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觉,同样是千百年间未曾有过的。
秀行双手握拳,面前那双金色的眸子,将她每个动作都看得极为清楚,有几次他一度以为她就要结手势召神龙了,他几乎能听到封印着的神龙,在她体内咆哮欲出神龙,真的很护着她。
但
忽然之间,跟前的小人儿双膝一屈,跪在地上,大声道:“师父在上,徒儿是无心地,请师父饶恕徒儿这一回罢,都是徒儿性子顽劣,自作聪明,无知莽撞,才得罪师父,请师父您大人有大量,大人不计小人过,念在徒儿将来会好好服侍师父的份上,饶恕,饶恕,开恩饶恕!”口里不停说着,竟毫不迟疑地又俯身,像模像样、实实在在地磕了三个响头。
无人知道,初入九渺的辅神之女萧秀行一跪之时,冷冷清清斜倚在大青石上的清尊神君,心神震动,几乎失态地跳起身来。
他那样怅然若失又意外地望着跪在地上的那小人儿,有瞬间地懵懂失神,脑中一片彻彻底底地纯净白色,——而清尊以为,一切皆因自己太过意外之故。
第4章 旧梦萦,众道围赌()
雾气渺渺,琼楼玉宇,连绵不绝,不沾凡尘的一个清冷所在,有道人影,静静地背对而坐,曼妙身段,着一袭红衣,如血鲜艳,如火耀眼。
看不到容颜,听不到声响,只有种悲欣交集的感觉,似有不祥之事要发生。
蓦地,一声笑,红衣如云,缓缓飘起,而她所踏足之处,白玉地面,朵朵生莲,血莲,似从地狱中攀爬上来,极快地,原本饱满的花瓣被狰狞变形,最后竟变作曼珠沙华一样纠结纤长的花瓣,张扬着纠结着,似地狱亡灵白骨手指。
似笑似哭的声响,透过虚空,一点点渗入肺腑,掺杂着至死不忘的伤。
铺天盖地的痛就这样袭来,似魔手探入体内,硬生生掏心而去。
秀行大喘着醒来,一骨碌滚落地上,幸好地面树叶层叠,并不觉得疼。
惨叫了声,秀行坐起身子,先伸手摸摸胸口,察觉身上完好无损,才长长松了口气:“怎么又做这噩梦了,幸好,只是梦”喃喃自语,觉得额头冷嗖嗖地,情知出了汗,本能地抬起袖子,习惯地擦汗,而后便又惨叫起来:“疼疼!”急忙撤手,挥拳捶地。
一时之间竟忘了,昨日被那所谓的清尊责罚,叫了千百声儿地师父,嗓子都哑了,又加上最后一场声情并茂地“负荆请罪”,下足本钱,头也磕破了,额头上的伤还在,贸然一擦,火辣辣地疼得钻心。
秀行回想昨日,叹口气捧住头:“作孽我上辈子一定是欠了他许多钱银。”想到昨日受得气,一时沮丧不已。
夏日浓荫长,山间啼鸟自在,阳光透过玲珑叶片,斑驳光影洒落一身。
秀行盘腿坐在地上,伸手去戳地上的落叶,树叶间洒落的阳光照在手背上,忽明忽暗。
秀行看了片刻,终究长吁口气:“罢了,既来之,则苦熬罢,无非三年,难道我会输给个臭妖怪不成。”振作起精神,嘟着嘴啐了几口。
秀行本是睡在亭子里的,做了噩梦,便滚了下来,此刻站起身,耳畔听到清脆鸟鸣,只觉清风拂面,恁般自在,越发觉得先前的一时沮丧很是不值。
无非三年罢了,倘若那妖怪受不了,提前将她遣走也未可知,何况九渺山,除了那大妖,还有美景同其他德高望重的前辈先修。
——何必一叶障目而不见泰山?
秀行想开了,便觉眼前豁然开朗。
此处所在是她跟着秋水君游山之时发现,幽静之地,绝少人行。
昨日她受了教训,一早起身,遵规矩去给清尊请安,谁知人竟不在,她便趁机跑了出来。
此刻头顶金乌自在,照的她身上暖暖地,秀行深吸几口气,金色的阳光洒落身上,有些亮晶晶地金沙般之物,便缓缓地没入她发间,身上。
秀行舒展了下手脚,精神振奋,有心在山间游玩片刻,又恐怕那清尊会寻人,便不欲多待,出了亭子,便往清尊居处而行。
谁知,刚从那小灵官殿经过,便听到耳畔有人说道:“说起来,幸好神君居处在后山,且平日里不许女弟子入内,不然的话,不知竟要如何。”
秀行听到“神君”二字,便放慢脚步,凑了过去,趴在门口一看,看到小灵官殿院内,几个身着灰色仆役道袍的弟子,正凑在一起,眉飞色舞地不知说着什么。
秀行竖起耳朵,见其中一个弟子道:“素来只听闻女人国色天香,倾国倾城,但休说是那些俗世女子,就算是蓬莱岛的仙姑们,又有哪个比得过神君?前些日子起了暗潮阴风,竟将几只妖物吹到后山,你们可知?”
