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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世上哪有无妄之灾?”
“都是你欠下的债。”
年轻女子的声音自屋舍内响起,抢先一步说出了九恶的后半句念白。
符晓双手推门进来,挂在腰间的铃儿摇来晃去,却不知为何,不曾发出半点动静。
尤大官人见了这年轻女子,当即便目眦尽裂,祭出了他的法宝来。女子身上的长华衣衫如此刺眼,新仇旧恨便一起涌上了他的心头来。
“怎的仙家子弟也这般下作了?”
尤大官人上前一步,正要去掐符晓的脖子,却瞧见了她腰间的铃。
这铃让他的脚步一顿,仔细的打量起了眼前的丫头。分明就是宣阳铃仙君经手做出的宝物,而这丫头长得也跟宣阳铃有几分的相似。
尤大官人看了看符晓,又看了看被附身的妻子,气恼之下他又有些好气,仙家子弟和恶鬼,究竟是如何凑在一处的。
符晓身上都是宝贝,按照出山时宣阳铃仙君她那野爹的许诺,即便尤大官人当真上来掐住了她的脖子,也能一击之下保全住自己的性命。
“丹炉峰弟子。”
符晓抖了抖自己的衣衫,长华山的各个峰头的衣裳区别大了。
“不知尤大官人是否还记得丹炉峰下的那头龙啊?”
她开口恶意满满,眼神儿还不住的往床榻上的老夫人身上飘。
虽说老夫人此刻被九恶附身,可也不是真的死了,是能听到他们之间的交谈的。
“我们也不是平白便寻上门来的,实在是受人之托。”
符晓从自己的乾坤袋里挑挑拣拣,找出了一个尖尖的锥子。
有家教的人呢,在给人递尖锐的东西时,会把尖的一头朝向自己,钝的一头朝向他人。符晓存了害人的心,便也不遮掩什么,径直将锥子的尖端探向了尤大官人。
“那龙可惨了!浑身的鳞片全被我师尊给拔下来了,脖子上还开着一个口子,血汩汩的往外冒,下头放着一个铁盆接着。”
符晓一边描绘那场景,一边摇头,露出了于心不忍的神色。
“筋也被挑了,肉也被割了,连脑袋上的角都被掰断了。”
因着符晓描述的太过细致,这些东西尤大官人自己也长着,不免就有些感同身受。
再加上母龙是替他受的苦,尤大官人多多少少也在心中生出了几分陌生的愧疚来。可当着妻子的面,尤大官人并不想多提母龙。
“什么世道?几时轮到恶鬼来拔刀相助了?”
尤大官人转念一想收起了愧疚,眼前这个丫头说的好像是自己在行侠仗义一般,实则还不是想要在他这里占些便宜么。
开口讽刺了回去,尤大官人连带着将母龙也厌恶了起来。
“当初可是她非要替我的。”
他的言语之中尽是轻蔑,这会儿更是找回了一些关于母龙的回忆,记起她死缠烂打的跟着自己。
“还不兴人家后悔了?”
符晓最见不得这种负心的陈世美,模样再英俊又如何呢?还不是个混账东西么。
她将锥子再次往前一递,锥子的尖端已经触碰到了尤大官人的衣角,将绫罗绸缎也勾出了个黄豆大的窟窿。
“快些嘛大官人!”
符晓有些不耐烦的催促着,歪着头示意尤大官人去看床榻上的老夫人。
九恶非常的配合,在尤大官人看过来的瞬间将手再次探入了口中,用力扯了一颗唯一没有松动的牙齿,狠拽着脱落。
似是示威一般,九恶借着老夫人的身子,含着一口的鲜血。鲜红粘稠的液体顺着老夫人的嘴角向下滴落,浸湿了前胸的衣裳。
“快些嘛夫君!”
九恶将带血的牙齿丢向了尤大官人,学着老夫人的调子。
尤大官人平生最见不得自己的妻子受苦,此刻怒火中烧,当即就拽着符晓探在他面前的腕子,将人拽到了自己控制之中。
他紧锁着符晓的喉咙,尚未用力便掐的她喘不上气。
“你就不怕我宰了你这小娘子?”
