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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火梅花在眉心。
如此场景,单单只是欣赏的话,自是无比赏心悦目。
然而三个一看之下,反应各异,灵崆抓不住玄狐君肩膀,肥胖的身子趔趄,差点儿从他肩头摔下来,拼命地抓了一番,才勉强又爬上。
而玄狐君忘了去介怀灵崆所为,只是盯着眼前场景,做痛心疾首,痛不欲生之态。
最后赶到的明玦帝君瞪着眼睛看了片刻后,却大叫一声:“不成!”他倒绝对是个行动派,叫罢之后,身形如离弦之箭便冲了出去,黄巾力士拦都拦不住。
此情此景,必有看官不解,先前清尊同秀行两个在天池温泉之中,分明闹了别扭,为何却忽地又至如此呢?
这自要从温泉之中说起。
且说当时清尊心头烦乱不堪,目之所及,皆成孽障。便索性闭了眸子,只是抬头靠在天池边上面朝着天,他的双臂搁在池边儿冰雪之中,身子的热力极快地冰雪融化,雪水同池水融为一体。
清尊深深呼吸,默默运功调息了一番,渐渐地才觉得心情平静下来。
他的心绪宁静,耳目便也清宁,眼未睁开,却能听到雪花自空中飘然落地之声,实在太过寂静。
缓缓地便叹了声,他之世界,从来都是如此,不曾有什么搅乱心湖,宁静冷冽,肃绝的仿佛所有生灵都不复存在。
这才是他该归的本原罢。
忽然间,身子陡然僵住,清尊闭着眸子皱起眉头:“好像觉得有些不对”
他凝神一想,猛地睁开双眼挺身坐起来,金眸死死地盯向面前水上。
才想到有何不对,他的耳力所及,连呼吸声都听不到,那么秀行呢?
方才宁静下来的心,骤然之间波浪滔天,清尊振臂而起,惊悸交加地盯着面前天池水面,水上竟空空如也,看不到秀行的身影!
清尊大惊,脱口而出叫道:“秀行!秀行!”迈步往前踉跄几步,仓促急切地放眼四处寻找。
天池水寂静如常,水面上飘着淡淡地一层薄雾,弥漫散开,天空的雪花落到此处,还未来得及入水,便早已化为水滴跌落。
清尊他的脸上头上已经湿透,银发上湿淋淋地,湿衣衫纠结在身上,脸色更是白得惊人,惊悸难言之下,两只金眸隐隐地竟透出些墨色。
“秀行!”大声吼出,清朗而焦急的唤声从水面上传了出去,在后山上隐隐回荡。
“秀行!”喊声里头,几乎多了种不期然而来的绝望。
清尊身子僵直站了会儿,忽地心中灵光一动,飞快地往前几步,而后纵身遁入水中。
温暖地天池水底,依旧清澈如昔,清尊人在水中,金眸却睁着,目光所及,终于望见前方不远处,水里头飘飘荡荡,浮着一个娇小熟悉的身影。
心头狂喜且惊,来不及多想,身形如蛟龙般急急向着那方游去。
探手在那细软的腰间一揽,将人抱入怀中,清尊定睛望向秀行面上,却见她闭着眸子,全无反应。
无声地喊了一句她的名字,清尊身形往上急射而出。
“秀行!”急切地唤声在耳畔反反复复地叫,让她的魂魄也不安宁。
秀行蹙了蹙眉,终于睁开眼睛。
白茫茫地天地,雾蒙蒙的水面,飞雪从空翩然舞落,面前是他,双臂将自己拥在怀里,金色的熟悉的眸光,带着温暖,一眼不眨地望着她。
“师父”她低低唤了声,随即却又咳出一股水来。
清尊极快地探了探她的胸口,手腕,察觉并无大碍,才咬牙道:“方才,怎么了?!”
