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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咋就不能站起来叉着腰骂我的娘呢?”
不过她转念一想不对,死者为大,骂娘不大好。倒是可以骂爹,反正她那爹也不是个什么好东西。
若是按着九恶的话,符晓此刻心中并未快活的原因是寻错了人,那便寻个对的试试。如若再寻一个还不对,符晓就要怀疑自己是不是做坏人的那块料了。
她按照九恶说的那种特征,左右环视在街面上寻找了起来。
大多数凡人脚步匆匆,面上寻不出异样的情绪来,眼也不挑,嘴也不垂,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模样。偶尔有几个表情生动的,也都是在与同行之人嬉笑。
符晓前半生虽偶尔也寻些乐子,可乐子并不多。而今离了那山洼,仇人也不在跟前了,不能给厌恶之人找麻烦,乐子更是没了。
故而当她瞧见别人高兴的时候吧,兴许是嫉妒作祟,总之是不愿他们好过的。
如果没有九恶方才的指点,这会儿让她自己来选呢,就会选个嘴咧的最大,牙露的最多的凡人,让他摔惨了,看他还笑不笑的出来。
不过符晓知道,那样的人只会拍拍身上的土站起来,揉揉后腰继续前行,并不会为这一点点的伤和不快而记恨于心。
小心眼儿的从来都是黑心的人。
符晓眼睁睁的看着那些笑呵呵的凡人从自己的身边溜走,仍旧站在原地继续寻找。皇天不负有心人,太阳晒得符晓头脑发昏之时,她瞧见了不远处的一个铺子里头,骂骂咧咧的走出了一个男人。
修行之人耳聪目明,虽然符晓距那人还有一段距离,可她听的真切,看的也真切。
那人一口黄牙,牙缝之间也满是深褐色的茶渍,眼角上挑,嘴角下垂,两条眉毛曲曲折折弯弯绕。黑眼珠子小,白眼珠子大,嘴边儿还带着黄色的唾液沫子,是个叫人心生厌恶的刻薄长相。
“这茶壶十纹银你买不买?”
“客官,您这茶壶要饭的都嫌糙,卖给我们算怎么会事?”
“买不买?”
“不买!”
符晓听了几句,听出似乎是个强买强卖的生意。不过与寻常额不同,并非是奸商欺侮百姓,而是无赖在讹诈店家掌柜。
“你不买老子把你的店给砸了!”
“我们家老爷的儿子是胡知县手底下的刘捕快!你砸一个试试?”
无赖听闻这话便熄了火,闷着头转身就往外走,片刻不做停留。
符晓看着他朝着自己所在的方向走来,眉心黢黑,口中念念有词,都不用什么面相之说,符晓也能确定此人的肚子里正窝着一肚子的火。
这不正是九恶所提到的,寻衅滋事所该寻的那种人么?
尤其是见这无赖口中骂骂咧咧,怀中还紧紧抱着那破茶壶的时候,符晓当即在眼中氤氲起了笑意,恶向胆边生。
这次符晓也不用那什么术法,瞅准了时机,在这无赖一步三回头骂街的时候,伸出了左脚。
符晓从裙子下头探出来的脚小巧精致,鞋面儿上还绣着些她自己也不认识的花草。当然了,这花草即便是都城里的裁缝和最喜爱衣裳的贵女们也不识得的花样。
因着花草非是凡物,凡人又去哪里识得呢?