一命换一命,谁也不吃亏。
床榻上的九恶耸了耸肩头,示意尤大官人大可继续,甚至还加了一句。
“要不要我帮你?”
尤大官人低下头看符晓的神色,却发现这丫头神色如常,并没有出现被情郎背叛的苦痛和哀伤。
反而温温柔柔的拍了拍自己的手背,断断续续的道。
“放手啦……我作恶多端死不足惜,你娘子可合该长命百岁呀。”
这世上本就是谁在意谁便输了,一旦有了软肋,便任人欺辱啊。
第33章 第三十三回()
“趴好了; 大官人!”
符晓说这话的时候,哪里像个未嫁人的大姑娘; 更不像应该断情绝欲的仙家弟子; 反而轻挑的像是个在逛青楼画舫似的。
尤大官人此刻已经脱下了身上的长衫; 膝盖和掌心贴着地面,以极为屈辱的姿态; 咬紧牙关的按照符晓的指示趴好了。
“休要多言。”
尤大官人的手腕和脖颈处青筋暴起; 开口声音也是一个字一个字的从牙关里蹦出来。
凡人有士可杀不可辱的说法,可符晓也好; 九恶也罢; 两个黑心的家伙偏捡着尤大官人不爱听的话; 一句一句的敲打他。
“这不是怕你疼嘛……”
符晓右手执锥,左手修剪的尖尖的指甲缓缓的划过了尤大官人背上的皮肤; 用的力气还挺大。
按道理呢; 凡人被这么刮上几道子,就算破皮出血也会留几道狰狞的红痕凸起吧。但龙在化形之后,鳞甲幻化的皮肤坚韧程度自然不是凡人能够比拟的。
“一边说话一边挖,就不疼了呀。”
符晓体贴的拍了拍尤大官人的后背; 掌心并未出现她所猜测的炙热,反而有种滑腻的冰冷; 像是水里头的鱼一般的触感。
话音刚落; 女子的温和体贴便消失不见。只见她改为双手握锥,高高的举了起来又狠狠的落下。那锥子不偏不倚,径直插在了尤大官人后背上大椎的骨节之间。
锥子是宣阳铃仙君给符晓的防身之物; 是他连徒儿都没舍得给的宝物。破铁石金属如碎豆腐,凿恶鬼头颅似开核桃,轻而易举。
加之尤大官人为了保全妻子的性命卸下了防备,锥子便似入无人之境一般,自大椎的骨节处深深的刺入,□□时留了一个汩汩冒血的窟窿。
尤大官人的身形一晃,险些跌倒在地上。额头上覆盖着一层汗珠,周身的血脉都因为疼痛而鼓了起来,太阳穴位置的那根细脉,更是扑扑的跳个不停。
疼痛的刺激之下,尤大官人在这一瞬忘记了方才的许诺,打算反手就夺了这丫头的性命,打散了她的魂魄,还要将血肉扔到长华山脚之下,叫那些仙人们瞧瞧仔细,自家出了什么逆子。
然而刚一侧身,余光里便瞧见了榻上的妻子。老夫人本就已是耄耋之年,全靠他给的丹药滋补才活到了如今。
哪里经得住折腾?当初母龙从未得到尤大官人的回应,也狠下心肠替他被捉走。而今尤大官人和老夫人同床共枕了几十载岁月,便是舍了自己的性命,也要保全她的。
他在对符晓下手之前寻回了理智,再次将头颅低垂,厉声催促着。
“快些!”
