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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他哪肯错过这次试探的机会，依旧眯着眼，笑得像只狐狸，“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云霄这么困难，你就不能退一步？”
“怎么退？”
简小之漫不经心地应他一句。
李亦晨感觉有戏，认真地整理一下思路，慢悠悠地说，“云霄喜欢的人是你，就算他跟曲婷结婚，也不会亏待你。你就安心做他背后的女人，一旦他在卓恒掌了大权，你拿到的利益会更多。”
简小之听多了这样的话，面上的情绪不多。
声音淡淡的，“周颜觉得你是个色狼，羞于跟你站一排。”
“嗯？”
李亦晨瞪起了眼，脑袋蹭地转过去，盯着周颜咬牙切齿起来，“她为什么这么认为？”
简小之几不可察地勾起唇，“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李亦晨迅速地眨两下眼，脑回路跟着转了转，若有所思地侧过头，“己莫为？难道我有做过什么？”
“嗯。”简小之半笑不笑地点头。
然而李亦晨没觉得自己做过什么，眉头皱起来，眉清目秀的脸上写了个大大的“不理解”。
好久，他无奈地摇头，“女人都有臆想症。”
简小之嗤笑一声，不以为然地转过头去。
刚好周廷治致辞完毕，宴会厅里响起欢腾的掌声。下面就是经济、刑辩和离婚三大组的老大上去做讲演。
第一个上去的就是康骏。
他眉目清俊，脸上挂着浅浅的微笑，气质儒雅，带着浓郁的书卷气。衣着虽然简单，却无损他知名大律师的卓绝风采。
演讲的内容都是事先排练过的。
与他的庭辩风格相一致，词汇精练，逻辑严谨，言辞简洁却不失幽默。时不时地引来赞许的掌声。
简小之听得认真，面上浮了些淡淡的温柔。
李亦晨若有所思地看着，联想到钱宽说过的话，脑子里生出些想法。
“哎。”
手指点点她的手臂，小心翼翼地问，“你是不是看上康大律师，打算脚踩两条船？”
简小之郁闷了，没好气地白他一眼，“我干嘛要脚踩两条船？”
李亦晨恍然大悟一般，激动地凑过头去，压低了嗓子轻声道，“所以你打算抛弃云霄，投奔康骏？”
简小之目光深一深，冷板起脸看他，“你觉得我怎么做合适？”
这个么？
“让我想想。”
李亦晨一时还真是说不上来，身体懒洋洋地靠到椅背上，眸子幽沉沉，一眨不眨地看着她。
简小之不理他，继续听讲演。
康骏已经讲完了，换李嘉上台。她是御姐派头，气势十足地挥着手臂。周颜是她的小粉丝，在下面即兴配合着鼓掌叫好。
气氛明显要热烈。
李亦晨注意力不集中，目光不由自主地往周颜的方向瞟，眉头皱起，嘴里头咕哝着，“怎么会有这么不讲究的女人，大庭广众之下，哪怕装，也要装出点温婉小气质嘛。”
简小之装作没听见，别过头不看他。
……
讲演完成后，康骏风度十足地下台，又默默地站去台边。目光有意无意地落去简小之的方向。
他认识李亦晨，知道他是S市李家的公子。家里开连锁酒店，财势不在陆子旻之下。
如果他没有想错，他是最近才出现在H城的。
难道简小之的前男友是他？
康骏眉毛拧得紧，目光微有些凉。
……
刑辩组的老大是潘钰刚，比较前面两位，他的讲演略显刻板，当然这跟他从事的方向有关。
场面沉闷下来，幸好他讲的时间不长，话筒很快就传递给了司仪。
热闹的抽奖活动开始了，宴会厅里的气氛立时热烈起来。
简小之不凑这种热闹，笑眯眯地看着。
李亦晨却有了思考结论。
轻轻地咳一声，他掀起唇，决绝地说，“你抛弃云霄吧，不管你投奔哪个男人，我都会祝你幸福。”
“好。”
简小之镇重地点头，“就按你说的做。”
李亦晨微有傻眼，愣一会儿才说，“哎，明明是你自己的决定，别栽到我身上啊。”
简小之不置可否地笑一笑，转过头继续看热闹。
然而看台上，出了点状况。
王欣妍昂头挺胸地走上去了，像是抽中了奖，上去领奖？又不像？康骏试图不动声色地拦住她，却被有所准备的安琪卡住了位置。
“有情况啊。”
李亦晨的精神头上来了，目光炯炯地盯住了，嘴里还有解说，“康大律师打算借这个机会甩了前女友，你的机会来了哦。”
简小之感觉不太好，紧起眉头，默默不语。
麦克风里传来甜美的声音，“各位来宾，我是庆达商贸的总经理助理，很幸运获邀参加君合律所的八周年庆，在此，特别向周庭治周大表示热烈的祝贺。”
王欣妍原本就长得好看，此时笑容甜美，言语大方，不像是来砸场子的。
司仪虽然得了后勤的指示，要坚决且迅速地弄她下台，见到她的这种发挥，也得停下来看看情况再说。
王欣妍环顾全场，目光在康骏和简小之的面上各自停了半秒。
喉咙微紧，面上继续摆出笑靥。
“君合是H城的知名律所，刚才周大，包括律所的几个领头大律师都有做人员介绍，全都是行业内的精英。庆达商贸很荣幸把自己的法律事务，交给君合来代理。”