秀行眨了眨眼,眼睛有些酸涩,大概是被池水泡的,有些看不清人,于是朦朦胧胧地望着他:“我我也不知道只是觉得有些有些冷。”
先前他撒手不再管她,她为了避开,刻意多走了几步,然而,天地寂寥,唯有雪落,唯有风过,身后之人虽不算咫尺,却明明不远,几步便可及,却另有一种远在千里之外甚至更逾千里的感觉。
一阵阵小小寒风吹过,湿了的衣裳贴在身上,难受而冰凉,秀行伸手抱住双臂,忽然极为想念先前那种,仿佛连魂魄都燃烧起来的感觉。
或许,那永远都不会属于她
永远。
双眸一闭,不知是泪是融化了的雪,缓缓地从脸颊上滑落,跌在水中。
秀行抱着双肩,将身形一沉,毫无预兆地便沉入水中。
身体全部没入水里,肩头,脖子,脸颊,双耳被温暖的水流封住,听不到那些灵魂喧嚣吵嚷之声,眼睛闭上,看不到那些迷乱人心的颜色,头发散开,悠然自在地浮在水中,随波逐流。
先前那般怕水,此刻,却赫然无比亲近,宁肯就这么静静地沉在水里,不看,不听,不想,不去难过。
如是,则竭力去不想那一个事实:
那是
注定不属于她一个人的师父。
渐渐地,脑中一片空白,身子轻盈如同羽毛一般,可在世界宇宙之中飞舞。
她的身子渐渐沉默,而唇边却带着一抹浅浅的笑意。眉心的灵火印,若隐若现,因为并不能完全显现,三瓣灵火闪烁,通红的颜色,仿佛如同谁人的心碎痕迹。
一直到那双手,将她不由分说地从水里带出来。
凝视着面前的脸,秀行的泪无声无息地自眼角流出,她只能看,却并无言语。
“师父”喃喃地,低低地一声。
清尊凝视着秀行的双眼,看得清泪是如何一点一点从她眼睛里漾起来,如何一点点从她眼角缓缓沁出的。
“秀行,”他的心中极为难过,有些恼怒,有些自责,“莫非你怪师父么?”
“我不怪师父,”秀行低低地回答,“我谁也不怪,我只是怪我自己。”
清尊的身子猛地一抖:“你说什么?”
眼中的泪又凝起来:“是我不好是我对师父做了不该做的,引师父乱了心神。”
“不是你!”他恼怒地皱眉,若非他自心甘情愿,谁敢,谁又能乱了他的心神?
“我对不住师父,”秀行探手,轻轻地抱上他的脖子,“师父,我想好了”
“嗯,什么?”
“师父,你如果想要,我我可以给。”颤声地说,苍白的脸颊上浮现一丝薄薄的晕红,“秀行可以给的。”
清尊简直不肯信自己的耳朵,然而,心中却并无狂喜,双臂抱着她:“你在说什么?你得嫁人的。”
秀行缓缓睁开眼睛,眨了一眨,才又轻轻摇摇头:“我会跟爹爹说的我,不嫁人”
她还未说完,“住口!”清尊喝了声,“你当为师真的是那等色魔不成!”
半是恼怒,半是掩饰不住的心疼。恨不得用力打醒了她,又恨不得用力地疼爱她。
“我只是”她将脸靠在他的胸口,感觉心中宁静万分,“我只是什么都能为师父做。”
“我要的,并非这个,”清尊涩声,然又不知怎么说好,“我当初,许了明玦带你走,便是怕怕会如此,我不想、害你,谁知道”
秀行直直地望着他,清尊只好竭力让自己的声音平静,如若无其事之状:“罢了,不必说了我是师父,你只听我的便是了。”
他迈步往岸上方向去:“泡的太久,于你身体不好。”
秀行一动不动地靠在他的怀中,任凭他将自己带出水面。
两人皆是浑身湿透,清尊上了岸,双眸一闭,雪地里便浮现出一团淡淡金光,而后,一个矮小长须的老者拖着一个大大的袋子出现在跟前,行了个礼,道:“尊主,你唤我何事?”
