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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遇上十万火急的要命事来,非仙君出山不可,丹炉峰便会去英灵峰取仙君们的遗骨来,炼这庇护的天地丹。”
埋在长华山的寻常尸骨存不了多少地气,唯有仙君的遗骨,方能护得仙君出山。
“你爹和我偷着出山,被掌门给抓到了。”
这事虽见不得人,可符晓在山中多待些时日,总会从别人那里听来,故而培元仙君不做遮掩,就这样摊在了符晓的面前。
“英灵峰的尸骨,兼有长华仙山阵法阵眼的作用,故而我和你爹拿了英灵峰仙君的骨,便要还给英灵峰仙君的骨。”
拿走的已然替他在出山时挡了灾,还的时候就只能朝自己下手了。培元仙君出山不止一次,身上缺的也不只是一块骨。
抽骨之痛难以忍受,宣阳铃被抓到了一次,便再没得胆子去寻他在外头的女人了。可培元仙君不同,炼制丹药总是缺那么几份天材地宝,非得是出山去寻不可。
故而此刻他望着跪在蒲团上的符晓,除却符晓对于丹丸配药的悟性之外,她肩头冲天的杀意,更让培元仙君满意。
只要把这孩子带好了,日后天材地宝便可让她去寻,省得自己再受那取骨的苦难。
“你可听明白了?”
培元仙君居高临下,等着符晓的回应。
方才这些话,如若说给门外谷中那些丹修来听,非得将他们吓着不可。也不知眼前的女子,能否受的住。
“徒儿明白了。”
符晓的声音平静似古井中的水,培元仙君的话不曾激荡起半点的波纹。
培元仙君在心里头暗道了一声好,但又压下了嘴角的笑意。
“掌门没有考你,为师却有试炼。”
枯朽如腐木般的手在空中虚虚一抓,掌心里便出现了一张早已发黄的丹方。
“你将将服下日月丸,一夜之间脱胎换骨不假。可凡间有个说法,叫虚不受补,百年的修为如若不好生调理,就只有爆体而亡一条路。”
仙君的脸上本不该出现算计的神色,可此时培元仙君将手中的丹方递给符晓时,眸中尽是算计。
符晓听闻爆体而亡四个字心神一晃,大仇尚未得报,此时可死不得啊。是故符晓抬手接过丹方,没有半分的犹疑。
“凝神丹?”
发黄的纸张上写着三个大字,字迹挺拔有根骨豪情。
“正是凝神丹。”
培元仙君靠在椅子上,双眸一暗继续道。
“凝神丹能助你将那百年的日月精华凝化聚实于体内,解爆体而亡的性命之忧。”
对丹修来说,掌控炉火皆是次要,能否有本事寻来炼丹的材料才最当紧。
“半月内,你若寻齐了,便是我的入门弟子。”
符晓抬起头,直望向端坐在椅子上的培元仙君,虽未开口,但从神色来看,仿佛无声的在询问着。
若寻不齐呢?
“若寻不齐,我还得给你退回神来峰,就不晓得你爹有没有回天之力了。”
培元仙君眼神猛地变冷,除却对符晓的喜爱之外,他还有几分恼怒。
毕竟如若不是因着宣阳铃仙君在外头破了身子,他私取英灵峰仙人骨的事也不至于被掌门发现,更不至于落得如今这幅身体残破的模样。
符晓若是过了这场试炼,那便是他的弟子。过不得,让宣阳铃死个娃娃,也算是稍稍的解气。
不论结局如何,对培元仙君来说,都是不亏的。
符晓闻言在心中暗暗骂娘,果然长华的仙君没得好东西呀。
“弟子定不负师尊所望。”
性命要紧,符晓将发黄的丹方展开来,大多是些草药的名字,而其中两样叫她一时拿捏不准。
“只是这基骨一或丹脉二,还望师尊解惑。”
“修行之士靠基骨吞吐天地灵气,妖物精怪靠丹脉炼化日月精华。”
培元仙君起身缓缓走向符晓,一手按在了她的肩头。分明已然用术法锁了这院落,可仍旧担心隔墙有耳,他将后面的话传音到了符晓的识海之中。
“故而,此丹要一筑基仙人,或二妖物的性命。”
是仙人,还是妖物,怎么取舍,就看你自己的选择了。
符晓听完松了一口气,还以为是什么稀罕东西呢。登时便起身站起,朝着培元仙君拜了拜后走出了屋堂。
烈日当空,照在符晓的身上。
她双手背在身后,闭上眼睛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身处长华仙山,四条腿儿的妖物不好寻,两条腿儿的仙长还不遍地都是嘛?
