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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老头儿又犹豫了瞬间,望着符晓那神似宣阳铃仙君的面容,回忆起她那难缠的爹来。若是宣阳铃仙君不许,想要自己带闺女怎么办?
“方才的第三个答案,你悄悄与我说。”
老头儿将耳朵贴了过去,好些年不曾心如擂鼓,此刻砰砰的跳了起来。
在老头儿凑过来的瞬间,符晓终于寻找到了那熟悉的若有似无的气味源头,是血腥味,是腐臭味。
两种味道淡淡的几乎可以忽略,只有对血腥异常敏感的人,方能察觉。味道来自老者的发间,让符晓越发的确信了自己那关于第三个问题的猜测。
“凡间的帝王将相,皆要葬在风水宝地,为的就是地气养尸,福泽绵延子孙后代。”
符晓自凡间来,即便是村里长得娃娃,时常蹲在私塾的墙根儿底下憋坏,也晓得这些常理。
接下来的,就是她的猜测了。
“福地埋葬的尸首不合规矩,百年不腐。”
她抬眼看向这丹修老头儿,眼底荡漾起笑意来。
“怕是天地福气,就存在这棺材肉……”
“好了好了!”
老头儿又一次打断了符晓,只是这次笑逐颜开。
“半月后掌门出关,你这孩子跟我有缘,说什么也得拜在我丹炉峰。”
他抬手捋了捋自己白胡子,暗暗下了决心,管球他个什么宣阳铃。
符晓去丹炉峰的事情自然是藏不住的,倒不是跟着她的如愿童子多嘴,童子根本无法搬弄主子的是非。
只因仙家难以孕育子孙,宣阳铃仙君虽然还没有将符晓正式介绍给山中各峰仙人,仙人们却早已都知晓了她的存在。
符晓在山中的一举一动都被人瞧在眼里,丹炉峰一行无论如何也瞒不住。
“师妹?”
辛缚山大老远便朝着符晓跑来,虽不至于气喘吁吁,可也面色通红。
他本觉得符晓这女娃娃心眼坏,左右躲着便好。可此事一出,倒叫辛缚山自责起来。
师尊的亲女儿还得顾忌着自己拜在他山?这不是喧宾夺主嘛。
“怎的不拜在神来峰师尊门下?”
辛缚山犹豫了好一阵子,还是硬着头皮问了出来。
符晓正坐在石凳上饮茶,这事儿呢本和辛缚山没有关系,换了常人是一定会说明白的。可符晓的心眼子黑的赛过树梢枝头的鸮鸦,眼皮子都不抬,张口便道。
“还不是为了给师兄腾地方吗……”
此言一出,辛缚山越发自责,他哪里晓得这只是符晓随口一说的谎话,当真就记在了心里。
恰在此时,宣阳铃仙君也从屋堂内走了出来。
宣阳铃仙君的肉身尚在少年时期,心性受身体影响,也常是少年作态。修行之人耳聪目明,用不着徒儿和闺女念叨,他早便从别处听了这消息来。
对宣阳铃仙君来说,符晓是从天而降的闺女,哪有送给别人养的道理。
于是少年大步流星走至近前,夺过符晓手中的茶盏,居高临下劝起了符晓。
“在爹的山头你还不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丹炉峰的糟老头子徒弟多规矩多,你还未脱去凡胎,去了是要受欺负的。”
说道欺负二字是,宣阳铃仙君下意识的瞥了徒儿辛缚山一眼,辛缚山也下意识的缩了缩脖子。
虽说他就没有要欺负师妹的心思,可这么想他的人多了,他自己竟也跟着心虚。
宣阳铃仙君以为,如若符晓拜在他人门下,自己即便是一峰之主,也不好把手伸到他人的山头。更何况丹炉峰的糟老头子,跟他还有些嫌隙。
为了让符晓回心转意,宣阳铃仙君指尖掐诀右手翻覆,登时神来峰便狂风大作,耳边响彻隆钟。一盏如山般大小的铜铃自天而降,黑压压的似一块巨云一般盖在了神来峰顶。
“爹的本事不比他小!”
