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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个陈世美跟我这儿扯什么近墨者黑的淡呢?
合着辛缚山百年食素不曾让你近朱者赤,轮到与我娘这个凡人女子私下苟合时,便是近墨者黑了?
凡间可还有出淤泥而不染的说法,相必宣阳铃仙君不曾听过。
凡间更有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小人报仇,一天到晚的说法。摊上符晓这个小人,迟早有宣阳铃真君受的。
符晓与宣阳铃仙君寒暄了几句,转身毫不犹豫的回到了那属于她的小院子。
院中摆着一个大坛,坛中只游着一条鱼,略显的空旷。如愿童子神色十分紧张,站在坛边往里头丢着碎肉,按着符晓的吩咐,伺候着坛中的祖宗。
童子见符晓归来,双膝一软跪在地上,连带着砸了手里头的盆。
符晓此刻有要事当紧,懒得切磨吓唬童子,只是冷着脸让童子将大坛搬到卧房之中。
“和恶鬼做交易,可没有反悔这一说。”
金鱼摇头摆尾,溅起了水花无数。
耳聪目明的也不只是修士,附身金鱼体内的恶鬼同样五感通灵。宣阳铃仙君和符晓的对话他听得真切,女子软着声音的回答叫九恶非常不满。
符晓抬手擦掉了溅在身上的水滴,盘腿坐在了木榻之上。修行之士用不着入睡休眠,加之要避开享乐,并不舍有床榻,只是一张硬邦邦的用来坐的窄木榻。
她学着仙人们的模样,盘腿坐好之后挺直了脊背,将双手放在了膝头,紧紧的闭上了双眼。
“谁说我后悔了?”
符晓反问一句,和方才在外的小女儿姿态完全不同,声音冷硬似冬日的寒风。
她从怀中取出了一方小小的瓷瓶,瓶口靠在手心歪斜立起,一颗圆润的赤红色丹丸便骨碌碌的滚落出来。
丹炉峰最不缺的就是丹药,培元仙君有意要栽培符晓,自然也舍得下本钱。虽说符晓的根骨不错,靠自己也完全能够在十几年之内练气筑基,洗精伐髓踏入仙门。
可十几年的工夫太久,培元仙君等不得,他要争朝夕。
于是他翻出了自己乾坤袋,从里头取出了瓷瓶,当做了给符晓这位徒儿的拜师礼。
“日月丸。”
符晓将瓷瓶丢到了地上,瓶儿啪的一声碎裂,细小的瓷片碴子溅得满地。她捏着小小的丹丸,置于眼前仔仔细细的瞧了起来。
丹丸呈现赤红之色,似是朝阳初升,红通通的。上头绕着丝丝缕缕的银色光辉,与赤红色的丹丸交相辉映。
符晓一口将其吞入,嚼也不嚼便生生的咽了下去。
那丹药刚一下肚,符晓登时便觉火烧火燎,再也无法维持那端坐的姿态,蜷缩着倒在了榻上。腹中似有两股不同的力量交织缠绕,又相对碰撞。
一则如火,一则似水,二者互不相让,把符晓的身体当做了斗兽场。
符晓的身上被汗水浸湿,双手紧紧地握着拳头,手腕上青筋暴起。浑身上下每一块骨头都被撞的发出响动,紧咬着牙关似要咬碎这一口牙一般。
血线顺着她的嘴角低落,也分不清是从腹部翻涌出来的,还是她自己咬破的。
“我唤你来那日,你问我杀几个神。”
符晓强忍着疼痛,如花般的面容狰狞似地狱里的恶鬼,就算是□□熏心的男人,此刻也很生出靠近符晓的胆量来。
“那时我想着冤有头债有主,杀了我那野爹一个便成。”
她捂着肚子打了几个滚儿,额头撞在了墙上方停下来。
