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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他唯一的救赎,他是她的温暖,他们是亲人,他们早已相濡以沫,早已融入骨血,又怎么能离去呢?什么理由都挡不住他们的感情了!
她没有拒绝,牵了他的手往洗手间走去,才发觉他的手冰冷。以前,他的手都很温暖的,怎么就这么冷了呢?
拧开水管,他握着他的手冲冷热适度的水。
他还是一动不动,看着她的小手轻轻地握着他的手,然后一根根手指帮他洗干净,还有手掌,手背手心,她都给他洗的干干净净的。
他只是望着她,很乖很听话的样子,也不说话,就像个犯了错的孩子,其实,他内心很脆弱,他怕别人不要他。
她的眼眶突然一阵湿热,低头避开她那复杂难辨却又带着委屈的目光。
她拿毛巾给他擦手,等到擦干净后,他忽然无声地把她抱在怀里,紧紧地,透不过气来,他说:“我只有你了,你不能离开我!”
再然后,他抱起她,进了卧房。
之后,他强势入侵,主导一切,不允许她退缩,不允许她退后。
她看到的是他自责的心,和满是愧疚被良心谴责的无法展平的眉宇,还有那被汗水濡湿的脸颊。
而当他释放的时候,却又那样发出近乎痛苦的嘶吼。那声音低哑得叫乔以陌心痛如刀绞。她紧紧把他抱进怀里,而他睁着那双满是愧疚的眼,在她怀里无声的颤抖着。
透过那清秀而狰狞的脸庞,她仿若看到那个倨傲、顶天立地的男人,正被禁锢在这具傀儡般的躯体里,在良心和亲情里拉锯着,疲惫至极,最后只能无声而压抑的煎熬着。
事后。她轻声而坚定地开口:“我不离开你,泽铭,无论发生什么都不离开你,但是——”
“但是你想报警,想要她偿命是不是?”
她心里咯噔一下,看着他,是的,她想要迟云偿命!
他静静望着她,浑浊的眼睛看不出任何情绪,可嘴角却紧紧抿着,显得脸色不太好。
“陌陌,我做不到,我做不到看着她死!”他缓缓地说,声音居然有一丝颤抖。“求你别逼我,她是我妈!我已经把她弄出国了,她不会再回来了,不会再害人,我们都忘记吧,我很难受!”
“我知道!”强烈的泪意刹那间涌进眼眶里,她的心脏就好像被一块巨石压住,连喘息都变得艰难。她呆呆的望着天花板,不忍让他看到她眼中的泪。
“陌陌,别逼我,谁有事我都不好过,我宁愿死的那个是我!”
这句话叫她疼的心如刀割。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抬头看向他,他也静静地抬头,双眼暗沉如水。看到她在看他,他的嘴角弥漫着悲伤纠结无法言说的压抑弧度。
看到他那样子,她能说什么?这个男人,在杀伐决断的时候毫无犹豫,却挣脱不了亲情的枷锁,可是,他本就是重情的啊!谁能把自己的母亲送上法庭呢?
曹泽铭,不要怕,我会陪着迷惘痛苦的你!
一天,两天,如此这样过去了!
这件事一直压着,乔以陌不知道如何去面对。每每想要去警局的时候,都会看到曹泽铭那痛苦茫然的样子,于是搁浅。
如此,度过了一周。
乔以陌终于还是压制不住了。
一天吃过晚饭的时候,她坐下来表情严肃地跟他说:“泽铭,我要报警!你下不去手,我来做!”
曹泽铭听到这话,立刻就火了。“你是不是非要置她于死地?”
“我没有想要她死,我只想要法律给予她公正的惩罚!”
“那么宋易安呢?”曹泽铭反问:“宋易安能宽容,迟云就不能?陌陌,她是我妈啊!”
“宋易安还有良知,迟云没有!”乔以陌也很激动。
这一场争吵,终于爆…发。
“可是她是我妈!”
“可是泽铭,你有想过死去的车希言吗?你有想过顾风离吗?你有想过禅儿吗?车希言出车祸的时候,禅儿嗷嗷待哺,她还是个在襁褓里什么都不知道的婴儿!我真的不懂,她怎么就下得去手?我对希言没有感情,我跟她虽然一母同胞,却素昧平生,可是禅儿喊我妈妈的时候,我真的很心疼!好,抛却禅儿不说,你不觉得放她离开是放虎归山吗?我有不好的预感,我总觉的她不会真心悔过,所以我害怕,我怕我们大家以后再受到伤害!”
“她都走了,出国了,不会再回来了!”他喊,这一次,情绪很激动。
“可是她万一再回来呢?她怎么会甘心这么多人算计了她?泽铭,万一她跑回来了怎么办?”
曹泽铭怎么都没有想到,乔以陌会一语成谶。
但是那个时候,他很激动,他的心在拉扯,他做不到铁面无私。
乔以陌说完这句话的时候,曹泽铭突然平静下来,他抬起清黑的眼眸,淡淡扫一眼乔以陌,眼神里不再有情绪,甚至有点冷。“你如今说这些,是想表达什么呢?”
“我想报警,追究她的责任。”乔以陌的声音也很平静。
曹泽铭不动,眼神一眨不眨地望着她。
“你在为顾风离心疼!”他说。
她自嘲地笑了笑。“或许吧!”
她没有否认。
只是,说这些,还有意义吗?
“泽铭!我差一点死在她的手里!砸我头的人被判了,张婷的父亲因为工作被判了,牛小宝的父亲也因为工作被判了,所有人都为自己的过错负责了!她却逍遥法外,而你,是推动这一切的人!泽铭,我知道你心里的煎熬,知道你的难受,却无法这样装作不知道迟云害死了希言!”
