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难不成老夫人后腰上的伤,是小鬼压床留下来的?
符晓恨不得立刻一脚踹开房门,冲进去将床榻上帘幔一把扯下来,往里头看个清楚仔细。
“轻些轻些……”
老夫人的声音虽弱,但还是被符晓给认出来了。
既然瞧不见了,符晓便将耳朵贴在窗上,打算另辟蹊径,靠听来判断里头是如何的一个情况。
“这便重了?”
紧接着传来耳边的,是个男人戏谑的回答。
男人???
符晓愣在原地一瞬,足足用了半盏茶的工夫,也没能将此时屋内发生的事情彻底反应过来。
老夫人都八十五了,是耄耋之年。那戏谑的男人声音听起来至多不过三十上下……
符晓哪里敢乱猜?
于是她改换了动作,重新将目光顺着窗户上的窟窿送了进去。
“你这冤家!”
老夫人的声音颤抖着,带着婉转的调子从窗幔里晃了出来。
“是要我的命么?”
话音一落,从窗幔里探出了一条女人的腿来。
老婆子耄耋之年,身上的肉都松垮了,如若不是脚尖紧绷,小腿细长,符晓也很难判断出其是女人。
然而紧接着下一瞬,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从床幔里探了出来。
指尖亲昵的沿着老夫人不着寸缕的腿缓缓向下滑,摩挲了片刻之后,似已然无法满足,改用力去抓。
男人的手滑到了老夫人的腿下,向上用力一托,将垂在床幔外的腿给拉回了床榻里头。
“冤家!”
似突然吃痛,老夫人的声音里有惊慌有抱怨,但更多的时候听起来还是像撒娇。
她似乎还有别的话说,可床榻摇晃的幅度忽的加大,木质的雕花床榻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另门外的符晓非常尴尬。
“——呜——唔——”
老夫人的埋怨大概是因唇舌相交后变成了细碎的呜咽,此后顺着床幔里飘出来的就只剩下哼哼唧唧了。
门外的符晓身体僵硬,缓缓的起身,已然没有继续听下去的胆子了。
八十五了!!!
里头的男人是什么东西啊!老夫人都八十五了!!!
此刻符晓对老夫人后腰上的手印子也有了更为精准的猜测,肯定是这个男人留下的。
乡野之间的传闻里也好,私塾先生讲过的故事里也罢,就没听说过对八旬老妇下手的。老婆子一把年纪了,如何抗的住这般的折腾呢?
咦……
符晓想到这里打了个冷颤,是无论如何也想不通的。
恰在此时,忽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提着灯笼的两个丫头结伴走在宅子的路上。手里头拎着一个木盒,也不晓得里头装着什么。
符晓侧身躲在连廊的柱子后头,脚步轻轻避开了走来的那两个丫头。
并肩走在一起的两个丫头压根儿就不曾左右的张望,二人偷偷的交换了视线,其中一位开口了。
“尤大官人可真是咱全城最俊俏的郎君了!我要是能给他做妾……”
后头的话自然是说不出口,可光这一半就足够意味深长了。
与她同行的丫头连忙在她的肩头用力撞了一下,半是调笑半是苛责。
“你呀,老头儿吃糖越扯越长,弹花匠的闺女,会谈不会访。”
整个青岚府里,能在大官人的宅子里当丫头,就已经是祖坟上冒青烟了,咋还痴心妄想要给官人做小呢。
“再胡说,小心大官人把你赶出去!”
然而面对劝告,这位姑娘心里头依旧不服气。虽说她的模样不是一等一的好,但也是二八年华,水灵灵的大姑娘。
想到这里,这丫头抬头望向了那间亮着红烛的卧房,白净的窗户纸上贴着大红色的戏水鸳鸯。
“老夫人也不知给大官人下了什么药……”
从来只听说过老夫少妻,大官人要银子有银子,要宅子有宅子,要模样子有模样子。咋就猪油蒙了心,这么想不开呢。
放着大姑娘当看不见,偏偏给自己娶了个娘?
