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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司晨看到姐姐面色忧愁,知道她又在担心,又不想让她太但心,于是不以为然笑道:“姐姐真是,操心这些做什么,是不是爸爸向你告状了?”
“你还说,爸爸叫我好好劝你。”莫海舲是这一辈中最大的孩子,自小就有长姐风范,对弟弟们一直又是爱护又是严厉,“你也知道长辈对这桩婚事的期待吧?你和佳眉不是一直好好的吗?为什么最近闹成这样?”
莫司晨并无胃口,拿着筷子也只是在桌面轻轻点着,只说了四个字:“一言难尽。”
“你不吗?”莫海舲皱眉看他,“干嘛要搬出去住?大周末的也没人给你做饭。”
弟弟摇头,“我没关系的,附近很多外卖,饿不到我。搬出去只是离公司近些,少些花费在路上的时间,能多休息一下。”
“这个理由真是很扯,”姐姐自然是不信,“反正你也大了,在结婚前就自由几天吧,但要常常回来看看爷爷。”
他放下筷子起身,“我找爷爷说话去,他肯定又在拉姐夫下棋了。”
莫海舲笑道:“是啊,一来就被爷爷缠住了,你也快学点棋艺吧陪陪爷爷。”
棋艺?他会啊,只是水平不太高。还有,不知道那个人是否也有这项技能?
在坐到爷爷旁边时,他忍不住打开微信发了消息给罗深。
【会下棋吗?】
破天荒的,她居然很快有了回应,是很干脆的一个字。
【会。】
莫司晨想了想,看看两位弈棋高手全神贯注,完全不在意旁边坐的是谁,只要不出声吵闹就相安无事的样子,不觉好笑。不知道那个人下棋时是否也是这般专注?
他又回道:【真是令人刮目相看。】
【总经理,我有很多隐藏的技能。】
他在看到后面这句回复时哈一声笑了出来,惹得爷爷一眼瞪过来不满地说:“观棋不语真君子!”
为了做一个不语的真君子,莫司晨坐在旁边打起了瞌睡,直到被姐姐拍醒,他们要回去了。
将姐姐一家送到院子里,上车时莫海舲突然摸了摸他身上毛衣,笑道:“你这件毛衣可真耐穿,都好几年了呢,你居然还没扔掉。”
“很丑吗?”莫司晨看看衣服,皱眉问道,却不想听到批评的话,“好好的为什么要扔掉?再穿个十年也是可以的吧。”
海舲摇头,拍了拍弟弟,“其实款式很好看,很适合你,就是针法不太整齐,读书的时候女同学送的?”
这个问题自然是不能够回答的,目送姐姐一家出了大铁门,他回身进屋,即迎上了爷爷探究的目光,还有父母沉默的凝视。
他看出来父亲是有话想说的,但却被母亲扯住了衣角,这一夜看来是可以平顺地过去了。
他照顾爷爷进房洗漱,又坐下与爷爷说话。
“你是不是对佳眉有了别的心思?”爷爷的眼睛真是雪亮,已经隐隐感觉到了孙子感情的变化,“是这样吗?”
孙子不敢欺瞒,却也不想说出来,试图转开话题,“爷爷,明天也是晴天,想不想去市区逛一逛?看看电影如何?”
“你不想说,爷爷也不逼你,”莫振南叹气,“那么上次叫你联系你姑姑,可有消息?”
莫司晨点头,“她现在多伦多一家律师事务所做事,过年一定回来的。”
周一,又是一个忙碌的工作日。
九点钟,星辉顾问公司的人准时到达,将修改过的顾问计划书交给人力部和罗深看过后,罗深将计划书呈进总经理室。
“可以请于经理进来了。”莫司晨听了罗深对计划书的汇报,略略翻了几页。
于珈正坐在秘书室的会客沙发上等候,看到出来的罗深向她打了个手势,眼睛一亮站了起来,小声问道:“情况怎么样?让我进去谈?”
罗深点头,公事化地说:“于经理,我们总经理请你进去。”
于珈一进总经理室,门就被罗深从外面关上了。
她向里面的男人问候道:“莫总早。”
然而,请于珈坐下后,莫司晨却并没有立即就谈那份计划书,而是问了一个无关的问题:“于经理跟我的秘书很熟吗?”
于珈愣了一下,“呃,现在可以谈私事么?”
“由我先开始的话,可以。”他说,目光望着于珈。
霸道。
于珈在心里给莫司晨的人品下了第一个结论,然后点头,“很熟。”
“哪种关系的熟?”他又问,实在忍不住好奇,这位于经理的穿着是十分张扬的,“看起来罗秘书跟于经理性格相差甚远,怎么会成为好朋友?”
武断。
于珈又给他下了第二个结论,“是不是我跟她的关系会影响这次的合作?那就让她回避好了。”
莫司晨点头,“这份计划书我这里通过了,会提交上这次的高层会,有什么需要改进的,过后我会让郭经理通知你。”
于珈瞪大眼睛,她进来后还没有讨论到计划书,就这样结束谈话了?而且,会让郭经理通知她的意思,是要罗深回避这个项目吗?
“那么,”于珈迟疑地问,“莫总时间方便的话,一起午餐可好?”
莫司晨拒绝得很干脆,“谢谢于经理,不过我时间还真不方便。”
于珈知道是结束谈话的信号,起身告辞,走到门边时突然回头道:“那天中午本来是我要请阿深吃饭的,却想不到因为她承了莫总的情,十分感谢,待我们合作完成以后,莫总一定要赏我个脸。”
于珈出门,向罗深比了个OK的手势,示意自己要走了。
第86章 老先生病得很重吗?()
罗深送到电梯边,于珈深思地道:“那天午餐我还以为是你为了不让我付账故意跟前台约好说有人结了,但现在我想,是真的有人结了,刚才我证实了是你的总经理,其实你也猜到了是不是?”