符晓搓了搓手,皱着眉头回忆:刚才谁他娘的骂我来着?
第20章 第二十回()
是这个?还是这个?抑或是站在远处的那个?
反正最想杀的,最该杀的宣阳铃仙君,她那野爹目前没得手段,剩下的仙人不论杀谁对于符晓来说都是一样的。
符晓双手背在身后,左手握着右手,行走在丹炉峰谷内低洼的山路上,左右环视着那些与她擦肩而过身穿道袍的丹修们。像极了夏日里的乡野田垄边的农户,巡视着农田便琢磨着该下手拔掉哪一株野草。
当入眼的每个仙人都叫符晓看不惯,瞅着谁都想动手的时候,反而挑花了眼一时难以做出决断。
“喂,你说杀谁好呢?”
符晓的声音细若蚊足,双唇开合的幅度小到连耳聪目明的修士们也无法察觉。
女子的发髻上簪着一支步摇,步摇用细细的银线垂挂着一条金色的鱼儿,鱼儿恰好垂在了符晓的耳边。她每走一步,那鱼儿便跟着摇晃。
因着银线太细,日光照在谷中的时候几乎瞧不见它的存在,仿佛那鱼儿当真游在空中一般,在符晓的耳边流连。
“只能选一个吗?”
垂在符晓耳边的鱼儿发出了只有符晓才能听到的声音,似是极其为难一般,懊恼着反问道。
此刻九恶附在了符晓的发钗上,从恶鬼的角度出发,做出这般的选择可比符晓要艰难多了。故而符晓不但没能得到参考,反而因着耳边九恶的声音,越发的难以做出决断了。
“瞅着谁都挺讨厌的。”
符晓缓步走在山间小路,虽一时难以选择,但却可以和九恶商量一下该如何做。
“你把人引到山外来,我一刀便好。”
九恶拒绝了商量,给符晓提出了最快的解决之法。
长华山中有阵法护佑,如在此地下手的话,恐怕血腥逃不脱仙君们的法眼,半柱香的工夫就能寻到符晓的身上来。
一旦出了长华仙山,九恶便能使出他的手段。也叫符晓明白,他并不输给什么赤星碎云破雷魔君这种拥有三个以上封号的恶鬼。
仙君有不可出山的规矩,刚踏入仙门的仙长们则无须顾忌。此地仙长们各个不曾见识过凡人内心的阴暗,天真愚蠢,好哄极了。
寻一个骗他们走出山门的谎话,对符晓来说简直是手到擒来,轻而易举。
就在符晓挑选下手对象的时候,猛听得尖锐刺耳,如同利箭脱弓,以强硬姿态撕裂了风直朝丹炉峰山谷中冲来的动静。
这呼啸声中还夹杂着阵阵的唿哨,符晓循声望去,瞧见了一道自天而降的剑影。唿哨声急,那剑影便快,唿哨声缓,那剑影便慢。
符晓正待惊慌,然环顾四下,丹修们神色如常不为剑影和剑影上站着的人影所动。
唿哨声在山谷之中响彻,撞在了山体的巨石上又回旋而来,明明剑影只有一道,却叫人生出一种剑影自四面八方交相呼应,包围符晓而来的汹汹其实来。
“师妹。”
剑光晃了符晓的眼,人影从长剑上翻身跃下,手中提着乾坤袋停在了符晓的面前。
“可有人欺负你?”
