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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离。
从目前的情况看，苏轩达必然是恨上姨妈了，否则不可能这么不闻不问。
很多事情都是表象啊。
从小到大，他一直认为姨妈这一对，纵然达不到卿卿我我，至少也是琴瑟和鸣，相敬如宾。
哪里知道底下还埋了这么大一个秘密。
他苦笑，之前他竟然还对简小之推荐过姨父，说他是富豪圈子里难得的好丈夫。那些话落在简小之的耳朵里，怕是讽刺之极的吧。
然而这里头又有问题了。
从资产的配置安排上看，苏轩达的心思一直落在简小之母女身上。但是这些年他只是给钱，却对她们不闻不问。
连简小之妈妈自杀都不知道？
之后简小之被债主追得满大街乱窜，宁愿爬上他的床，也不去找他？
原因？
是因为被姨妈发现了？
那个时候轩晟依附于卓恒，他被迫离开简小之母女，并且与姨妈定下约定，可以给钱，却不能见面？
卓云霄恍然，大约是这样了。
这一头摆平了。
那一头，简小之进入叛逆期，简小之妈妈两头不靠，抑郁成疾，最后染上赌瘾，自杀身亡。然后，那个倔女人就恨上了苏轩达，步入绝境也不去找他。
卓云霄无语之极，也幸好如此，否则哪有可能入了他的掌心？！
只是现在这个乱局。
脉落虽然理顺了，他的心情却一点都不宽松。
尚自琢磨着，耳边传来一个怯怯的声音，“云霄哥哥。”
扬起头看，苏曼琪大眼睛朦胧，可怜巴巴地看着他，“您在想什么？”
卓云霄笑笑，走过去安抚地摸摸她的脑袋，“你怎么过来了？”
对于这个小表妹，他还是怜惜的，小时候胖嘟嘟的，像个可爱的芭比娃娃，迈了个小胖腿跟在他的屁股后头，她还娇气得很，稍微碰到点，就一把抱住他，求抱抱求安慰。
一直到现在还是这样。
苏曼琪顺势抱住他，哽咽着说，“云霄哥哥，你不能不管我。”
卓云霄轻声地叹，拍拍她的背，“事情已经这样，你也别多想，你们是姨父的亲生女儿，他不会亏待你们的。”
苏曼琪深深地吸一口气，扬起头专注地看他。
“这半年，我一直在观察简小之。她真的很有本事。我们就算打起十二分的精神，都不是她的对手，更何况她还有爸爸护着。”
卓云霄皱起眉，“相安无事不好吗？为什么要斗呢？”
苏曼琪失望地松开手，慢吞吞地往后退一步。窗外有光，映出她眼底的失落。
抿一抿唇，她认真地说。
“婚姻是很神圣的，本质是一个社会盟约，也就是契约关系。既然承诺了，就应该坚守到底。不管我爸爸喜欢哪个女人，他毕竟娶了我妈妈，还生了我们姐妹两个。轩晟是他辛苦打拼的产业，应该由我们来继承。简小之的存在是不合契约的，但是她堂而皇之地过来抢家产。我不服气，所以我一定会跟她斗。”
卓云霄摇头，“你斗不过她。”
“我可以请外援。”
苏曼琪诡异地笑一笑，“云霄哥哥，您不知道吧，其实我一直喜欢钱宽，但是他喜欢付静，每回我看到他傻兮兮地盯着付静看，气就不打一处来。现在算是形势所迫吧，我打算去追求他，正儿八经地给轩晟找个优秀的掌舵人。”
卓云霄面色凝重，“你想好了？”
苏曼琪漫不经心地笑，“云霄哥哥，你不会反对我追求自己喜欢的男人吧。”
“不反对。”
卓云霄淡然。
……
整个下午，苏轩达都在研究财产分配方案。从内心来讲，他已经做好了一拍二散的准备。
下班前，他接到了卓云霄的电话。
他不意外，就那边的形势而言，文慧清能够指望得上的人，也就是卓云霄了。
接通电话。
他轻轻地“喂”一声。
卓云霄也是深思熟虑之后，才打的这个电话。
“姨父，开门见山，我跟您说实在话。”
“好。”
“曼琪跟我说，她打算追求钱宽。”
苏轩达怔住，下意识地问，“她喜欢钱宽？”
卓云霄淡漫，“她说她喜欢，具体我也不清楚。她还说，她不服气私生女进来轩晟抢家产，钱宽是她看中的优秀掌舵手，要与简小之斗。”
苏轩达皱一皱眉，“她是认真的？”
卓云霄答，“她是认真的，钱宽给我打电话，说曼琪约他吃晚饭，她是个急性子，开始行动了。”
苏轩达轻拧了眉头，沉思起来。
话筒里安静下来。
隔了好久，他问，“你有什么想跟我说的？”
卓云霄的声音很淡，听不出情绪，“姨妈摔伤了，您没有出现在医院。对曼菲和曼琪的刺激很大，您从小就不怎么管她们，以前她们觉得您忙于工作，没当回事。现在不一样，简小之的出现让她们深感威胁，一致认为您抛弃了她们。”
苏轩达拧起了眉头，“她们都是我的女儿，我怎么可能不管她们。”
卓云霄嗤笑一声，“所以，您只是不打算管姨妈。”
苏轩达揉一揉额头，轻叹着说，“我和她的情况很复杂。”
卓云霄迟疑。
他是晚辈，有些话不能从他嘴里出来。
想了想，他委婉地说，“姨妈或许有错，但是，从婚姻的角度来讲，您……有错吗？”
苏轩达默然。
