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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让母龙瞧见了,不等尤大官人来找自己寻仇,今日就得交代在这悬崖下头。
她的黑眼珠子往上翻,纤细的手指头往下沉,抠搜的好一阵子寻找,才终于找到了能证明尤大官人身份的鳞片。
符晓的食指和拇指捏着鳞片,在火光的衬托之下,鳞片上的光亮更像是什么难得的宝石,熠熠生辉。有了这鳞片作为护身符,符晓将其高高的举着,朝着母龙大步流星走了过去。
“你看我找对了吗?”
符晓将龙鳞高举过头顶,大声呼喊示意母龙来看。
母龙的身体太过巨大,以至于符晓在她面前渺小的过分,她手中的一片鳞更是只有半个手掌大。有了这样大小的差异,符晓觉得高高举着,母龙也不一定能瞧得见。
在符晓的猜测里,母龙喜欢尤大官人,八成是因为尤大官人化形之后那张脸太过英俊。可事实与符晓猜测的不同,在母龙看来,他化形后的样子不过是个人样子罢了。
哪有原形龙身来的威武挺拔,叫母龙念念不忘呢。
故而符晓刚一拿出鳞片,母龙便认了出来。老实说,若是符晓画一张尤大官人的画像来,说不定母龙还认不出来呢。
就像对凡人而言,再好看的狐狸,它也就是个狐狸。谁会闲的没事做,去仔细辨别每一只的毛色花纹走向呢?
但对于狐狸来说,就还是狐狸的长相更顺眼了。
“是他!”
那鳞片一定是他的!旁的龙没有这般英武坚韧的鳞!
“是他,也只能是他!”
符晓闻言松了一口气,走到母龙跟前儿后将鳞片放了下来。母龙登时便垂下头,闻嗅着龙鳞上的气味。
忽的母龙身形一顿,鳞片上不知为何,有股子淡淡的血腥味。
她心头一颤,开始担心鳞片主人的安危。不过这年头转瞬即逝,除非长华众仙君再联手出山一次,否则没人能伤的了他。
如若长华众仙君当真出手了,她这里是不会没有任何察觉的。
“你回来了!”
“可寻到他?”
“他如何?”
“可还好?”
“可还记得我?”
……
母龙的问题再次朝着符晓席卷而来,这次两人之间的距离只有咫尺,母龙每开口一次,符晓都会被从她呼吸中吹出的风给撞得后退数步。
等到母龙问个差不多了,符晓也差不多退到了悬崖壁边,脱离了母龙的活动范围。母龙还待上前追问,然而身体被铁索牵制着,再也无法前进半步,只能用满怀期待的眼神看着符晓,等着她的回答。
可惜符晓那本就薄的双唇此刻更是紧抿着成了一条线,摇了摇头抬起手,掌心摊开朝向母龙,示意她停一停。
母龙有求于人,处在劣势之中,自然是符晓说什么便是什么,乖乖的住了口。
“我们凡间有句老话……”
符晓双手交叠,掌心对掌背的敲打。
母龙闻言愣了愣神,修仙之辈向来自视甚高,往往不等彻底踏上仙途,便开始以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的仙人自居,哪有已是筑基的修士,却说自称凡间而来这样的胡话。
更让母龙意外的是,符晓的脸上露出了市侩狡黠的神色,朝着她伸出了一只手,摊开掌心朝上。
“银货两讫。”
怕母龙听不懂似的,符晓还补充了一句。
“你什么时候给我内丹,我什么时候告诉你尤大官人的消息。”
第39章 第三十九回()
“此刻?”
母龙闻言愣住; 从未见过这般算计的修行之人。
“对; 此刻。”
符晓点点头,银货两讫; 天经地义。
反正符晓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如若换了她的话; 除非是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否则是绝对会反悔的。
其实也不能怪符晓; 她出身的村落处在晋地; 晋地自古以来就常出商贾。村子里的人虽然不行商,可也都是守财奴,等着家里头的秤砣下金锭子的主。
秉承着不占便宜就是吃了亏的想法,符晓伸出去的手稳当,面上的神色也是不容商量的坚定。
“你师尊隔三差五下来,我现在给你,你带的走么?”
