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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介:【反派修真】【暗黑预警】我恶贯满盈,你十恶不赦。天生一对。不怕反派坏,就怕反派帅。原名《狗粮养的》********九恶是个恶鬼,这日在血海杀得正酣,被个凡人女子给唤到了人间来。女子问,能不能助她上长华山?长华是仙山啊喂!想成仙来求魔?砸场子嘛这不是。“上了仙山后,我要杀神。”九恶闻言登时来了兴致,双手撑着膝头,弯下腰与她四目相对。“有点意思,杀几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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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第一回()
村中有两座塔,一座在东,一座在西。
塔顶儿尖尖,塔底儿方方,黑洞洞的没有门,只在高处开了一扇小小的口子,便唤作窗。
乡野的村庄与天子脚下的都城不同,没有吃酒的花楼,也没有听曲儿的戏园,逢年过节照样都早早的熄灯。
对于村里的汉子来说,入夜之后唯一快活的事,就是和自家婆姨在炕上滚个把时辰。
妇人们往往年初生了娃娃,年底便又挺着个大肚子晃荡。三年抱俩是常有的事,遇上娃娃早产两年抱仨也偶能碰见。
三座山里才出一个伤风害喜都分不清的赤脚郎中,若赶上灾年旱月,根本养不活小娃娃。
是故东边儿的塔扔男娃娃,西边的塔扔女娃娃。
顶儿尖尖,底儿方方,两座高高的塔是弃儿的坟。
已死的,将死的,该死的,都会顺着那塔上的口子被丢进去。
符晓作为该死的孩子,也曾去塔中走过一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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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收过后,山野里种地的人家彻底闲了下来。直到来年春日里惊蛰之前,农户们都没有什么事情可忙。
男人们凑在一起打牌九,女人们聚在一起唠闲嗑,小娃娃也不用跟着双亲在田垄里帮忙了。
因着秋收过后家里有几贯闲着的铜钱,便给娃娃们拿来做了束修,跟着一位在不惑之年才中过秀才的糟老头子,学些大人们听不懂的所谓圣人言。
“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
符晓的怀中揣着一块刚刚烙出来的糖饼子,融化后的黑糖顺着酥脆饼皮的裂缝处渗漏出来,将包裹着糖饼子的厚麻纸润湿。
鼻尖能闻嗅到一股叫人吞咽口水的甜腻香味,远比那飘摇而来人之初,性本善的圣人言更能吸引人的注意。
她踢开了脚下的碎石子,朝着不远处的屋舍张望。一边张望,一边撇着嘴角,小声不屑的嘟囔着。
“什么人之初,性本善,依我看全都他娘的是扯淡。”
秋老虎尚未退去,即便田垄里已然没有了半束麦子,这天气仍旧燥热的紧。
村里的私塾只在秋收过后开一阵子,用来充当私塾的村舍敞开着窗户,不光能听到孩童们拉长调子的鹦鹉学舌,也能瞧见他们摇头晃脑的心不在焉。
私塾的老先生是远近三座山五个村里唯一的秀才,是个在不惑之年才考上的愚笨之人,而今奔着古稀的年纪,更是头发全白,眼睛半睁半闭,半截身子埋在土里,一口气上不来就要厥过去的主儿。
