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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水君轻声笑了笑,抬手在秀行的头顶轻轻摸了一模,道:“秀行。”
秀行抬头看他,秋水君道:“我明白你的心意,你是怕,怕会让他们失望是么?”
秀行身子一震,秋水君道:“你怕明玦帝君认错了,让他们白白地空欢喜是么?或者,现在明玦帝君当你是他妹子一般疼爱,你心里又觉得不安,对么?”
秀行想了想,用力点头:“我总觉得我是个假冒的,很是不安,然而明玦师父总不听我”她仰头看向秋水君,可怜兮兮地。
秋水君哈哈一笑,道:“你这样聪明的孩子,有这样自扰之意,也不奇怪,只是,秀行你该知道,明玦帝君并非普通人,他若认定你是帝天女,一来或许你真的是二来,或许他觉得你好,先前不是还收你做徒弟么?或许是他真心喜欢你,才当你是他妹子一般地看待。”
秀行惊道:“是么”
秋水君道:“这两种都是有可能的,然而于你来说,只记得一句话便可。”
秀行抖擞精神道:“师叔,是什么?”
秋水君道:“宠辱不惊。”
秀行呆了呆,默默念道:“宠辱不惊?”
秋水君轻声念道:“宠辱不惊,且看庭前花开花落,去留无意,只看天边云卷云舒,是你的,终究是你的,不是你的,强求亦是无用,有患得患失之心,才难得清净。然而咱们修道,讲究的是一个天然,秀行你可明白?”
“天然练剑之时,师父也如此教过我的,”秀行回神,又道:“我明白师叔所说,师叔是劝我放下这些,自在地仍旧做我自己便是了,对么?”
秋水君含笑点头。秀行却又道:“只是如此一来,我自己是安稳清静了些,然而一想到师父还有明玦师父,狐狸他们倘若失望了的话,我心里面终究会难过。”
秋水君望着秀行双眼:“我同你初见之时,便说过你太过多情,如今看来,果真是没有说错。”
秀行脸色微红:“多多情?”不免又想到清尊,就又有些心虚。
秋水君叹了口气,道:“多情,并非只是指男女之情,而是指你对这世间万物,都是有情。明白么?这其实说来,并非坏事,只是修道的话,究竟还是清心寡欲,绝情一些才比较便宜自在,似你这般,必定是要受多些苦楚。”
秀行道:“师叔,我该怎么办?”
秋水君道:“你仍旧记得我方才说的那句话,至于帝君他们,你该相信,帝君同清尊,都非等闲,这亿万年里头,他们或许另认错过许多人,失望过若干次,但他们仍旧心怀希望,如今,你便是那个希望,倘若是对的,自然无碍,倘若是错的,他们转头另去罢了,你又何必替他们担心呢?”
秀行若有所悟,秋水君道:“是以我只要你好好地便是,其他的,随缘而已,天地间因果造化,终究是要有个果的,你要相信,天道终究不负。”
秀行听到“天道终究不负”一句,便想到灵崆所说“天道本就不公”,不由地愣神,犹豫片刻,终于道:“师叔,天道当真不会辜负么?”
秋水君道:“是。”
秀行道:“那我知道帝天女生生世世轮回皆是受尽苦楚,却又怎么说?”
秋水君道:“有果,便有因。”
秀行道:“莫非你说帝天女犯了错?那就算是犯错,总该有个尽头才是!”
秋水君道:“虽不知源本究竟如何,但我信自是有因的,至于你所说的尽头,便是果了”他说到此,便长长地叹了口气,“近来天下颇不太平,妖魔四起,譬如这次所擒的狡蛇,他们对九渺的密谋我总觉得,这件事背后隐着惊人的阴谋,他们想利用九星贯日之时毁了九渺,九渺山下又藏着什么神兵利器秀行你觉得,跟你师父并无一点干系么?”
秀行听他忽然说起这件事,顿时浑身震了震,道:“难道师叔以为,这些妖魔的背地图谋,跟我师父有关?”
秋水君双眸深沉,望着秀行道:“不知为何,师叔有一种预感,这件事情不仅是跟神君有关,而且明玦帝君,玄狐君他们都来到九渺,你觉得这些事情只是偶然么?帝天女之事,怕也是一个因而那生生世世的轮回是果,又不是果,将这所有的联系起来,或许,真正的果,才要出现,到时候秀行你才会知道,天道究竟会不会辜负。”
秀行听得浑身血热,嚷道:“师叔,难道明玦师父,我师父还有狐狸也都真的牵连在内?帝天女之事,也跟妖怪想对付九渺的阴谋有关?”
秋水君道:“我是如此推测的,等我身子略好,还要去审问那狡蛇,总觉得他仍旧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们。”
秀行意外道:“啊?他还敢隐瞒?”
秋水君道:“不要低估狡蛇的本性,跟他接洽引诱他的那人,若不是中招,怎会将事情的机密透露给他,当时他自忖必死,自然没有理由将真情尽数告诉我们,可惜掌教真人让我卧床静静养两天,想到这其中的巨大隐秘,师叔未免心急如焚。”
秀行听到此,握着拳起身,道:“师叔,你身子不好,不要做这些耗神费力之时,你安心地养着,让我去审问那狡蛇罢!”
秋水君道:“你去?不成,你怎么能绕得过那狡蛇?或许反而中了他的计策。”
秀行道:“不会的师叔,我会留神小心!”
秋水君苦笑道:“你天生怕蛇,上回为了救我,我已经过意不去,倘若这次再去,生出事来,我要以死向清尊请罪了。”
秀行握住他的手:“这件事关乎师父跟明玦师父,自也跟我有关,我真的会小心的师叔。”
秀行苦求,秋水君只是摇头。
秀行有些闷闷不乐,秋水君看着她,沉吟道:“不是我不肯你去,只是,对付那狡蛇,是要捉住他的七寸的才好行事”
“七寸?”