她这话有点没来由，外人不知道，康骏是很清楚的，庆达有自己的法案部，君合没有代理他们的业务。
她这么讲是什么意思？
第49章 我不是乖乖女（）
康骏抿紧了唇，俊朗的眉毛拧起，若有所思地盯着王欣妍。
安琪卡在他边上的位置，唇角勾着讥嘲，声音轻得像叹气，“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康骏侧眸，低沉地问，“她想说什么？”
安琪盯了盯他的眼睛，淡淡莞尔，“你啊，真是个狠心的男人。”
她转过头，不再说话。
谈判失败。
王欣妍有留意他们这边的动静，看到安琪转回头，眼睛里浮起一抹失望。吸一口气，她继续笑着说。
“上个月是庆达商贸的二十周年庆，当时也有抽奖活动。活动结束后，余多了5个苹果最新款的手机。我借花献佛，给今晚的活动锦上添花，拿来做有奖问答的奖品。”
这个好啊。
小年青们的眼睛果断亮了，使劲地拍手，还欢呼，“好啊。”
周颜虽说也高兴，脑子里的天线始终竖着。侧过头看一眼康骏，发现他面色凝重。
难道有事情发生？
顾不得李亦晨在侧，她折回简小之的身边坐下，急咻咻地说，“王欣妍莫名其妙地过来做好人，我感觉要出事。”
李亦晨不以为然地撇嘴，冷静地下个断语，“这女人百分百要搞事情。”
“拽她下来？”
周颜忘了自己有嫌弃过李亦晨，转过身认真地与他商量起来，“你也是豪门大财主，十个苹果手机对你来讲是小钱，要不你上去把她PK下来？”
李亦晨半眯起眼，似笑非笑，“你当我是冤大头？还有啊，当事人稳如泰山，你是不是有点皇帝不急太监急啊。”
也对哦。
周颜眉毛挑一挑，又朝康骏的方向瞟一眼，他果然沉稳，眼尾挑着一抹冷芒，漫不经心地看着王欣妍，平静无波的样子看着有点可怕。
“哎，我觉得康大动真怒了。”
她凑去简小之的耳边絮絮地说，“他这副神情，我刚进律所的时候见过一回。当事人在他面前耍流氓，他就是这么冷诮地看着，后来他把那人告得倾家荡产。”
那事简小之听说过，她也看一眼康骏，微微皱起眉，“是不是王欣妍抓住了康大什么把柄？”
周颜哪里知道，不过她对康骏有信心，捏起拳头，“我相信康大。”
李亦晨不太高兴，唇角冷冷地扬起，“你不会也看上康骏了？”
周颜略带讽刺地撩他一眼，“看上康大有什么稀奇？他儒雅端正，学识广博，比你这个学渣加色狼好一万倍。”
握草。
李亦晨气血上涌，眼睛瞪得滚圆，“周颜同学，你把话说清楚。”
周颜“哼”一声，别过头去不理他。
这俩人顶上了。
中间的平台上，王欣妍已经发了三个手机出去，宴会厅里的气氛，被她搞得火热无比。
确实是认真准备过的，大屏幕上是她精心制作的PPT，图文并茂，俱是些社会新闻版上的法律案例。
“第四题。”
她眯一眯眼，笑容可拘地环顾全场，看到简小之的那一瞬，眸底掠起一抹疯狂，刺激得她手指微有发颤。
沉一口气，“这一题比较长，大家要耐心地听。”
与前几题一样，大屏幕上顺势出现一行字。
“这个案例的女主角是个问题少女。”侧对着大屏幕，她慢吞吞地讲解起来，“小学六年级开始反叛，打了隔壁班的同学，被学校警告。进入初中后，她变本加厉，逃学去街头做小流氓，打架是常态，她还混迹于各种下三滥的酒吧，抽烟喝酒无所不及。看看，这就是她曾经打过工的艳澜酒吧，三年前因为藏毒和收容卖淫被公安机关取缔了。”
与她的话相对应的，屏幕上顺势出现了一个萎靡的酒吧照片，门前搂抱着一对衣着暴露的男女。
“不仅如此，她还偷东西，因此进过两回拘留所，这些都有记录可查。高二那年，她和街头的流氓头子苟合一起，因为第三者插足，引得流氓头子动了刀，最后判了五年徒刑。”
她还真是细致，把流氓头子出庭受审的照片都找出来，目光凶悍，一看就是个穷凶极恶之徒。
“之后，这个问题少女去了市郊的寄宿学校，躲了起来。”
这道题确实长，但是因为故事流畅，且有悬念，众人听得精精有味。
“然后呢？”还有人问。
周颜原本也是听得认真，却隐隐觉出些不对，无意地转过头去，发现简小之腰背挺直，面孔白得吓人。
“你怎么了？”推她一下。
简小之的目光很冷，动了动嘴皮，却没有说话。
李亦晨也转过头，微皱了眉头，“出一道题而已，搞什么人物描写，台上那个女人到底想说什么？”
简小之的面色凉沉，心缩成了一团。
喉咙像被噎住，声音哑得很，“她是在说我。”
李亦晨当场傻住，一瞬不瞬地看住她，“你是在开玩笑吧。”
简小之深吸了一口气，意味不明地弯起唇，面色凉凉，“我有跟你说过，我不是乖乖女。”
与此同时，王欣妍的略显得意的声音通过麦克风的扩张，在宴会厅的上空回响着。
“你们一定很好奇这个女人是谁吧，请看大屏幕。”
简小之也看，大屏幕上出现了曾经的她，僵直地坐在派出所的长椅上，面色稚嫩，目光惊慌，却又闪着倔强的光芒。
“那是我第一次进拘留所。”低低的轻喃，又长长地叹息。
那次她其实是被冤枉的。
她记得妈妈来拘留所接她，始无前例的，狠狠地打了她一个耳光。
她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