墙根儿处趴着一只正在熟睡的大花狸猫,在听见符晓靠近后睁开了眼睛。兴许是靠近它的女子看起来并无威胁,大花狸猫伸出舌头舔了舔自己的爪子后,又闭上了眼睛。
符晓的长相非要形容的话,是挑着灯都难得一见的俊俏姑娘,且美则美矣,看起来似出水的芙蓉,温润可欺。
也不只是大花狸猫,任何人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都会下意识的认为这双澄澈杏眼的主人,是个心地良善的好人。
再加上当符晓开口说话时,声音像极了笼中的金丝雀,又或是山里人常在树上见到的翠鸟,总之是个动听但手无缚鸡之力的玩意儿。
两相结合之下,很难把她看成是个坏坯子。
可偏偏,人心隔肚皮,从来都不是可以轻易猜测的东西。
符晓半弯下腰,缓缓的靠近那只重新陷入熟睡的猫咪,嘴角勾起了一抹得逞的笑意,放缓了呼吸的速度。
只见说时迟,那时快,她伸出手戳在了大花狸猫的后背上。
大花狸猫受到了惊吓,猛地睁开了双眼,后背拱起毛发也根根竖立,吱哇乱叫着逃离。
私塾里头的学生们听见动静,纷纷转过头来朝着窗外张望,放下了书本双眸中尽是对外头的期许。对于这些村落里的孩子来说,圣人言也差不多是放屁,远不如三五相伴去后山里掏个鸟窝来得欣喜。
“咳咳……”
先生靠在椅子上,双眼眯缝着一条线,提醒大家继续。
束修都给先生送过了,娃娃们也只能压下心底的躁动,重新捡起了书本,继续念着人之初,性本善。
但其中还有一个与众不同,那孩子长得似乎有些傻里傻气,眉眼之间没有同龄孩童的那份机灵。
这孩子抓起了桌上的墨,也不管是否把黑色的污迹蹭在了衣服上。他趁着先生不注意,弯下腰蹑手蹑脚的溜了出去,直奔墙根儿的后窗,大花狸猫惨叫声音传来的地方。
“符姐儿,这是墨!”
娃娃在和符晓碰头的一瞬间,把手里的东西递了过去。
符晓也毫不犹豫,把那刚刚烙出还带着热乎气的糖饼子给了孩子,朱唇微启温柔到了极致。
“不要告诉别人。”
“符姐儿是个好人,打死我也不会告诉别人的!”
娃娃的手上还沾染着黑色的墨迹,可他似乎毫不在意,就用这双手抓着糖饼大口的咬着。
吃到最后饼子里的黑糖和墨迹混在了一起难分你我,这孩子也就不做区分,用舌头通通舔了进去。
符晓得到了想要的东西,起身沿着山间的小路继续前行,她哼着小曲儿,嘴角挂着一抹嘲讽的笑,打心眼里的不承认自己是个好人。
身后仍旧能传来孩童们天真稚气的声音,以及人之初性本善这种叫人嗤之以鼻的所谓圣人言论。
呸!
符晓的脚步轻快,身段儿纤细婀娜,走起来如弱柳扶风,叫看到的人都忍不住生出几分怜惜。
扪心自问,符晓并非自谦,也并非推辞,她可真不是是个好人,甚至是个天生的坏坯子。
比如瞧见了熟睡中的大花狸猫,她只想走过去踹一脚,看看这猫在惊吓的时候到底能够跳多高。
比如方才那孩子吃得正香时,她心中只有一个期待对方噎着呛到的愿望。
这些听起来似乎也无伤大雅,那就再举个例子,符晓希望村里那些嚼她舌头根子的老娘们儿们,各个掉进井里淹死,一个人泡成两个大。
她希望村里那些眼睛珠子粘在自己身上的臭男人们,各个被从地狱里爬出来恶鬼剥皮抽筋,死无全尸……
类似这样的心思,就坏的有些彻底了。所以说人之初性本善,在她看来全都是扯淡。
符晓遇上拦路的蚂蚁,才不会像庙里的和尚一样,用手捧着它送到别处,只会用鞋底子用力的蹉碾,直到蚂蚁死无全尸。
山里的人家不多,村子也不大,符晓才不过走了几步就已经听到了隐隐约约的潺潺流水声,以及妇人们交头接耳的议论声。
村里妇人们嚼舌头根子的地方,不在炕头就在溪边。
要么磕着瓜子儿,要么用洗衣裳的棍子在石头上敲敲打打,说说李家的不是,道道王家的短长,更多的时候还是在叽咕符晓
“骚狐狸精,整天姨啊婶儿的,装什么孙子,指不定哪天就爬上叔啊伯的炕了。”
“可不怎么的呢!”