“而今宣阳铃虽在狡辩不假,可那话也有几分道理。”
符晓以极为诡异的姿态扭转了脖颈,直勾勾的望向那摆在榻前的坛。
她此刻虽处在极度的苦痛之中,但似乎五感远比平时通,能清楚地听到鱼儿在水中游动时鱼鳍推开水纹的细微响声。
忽的一瞬,疼痛到达了她再也无法忍受的顶峰,符晓弓着身体猛地坐起,黑血自口中喷涌而出,恶臭立刻在屋中蔓延。
嘴角挂着一丝黑色的粘稠血线,符晓只觉得浑身顺畅,飘飘欲仙。
以妖修内丹炼就日月丸当真有叫人脱胎换骨的奇效,平白得了百年的修为,登时便踏入了多少人穷极一生也无法触及的仙家门槛。
世上有知恩图报之人,也有恩将仇报之辈。若没有今夜宣阳铃仙君说的话,她或许会在日后祸害长华山时放过培元仙君一马。
可既然知晓了,对于锱铢必较的符晓来说。
“除了我那野爹,合该把培元仙君也一起宰了。”
第19章 第十九回()
隔日清晨。
符晓大步流星走在蜿蜒曲折的山路之上,寻常山石根本无法让她的步速放缓,虽尚未学过术法,可此时身轻如燕,似飞一般。
她只觉得五感通明,这山川分明看了不下百遍,而今再看,入眼则是全然不同的风光。
“怪不得皇帝老儿坐拥江山美人,仍旧想要成仙。”
只因这成仙的滋味,着实妙不可言,非是言语能够描述。
昨日这条路符晓走了整整半日,一刻不停的从烈日当空走至了明月高悬,而今日她在服下丹丸脱去凡胎之后,脚下虎虎生风,一炷香的工夫便已经停身在了丹炉峰的飞瀑之下。
流水自高处跌落而下,撞在山石上溅起了巨大的水花,然而这些流水在落到山下之后,已然化成了朦胧的水雾沾衣。
脱去凡胎的符晓耳聪目明,飞瀑如雷般的轰隆声和丹炉峰弟子的议论声一起被符晓收入耳中,朦胧的水雾同样遮不住符晓的望眼。
丹炉峰的弟子们三二成伍,瞧见符晓的到来后纷纷侧目而视,彼此交换了一个目光后压低了声音嘟囔着。
“走后门的。”
这话说的不假,符晓确实没按规矩入长华。
但她抬头循着那议论声望去,丹炉峰的弟子各个都能叫符晓想起辛缚山来,皆是一副半生顺遂不曾受过委屈,更不成尝过苦难的样子。
瞧着就让符晓来气。
想必这也是他们在思索丹方时,想不到那些残忍血腥之物,只能想到什么逐日连,昆仑山石一流的原因。
“凡间如此也就算了,怎的仙山也无公平可言?”
弟子们在议论完符晓之后,将矛头调转至了长华仙山。
符晓眯着眼睛,目光刺穿了朦胧的水雾记住了这几张叨咕自己的面孔。
若当真要公平的话?那咱们换。
你来做人人喊打,见不得光的野种。
想着想着,符晓的手就已经探向了宣阳铃仙君给她的铃上,指尖摩挲着铃上的纹路,玄铁和赤铜混杂在一起后的丝丝凉意和刺痛的电击之感,都叫符晓着迷。
“再多说一句,摇死你。”
符晓直勾勾的看向其中一人,大抵是昨日那丹丸让她脱去了凡胎,即便与那人相隔甚远,符晓的话音仍旧顺利的送了过去。
宣阳铃仙君的铃声名在外,丹修学的是控火暖炉,自然不敌也没得胆子去敌,议论便戛然而止。
“符晓,来。”
忽的山谷中传来了空灵的呼唤,不等符晓反应过来,一只无形的手扯着她的领口便向前拖拽而去。
“外头都是些下等丹师,没得悟性。”
培元仙君锁了院门,丝毫没有那日符晓来时对于弟子们的和蔼,更没有半□□为师尊该有的舐犊之情。
“无需与他们计较。”
丹炉峰有峰之名,峰内的仙长和仙君却都不在高处,而是居于谷中。地势越低的地方,距离地火便越近,对开炉炼丹有莫大的好处。