清尊道:“八宝,找找看,适合她的东西。”
叫八宝的老者细细看了一眼秀行,叫道:“啊,是上回穿赤狐裘的小姑娘!”
秀行回神,正好奇地望着他,见状道:“老先生,我认得你么?”
八宝笑得眯起眼睛:“客气了客气了,只是上回在搬运狡蛇的锁魂链之时,尊主召唤过我,是以我见过你。”
秀行一想,便脸红了:“对不住,当时我晕了过去,不曾见你。”
八宝道:“没相干既然如此,我便把赤狐裘再取出来,唔,这样冷的天”他说着,便扭头又看清尊,道,“尊主,上回王母命织女送的那件灿霞锦衣我看倒是合适。”
清尊道:“一并拿来就是了。”
八宝道:“遵命!”就又将头探到袋子口做找寻状。
秀行呆呆地看他,又看看清尊,清尊见她双眸里多了分疑惑之意,便道:“他是八宝主,对于世间一切珍稀至宝有极大喜爱,我无意中遇到他,他便跟着我了。”
八宝正在竭力寻找,整个人几乎探头进了那袋子里,一边叫道:“是我求着要跟着尊主的,尊主的宝贝都是我在管,这袋子里的东西太多了,小姑娘不要焦急,也不要让尊主发怒惩罚我。”
秀行见他整个人几乎都钻到那袋子里,又听了这话,不由便笑起来。
清尊看她露出烂漫笑容,心里才也放宽,也不计较八宝主所说了,只道:“若是她在此受了寒,那便有的你好受。若无事,还则罢了。”
八宝主闻言,露在外头的双腿一阵乱颤:“尊主,我已经快找到了,我已经已经看到了”
秀行抿嘴笑道:“师父,你不要急他。”
清尊见她脸上终于多了点血色,便低头,在她的脸颊上轻轻亲了一下。
秀行一呆,清尊却又转开目光去,道:“我帮你将水弄干”
秀行还未开口,就觉得身上开始暖洋洋地,清尊的手在她身上极快拂过,银发微微飘舞,湿了的衣裳,竟极快地干爽起来。
清尊也是一身温暖清爽,两人原本湿了的头发也尽干了,那边八宝主终于从袋子里钻了出来,一手握着赤狐裘,一手握着一件朱红色的长衣,喜形于色叫道:“找到了!”
清尊将秀行放在地上,道:“我帮你换上么?”秀行涨红着脸摇头,清尊微微一笑:“那你自己来罢。”
八宝主笑眯眯地拖着袋子站在旁边,清尊道:“你可以回去了!”八宝主才道:“遵命,小姑娘,再回。”秀行道:“老先生,下回见。”八宝主身形一晃,化作一团金光隐没。
清尊先将霞锦衣递过去,秀行拿在手中,吃了一惊,原来这衣裳入手便带一股暖意,而且通体毫无针线缝过的痕迹,果然是天衣无缝。
清尊道:“这件衣裳,只有个好处,便是冬暖夏凉,快快穿上。”
他说着,便主动转了身,秀行见状,敛了羞涩,极快地把身上衣物褪下,将这件衣裳穿上,这天衣很是神奇,原本看着能长大些,谁知上了身,便自动变作秀行的身子尺寸,合身的很,果真是仙家宝贝。
秀行心中喜悦,道:“师父你看看。”
清尊这才回身,赫然便呆了呆。而后道:“嗯倒也好。”秀行忐忑道:“会不会难看?”清尊上下又看了她一番,才又漫不经心般地说道:“不不算难看。”说着,又将赤狐裘抖开,亲自替她披上,又将一头散发尽数拨到前头,把帽兜兜上,秀行静静站着,任凭他举手相助。
清尊在前,秀行便跟在后头,向着居所缓缓而行,一路兜兜转转,谁也不曾开口,只有脚下踏在雪上,发出咯吱咯吱的轻微声响。
秀行望着前方的清尊,见他依旧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