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疼而绻缩,无法再舒展。脑际繁忙地掠过一些画面。
员工入职档案上空白的出身栏。
福利院的简朴整洁却也家徒四壁。
学生档案里掩去了半边面颊的标准照上的无助忧伤……
二十五年前的那个冬天,竟有一个这样的她来到这个世界,而却连一个属于自己的姓氏都没有。
他突然间悲伤无法抑止,眸中流下泪来也不自知。
门被人扣响,他忙收拢桌上资料锁进抽屉,起身进了洗手间。
这一日天色有些暗沉,罗深下班走出办公大厦时抬头看了看天,会下雨吗?
她再看看自己裹着纱布的手指,有些无奈,它还没好呢,昨天换过药之后,在莫司晨的强烈要求下,医生白了他一眼之后说那就再包两天。
因为这只手指,她连打字都不方便,这两天助理们都把她的工作抢去不少,早早地就赶她下班回家休息。
也因为这只手指,莫司晨今天的一个应酬没有让她跟去。
这只手指好金贵。
她暖暖地笑了,收回望向天空的目光,眼底却突然撞入一个远远伫立的人影。
一个并不年长的长者,市长助理方凌生。
罗深有一瞬间的错觉,仿佛他在那里已经站了太久,已经融进这暗沉的天色里。
他在望着她,一直。所以她走过去,礼貌地向他微笑着招呼:“方局长,您好。”
方凌生向她点头,没有说话,面容里有一丝安祥和欣慰,然后目光转到她那只受伤的手指上。
罗深发现了,举起那只手道:“已经快好了。但总经理坚持要再包两天。”
方凌生再点点头。
罗深向他弯了弯身,轻快地道:“方局长再见。”
现在,只有她才称他为方局长,别人都叫他方助理。
她走了。
方凌生目光追随着她,看她上了八十二路公交车,他也一旁的黑色大众休旅车。
八十二路公交车行了几站路进入城市的中心,一站一站地停止又出发,黑色大众车也跟着,停停走走。
方凌生墨黑的眼眸突然看到站台上的罗深,他忙松开正准备跟着公交车起步的油门,望着罗深转身走进了旁边的一幢大厦。
正巧的是旁边有停车场,方凌生忙将车驶进去停好,匆匆跟进大厦时看到罗深乘着自动扶梯上楼,正拿着手机在打电话。
他松了一口气,紧紧随着她穿过人群,进了二层楼的咖啡厅,进了她座位的隔壁,这个位置相对隐秘,有极高的屏风与邻座隔开,还有盆栽植物遮住了来自过道的视线。
罗深在临窗一个敞亮的位置坐下,为自己点了一杯茶,向服务员说道:“另外一位客人要喝的,等她来了自己点。”
她要等的客人有点特别,刚才强硬地要求她务必要见一面,所以她下了公交车,就近选了这个地方。
服务员一走,她又接到了电话,仍是那位客人。
“要见,那就在锦云大厦,因为我正好在这里。”罗深说,“二楼云轩咖啡,A区二十八号卡座。我只等半个小时。”
她表情平淡,语气简洁而坚决,她要让对方知道她并不是随意由人拿捏的软柿子。
果然等了半个小时,在最后一分钟,她准备起身离开时,过道匆匆的高跟鞋声音敲着地板过来了。
叶佳眉一向在罗深面前的盛气凌人在这时居然带着些许挫败,她瞪了一眼淡定坐着的罗深,走进对面的位置。
“罗秘书的架子端得真高啊,”叶佳眉放下包包,冷着声音道:“在司晨面前你装得可真是温顺,他看不出你有这样的一面吧?”
罗深望了叶佳眉几秒才道:“叶小姐要喝什么自己点,我没有为陌生人点单的习惯。”
叶佳眉眼睛睁得更大了,面上泛起薄怒,恰好服务员过来,她语气不悦地说:“拿铁。”
“叶小姐说我架子高,现在请你知道,”等服务员走开,罗深目光转向自己面前的茶杯,淡淡说道:“我并不是你的下属,也不是你的晚辈,没有听从你指挥的义务,是你要求见面而不是我,所以见不见面,在哪里见面,我有决定的权利。”
叶佳眉更是听得目瞪口呆,望着对面看似绵软实则坚硬的女人,“我还是第一次听见这种话,你是第一个,罗秘书。”
罗深点头,“不知叶小姐是有什么事需要约我见面?其实你可以到办公室找我,我们并没有什么事需要私下见面。”
叶佳眉似努力压下了不快,目光转向罗深手指上的纱布,“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想问问罗秘书,是不是对我家司晨有了感情?”
早就料到是这个问题,只是对方问得斯文,罗深也望着自己的手指,淡然道:“你想错了,我与总经理没有任何感情,他只是我的上司。”
叶佳眉目光突然一抬,紧紧盯着罗深的脸,“但司晨对你有情,是吗?以你的手段是很容易做到这一点的。”
罗深唇角掠着嘲讽笑痕:“你对总经理的感情就这么没有信心吗?”
叶佳眉突然露出极不轻易显现的落寞,“其实,司晨对我,或许本就没有感情,他只把我当成了某一个人的影子。”
罗深愣了,没想到对方会这样轻易向自已说出的心事,一直以来这位仕途风光得意的女子给人的印象就是强势果断,其实面对感情时也有敏感脆弱的神经。
而当作某个人的影子,本就是莫司晨与自已之间的游戏,唯愿这个游戏不会让彼此失了本心忘了初衷。
感同身受的痛楚划过心脏,罗深口中语气更是淡漠:“您可能想多了。”
叶佳眉蓦然间又变回原本的凌厉,“我想让罗秘书明白,事情已经走到了今天这一步,无论司晨对我有没有情,我和他都是要结婚的,原因你也是清楚的吧?他背负的是整个辰东的责任,和两个家族的未来。”
罗深的观感也蓦然回归,声音明朗地说:“若是叶小姐没有别的事,我就先回去了。”
罗深没有等待叶佳眉的回应,她付了账单迅速离开,她觉得一刻也不能多呆。
叶佳眉最后那段带着警告的话在她心里刻下深深的划痕。本就明了的结局,还令她受了伤。
不能承认的爱情,必须推开的爱情。所以,就否认和伪善吧!
