不畏严寒的松树生长; 生长着的也不过是几株罢了; 花草自然不用提,几乎是不长的。
神来峰的宣阳铃仙君少年成名,性子高傲; 因着数年前和培元仙君结交时吃了亏,而后便更不与人交往。
他座下也只有辛缚山一个弟子; 伺候他的不过是个铜铃化身的童子。
峰上没有人的烟火气; 则更加冷冷清清。
修行之人讲究断情; 要六根清净,住在这样的地方其实是有助于修行的。
宣阳铃仙君在神来峰住了十几载; 也从没觉得日子哪里过的不畅快。
可那都是在他知晓自己有个女儿之前的事情。
儿女是冤家,别管是来报恩的还是来报仇的; 都是冤家。不知晓的时候; 宣阳铃仙君的日子过的自在极了。
可一旦知晓了,尤其是符晓的模样和他如此相似,宣阳铃仙君便很难再像以往似的; 过自己孤家寡人的日子,难以独善其身了。
儿行千里母担忧,实则不光是娘,爹也跟着愁。
符晓被培元仙君派到山外凡间的时候,宣阳铃仙君几乎是一刻不停的盯着女儿的那盏命魂灯。
烛火稳当的时候还好,只要烛火稍有摇晃,他的心便被提到了嗓子眼儿,仿佛只要他张口,便会跳出来似的。
宣阳铃仙君一贯认为自己已经将弟子辛缚山当作儿子来看了,辛缚山去凡间游历的时候,他也担心的紧。
然而辛缚山几次遇险,宣阳铃仙君都是险些要出山去救,可实则最终忍下了去救的冲动,依旧选择在山中等候。
而当宣阳铃仙君发现符晓命在旦夕的时候,甚至来不及琢磨思考,便去掌门那里抽了自己的骨头,到山外去了。
什么视为己出,弟子和亲生的到底是不一样的。
又比如此刻,宣阳铃仙君负伤之后,嘴上虽然不曾说过符晓,可他心里头早早的就盼着符晓来看望自己了。
然而即便他望穿秋水,心心念念的女儿却不曾来,一次也不曾来。
被宣阳铃仙君从小养大的辛缚山体贴师父,一而再,再而三的寻过符晓。
每次辛缚山出门去寻,宣阳铃仙君心中的盼望便多一分。尽管辛缚山每每回来都是失望,可宣阳铃仙君却不觉得是女儿无情,而是辛缚山无用,或培元仙君阻拦。
今日辛缚山又寻符晓去了,宣阳铃仙君便又一次让去化童子准备了酒菜,等着符晓归来。
神来峰的风大,宣阳铃仙君的伤又未痊愈,坐在石凳上竟然还有些微冷,忍不住捂着胸口咳嗽了几声。
“怎么还不回来……”
宣阳铃仙君这里简直是望穿秋水。
因着他长着一副少年的模样,苦等的样子倒不像是父亲再等女儿,更像是在等惦念的佳人。
自古佳人便是犹抱琵琶半遮面,让人等,让人盼,却迟迟不来。
符晓跟在辛缚山的身后,身上藏着由母龙内丹炼化的剧毒,她倒是不晓得宣阳铃仙君在等,如若知道的话,或许脚步会更快些。
在宣阳铃仙君看来,符晓是女儿,是亲生骨肉。可在符晓看来,宣阳铃仙君不过是个该杀的仇人,迟早会死在自己手中。
以往是迟早,而今的这个迟早,就是眼下了。
除了宣阳铃仙君之外,符晓看着辛缚山的背影,若有所思。反正龙丹炼化的剧毒,毒死一个也是毒,毒死两个也是毒。
要不要黄泉路上,也送这位死缠烂打的辛缚山师兄一程?
虽说辛缚山和她无冤无仇,可有九恶在她耳边嘀嘀咕咕,加上辛缚山那副良善的样子,实在让符晓瞧着嫉妒,瞧着恼怒。
她心一横,决定干脆让辛缚山和宣阳铃仙君在黄泉路上做个伴,一起走。
脱了凡胎的符晓脚程快,辛缚山的步伐匆忙,跟在他身后的符晓竟然也没有落下。
两人一前一后,不多时便登上了长华山的神来高峰。
石凳上坐着的宣阳铃仙君一直望着门外,不等去化童子来通报消息,宣阳铃自己就瞧见了辛缚山的身影,和跟在弟子身后的女儿符晓。
宣阳铃仙君的眼中闪过喜色,他是真没想到辛缚山能把符晓带回来。不过转念一想,听闻培元仙君闭关了,没了那混账老头的管束,符晓能够回来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往日里,谁要是到神来峰,想见见宣阳铃仙君,那必定是要在外等候。
等候去化童子通报,等候宣阳铃仙君应答,不等一阵子是进不了这扇大门的。
可今时不同往日,根本用不着什么通报,宣阳铃仙君拢着衣衫从石凳上腾的起身,快步往宅院大门的方向迎去。
也怪那日他行事太过冲动,与尤大官人斗法受了重伤,回来以后说好好闭关养伤吧,一想到符晓又去凡间了,他便无法静下心来。
抽骨的地方也隐隐作痛,宣阳铃仙君每走一步,身上都无有一处畅快自在。
“晓儿回来了!”
宣阳铃仙君也不和辛缚山说话,直奔向跟在辛缚山身后的符晓。
“快快快,为父给你准备了接风洗尘的酒菜。”
酒菜是去化童子准备的,宣阳铃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