拖拖沓沓的算什么?快些完事快些滚吧,惜命就躲到海角天边,千万别让我寻到你们两个。
“好,大官人说是什么便是什么。”
旁的姑娘或许见了鲜血便腿软了,可符晓不一样。
她瞧见鲜血汩汩自伤口中涌出,尤大官人趴伏在地上的苦痛神色,握着锥的手不管不都,还更稳当了。
因着方才她下锥的位置选的好,除了不停向外翻涌的鲜红血液之外,米黄色的骨髓油脂也若隐若现。
说起来龙血也是好东西,凡人的皇族大官儿呢,都以为鹿血滋补,然而事实上若饮了龙血,那即便是天生不行的男人,夜御数女也不是痴心妄想了。
不过这东西对符晓来说派不上用场,看着它这般的白白流淌也不可惜。
符晓将沾着血的锥子随意的长华的衣衫上蹭了蹭,浅色的衣服上浸透了刺眼的鲜红。擦拭掉血迹之后,符晓将锥子收回乾坤袋中。
再次挑挑拣拣选了一样器物,像个勺子似的玩意儿。当然长华山的仙人进食的时候少,长得像勺子但肯定不是当勺子用的。
符晓懒得回忆它的用途,今日便打算用它当一回勺子。
右手捉着勺柄,符晓将它送入了那黑洞洞的窟窿里。轻轻向下一探,浅黄色的油脂便被挖了出来。
“啊————”
难以用言语描述的疼痛自身后袭来,尤大官人梗起脖子嘶喊着,却不能平复半分的疼痛。
那勺子刚一离开他的身体,尤大官人的汹汹气势便弱了下来。额上冷汗连连,但他却没得力气叫骂,全凭一口气吊着才没有跌倒在石砖地上。
“够了么?”
尤大官人有气无力,从他身上流淌到地上的鲜血已经积聚成了一汪,将他的膝头浸泡出了褶皱。
符晓蹲下身子,将勺儿轻轻侧了侧,把里头除了龙髓之外的鲜血篦了出去。
“你看……”
符晓大大方方的将挖出来的龙髓给尤大官人展示,老实说并没有多少,尤大官人只瞟了一眼便晓得他们不会就此停止。
“继续。”
“大官人真是善解人意。”
轻轻拍了拍尤大官人的肩头,方才符晓觉得尤大官人的面容因为疼痛而略显狰狞,全然没有了初见时惊为天人的英俊。
不过现在看来,心思缜密的尤大官人还是迷人。
龙髓挖的少了不成,挖的少了尤大官人还是有翻天的本事。只要老夫人一脱线,便立刻会将九恶和符晓了结。
但挖的多了,尤大官人估计也不让。龙身虽全是宝贝,但宝贝也有个三六九等不是?龙髓大概就是除了内丹之外,最要紧的东西了。
“再来两勺!”
符晓加快了手上的速度,小心翼翼的将米黄色的油脂收集到了小瓶子里。老实说吧,取髓这件事并没有想象中的血腥,甚至还比不上她剖开大黄狗的肚皮摘取丹脉来的有趣。
待符晓做完以后,尤大官人早已跌在了地上。他后背的伤口缓缓的愈合,整个人却不像是能够爬起来的样子,侧躺在血泊之中,半边身子都被鲜血浸泡着。
大风大浪都过了,怎的在小阴沟里翻了船呢。
尤大官人此刻动也不能动,即便救下了娘子,恐怕他也要入山疗伤,无法陪伴她在人间最后的岁月了。
床榻上老夫人早就不是他们初见时的娇媚面容,整个脸颊都垮了下来不说,眉心的皱纹也是深入沟壑。即便面上敷着粉,唇上涂着口脂,也全无美感,反而有些不符合这个年岁的不伦不类。
可是能怎么办呢?
即便老夫人早已不是他爱上她是的样子,但爱上了以后哪里还在乎什么样子?
“可以放过她了吧?”
尤大官人嘴唇微动,声音轻飘飘的,就连踏入仙途后耳聪目明的符晓,也只是隐隐约约的听了个模糊。
“成!”
九恶满口应下,当即便躺回了榻上。老夫人这身皮囊他穿着也不舒坦,早些出来也是好的。
恶鬼在皮囊里头转了一圈儿,猛地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