罗深皱眉,“你证实?怎么证实的?你让他知道我和你的关系啦?”
“呃,不能说吗?”于珈稍有些后悔,“可是……”
下行的电梯门打开,里面有几个人目光一齐望着门外,于珈没有时间再说,跨了进去,挥手道:“以后再聊。”
罗深懊恼地往回走,总感觉有哪里不妥,但却又想不出是哪里不妥。
总经理室里,莫司晨站在窗边,目光望着盛放的风信子,心头却在想着于珈临出门时的那句话。
“……却想不到因为她承了莫总的情……”这句话中隐隐透出她已经十分了解他与罗深之间的另一种关系,若是普通的同事,岂有上司为下属支付账单的道理?
那么,这位于经理和罗秘书,又到底是什么关系?
十二月初,气温骤降。
身处室内时并未感觉温度变化,一出了玻璃大门,罗深便被一阵冷风吹得遍体生寒,抬头一看,天空竟已飘雪。
“噢!下雪啦!”她兴奋地一声感叹,已经好多年没有看到雪了,这是今年津海的初雪吧。
侧门边的停车场里,莫司晨启动了车子,原本想开往公寓,但看到雪花飘得很密,气温也降了好几度,他突然间想到年迈的爷爷,又转了方向开往柳沙路。
回到家时父亲还未回来,妈妈在厨房准备晚餐,爷爷正坐在大厅,虽然穿得暖和,但精神却明显不振。
“嗯,司晨回来了。”莫振南看到孙子,高兴地打招呼,但声音里却透着萎糜。
莫司晨坐到爷爷身边,仔细地瞧他脸色,摸他的额,然后握住爷爷的手,“爷爷,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莫振南摇头,“还好,就是有些困倦。”
这一夜,莫司晨在爷爷房里逗留到很晚,看着爷爷睡熟了他才离开,却又敲门进了父母房间。
儿子回来,父母心头自然喜悦,但做父亲的一向严厉惯了,面上并未有半点表示。
“我担心爷爷,天气冷下来这段时间他精神状态一直不是很好,现在气温又降了几度……”莫司晨站在门口犹疑地说,又不敢将话说尽。
正在整理被子的母亲停下了手,“白天他也还好,就是到了夜晚就不太有精神了。”
莫司晨向父亲道:“爸爸,明天你或者叔叔,留一个在家里吧。”
莫楚雄见儿子说得慎重,不由点头。
天亮得晚,莫司晨却起得很早,拉开窗帘看到雪花已停,但院中已经铺了一层白雪。他匆匆下楼看了爷爷,见他仍睡得安稳,呼吸均匀,这才出到马路上跑了半个小时,回来上楼洗漱穿衣。
他出门时父亲和叔叔正在大厅商量,莫楚行叫住他道:“司晨等我,今天让你爸爸留在家里看着爷爷,我搭你的车去公司。”平时上下班两位父执都是一起出门,同乘一车,有公事时再安排司机接送。
坐上车时,莫楚行眼中稍有些湿润,莫司晨启动了车子,望一眼叔叔道:“您不要太担心,爷爷平日里身体硬朗,爸爸也在家,他不会有事。”
但是,他们刚刚到达公司,莫司晨才进了办公室没多久,便接了家里一个电话,然后冲出了出来,连外套都没来得及拿。
“车在地下停车场,我去启动,叔叔你也马上下来。”他匆匆穿过密书室的玻璃门出去了,惊得罗深和几位助理一时面面相觑。
“总经理怎么了?”黄文静看看时间,“九点半了,司言副总还没有来,平时他虽然偶然迟到,但也不会迟到这么久。”
罗深开门进了总经理室,看到桌上翻开一半的文件,打开的计算机屏幕上正是一份要签的报告书电子档,还有他只喝了一小半的咖啡。
她有些不安,回到位子上继续审阅手上的公文,发现有好几份又是延迟了一天才上报的。
“书瑶,你有登记这几份延报上来的公文吗?”她数了数,“一共五份,而且都是需要紧急处理的。”
王书瑶点头,“已经登记了。这个月一共有二十一份延迟文件,月底我会将统计表送达绩考专员。奇怪,公司内部网早就已经公布了修正后的绩考方案,难道这位收发员没有看吗?”
罗深记起总经理吩咐过要让人事部核查收发中心员工的绩考情况,后来因为一些事耽误了,还一直没有提交上来,于是拨了电话联络郭玉敏。
“你要的是一年的绩考情况诶,以前都是前台统计上来的,我们核实的时候发现很多问题,正在调取监控一天一天查,工程量很大啊,我的罗秘书。”郭玉敏抱怨道。
罗深惊愕地,“要一天一天查吗?怎么会需要做到这个地步?”
郭玉敏长叹,“每天都有情况啊,还好那是大厅的公开摄像头啊,不然我们还有探人隐私的嫌疑了呢。好了,做好我会第一时间交给你的。”
挂了电话,她不由得惊诧,收发中心的员工真不省心呢,居然需要调用全年的监控去查实绩考失误。
时间过去,中午时莫司晨还是没有回来,罗深将那杯冷掉的咖啡倒掉,清洗杯子,想到他跑出去时的匆忙和慌乱,不禁有些担忧起来。
他出什么事了?出门的时候叫了叔叔,那是他家里出事了?
她想打个电话询问,又怕影响他正在处理要紧的事。
这样不安地到了下午,突然接到了莫司晨的电话,声音很低沉地说:“罗秘书,你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