母龙用爪子按住了符晓带来的鳞片; 鳞片早已没了温度; 可上头残留的气息却足以让她温暖片刻了。
“谁说我要带走了?”
符晓笑着摇头; 也不嫌弃地上的尘土脏污,盘腿坐了下来。
龙的内剧毒无解; 拿到手后便喂给宣阳铃仙君吃。说来时机也赶得恰好; 这会儿宣阳铃仙君和尤大官人斗法受了重伤; 若闭关养伤无果一命呜呼归了西天,长华山的修士们第一个要怪罪的也该是尤大官人嘛。
等到他们查清死因,符晓说不定早就趁机逃出生天了。
就算一切往坏处去想; 下毒的事情没有逃脱仙人们的法眼,可只要宣阳铃死了,符晓大仇得报赔个命也是值当的。
不被长华山的仙君们杀,出山之后也得被九恶夺了性命。左右都是一死,死在谁手里都成。
“那我便和你银货两讫。”
为了她的生死劫,母龙连命都舍了,受了一百年的苦楚也心甘情愿。而今内丹再怎么要紧,也不如听到那人的消息。
母龙拱起身子,没有鳞片保护,她动作幅度稍稍大些,伤口处新长好的嫩肉便再次撕裂开来,渗出丝丝的血来。
然而受了百年苦楚的母龙对这点疼痛置若罔闻,压根儿不放在心上。弓起了身子之后,呜呜咽咽的声音自母龙的喉咙深处传来,她的腹部也起起伏伏的,似有什么东西在里头翻涌。
符晓警惕的抬头去看上方,担心母龙的动作太大,惊动培元仙君。
好在培元仙君此刻正在琢磨符晓带回来的龙髓应该如何处置,把自己偷偷摸摸的锁了起来,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琢磨龙髓了。
长华山的掌门正盘着腿打坐,忽的耳廓微动,听到了一声细微的动静自丹炉峰下头传。但平日里他也晓得培元仙君偷着拔龙鳞,斩龙角的,便习以为常的闭上了眼睛。
说起来符晓也是走运,母龙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竟然还无人来查看,大概当真是如培元仙君所说,这娃娃被天道垂怜了。
悬崖下方,母龙折腾了好一阵子,崖壁上的碎石轰隆隆的滚落下来,连带着尘土飞扬,崖下登时便视野模糊,连近前的事物也极难看清。
符晓这会儿也不敢坐着了,从地上起来,一手捂着脑袋躲避滚落下来的石头,另一手捂着口鼻,不让尘埃进入。
可惜即便如此,仍旧被环绕在身边的尘埃呛得不住的咳嗽。
符晓曾亲手剖开过两个小妖的胸膛,从血肉中剥离丹脉。内丹和丹脉这些东西,与血肉心脉相连,外力剥离都需费些气力,更何况是自己动手。
母龙折腾了足足有半个时辰,忽的一下子突然万籁俱寂,伏在地上不动了。龙口一张,吐出了一样圆滚滚的东西。
符晓见状连忙上前,打算瞧瞧龙的内丹是什么样子。
然而她方才躲避的时候躲得太远,这会儿折返起来就比较费力。本就遍体鳞伤的母龙此时没了内丹,越发的虚弱无力,眼皮都沉重的抬不起。
但她见符晓的速度太慢,实在等不及,便用了最后的几分力气,抬起一只爪子轻轻一推,刚刚从龙腹中吐露的内丹便骨碌碌的朝着符晓所在的方向滚去。
符晓看着母龙的举动,撇撇嘴,果然是她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人家母龙压根儿就没防着她嘛,坦荡磊落的举动实在让符晓汗颜。
不过这情绪稍纵即逝,待符晓和内丹相遇的瞬间,羞愧之情便烟消云散了。
