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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付静走后，一个戴鸭舌帽的中年男子，鬼搓搓地进来。
也不看她，在她桌上放下一个U盘，便迅速地离开了。
简小之哑然而笑，有钱人的把戏真TM多。
心不在焉地捏起U盘，随意把玩着，心思起伏不定。她脑子里想的，和付静希望的，是两码事。
有这种“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哥嫂在，卓云霄的日子怕是不好过吧。
就算他肯退避三舍，刀光剑影之下，怕也没有消停日子过。
做豪富人家的公子，也是挺可怜的呢。
第33章 鱼与熊掌不能兼得（）
长长的一个下午，简小之坐在茶饮店里发呆。
直到夕阳斜过来。
手机响起，卓云霄打电话过来，声音悠闲，“钱宽说你没回律所，又跑去哪里野啦？不会又去庙里拜菩萨吧。”
简小之口气正常，“你又不是我老板，管那么多。”
“我跟你老板很熟的。”
“那你去告状呗。”
“可是我跟你更熟，说啊，在哪里？我去接你。”
“你不用陪市里的领导喝大酒么？”
卓云霄轻轻地笑两声，温柔地说，“最近太忙，冷落你了。我订了玉流菀的海鲜，半小时后送上门。”
他按着老习惯，把简小之藏得严密，不让人知道她的存在。哪里知道，他的那对兄嫂已经摸到门路，且过来挖过墙角了。
“有白灼斑节对虾吗？”慢吞吞地问。
“咱们家小之最喜欢吃的海鲜，怎么可以没有呢？”卓云霄的声音轻松起来，“说啊，你去哪儿了？”
简小之瞟一眼落地玻璃，这会儿正是下班的高峰时间，街面上明显多了很多人。
犹豫片刻，她说，“你车子停在地下车库吧，我过去找你。”
……
在卓云霄的坚持下，还是由他开车过来接她。
简小之换去窗前的坐位等，天色还不是很晚，天空青蓝透亮，薄薄的云堆在西边的天际，醺红了一大片。
这个下午，她看似悠闲，实际在脑子里做沙盘推演。用她的经过专业训练的逻辑，一步一步地推算过程。
结论不出意料。
除非她可以自私地无视他的前途，任由他被那对虚伪的兄嫂算计去大半的家产，一辈子落于人后。
否则，无论怎么走，最后都是死局。
她自嘲地笑，鱼与熊掌不能兼得，舍鱼而取熊掌者也。
她是鱼，曲婷是熊掌。
聪明人都知道该怎么选。
这，还仅仅只是明面上的对比而已。
她和他的爱情，就像此刻天边的晚霞，绚烂又美丽，却难逃最终隐去天际的命运。
而她早就知道。
蓝色林肯车开过来，在茶饮店门前的街面停下。
简小之沉稳地站起身，步姿轻盈地向他走去。
……
“又忘记系安全带。”卓云霄数落她。
声音听着无奈，却快乐地靠过来，熟练地帮她扣好，还趁机在她脸上亲一口。“你以前不是很有事业心的嘛。”
他嫌弃地看她，又弯起唇笑，“没事，我养得起你。”
简小之没他那么高兴，淡淡瞥他，“上午心情不好，这会儿怎么又傻乐傻乐的？”
卓云霄傲骄地瞥她，“你今天看到的，只是我管理的很小的一个分公司，我在BJ和S市的下属要比这里多出好几倍。那么多的人和事，总会有几桩不如人意的，很正常。”
简小之“哦”一声，默默脑补了那个辉煌场面。
见她不说话，卓云霄伸手摸她的脑袋，“怎么？轮到你心情不好了？”
简小之躲开，镇定一下情绪，“你不是说有海鲜嘛，怎么还不开车？”
卓云霄觉出些不对，拧起眉头看她，“简小之，你是不是又在动歪念头？我跟你讲，你别看康骏老是端着张温和面孔，他其实是个性情冷漠的人，远不如我对你的包容性好。呸，老子怎么跟他比。我就是告诉你，多想没用，这辈子你跟定我了。”
简小之不想跟他吵，淡淡地扬眉，“你还不开车？”
猛拳打进棉花堆，卓云霄郁闷之极。他的那些勾心斗角，运筹帷幄的本事，搁到简小之这里完全使不上劲。
闷闷不乐地开车，俩人都没说话。
车子开进小区的地下车库，倒入车位停好。
卓云霄憋足了劲，转头问她，“出什么事了？你要在茶饮店里坐一下午？”
“难得出来就放松一下。”
“周颜说实习律师处于律所生物链的最底端，必须奋发图强才行，哪有资格放松。”
“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跟你有关的事情，我都会知道。”
简小之原本解开了安全带，打算推门出去。听到这句理直气壮的话，心里头莫名地蹿出一团火。
她转回头，冷冷地说，“你这个别人的老公，管我那么多事干嘛？”
卓云霄愣住，“你又发什么疯？”
简小之气结，恶狠狠地瞪他一眼，顾自推门而出。
卓云霄急忙跟出去，一边手机响了。
随手拿起来，“喂。”
“二少，出事了。”
电话那头是钱宽，语速又急又快，“您亲妈文女士接受记者采访，说您已经有未婚妻，下个月18日订婚。文章上了网易新闻头条，很多网站都转发了，上头还有曲婷和您的亲密合照……”