第29章 第二十九回()
“里头怎么了?”
九恶还是第一次见到符晓的脸上浮现这种神情; 不免有些好奇。
然而符晓仍在愣神思索,似乎被卧房里的场景给吓着了; 并没有要回答他的意思。好在符晓已经让出了位置,九恶便将大刀收回了刀鞘背在了身后; 自己上前走了几步; 贴着窗上向内望去。
或许是符晓的手指太细,在窗户纸上戳下的窟窿太小; 又或者是因着九恶的个子太高; 半弯着腰的姿势艰难就算了; 视野也受到了极大的限制; 根本瞧不见什么正经东西。
九恶是恶鬼作态; 在血海里一言不合便要抬刀取敌头颅的。故而他根本没有想到在高些的地方戳个窟窿; 而是干脆一把推开了卧房的门; 打算走进去瞧瞧里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脚步才刚一踏入门槛; 九恶便察觉到了一股威压猛地袭来。不知从何而来的风卷起了床榻上的帘幔,一只属于男性的手臂从里头探了出来。
下一瞬; 站在卧房门外连廊里的符晓便已然停身在了不远处的假山后。九恶的左臂按着符晓的肩头不让她起身,右臂则环绕在符晓的脖颈上,右手紧紧捂着她的口。
风擦着符晓的脸颊过去,秋风的微微寒意并没有削减符晓脸颊的热度。
“嘘——”
九恶的声音紧贴着符晓的耳边,如若不是有呼吸也紧跟而来; 符晓都要怀疑是还戴着那金鱼儿的耳坠子了。
在短短的须臾之间跨越了十余米的距离,对符晓来说还是件叫人紧张的事情。她的心口砰砰的跳个不停,倒不是因为畏惧; 完全是紧张局势的刺激让她着迷。
相比于符晓而言,紧贴在她身后的九恶便要平静许多了。
九恶习惯了厮杀和血雨腥风,方才那股子威压对他来说再熟悉不过。他和符晓藏在假山后,稍稍的偏转了下脑袋,朝着卧房的方向看去。
“谁?!”
一声厉喝自连廊处响起,紧接着便有个衣衫不整高大男人出现在了符晓的视野之中。
此人出来的时候显然太过匆忙,来不及去整理衣衫,以至于外衫就这么松松垮垮的挂在肩上,袒露着紧实的胸口。
即便九恶的右手紧紧的捂着符晓的嘴,但仍旧没能阻拦到女子的惊讶。温热的呼吸喷在九恶的掌心上,虽未出声可二人心神相通,九恶将符晓的感叹听得清清楚楚。
“哇!”
符晓的模样是难得美貌,从小到大听得最多的称呼便是狐狸精了。平日里她在水面上常见自己的模样,以至于在召唤出九恶这样一个过分英俊的恶鬼时,对他的长相也没有多想。
而在凡间酒肆里遇到师兄也好,上了长华仙山遇到她那野爹宣阳铃仙君也罢,这二位也是实打实的俊俏,可符晓却没有一次感慨过他们的皮囊。
对修士而言,有一戒律戒色,当六根清净,无欲无求。可惜好些个男男女女,仙君仙子都过不去这个坎儿。
仙女儿思凡,尼姑夜奔,花和尚妖道,不正经的可多了。
凡人见色起意,以貌取人,唯有那些特别坚定的,出家的仙人和出尘的圣人才能不将肉身皮囊放在眼里,视美人如山石,遇乞儿也如常。
符晓一贯认为她虽没有圣人仙人的好心肠,但在不以貌取人这一点上,做的并不比他们差。
可此刻她望着那站在连廊上的男人,他的面庞也好,身体的线条也罢,都叫符晓由衷的感慨着。
“哇!”
怪不得丹炉峰下头压着的母龙甘愿替他受百年之苦啊!