符晓越走越近,水流声和议论声都不再隐隐绰绰,变得清晰明了起来。
她眼神一暗,停下来脱掉了脚上的鞋子。没有了厚厚的鞋底子阻挡,石子儿隔着薄薄的布料硌在脚上生疼。
符晓面色如常,仿佛察觉不到这股痛意,只是窃喜自己靠近的脚步彻底没了声音。
符晓猫着腰,躲在石头后缓缓地靠近。回忆起平日里自己的举动,见着谁都会婶子姨娘亲切的问候,再挑剔的婆姨也没有法子从她这儿摘出错来。
村里的娘们儿咒骂符晓,完全是因为管不住自家男人和儿子乱瞟的眼睛。
藏在石头后,符晓能听到妇人们的声音,但因为石头的阻拦,妇人们压根儿瞧不见符晓的身影。
符晓手边紧挨着一道窄窄的溪流,溪水从山上来,就连夏日里也是清澈且冰冷。
流水撞到石头上溅起晶莹的水花,闪着亮光哒哒的落下。
当面对他人的时候,符晓要碍于伦理纲常以及村子里多年来留下的老礼儿,开口待人要恭恭敬敬,总之要像个好人。
可当在这种时候,没有人能瞧见她的时候,又或是夜深人静的时候,如若有人能够读出她的心思,立刻就会收回她是个好人的结论。
看似平静悠闲,满是田园乐趣的山村,符晓只想让它尸横遍野,血流成河,食腐肉的蛆虫在人身上攀爬流连。
“人之初?性本善?”
符晓靠在石头上,在心里默念着私塾里孩童们一遍又一遍重复的句子。
不敢苟同。
她在做人这方面对于自己非常没底,因为不仅仅是在夜深人静和独自一人的时候脑海里会出现那些邪恶的念头,那些念头随时随地都会冒出来,猝不及防。
当然,和鲜血有关的念头她从来没有付诸实践。
兴许是良心发现,又兴许是胆怯。
甚至有时在夜深人静时,符晓自己都不敢相信,她至今还没有拎着斧头,去把天杀的里长给砍死咯。
为了做一个好人,为了做一个尚未泯灭人性的人,她只能压抑着那些冲动,违背来自心底的声音,一遍遍的选择忍。
这世上或许当真有性本善的人,从未起过半分邪念,到死也没有做过一件坏事,死后下了地狱十殿阎罗都要惊讶的大好人。
然而符晓认为,自己是比那些大好人还要好的人。
毕竟他们天性向善,行事向善再寻常不过,偶尔做坏事才是天理不容。可我天性本恶,竟然也没有做下十恶不赦,恶贯满盈的事来,可就太不容易了。
要知道做好人,对于符晓来说,是场如同被烈火焚烧,行走在刀山上一样的煎熬体验。
正如当下,此刻。
石头另一边那些老娘们儿嚼舌头根子的话越来越难听,难听到一些双十年华刚刚成亲没几年的小媳妇们,都忍不住脸颊滚烫别开脑袋。
咒骂的对象不仅仅局限在了符晓这个小狐狸精身上,连带着把已经符晓那躺在坟包里十几年的母亲,也唤作老狐狸精接二连三的骂了起来。
踹一脚熟睡的猫咪,而不是抢走它刚刚生下的奶猫弃之荒野。踩死一只蚂蚁,而不是用滚水浇到蚂蚁窝里。眼睁睁的看着那孩子把糖饼吃完嗦手指,却没有在里头包裹什么会卡死在喉咙里下不去的东西……
符晓掏出了方才换来的墨,扑通一声丢进了浅浅的小溪里。澄澈的溪水猛地浑浊起来,黑色蔓延开来,朝着下游刚刚洗净的衣服奔腾而去。
蔓延开来的黑色墨迹远没有鲜红色的血液在水中散开,尸体跌入溪中时来的让符晓兴奋。
但石头另一边妇人们尖叫起来的声音,也能稍微让她解解气。
作者有话要说: 之前预收太久了没感觉,换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