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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小之原本神色严肃，这番不要脸的话听下来，果断有些绷不住。
想一想，她挑了根刺出来，“门户不契合。”
“结婚是两个人的事情，我和你契合就可以。你情我愿，带上户口本，就可以去民政局登记结婚。”
卓云霄振振有词地继续，“你是律师，懂法识法，我可以给你写婚前协议。先把部分财产转到你的名下，另外约定，如果离婚，你可以拿到除卓恒股权以外的所有财产。”
简小之愕然，转过头去看他。微暗的光线下，他鼻梁挺拨，侧颜轮廓清朗动人。
心里头复杂，简小之轻轻地叹一口气，“我不要。”
卓云霄服气的，侧目瞥她，“你不爱钱，我父母爱钱，他们知道你全控了我的家当，会把你当菩萨一样供起来。”
简小之无言以对，停一瞬，她淡淡道，“我生活简单，不想应付那么大的一个家族。”
“这个没问题。”
卓云霄张口就来，“你是大律师，平时工作很忙，闲下来的时间应付我一个都不够。卓家那边逢年过节冒个头就行了。”
不得不说，他的这些话是有说服力的。
简小之的眉宇缓缓地松下来，轻声地问，“不用和你父母住一起？”
“不用。”
“也不用见你的那些亲戚？”
“逢年过节走个过场就可以。”
轻轻地“哦”一声，简小之陷入了沉思。
卓云霄也不打扰她，径自开去江边的一家私房菜馆，他是这里的常客，订有包厢。
动作熟练地停好车，转过头。
简小之眉头微皱，眼睛深黑又望不见底，一脸怅然深思的模样。
许是她的气场太过冷肃，卓云霄莫名觉出些不安。沉一口气，他附身过去，一边帮她解安全带，一边淡淡地问。
“我预定了江鲜豚鱼，你想吃红烧的，还是清蒸的？”
简小之微之茫然，扬起头看他，可能是靠得太近，男人身上的微微热气萦绕着她，而她周身的毛孔跟着舒展开来，无限地想要与他拥于一起。
而他真的做了。
忍无可忍一般，将她搂到怀里，“简小之，不要拒绝。咱们结婚生小孩，从此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他的声音低沉又悦耳，带着蛊惑人心的质感，让人意乱情迷。
简小之内心虚弱，大眼睛像是蒙了一层水雾，朦朦胧胧。
“给我时间，还有空间，让我好好想想。”
……
从私房菜馆回来。
刚刚走进家门，简小之就被卓云霄“壁咚”了。
他低下头，狠狠地吻住她，唇齿之间俱是掠夺，有一股神挡灭神，佛挡灭佛的劲道。
呼吸紊乱，摧枯拉朽一般地扫荡着，这幕火辣辣地拥吻大戏迟迟不肯结束。
卓云霄是气得急了。
吃饭的一个多小时里，任他好话说尽，她就是一脸绝决地摇头，来回来就是那三样，“要时间、要空间、要想想”。
想个毛啊，你早就是我的女人了，这个即成事实，还能被你想得倒退回去？
吻得不过瘾，手指探去背后扯开拉链。
简小之乖顺地任其取之，然而卓云霄想到避孕的问题，没奈何地扛她进去卧房。
……
又抗争了两天。
卓云霄最终还是没能拗过简小之，悻悻地去了S市。任命书已经下达，他没可能死拖着不走。
走之前那顿早餐，是天香楼的小笼包。
天气不错，阳光照进屋里。明亮的光线下，简小之的脸看着格外的素净，皮肤白皙，五官精致可人。
她慢条斯理地吃着，动作优雅。
卓云霄面色沉静，心里头却很不得劲。他就要走了，女人没有半点依依惜别的情绪，还有些巴儿不得他走的感觉。
难受。
轻声地咳一记，声音冷峻。
“我给你的时间和空间都是有限的，其实你想也是白想，除了老子你还能嫁给谁？”
他气咻咻地下出通牒，“君合在S市开分所的事情，正在操办中，最多一个月就会揭牌，到时候你就过来。”
简小之安静地听，面色波澜不惊，“你父母不会同意的。”
卓云霄目光幽深，冷嗖嗖地剜住她，“你说来说去就那些话，我也跟你解释过了。这一趟回去，我可能要十天左右才能回来。这段时间你好好想，然后给我一个诚意点的答案，你究竟在顾虑什么？”
……
卓云霄终于走了。
简小之没有去律所上班，请了一天假，窝在家里闷头大睡。
讲真，卓云霄讲的那些话，对她是有影响的。
与挚爱的男人结婚，生小孩……然后幸福美满的生活到老。她脑补着这些美好画面，心里头有一汪温暖的清泉，汩汩地流淌。
真的很想伸手，不顾一切地抓住他。
然而，她又能够看到这个幸福背头的阴霾，浓郁地覆满天空。
喃喃自问，“我可以吗？”
*
《第一卷完》
第69章 从小就倔强（）
春末夏初，气温逐日增高，天空高远而明亮，偶尔有飞机掠过。
城市里最不缺人，阳光明媚的街头，人流涌动。
简小之徐徐地走在其间。
她刚从法院出来，侵权案的官司进入僵局，双方都在补充证据。她是实习律师，被派来干跑腿的活。
手机响起，显示是康骏。
声音温和，“你还在法院吗？”
“刚刚出来。”