早先她还觉得是那母龙愚蠢且傻,而今真的见了这位,符晓又觉得情有可原了。别说是母龙,即便是初次见到这位尤大官人的符晓觉得若换了她,也会和母龙一样狠不下心看他死呀。
大概是符晓的目光太过炙热,尤大官人四下张望的目光锁定在了假山上。连廊处的尤大官人吸吸鼻子,闻嗅到了不该属于此地的味道。
尤大官人的双眸一紧,拢了拢松垮搭在身上的外衫,将胸前的风光遮挡了起来。只见他的嘴角勾起残忍笑意,露出了明显不属于凡人的尖锐牙齿。
“此番的客人也太无礼了。”
百年来寻尤大官人衅的修士可不再少数,哪一个不是小心翼翼的。
要么数人设下埋伏,要么就扮作诱饵潜伏在他的身边数载,以求遇到个一击必杀的机会。甚至还有女修以身相许,求一夜风流的神龙精华的。
可还是头一回,遇到这样莽撞的访客,竟然大咧咧的进了他的宅邸,闯了他的卧房。
尤大官人收起了嘴角的笑意,那双让符晓也感慨的眉目直勾勾的盯着他们藏身的假山方向,一动不动。
百年前长华众仙君出山联手,让他吃了此生最大的苦头,几乎丢了性命自由。也是自那以后,什么猫猫狗狗的小修士也敢来他的面前嘚瑟了。
方才的鱼水之欢被今夜的客人打断,别说尤大官人,换了任何一个男人,这会儿都在气头上。他的右手握紧了拳头,院中吹拂着树叶秋风忽的在这一瞬停止,整个院子听不到半点动静。
高悬在空中的弯月雾蒙蒙的,这夜黑的骇人,正如不久前九恶所说,正是杀人的好时候。
尤大官人刚一动杀心,假山后的九恶便收回了拦在符晓腰间的手,抬起抽向了背在身后的锋利刀刃。
自打从血海中爬上人间,九恶便极为怀念当初与人厮杀的感觉。此时他面对席卷全身的杀机,只觉得浑身血脉贲张,兴奋不已。
院落中杀机四伏,气氛更是剑拔弩张,箭在弦上,一触即发。
“夫君?”
女人的声音自卧房里传来,紧接着拖沓的脚步声也跟着上前,一条枯瘦的胳膊探出,老夫人的手拽住了尤大官人的衣角。
从卧房里走到连廊里的老夫人同样衣衫也没有整齐到什么地方去,松垮的外衫遮挡着她比外衫还要松垮的皮肤,朦胧的月色也无法抹平岁月在她脸上刻下的深深沟壑。
“你答应过我,不杀人的。”
老夫人的声音虚弱无力,但听在尤大官人的耳朵里,却是无法违抗的命令。
杀机瞬间自他的周身消失不见,他眼底的寒意也尽数替换成了似水的柔情。
“好好好,我都听你的。”
尤大官人看起来至多而立之年,与一位鹤发鸡皮的老妇人站在一起,即便浓情蜜意,可在符晓看来,也非常的恍惚不真实。
怎么说呢,乡野里传闻中的大恶人,七老八十的黑心地主强取豪夺了十六七的黄花大闺女,恨得人牙根子痒。
但此刻黑心地主换成了让符晓也不免怦然心动的尤大官人,大闺女变成了驼背弯腰白头发的老夫人,一贯牙尖嘴利,骂天骂地骂西北风的符晓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好了。
“看在我娘子的份上,便饶了你们的性命。”
鸡皮鹤发对符晓来说是个困扰,可尤大官人却丝毫都不介意。
他微微的弯下腰,将唇贴在了老夫人的额头上。浅浅的吻对尤大官人来说显然无法满足,紧接着便成了细密的亲吻,从额头流连至了脸颊和嘴角。
老夫人涂着口脂,尝在尤大官人的舌尖,是一丝一丝的甜。虽说明知此时假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