宣阳铃仙君长着少年模样,总是被人轻视,遇上这种时候更是似少年一般,喜好彰显术法武力。
只见他高高的举起右手,那黑压压似山似云的铜铃猛地变小,阳光没了遮挡重新现于世间。一时之间,符晓分不清这刺眼的光是来自天上的日头,还是来自宣阳铃仙君,她这少年野爹的铃上。
待光芒散去,符晓放下了遮挡双目的手,看向了站在她面前的宣阳铃仙君。
“就这铃,摇谁谁死。”
少年的脸上满是得意,只因这话非是他在吹嘘,而是确有其事。
宣阳铃仙君少年成名时,靠得可不是那抛出去大喝一声‘去化’便能造人的手段,那都是后来不再出山后闲在神来峰里琢磨出的东西。
真正让宣阳铃仙君一战成名的,就是此刻他手里的一盏金色铜铃。可大可小,大时可镇山,小时可杀魔,摇谁谁死的名声那都是多少魔头的性命换来的。
“是吗?”
符晓一介凡人,被方才那遮天蔽日的铜铃震慑后,才终于意识到为何九恶说杀宣阳铃仙君一事当从长计议。
“闺女,你把吗字给爹去了。”
宣阳铃仙君叫起符晓闺女来,总是毫无负担,尽管闺女的模样,瞧着还要稍长他一些年岁。
这铃是宣阳铃仙君的本命法宝,长华山的掌门不曾触碰过分毫,他的徒弟辛缚山也从未亲手试过,但此刻宣阳铃仙君就这样轻易地送到了符晓的手中,并道。
“你摇摇!”
符晓从宣阳铃仙君手中接过铜铃,能变换做巨山的铃铛提在手中轻飘飘的,没多少分量。铜制的铃铛上无有半分锈迹,红通通的似足金被火烧后的模样。
上头雕着精致的纹路,是些符晓看不懂的符文,笔走龙蛇,气势滔滔。
她将信将疑的提起了铜铃,分明还未洗去凡胎,也尚未学过半分术法,但不知为何,只因手中提了一个铃铛,她便在心中生出一种睥睨苍生天下的豪情来。
符晓喉舌干涩,吞咽了一下口水后,在心中默念宣阳铃仙君的话,摇谁谁死。
她用拇指和食指捏着铜铃,对准了站在自己对面的宣阳铃仙君,轻轻地单手摇晃起来。
“叮铃——叮铃——铃——”
铜铃的响声清脆悦耳,可铃声中暗藏杀机,仿佛催命的恶鬼一般,搅得人心神不安,心弦震颤。
宣阳铃仙君猛地从符晓手中将铜铃夺回,扁着嘴巴委委屈屈的将其收入了虚空之中。他心里有怨气,可对着娇弱的闺女,又不敢厉声的说,只能嘟嘟囔囔的侧过头去叽咕几句。
“你这孩子,咋摇爹呢……”
作者有话要说: 狗粮养的这个名字编编不让用,所以又换成恶贯满盈了…嗯扑街文全靠各位评论支撑,感恩比心!
第17章 第十七回()
半月后。
掌门出关后长华山上风言风语,因着掌门入关时精神抖擞志得意满,出关后则垂头丧气眉目颓然,显然这关闭得不大好,甚至还闭得有些坏事。
故而当符晓跪拜在掌门座下的时候,头一回见到了快要油尽灯枯的仙人,是个什么德行。
符晓磕头磕的不走心,三个响头下去一点儿动静都不曾听见,不恭敬也就算了,她还偷偷抬眼瞧了好几回长华仙山的掌门,看看这仙人的头头什么模样,有没有多长一只眼睛,有没有多长两个嘴巴。
然而入眼的不过是个慈眉善目的糟老头子,颤巍巍的端着一碗茶,瞥了一眼偷偷打量自己的符晓后,老者道。
“宣阳铃,这就是你那时造下的孽吧?”