内丹上沾着粘稠的不知名液体,液体和地上的尘土混在一起,显得泥泞而肮脏。然而瑕不掩瑜,蒙尘的明珠也会绽放光亮,即便被这些肮脏的东西遮挡着,内丹发出的光芒依旧是令人醉心的美。
红色的光将半个地穴照得大亮,内丹里似乎蕴含着无尽的力量,包裹着能够吞食天地的烈火。
符晓光是站在这内丹面前,便生出了一种凡人渺小的感觉,渺小的感觉由两种组成。
一则,符晓不过刚刚踏上修行这条路,若非身上穿着宣阳铃仙君给配的宝贝,就属于长华山中最底层的那一类修,根本不配在峰上头,只能在山脚下守。
而母龙的内丹则是一等一的宝物,让她生出渺小的感觉来再正常不过。
二则,是这内丹的个头……比符晓还高。
内丹停在符晓的面前,便完完全全的遮挡住了符晓所有的目光,什么都瞧不见了。
“银货两讫,你留下他的消息,拿着它走吧。”
母龙的声音断断续续,光是说这一句话,便耗费了全身的力气。
没了内丹的加持,她又遍体鳞伤,恐怕撑不了多久。但一想到即便是死,也能在死之前和再生出牵挂来,便也值了。
不过符晓最好快些说,说完了也快些走。
长华山的掌门平日里对培元仙君的动作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前提是培元仙君动手的时候有分寸,不会伤了母龙的性命。
一旦她死了,掌门便不会再视若无睹,必定插手。
符晓看着眼前和她一边儿高,甚至比她还要高些的内丹,突然明白母龙为何会说自己带不走这样的话。
下毒讲究个无色无味无形,眼前这玩意儿不管从哪个角度来看,都是有色有味有形的。
更重要的是,即便符晓把内丹收入乾坤袋里带走。
宣阳铃十顿也吃不完这么大一颗内丹啊……
第40章 第四十回()
“我过几天再来。”
坚持要银货两讫的符晓撂下了这么一句话后就爬了上去; 一连数日都埋头在丹炉峰的书局里; 翻来覆去的寻找炼化内丹的典籍。
可符晓只是在私塾墙根儿底下蹲着来着,是听了不少古今圣人的名言和道理; 但她不认字啊。书局里的典籍一本摞着一本,如高山一般的堆叠着; 即便符晓识字也不一定能寻得出来; 更何况她不认识几个了。
她倒是也想过寻别人帮忙; 可日后等她拿了母龙的内丹; 丹炉峰的地火熄灭; 众人寻罪魁祸首的时候; 符晓可不想让人们联想到她。
故而符晓也只能硬着头皮自己来找; 希望这些记载着怎么炼丹的书籍里头能多配几张图画; 最好再画个老虎大龙。
于是承诺了母龙过几日便来的符晓,害的母龙足足苦等了半个月; 仍然不见半点踪影。
培元仙君自得了龙髓之后就一直把自己关在屋内,谁来也不见; 掌门给各个仙君开大会他也不去,只是日日的看着那锦盒里的龙髓,琢磨着该如何让这宝物派上它该有的用场。
传闻上古之时; 龙还并没有如眼下这么稀少的时候,修士御剑而行的少,骑龙踏凤的多。是故上古传下来的丹方里,以龙髓为材料的也不少。
每个方子的丹药,都大有神效。
这就让培元仙君犹豫了; 丹方那么多,龙髓却这么少,不管选哪一个丹方,对他来说都是个难以确定的答案。
符晓在书局里对着那些看不懂的天书发愁,培元仙君则对着他手边这些看得懂的丹方生怨。选来选去,培元仙君最终狠下心肠,将一张发黄的丹方抽了出来,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