卓云霄继续说，“如果您摆出强硬的姿态，首先，曼菲和曼琪的心会凉；其次，文家肯定不会罢休。我是文家的外孙，铁定会被推上前台。到那个时候，卓恒或许会和轩晟打商战。您是走一步算三步的人，这些都会考虑到，也有应对之策。但是第三点您有想过吗？两边翻脸，简小之立刻就会成为众矢之的。到时候明箭暗箭都会朝她的方向去，您觉得她应付得了吗？”
苏轩达皱起眉头，意味深长地问，“你会对付她吗？”
“不会。”
卓云霄迅速地答，“但是很多人会，我怕她应付不了。”
苏轩达“哦”一声，之后便是长久的沉默。
卓云霄不催他，静静地等。
终于，苏轩达开口了，“不论我做什么，朝简小之而去的明箭暗箭都不会少。不过我不担心，最近半年她所表现出来的能力，让我很震惊，我相信她能够应付下来。但是……”
他加了重音，“我确实要考虑曼菲和曼琪的情绪。”
第116章 有乃父之风（）
简小之全然不知自己搅乱了一池春水。
干完了份内的活后，她悠然自得地审阅起了过往合同。这桩在很多人看来枯燥无比的工作，在她看来却是有趣之极。
这里头全是商业秘密，可以窥探庞大公司的日常运作，并据此理顺脉络。
当然，她也疑惑。这么的光明正大，法务部岂不是商业间谍蹲点的首选之地？
冯经理解了她的疑惑。
“你的查阅权限，比我还要高一级，跟董事长平级。”他笑眯眯地说，“有看到不妥当的合同，你可以提交上去。”
所以，简小之抛的这块石头，其实是冯经理起的头。
……
也不是完全没有风声。
临近下班的时候，徐明涛的QQ框跳出来，话语比较奇怪，“送你个QQ号，要不要？”
简小之微怔，“嗯？”
徐明涛发个憨笑的表情，“是我的小号，专门拿来混公司群的。”
简小之心领神会。
她是个喜欢看热闹，高兴地答，“好啊。”
徐明涛早已准备妥当，立时抛出QQ号和密码，“记一下，30秒内删除。”
简小之比一个OK的手势。
从容地登陆上去，然后就是一方新天地，这个QQ号果然是个小号，一个好友都没有（也有可能是他删了）。
只有一个群，是轩晟的法律专业群。
点进看，原来轩晟有不少法律专业的员工，不光在法务部，行政、营销、运营、招商……各个部门都有。
学法律的人都有表达欲，这个群的活跃度很高。
快下班了，正是闲聊天的碎片时间。
一伙人兴高采烈地聊着，内容居然是……她提交上去的问题合同，以及始作俑者张浩天。
简小之有点呆，原来这货是苏曼菲的老公？！
“号外，后勤传来的消息，董事长夫人从楼梯上摔下来，脑子里有淤血，昏迷中。”
“董事长今天没离开过办公室。”
“几个意思？”
“猜。”
“有消息灵通人士伐？来个劲爆点的。。。”
“我有外场消息，卓恒董事长似乎组了个班子，其中有两个著名的离婚律师。这消息够劲么？”
“够啊，意思要变天了？”
“呵呵，私生女很厉害哦，短短七天就能打出重拳，把这水给搅混了。哎？咱们都是学法律的，你们说她是怎么找出那份合同的？”
“对啊，要点本事的哦。”
“吕蒙教授看中的学生，必须是个逆天的存在啊。”
“对，听A大的学弟学妹们讲，她不住校，也不参加社团，独来独往，神秘得很。”
“确实比较安静，坐在格子间里很少冒头活动。”
这个明显是法务部的同事，开始大爆内幕，把上午苏曼琪过来的事情大肆讲了一通。
“哇哦，你们法务部好精彩哦。”
“是啊，还是个绝世美女哦。”
一群人上来，排队发羡慕的表情。
徐明涛有些小尴尬，QQ框跳出来，“他们没恶意的，你别上心啊。”
简小之挂个呵呵笑的表情，“没事没事，我知道的。”
她高兴着呢，还不算正式出手，文慧清那里就人仰马翻了。
……
天色还是阴沉，简小之穿一件轻薄的羽绒短装，深色休闲长裤，短筒靴，姿态悠闲地从大厦里出来。
意外地遇到秦华春。
看到她立时笑眯眯地迎上前去，似乎是专程在这里等她。
“简小姐，去边上说几句？”他客气地说。
简小之心情不错，微扬起眉，“好啊。”
秦华春还是头一回看她这么神采飞扬，心里头有些小嘀咕，几家欢喜几家愁？不会是他想的原因吧？
想归想，面上依旧带着笑意，还微侧了身体给她解释。
“是这样的，董事长看您上下班都要打的，不太方便，帮您找了个司机。”
简小之微笑，“我有驾照，只是觉得没必要开车而已。”
大三暑假时卓云霄给她请过一个驾校老师，吃独灶，两个月不到就拿了驾照。之后没什么机会开车，属于理论上的司机。
想到这里，她的心弦突地一跳，眉头莫名地皱一皱，心绪沉下去。
秦华春一直注意她的神情，见她皱眉，眼皮跟着跳一跳。
连忙解释，“这个司机是特种部队退下来的，身手很好，有他跟着您，董事长比较放心。”
这个？
简小之若有所思地看他一会儿，缓缓点头，“好，替我谢谢董事长。”
秦华春松出一口，赶紧介绍起来，“他叫周斌，负责你的接送与随护，你要随时与他保持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