“是啊,那蛇油盐不进,极为难缠,必要找到他的死穴之处,才能拿捏住它。”
秀行才得醒悟,当下叫道:“他最怕明玦师父!”
秋水君听她说这个,便未曾再说其他,只笑道:“那狡蛇被关押在十方狱里头。总归,——你不可以独自一人去见狡蛇,知道么?”
秀行见他告知了自己关押狡蛇的地方,便知道他是答应了的,便告辞了秋水君,兴冲冲离开。
一直到秀行出了门,秋水君端然直坐的身影才晃了晃,急忙伸手抵住床面,低声自语道:“本想不牵连你入内的,没想到竟还是”那脸色越发白了三分,双眸微闭一声轻叹。
秀行这数日经历了恁般多事,清净心也难免有些混乱。如今被秋水君一说,一方面解开心结,另一方面,便将注意力转到群妖密谋对九渺不利此事上来。
秀行听了秋水君的话,便先回到后山,一路上灵崆问她如何,她心中只想着如何行事,便只说秋水君已经无事了。
秀行便自去找明玦,灵崆想了想,仍旧也跟了上去,两人走到明玦歇身的房外,便听得里头有声音道:“你自也是胡闹,自找的!”
秀行听这声音是明玦的,心中惊讶,不知又出了何事,却听得另一人道:“你大概是嫉妒我!”
明玦便“哈哈”地笑了一声。
秀行听出后面说话那个正是玄狐君,她知道不是清尊便放了心,当下敲了敲门扇,叫道:“明玦师父,我可以进去么?”
里头一阵沉默,半掩的房门被极快地拉开,却是明玦站在门边:“秀行,同哥哥客套什么?快些进来。”
秀行被他拉着手进去,灵崆在背后一跳,也跟着跳了进来,明玦道:“怎么了,找哥哥有事么?”
秀行放眼看屋内,却不见人影,便问道:“方才我听到狐狸也在?”
明玦嘿嘿一笑,道:“听你来了,他便跑了。”
秀行奇道:“这是为何?”此刻,灵崆慢吞吞地爬到桌子边,纵身一跳,竟然跳上桌子,说道:“大概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亏心事,故而躲了。”
明玦含笑瞥了他一眼,秀行自是不懂,便不去问,只道:“明玦师父,我有件事要求你。”明玦一听“求”字,喜形于色,顿时道:“何事?你尽管说!”秀行道:“我想求你跟我一块儿去十方狱。”
灵崆一听十方狱,便道:“丫头,你去那里做什么,都是关押些邪门歪道的地方。”
秀行道:“我有件事要做。”
灵崆说道:“噫,莫不是跟最近秋水带回来的那个妖怪有关?”
秀行道:“灵崆你知道?”
灵崆挠挠脖子,道:“听说是条狡蛇,只可惜没有元身,不然吃上一口,才算美味。”
秀行咳了声,明玦问道:“秀行,你让我去十方狱做什么,难道是想让我去教训那条蛇?”
秀行道:“呃是,也不是”看看左右无人,就道,“明玦师父,我想让你跟我一块儿去,问他一些事,秋水师叔怕我一个人去的话会被骗。”
明玦一听“秋水师叔”,顿时又乜斜起眼睛来,冷哼道:“师叔?他算哪门子师叔?”忽然又怒发冲冠:“不许叫他师叔,不然的话,岂非我也要跟着叫?”
灵崆在旁边凉凉地说道:“现在提起这个是不是有些晚,她还叫清尊师父呢”
明玦伸手拎着灵崆的颈子皮,用力一甩,竟将他扔出门去,灵崆肥胖的身影划过空中,兀自叫道:“帝君了不起么,哎哟”
秀行大惊,急忙起身,明玦却将她按回座上,道:“不用理会他,他无事的。”又道,“总之不许叫那个人师叔。”
秀行为难,幸好明玦也未继续逼迫她,秀行就含混过去,并没答应。
明玦却忽然惊觉问道:“难道是那伪君子让你来求我同去的?”秀行道:“秋水师啊,没有啊?是我自己想到来求明玦师父的。”
明玦沉思片刻,才说道:“既然不是他怂恿的,那也是没有问题,只不过”
秀行看他盯着自己,仿佛在想什么,就道:“明玦师父,怎么了?”
明玦帝君摇一摇头,显得很是烦恼,说道:“不要总叫我师父师父的,你不是只有一个师父么?”
秀行眨眨眼,明玦帝君却又换了一副语气,颇有些温柔:“秀行,你以后就叫我‘哥哥’罢。”
秀行呆若木鸡:“啊?这、这怎么可以?”
明玦帝君道:“怎么不可以,我觉得你很像是我妹子,真是越看越像。”说着,便捏着秀行的下巴,左看右看,痴痴地看个不停。
秀行是听玄狐君说起过帝天女清水灋的美貌的,那是天上地下都没有过的美人,连水含烟跟她一比都不算什么,何况是她?真不知道明玦帝君哪只眼睛看出她像是帝天女的。
秀行甚是羞愧:“明玦师父,别这样啦。”将明玦的手推开了去。
明玦有些失望地望着她,道:“你真个不肯叫么?”
秀行刚要回答,忽地心念一转:“那你陪我去审问狡蛇么?”
明玦帝君道:“你叫我一声,我就陪你去。”
秀行道:“只是一声么?”
明玦帝君觉得这是个长远之事,且并不急于一时,就点点头:“目前一声便好。”
秀行想了想,道:“那也行。”
明玦帝君大喜,握着她的手道:“那快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