无赖只顾着回头去骂那什么劳什子的刘捕快,成天不是给这个掌柜当侄子,就是给那个财主当孙子的,害的他们这些无赖都没得地方寻财了。
他根本没瞧见符晓探过来的脚,被绊了一下后立刻便歪倒了身子,整个人朝着地面砸了下去。
咔嚓——
摔在地上的不只是他自己,他怀中抱着的破茶壶也和石头碰在了一起,囫囵个儿变成了碎陶片子。先前好歹还能盛水喝,现在就踩上去还嫌硌脚呢。
同样是摔倒,无赖和那卖糖葫芦的小贩对比起来,可就天差地别了。
他虽然察觉到了是被什么绊了一脚,可无赖毕竟是个凡人,后脑勺也没长着眼睛。摔倒的时候他只顾着瞧后头那掌柜的,压根儿就没注意前头。
不过眼下他的茶壶碎了,虽没瞧见是什么绊倒了他,又或者说什么东西或者什么人绊倒了他都不要紧,此刻重要的是寻一个人来怪罪,来讹诈。
无赖在众人的哄笑之中从地上爬了起来,他眼睛一眯,目光绕着身边儿的人扫了一圈儿。倒不是在寻罪魁祸首,而是再寻谁看起来好欺。
拎着砍刀瞧热闹的屠户正在哈哈大笑,无赖却不敢怪罪与她。城中有名的河东狮手里捏着一把韭菜,指甲老长了掐一把他可受不了。
再说了,不管是屠户还是那泼妇,都不是什么富裕的主。
选来选去,无赖的目光锁定在了离他最近的符晓身上。这丫头瞅着白白嫩嫩,孤身一人,穿的衣裳素了些,可也是他没见过的好料子。
于是无赖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上前一步便用右手提起了符晓的衣领子。
“就是你绊的我,赔老子祖传的茶壶!”
瞎猫碰上了死耗子,还真叫他寻到正主了。
被提起来的符晓脚尖离地,摇摆着晃来晃去。她看了看男人高举的拳头几欲砸向她的面颊,不但不惊慌,反而乐呵呵的。
还真叫九恶给说准了,寻衅滋事就是要寻这样的才有意思呀。
“你打我一下试试?”
符晓不怒反笑,带着几分挑衅开口,全然不把这无赖的拳头放在眼中。
“你以为老子不敢打吗?”
大圆红山药一般的拳头径直朝着符晓的面门砸来,无赖心里只有即将讹诈到手的钱财,丝毫没有对佳人怜香惜玉的意思。
符晓是希望他打下来的,脱了凡胎的她周身看起来和凡人无疑,但一掌下去便能拍断碗口粗细的树木,一个凡人的拳头,她还不放在眼里。
无赖砸在她面门上的拳头有多硬,事后他自己的拳头就有多疼。
可符晓等待的痛呼没有自耳边响起,反倒是从身后传来了一个少女的声音。
“且慢!”
多事。
符晓回过头一瞧,看到了一辆马车停了下来。马车的帘子被仆役挑了起来,露出了出声女子的姣好面容。
“你那茶壶值多少钱?我替她赔。”
马车里的女子声音不大,可一旦提及了金银钱财,再小的声音也振聋发聩。
“十两金!”
无赖仍旧提着符晓的领子,信口开河,胡乱说了一个钱数。
符晓冷笑一声,或许别的人不晓得,她可是听得清清楚楚,破玩意十文铜钱都不值得。
然而一个绣着花的钱袋子从马车里抛了出来,砸在了无赖的脚下。
“钱我来给,你放了这位姑娘罢。”
符晓在马车的帘子放下来之前和马车里的女子对视了一眼,她瞧见这女子面带愁容似是受了极大的委屈,就像是九恶所说的那种,容易被挑衅的凡人。可她又目光澄澈,实在矛盾的紧。
马车的车轮滚滚向前,不多时便走远了。
无赖捡起了地上的钱袋,朝着马车的方向吐了一口。
“呸!老子今天就让你知晓,什么叫好人从来没好报。”
他再次把拳头高高举起,瞄准了符晓的面门挥下。
符晓眉眼弯弯毫不挣扎,只是笑着摇头。
“我今天也要让你知晓,什么叫恶人自有恶人磨。”
第44章 第四十四章()
无赖的一拳还未贴上符晓的面颊; 就听一声刺耳的痛呼自街巷里响起; 回音漫长绕梁; 压过了小贩们的叫卖声,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可是当众人循声望去的时候,视野里除了地上氤氲着的一小团血迹之外; 并未出现任何其他的奇怪东西。
那痛呼声也在瞬间戛然而止,仿佛是从未出现过一般; 消失的干干净净; 不留半点踪影。
路人们诧异了片刻后; 便耸耸肩头继续做起了自己该做的事情,俗话说得好,休管他人瓦上霜; 他们并不真的介意这一声痛呼到底来自何处。
虽然街面上的路人们瞧不见无赖的身影,无赖却能清晰的瞧见他们。
他的拳头还未碰到符晓; 整个人便像是被什么东西反过来在腹部砸了一记重拳; 一股看不见的力量将他丢到了路边。
后背撞到了墙上; 腹中疼痛不已,嘴巴一张鲜血的红便压过了他那一口黄牙; 在口中占据了上风。
“妖怪啊!”