耳边传来了熟悉的声音,符晓抬头去看,对上了辛缚山关切的面容。
“你来做什么?”
符晓不免有些惊讶,如若说长华仙山有人知晓她的本心,那便非辛缚山莫属了。
既然已经知晓了她的内心阴暗,就该躲得远远地,而不是像这样揣着真心实意,一脸关切的凑过来。
辛缚山听闻符晓话音冷漠,白皙如玉的脸颊掠过了一丝的绯红。别说符晓了,就连辛缚山自己也觉得奇怪,为何要到此地来。
他将手中的乾坤袋向前一递送到符晓面前,好在眼下还能以宣阳铃仙君作为掩饰尴尬的幌子。
“师尊让我给你送些东西。”
符晓接过乾坤袋,解开了系在上头的绳索后将手探入,不多时抓出了好几样东西。仙家的法宝着实妙不可言,不大的袋子轻飘飘的,里头却装着不少符晓从未见过的稀罕玩意儿。
“这个穿在身上,可挡刀枪术法。这个借水吞服,可助你辟谷轻体。这对靴,无剑也能起身飞跃……”
辛缚山一样样的给符晓解释着从乾坤袋中取出宝物的用途来,耐心细致极了。
“这个呢?也是我爹送来的?”
符晓打断了辛缚山,从这一堆宝贝里选出了一样,提在手里紧皱眉头。
只见她上前一步,眼神比辛缚山腰间的剑光更冷。
拎在符晓手中的是一块细长窄小的木牌,上头雕着花,下头包着底儿,尽管上头不曾刻字,但符晓打凡间来,还是一眼便将其认了出来。
其他的物件都是符晓从未见识过的仙家法宝,唯有此物,是凡间才有的,摆在祠堂中后人祭拜先人的灵位木牌。
宣阳铃仙君连符晓名字中的符都不愿称呼,是断然不会给她送这种东西来的。
“这是我……”
辛缚山不想符晓的眼神如此毒辣,竟然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便找出混杂在这些里头,归属于他送来的东西。
“这是我送的……”
符晓闻言当即将这尚未刻有姓名的灵位摔在了地上,抬脚咔嚓一声横腰踩断,支楞着竖起的木头茬子硌的符晓脚底生疼。
她本觉得辛缚山此人难以理解,有几分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要效仿东郭先生,凑上来瞧她这条毒蛇的孤勇。
而今他给自己送个灵位是什么意思?
“我娘死了,用不着你来提醒。”
母亲断气的时候,符晓就守在她身边,亲眼瞧见她的胸口不再有任何的起伏,也亲眼瞧着她变得僵硬冰冷。
“我只是想,你说不定会需要此物来凭吊……”
辛缚山连连摆手,他的好意完全被符晓给曲解了。
“绝无半点恶意!”
他一手举过了头顶,似是怕符晓不信,还加了更有分量的话。
“辛缚山向天道起誓,绝无恶意。”
话音刚落,便有天道感应,耀眼的光点自天而降,盘旋绕在了辛缚山那举起的手边。
符晓见此呆愣在了原地,就连垂在她耳边的鱼儿,此刻也似被施了定身法似的,一动不动,呆若木鸡。
“我不明白。”
九恶在符晓耳边低声说道,开口尽是对于辛缚山举动的不解。
“若是换了我,定会给你下毒。”
好人的心思怎么就这般叫九恶和符晓难以理解,且难以揣测呢。
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符晓仍旧愣在原地,琢磨着方才究竟发生了什么。送灵位不是为了警告和羞辱自己,而是给她一个寄托?
“师妹,过往皆是烟云。”
辛缚山缓缓地放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