卓云霄面色骤变，扬起头，简小之也在接电话，脚步却未停下，已经走得老远。
“马上去公关，保证文章不会出现在大的门户网站，再找几个黑客，定点删文。”他急声道。
“二少，文女士既然敢对外宣布，说明是得了董事长的同意的。您到底什么打算啊？”钱宽觉得这件事情不好办。
“雷星科技的财务状况研究透彻了吗？”卓云霄的声音很凉。
“曲濯辉这么精明，哪能让人轻易摸了底呢。”钱宽皱眉头。
默几秒，卓云霄淡淡道，“你先去搞公关，剩下的事情再说。”
……
简小之双臂抱膝窝坐在沙发上，手指在手机屏上滑拨着，正在看新闻。
是小八卦周颜通知的她，往她微信上转发了文章。怕她不看，还打电话通知她，“国民老公名花有主，妙龄少女哭晕一片啊。”
默默地看，这一刻终将会来，她无甚想法。
门开了，卓云霄走进来，手里还拎了一个大食盒，应该是他订的海鲜大餐吧。
他低调，又勤快地干着活。
忙乎完了，嬉皮笑脸地过来招呼她，“吃饭了。”
简小之皱眉，抬头看他，隐约从他的眼底看出些讨好。心头的某个部分柔软了，轻轻地应一声，“好。”
看她乖顺地站起身，卓云霄忍不住上去抱住她，使劲地吻她，“那消息是假的，我没有答应。”
简小之没所谓，“我和你本来就没有将来，只是我比你更早地面对现实。如果你没有追过来，现在的我看着网上的新闻，不过就是抽抽烟，消沉几日而已。”
卓云霄的面孔沉下来，“你不肯相信我。”
第34章 老子喜欢听你唠叨（）
是的，简小之不肯相信他。
就算爱又如何？
明面上已经搞不定，更不要说暗涌于底下的那些不堪了。他死缠着她不放，大概率要被翻出来。
到那个时候，他不放手，也要放手的吧！
……
与此同时，H城某处豪华别墅内，付静慵懒地倚靠在沙发上，给老公打电话。
“云飞，婆婆这回有点着急哦。”
卓云飞冷哼一声，“应该是她妹妹出的主意，确实打了大家一个措手不及。”
付静的声音很凉，“卓家一直低调，她敢这么做，公公应该是同意的吧。”
卓云飞不太高兴，避过这个话题，瓮声道，“你见过云霄外头的女人了，感觉怎么样？”
付静皱起眉，话语不太确定，“说不好，那女人很聪明，我不太摸得准她的心思。”
卓云飞古怪地笑两声，“堂堂B大心理学硕士，还会有你摸不准心思的人？”
付静冷冷笑，“我要是摸得准你的心思，当年就不会嫁给你。”
卓云飞若无其事，“豪门夫妻是利益共同体，现在这样不好吗？”
“你当然好，我就未必。”
付静沉一口气，“儿子生下之后，我就完成任务了。以后咱们各玩各的，我不管你，你也别管我。”
卓云飞阴恻恻地笑一声，“你别跟曲婷似的，被人拍了照片来勒索就行。”
付静冷静地答，“我认清男人的本性，绝对不会给自己找麻烦。”
卓云飞淡然地转回前题，“那女人会出手吗？”
“不一定。”
付静蹙起眉，慢慢地分析，“我研究过她，A大法学院高材生，有才有貌，逻辑思辨力强，性格内敛又强韧。云霄很喜欢她，被她玩的那手‘欲擒故纵’给套住了。我认为她会推演过程，在最适合的时候出手。”
“什么时候？”
“这个我不知道，需要看看云霄的反应。”付静悠悠长地叹一声，意味深长地讲，“爱情使人盲目，就算是卓云霄……也会落入圈套。”
卓云飞酸牛牛，“嫉妒了？”
“他根本就看不上我，我又吃哪门子的醋。”
付静嗤笑两声，调侃着说，“你啊，天赋不够只能阴谋来补，好在你那对亲妈后爹还算给力，能给到你助力。”
卓云飞冷冷道，“论阴谋谁比得过你。”
付静幽幽地叹一声，“我以为我愿意？要不是上了你的道，生了小嫣，我早跟你离婚了。”
一时间，俩人都没说话。
停几秒，付静淡定地说，“你放心，为了一对儿女，我会守着卓家大少奶奶的位置，帮你抢到足够的利益。但是。”
她语气转重，“你要是在外面搞出私生子女，我能做的事情也有很多。”
卓云飞冷静地说，“这个我拎得清，亲生的儿女，一对足够了。我们俩的钱，最后都是留给他们的。”
电话挂断，付静闷声不响地坐在沙发上。
心里头凉飕飕。
很多事情，知道是一回事情，真正经历却是另一回事情。
当初，卓云飞在追她的时候，是花了心思的，新婚蜜月一切都很正常。就在她怀孕四个月的时候，他淡定地告诉她，他外面有女人，还不止一个。
她至今记得他的冷酷的笑脸。
“咱们是一个圈子里混的，你应该知道我是个花花公子。肯嫁给我，想必也是有心理准备的。咱俩就是豪门婚姻里，最常见的利益共同体关系。有话直说，达成共识，有助于把这段关系，友好且健康地经营下去。”
付静慢悠悠地摸摸肚子，自嘲地笑。
儿子啊，你亲爸是这么个德性，你恐怕也好不到哪里去吧。
……
后半夜，万籁俱寂。
睡梦中，卓云霄隐隐觉出些异样，却梦魇地睁不开眼。费了好大的劲，终于醒过来。
下意识地伸手去摸，边上没有人。
昔日重来？
脑血管瞬间充血，他气恼交加地跳起来。
然而却怔住。
借着微明的月光，他看到阳台的藤椅里，坐了一个纤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