培元仙君的院落则在山谷中最低洼的一块地上。
如今符晓已然拜在了丹炉峰门下,心中虽怀着要把培元仙君一起宰了的念头,可时候未到,她恭恭敬敬的摆出了弟子该有的姿态来。
左手搭与右手手背,躬身行礼。
“谨遵师父教诲。”
符晓嘴上如此说道,识海中却仍旧不曾忘记那几个丹炉峰弟子的模样,想着迟早得给他们些手段瞧瞧。
在山野里听那些妇人嚼舌根也就罢了,她怀着寻仇的念头来了此地,耳朵里可容不下别的长舌仙人。
“瞧你眉宇之间已有仙气,想必已然见识到了丹丸之力。”
培元仙君不晓得符晓的心思,只当徒儿听话还美滋滋的,一边往屋堂里走,一边背着手和符晓说着话。
“寻常修士日夜勤修,吐纳天地灵,去凡间行善积德,吃得苦中苦,才方摸得仙道。”
鹤发的培元仙君摇头晃脑好不得意,即便符晓跟在他的身后,也能想象到老头儿此刻的脸上的面容。
“外头那些丹修也走这条路。”
今日符晓的五感远比先前要通明,走在她前头的培元仙君并非初次谋面,可她却发现了一些前两回不曾注意到的地方来。
培元仙君的右后肩处凹陷下了一块,仿佛缺了一块骨头。他走路的姿态虽没有左右高低的摇晃,可他左脚着地,右脚不着地踩着虚空走路,右腿断了一截似的。
符晓歪了歪头,琢磨着个中的原由。
“为师看你不错,可以修上等丹修的法门。”
培元仙君抬手推开屋堂的木门,侧身示意符晓进去。
尚未踏入门槛,药香和炉火的热度便扑面而来,屋堂中摆着一个小小的丹炉,可那丹炉被地火烧的通红,灼烧着所有试图靠近的人与物。
嘭的一声木门关上,屋堂内瞬间暗了下来,只剩了通红的丹炉用以照明。
“丹丸,有能起死回生,从地狱阎罗手中抢人性命的。也有杀人无形,管他仙佛神魔道行通天,皆难逃一死的。”
培元仙君抬手一挥,丹炉消失不见,屋内的温度也骤然降低。
屋内凭空变出了一把椅子,老头儿缓步朝着椅子走去,笑着看了看符晓后方才坐下。
因着符晓在听见有丹丸能杀仙佛神魔时双眸闪过兴奋,叫培元仙君错以为她是为丹药的神奇而着迷。
“只要有对的材料,就没有炼不出的药。”
培元仙君坐在椅子上,两条腿明显不一边儿长。
符晓盯着那两条长短不同的腿,一时想的入迷,在该应和时候忘了开口。
培元仙君活了千年岁月,自然也发现了符晓在盯着他的腿瞧。不过鹤发白须的仙君并未被这位新弟子的目光给冒犯到,反而来了兴致,大方的展示着自己的两条腿。
“怎的?宣阳铃不曾就此给你说道?”
符晓回忆起昨夜石台边,她那野爹的胸口,也同样缺了骨头。野爹是被掌门责罚,想必培元仙君也是一样出过山了?
心中虽有猜测,符晓却装起了蒜,摇摇头道不知,等着听听这老头儿是怎么说的。
“仙君的寿命可达万载,为天道不容。唯有生养的这一方天地,能护其不受天道惩戒。”
培元仙君一抬手,在地上落了个蒲团,示意符晓跪下来听。
“你上次猜的不错,天地丹炼制有一味不可或缺,那便是埋在这一处天地的尸身。”
“师尊在用自己炼丹?”
符晓跪到一半,膝头软不下去,站直身子不敢相信。
“先跪下,我还没说完呢。”
培元仙君摆摆手,凭空按下了符晓的肩头。
“若遇上十万火急的要命事来,非仙君出山不可,丹炉峰便会去英灵峰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