好在符晓低着头,否则她此时听闻孽这个字眼后的神色,就已经不能用恭敬不足来形容了。
“掌门师伯,你当着孩子的面儿说什么呢……”
宣阳铃仙君坐在木椅上局促不安,显然并不想提起当初的旧事来。
长华山的掌门人闻言放下了手中的茶盏,他明白若百年内无法再进一步,也就时日无多了。宣阳铃仙君算得上长华仙山里能征战的,日后长华还得仰仗他的手段,故而即便有心再说几句,也还是咽了回去。
掌门端坐在殿中正位,左右坐着长华四十八峰的峰主们。寻常弟子入门记册,从不会有这么仙君来观礼,今日都是为了看看宣阳铃仙君的闺女长得什么样子。
那女娃娃也没有让众人失望,当真长得极为俊俏,且一打眼就能看出来是宣阳铃仙君的种。
“按规矩呢,你须先过三关。一关试心,二关试勇,三关试……”
掌门的声音像极了凡间的老者,调子平缓让人昏昏欲睡,叫符晓不由得想起私塾里的先生来。
“咳咳……”
宣阳铃仙君似真的少年一般,性子急躁,没听完就站了起来。他抬手捂着嘴,轻轻的咳嗽了几声,打断掌门尚未说完的话。
规矩什规矩?
这是我闺女。
被打断的掌门也不恼,只是无奈的叹了口气,谁让他时日无多,日后长华又缺不得宣阳铃呢。
“罢了。”
掌门给了宣阳铃仙君一个眼神,示意他坐下。待宣阳铃仙君坐下后,掌门便改望向了跪着的符晓。
“我长华山四十八峰,英灵峰埋历代仙君遗蜕仙骨,掌门峰不开门收徒。其余四十六峰,剑峰首当其冲。”
提到剑峰时,掌门老头儿又忍不住走了岔路。
“你爹也曾是剑峰修士,但他吃不得苦头便折剑制铃,走了歪门邪……”
“掌门师伯!”
宣阳铃仙君又一次从椅子上跳了起来,与其说是一峰之主,倒不如说更像是哪位仙人刚刚收下还未来得及教与规矩的毛头小子。
“平日里戏谑这事也就罢了,今日在娃娃面前,好歹给我留些面子。”
宣阳铃仙君瞧着实在太过稚嫩,让这话听来无比荒唐,尤其是他自己看着还像个娃娃,却偏要摆出爹的样子来时,颇为好笑。
“好了你先坐下。”
掌门抬手揉了揉眉心,将话头拽了回来,重新看向符晓。
“四十六峰,你想拜在哪峰?”
长华山从来就只有师父选徒弟的份,没听说过让徒弟选师父的。各位峰主此刻虽双唇紧闭,可各个面面相觑,交换着眼神。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长华仙山,竟也出了这种凡间才有的裙带关系。
宣阳铃仙君对此不但不羞,还颇为受用。在他看来,一定是因着他少年成名,年纪小方才在能留下血脉。其余各峰的峰主,最年轻的瞧着也都奔四张了,半截入土给他们机会也生不出娃娃来。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又如何,有本事你们也生个娃娃出来。
“丹炉峰!”
出乎众位仙君意料之外的是,在亲爹开口之前,丹炉峰的培元仙君跳了出来。
“拜在我丹炉峰!”
掌门正要开口骂他为老不尊,想要女徒弟也不能想到宣阳铃的闺女身上吧。可当掌门看向宣阳铃仙君和地上跪着的符晓时,发现这二位并没有面露异议,反而是已然默认了丹炉峰这个去处。
“真是冤家。”
掌门反手祭出了长华仙山的弟子名册,又凭空变出了一根笔来。
“那就如此罢了。”
丹炉峰的培元仙君笑呵呵的走上前,双手扶着符晓起来,脸上乐开了花。如若不是符晓和宣阳铃仙君长得太过相似,众仙君都要以为是他培元仙君的娃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