无赖高声呼救,试图去拽路过行人的衣袍和裤。
可他伸出去的手探了个空; 任凭他用了多大的力气; 呼救呼破了喉咙,也无法让行人放慢脚步。
符晓被无赖的声音刺痛了耳朵,伸出左右手的食指堵住了声音进入。
“吵死了。”
九恶闻言喜上眉梢; 抽出了身后的刀快步朝着无赖走去。符晓没有学过术法,全靠宣阳铃仙君给的这身衣裳防备,偶尔用个小招数,也是歪打正着,下次能否使出来还不一定呢。
故而此番的术法,明显是出自与九恶的手中。
“仔细瞧着!”
九恶走到了无赖的身边站定,左手提起了男人的后脖颈用力一掐,无赖便似被点中了什么穴道一般,呜呜咽咽的把舌头伸了出来。
在地狱血海之中,九恶常做这种勾当,有一阵子不曾给别人上过大型,他的手艺却没有半点生疏。
手起刀落,无赖口中的那团软肉便和身体分离,蠕动了一下后便跌落在了地上,沾染了飞扬的尘土。
九恶的动作利落,快到符晓几乎只看见了一个虚影,再回过神来时,方才无赖那震耳欲聋的吵闹只剩下了虚弱无力的嚎哭。
好人不一定有好报,可恶人自有恶人磨却是真的。
见了血光之后,不用符晓动手,九恶自己就红了双眼,缓缓的蹲下身来,杀机浮现,一点点的教导起了符晓。
长刀挑断了无赖的脚筋手筋,鲜血汩汩的涌出,仿佛是地里的热泉,往外冒的时候还带着热乎的白气。刀柄敲碎了长骨,刀尖刮擦着挖出了淡黄色油脂状的髓来。
不多时的工夫,鲜活的一个凡人就已然全无气息,破布娃娃一般的倒在街角石墙之下,血泊之中。
心满意足的九恶则站起身来,转过头去看符晓,轻声问道。
“学会了吗?”
符晓看着九恶嘴角的血迹,果断地摇摇头。
“学不会。”
她虽然在夜半时分会有嗜血的冲动,可那也仅限于杀生为止,绝无半分再进一步的想法。
谁要学这种东西啦……
九恶见符晓怠惰有些不满,一脚踢开那早已没了呼吸的无赖,朝着符晓走来。他凑得几近,近到和符晓几乎是面对面的站立着。
术法隔绝了他们与凡人之间的目光,彼此并不相交。分明是站在人潮汹涌的街面上,却又有种遗世而独立的荒芜凄凉。
九恶的手上还沾着赤红色的鲜血,他抬起了手,颇为爱怜的拂过女子的脖颈,按在了那跳动的颈脉之上。
“这里的血最热。”
他的手并未在符晓的脖颈上做过多的停留,一路向上抚上了符晓的颌角。
“这里的骨最香。”
最终他用指腹摩挲着符晓的唇,按了按后,贪恋那触感。
“这里的肉最软。”
如若单从学东西快不快这一点来讲,符晓是个好弟子,好学生。她反手向前一送,便将九恶手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