“哦，我这里有新情况，你再去一趟，找民事庭的郑法官，他会给你一份文件，带回来给我。”
“好的。”
简小之应下来。
挂断电话，她停住脚步，目光随意地在四周扫一圈，打算折返回去。
然而。
视眼里掠入一个中年男子。
他穿一件面料轻薄的淡青色休闲装，黑色西裤，身材高瘦，面色清隽，金丝眼镜后头，是一双出奇漂亮的眼睛。
目光深邃，沉静地看着她。
简小之心头一颤，乌黑的眼睛里掠过一抹涩意。她没有停住脚步，按着原来的节奏，淡定地往法院的方向走去。
“小之。”那人在后头喊她。
她沉沉地吸一口气，转过身，面色幽冷，声音未有波澜，“苏先生，在你抛弃我妈的那一天起，我和你就没有关系了。以后如果有幸遇上，请您装作不认识我，谢谢。”
男人的眸中原本有一丝期待，闻言黯淡下来。
简小之没有给他说话的机会，目不斜视地转头离去。
……
在法院里磨蹭了好久，出来大门，她淡淡地扫一眼四周，未有看到那个中年男人。
此时已近正午，阳光明晃晃地照在身上，暖意融融。但她的心里却是冷冷的空荡。
刚想走，有人急步过来，站到她面前，恭敬地说，“简小姐，董事长请您过去谈谈。”
简小之皱起眉，打量他。
这人五十岁左右，中等个子，眉目平常，穿一件藏青的中山装似的薄外套，有点特助管家之类的气质。
看简小之不搭理，那人很有耐心地做自我介绍，“我姓秦，是董事长的特助秦华春，董事长在附近的咖啡馆等您。”
简小之盯他一眼，声音淡淡，“我刚才跟他讲过了，我和他没有关系，也没有兴趣跟他谈。”
秦华春小心翼翼地说，“董事长没有别的意思，他只想知道您把妈妈葬在哪里？”
简小之沉下脸，毫不犹豫地拒绝，“我是不会告诉他的。”
秦华春叹一声，“您别这样，董事长的心里也是苦闷得很，这些年他虽然没去找过你们，却把你们母子俩装在心里头，经常看着你们的照片发呆。前几天，他听到些小道消息，整个人都懵了，火速找关系查了银行账户，才知道大事不妙……”
简小之蓦地扬起头，眼底闪起些锐利的光芒，“什么银行帐户？”
秦华春愣一瞬，喃喃道，“董事长每个月都会给你们打生活费，查出来的结果，那张卡差不多五年没有往外转钱了。”
简小之的心跳陡然加快，白皙俏丽的脸上浮起些凝重。
秦华春做了几十年的特助，惯会看人脸色，立时觉出不对。
“有什么问题吗？”
简小之不语，静静地想一会儿，淡声道，“我妈妈有抑郁症，他是罪魁祸首，我不希望他打扰妈妈的清静。”
她往前走，步子迈得沉稳。
秦华春继续跟着，“当年的事情，有很多的无奈，董事长也不想的……他毕竟是你的爸爸。”
简小之停下来，冷淡地看他一眼，“八岁之后，我就没有爸爸了。我很忙，请不要骚扰我。”
她坚决地走了。
秦华春无语地站于原地。
眼见得简小之渐行渐远，他转过头看向临街的一间咖啡店。
那个被他称作董事长的，样貌出众的中年男人坐在靠窗的位置。面色沉寂，默默地看着。
他便是轩晟集团的董事长苏轩达，简小之血缘上的父亲。
面对这幕场景，他幽幽地叹一声。
小之从小就倔强，这么多年过去，还是这个脾气没有变。
……
时间倒退到五天前的傍晚。
S市的苏家别墅，平静无波，如往常一般无二，苏轩达和文慧清平淡地吃完晚饭。
中间有闲聊几句，和曲婷有关。
“下班前，曲濯辉给我打了个电话，东拉西扯地聊了一通，最后也没说什么。”
苏轩达的声音很淡，扬起头瞥一眼，“卓曲两家的联姻做到哪里了？能成么？”
他一向和淡，想到问这个也是和生意有关系。
“出了点意外。”
文慧清缓皱了眉头，心情不太爽利的样子，“曲婷之前谈过一个男朋友，拍了些照片，被人爆出来了。”
苏轩达的眸眼深了深，若有所思地问，“不雅照？”
“没有很不雅，只是有几张看着暧昧而已。”文慧清摇头，“现在的年轻人真是会玩。”
“那还联姻吗？”
“不好说。”
文慧清迟疑，娴静的脸上隐了些烦躁。
苏轩达与她夫妻多年，能够看出她的心思，就卓恒的形势来讲，很难再找出一个若曲婷这般匹配的适婚人选。
想一想，他淡淡地说，“曲濯辉在操作一个购并案，想拉我入局，我还在考虑。你这里有结果了，跟我讲一下。”
“好。”文慧清应下来。
他俩是商业联姻，与生意有关的事情，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就有数了。
吃完晚饭，文慧清削了一盘水果，摆到客厅的茶几上。
“我去姐姐那边，有事情给我打电话。”
“好。”
苏轩达随口应下，又顾自看起了报纸。
这种生活日常，平静安逸又单调，二十几年下来，俩人已经很有默契了。
文慧清走了没多久，外头有大动静。
宣称在“东极岛宿营”的苏曼琪回来了，手里拖了一个大箱子，兴高采烈的样子。
戴了顶大帽檐的帽子，面孔还是白皙如玉，“爸爸，您在家啊？妈呢？”
“去你姨妈家了。”
苏轩达扬起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