黑色大众休旅车跟着前面那个落寞的身影,一直穿过了长长的巷子,看着她在便利店买了一扎啤酒,然后进了一所民宅的铁门。
罗宅。
这是她的栖身之所。
方凌生久久地望着那扇关上的铁门。天色更深沉了。
要下雨了吗?
莫司晨目光从窗外的天空收了回来,继续审阅笔记本电脑屏幕上的文件,在看到一串数据时停住了。
这是一个有疑问的数据,之前曾经争议过,但当时并没有确定最后结果,他的秘书应该比较清楚。
他需要确认一下,手一伸摸向旁边的手机。
第138章 我要怎样保护你才好?()
“咦?是总经理?”电话一接通就听到秘书柔和的声音,“谢谢总经理……呵,关心,我的手已经好了……”
她语音温柔话却说得不甚清晰,仿佛带着醉意。
“你喝酒了?”莫司晨吃惊的,不由站了起来,“你在跟谁喝酒?你伤还没有好居然喝酒?”
他连声提问,声音越来越高,令她不满意地抗议道:“总经理为什么凶我?不是说不会凶我的吗?”
这声娇柔的责问令莫司晨心头一悸,只得压下焦急放慢语速,“你现在哪里?”
那头停顿了一下,似在思考他的问题寻找答案。
莫司晨压抑地等待,终于等到她的回答:“我在哪里?……在家里啊……”
她醉了,而且醉得不轻。
“等我,哪里都不许去!”他急急地命令,匆忙拿了外套。
罗宅大门外,黑色大众休旅车里的人开门出来,一小时来他越坐越是不安,终于忍不住下车。
方凌生一心只想着罗深喝酒了,她一个人带着愁绪一定很容易喝醉,女孩子受了情伤喝醉了一定很容易想不开。
他抬头看着面前的五层小楼,不知她会在第几层,而且这个铁门要如何打开。一边想着一边走近抓住门把轻扭,铁门竟应手而开,不由一阵惊喜。
方凌生一边缓缓上楼,一边猜测着罗深会在哪个位置,但他笃定会是最高的一层。据他刚才的观察,下面几层挂的衣物不似年轻女孩的穿衣风格。
最高一层左右两户,总有一户是她,一户不对就是另一户。带着这样的想法他试探地先敲了右边一户的门。
门开得迟疑,开门的人将脑袋探出来,看到方凌生时愣了好几秒。
“咦,您是……”罗深脸色嫣红,眼神疑惑,“……是方局长,啊,方局长。”
她果然醉了,扶着门框站着,笑容可掬地望着门外的高瘦男人,似乎在想是不是要请他进门,然后她让开身子,脚步跄了一下。
方凌生一惊,长手一伸扶住她,顺势也跟进门来,见她竟不抗拒,不由责怪道:“你这孩子,怎么一点警惕都没有?什么人敲门都开吗?万一来的是别人岂不危险?”
罗深走到沙发边一屁股坐下,开了一罐啤酒递给方凌生道:“方局长……又不是别人……您喝。”
方凌生接了啤酒放到茶几上,见她醉了仍不忘坐姿优美还拉了拉裙摆,心头又怜又酸地坐到她旁边,“我不喝,你也别再喝了,你都醉了。”
罗深突然叹了一声,“醉了比清醒快乐。”
“你很不开心。”方凌生问:“为什么要喝酒浇愁?不是说不喜欢莫司晨吗?”
他仔细看她的脸,那么酷似某个故人的脸,酷似得他曾恍惚地以为是那个人回来了,乍见之下的震惊令他在涉外项目合作洽谈会议上发言时差点说错主题。
她听到莫司晨的名字时似乎愣了一下,然后笑容更深更美,“司晨……没有不喜欢他,是太喜欢他……”
“你喜欢莫司晨?”方凌生看着她藏在笑容里的忧伤,“你爱上他了?”
罗深点头,眸光慢慢垂下,“爱,非常,非常爱,爱得肝肠寸断,爱得……我都不知道我是谁……”
方凌生只觉得心脏被什么撞了一下,尖锐地疼,“他快要结婚了,你怎么能爱他!”
她点头,想了想,再点头,“是。所以不能让他知道我爱他……”
她眸中含泪盈盈闪烁,却又一直忍着不流下来,还要弯着唇角浅笑。
“傻孩子!”方凌生再也忍不住心头痛楚,将女孩轻搂在怀中,“太傻了!你这么傻要怎么办?”
莫司晨驾着车急匆匆地行驶着,寒冬的夜里车流量不算稠密所以一路畅行。
从公寓出来到长巷路口也不过才用了半个小时,他方向一转准备驶进巷子,手机偏在此时来电。
他忙着看转弯的路况没有细瞧视窗上的号码就直接按了接听,车载喇叭里传出来叶佳眉的声音,他眉峰不自觉地锁了一下。
“司晨,你怎么还没回家?”叶佳眉带着质问却又努力使自己的声音温柔,“我在柳州路家里,你回来吗?”
莫司晨咬着牙忍了好几秒才没有直白说出绝决的话,他尽量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