他的表情很淡,而此刻,那双黝黑的眼睛,幽深而平静,掩去了所有的情绪,在争吵完之后,不再有波动。只是专注的望着乔以陌。
“你想要弄死她,不就是想要离开我吗?”他忽然声音沉了下去。“好,我成全你!你不用弄死她,你走,现在就走!立刻滚!”
他说完,就往书房走去,然后砰的一声关了门。
乔以陌愣在沙发上,没有怨怪,没有过多的情绪。
她回了卧房,然后提笔写了一个纸条。
泽铭。我不会离开你,我回云海辞职。我们分开冷静一段时间吧,我知道要你这样做真的很为难你,可是,每天看着良心难安的你,我很心痛!在你决定之前,我不会告诉警察和顾风离!
她没有当晚赌气离开,而是第二天一早坐了最早的班车离去。
当曹泽铭听到关门声响起的时候,他跑出书房,竟发现她留的纸条,他再也控制不住一夜懊悔对她发火的心,一把毁掉床头橱上的台灯,最后却又懊恼地把自己摔在床上,头深深地埋进了枕头里,那上面都是她的味道。
后来,他没有追出去,只是打电话给了林锐。“林锐,陌陌回去了,我们吵架了,帮我照顾着点她!”
“吵架了?”林锐有点意外:“你们这是怎么了啊?不是很好吗?”
曹泽铭不愿意说。
“泽铭,吵架的时候想着点对方的好,就迎刃而解了!”林锐好心的提醒,又安慰:“放心吧,我照顾好!”
回到云海,乔以陌先回了她跟曹泽铭的家,福海的房子,她退了,委托易欣去办理的。
回来后,打扫了卫生,她连夜写了辞职信。
第二天一早,她就去了环保局。
王亚樵看到她很讶异,也很开心。“小乔,老久没见你了,你好了真好!”
“王姐,你好吗?”乔以陌亲切地跟她打招呼。“好呢,来我办公室找我!”
“王姐,我来辞职的!”乔以陌说。
“辞职?”王亚樵很意外。“为什么啊?”
“我不太适合这个!”乔以陌笑了笑。“我先上去了!”
“小乔,这事,不要声张了!”王亚樵突然拉住她的手腕,把她往外拉去。
乔以陌只好跟着。
王亚樵直接拉到她停在外面的车里,然后郑重地告诉她:“辞职了,再回来,就回不来了!你可知道多少人惦记这个职位吗?”
“我知道的!”
“还有你的伤,以后出点问题怎么办?你到时候说不清楚!有单位护着你,你永远没有问题!”
“我已经决定了!”
“那就不要跟别人说了,悄没声地办了手续!”
乔以陌有点不太理解王亚樵的意思,王亚樵到:“你听我的,姐姐不会害你,姐姐还想跟你做朋友呢!”
最终,乔以陌还是听从了王亚樵的意思,然后没有声张,直接去了顾风离的办公室。
顾风离就坐在办公室的大班椅上,在看文件,眉头皱着,她站在门口,敲了敲门,顾风离抬头,一眼看到她,错愕了一下。
乔以陌走了进来,把辞职信拿出来,然后递了过去。
顾风离一看到信封,就明白了。
他点了点头,接过去,然后看了看,道:“可以,你去财务科办理工资结算吧,我已经提前打过招呼了!”
顾风离没有挽留,说完,就把辞职信放在自己的抽屉里了,然后,她怔了下,转身离开。
没有再说任何话。
乔以陌去了财务科,孙科长见了她,只是把一个档案袋给了她,然后道:“提前一周就办好了,局长说你会过来,拿着吧!”
“谢谢你孙姐!”
“别客气,怎么咱们也共事一场!缘分!”
“孙姐再见!”乔以陌离开了单位,没有去见郇站长,离开单位然后打了一辆车子,去买了一些东西,回乔家村看父母了!
她已经很久没有回去了,该回家看看了!
没有接到曹泽铭的电话,她知道他需要时间,她相信曹泽铭可以做到,不亏欠良知。
可是,不亏欠良知,必然要亏欠母亲。
不能两全。
乔以陌的猝然到来让乔爸爸和乔妈妈都很意外,也很惊喜。
买了很多礼品,衣物,直接打车回来,却发现家里变样了!村子东面的一片地竟然被推平,扎起来高楼的框架,好像是要建造社区的样子。
无意中问母亲:“妈,要建造社区了吗?”
“对,咱柳岸第一个农村社区,好像全云海也是乡镇下面第一个,这是小顾招商过来的,给咱们盖楼房,让大家都住楼房呢!不用出钱,白住!”
顾风离果真是适合走这条路,建造新农村,这将是云海的一道靓丽风景!所谓白住是拿地置换,保证了村民的利益和开发商的共同利益,福利而盈利。顾风离果然是动了脑子的。
她望着那一片社区的框架,真心祝福顾风离在以后能够越走越远,越做越好。
“这一下雪都停了,开春才能再盖,说是明年夏天前都能拿到钥匙,闺女,白住啊,小顾真行!”乔妈妈的言语中还是对顾风离赞不绝口。
可惜,物是人非了。
看乔以陌垂了眸子,乔妈妈叹了口气。“对了,泽铭呢?怎么没跟你一起来?”
“他很忙!”乔以陌不想妈妈误会泽铭,解释了句:“忙完了,他会来的!妈,我们今年春节回来过年好不好?”
“好啊!好啊,那感情好了,我让你爸宰猪,杀一头猪,给你们补补!”
乔以陌笑了起来,“妈,不用的,到时候我去买!”
“泽铭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