“自是知道的,本来秋水君督教带人前去降妖的,但人赶去之后,却发现那些妖物都早给神君诛灭了。”
“你们只闻其一,不知其二,可知道那些妖物是如何被灭的?”
“如何?”弟子们俱都兴奋,有人眼中光芒闪烁,迫不及待道,“莫非神君用了他传闻中最厉害的那招‘上穷碧落’?”
“错,”被围在中央那弟子一脸不屑,目光睥睨众人,道,“神君用的,是他的脸。”
一片惊叹,而后哑然,半晌有个弟子低声道:“您老的意思是”
那弟子道:“当时督教带领我们众人赶到之时,只余下一只母山魈,那山魈,少说也有七八百年的修行,故而才能顽抗到最后,就连秋水督教亲自上阵,也要同她斗上好一阵,当时情形十分紧张,秋水督教命我们不许轻举妄动,便要亲身上场,谁知那母山魈好死不死,竟往神君扑去我们众人皆都目瞪口呆,说时迟,那时快,只见神君抬手轻轻地将面罩摘下,那母山魈当场僵在原地,而后鼻血狂喷,心脏爆裂而亡竟不用一招一式,简直便是吹灰不费。”
众弟子如痴如醉:“您老人家的意思莫非是”
那弟子正色道:“不错,正如大家所想的,这就是传说中的被迷死了。”
“噗”在外偷听的秀行听到此处,忍不住伸手捂住嘴,差点儿笑喷出来。
幸好里头的众弟子心无旁骛,大家伙儿嚷乱纷纷,有人说道:“好了好了,休说闲话,误了正题,大家伙儿在此聚着,不是要赌一赌的么?”
有人应声道:“是了,差些儿忘了,好,按照惯例,我先来,赌一两银,就一个月罢!”
旁侧之人耻笑:“一个月?莫非你忘了,上回那个,只捱了十天此番我赌九天!”
秀行见他们忽然又开始赌博,又不知赌得什么,便不感兴趣,心中想道:“竟把妖怪迷死了?难道他长得很好看么?果然是妖怪,善于魅人罢了。”
正走开两步,耳畔听到院内有人叫道:“你们休要太小看此番的辅神者,虽说我们还未见过她真容,但玉华州萧氏,代代相传,也算是有头有脸极有名气的大族,出过许多降妖伏魔的天师据说祖上还有人入朝为国师后人不管如何都不会太差罢?”
秀行万没想到,他们在赌得,竟跟自己有关,当下生生停了步子。只听里头又有个声音道:“那您老赌多少?”
“同样是一两,赌半年罢。”
“半年?”一众耻笑的声儿聒噪起来,“方才说过,那修炼了近千年的妖物都抗拒不了神君,何况只是区区俗世凡女?既然您老把她的来头说得玄妙,那么我保守起见,便也跟着赌三个月罢,三个月,保管她也同样被神君迷得颠三倒四。”
在外头听着的秀行,此刻额角已然挂了大大地一滴汗。
而院内正在纷纷下注的众道士,忽地听到有人高声叫道:“我赌三年!”
道士们大惊,纷纷回头望向声音所来方向,却见一个打扮的极为简单朴素的小道士,站在门口,头上还沾着一枚树叶,还算清秀的一张脸,眉眼鲜明生动,尤其那双眼睛,亮闪闪地,却满脸地倔强。
“你是何人?”众人面面相觑,都不认得,“新来的?果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秀行几步上前,一脚抬起,踩在旁边石凳上,将手中一块银子放在中间的石头桌面:“你们不须认得我是何人,只须认得此物便是!”
众人低头,见竟是赤白醒目地一块银锭,看似足有三两多重,顿时都目中透光。
有人即刻眉开眼笑:“这位钱道友,又名银大爷,自是熟识的紧!嗯小兄弟好生豪气,你要赌三年?”
“是!”秀行双臂交互抱在胸前,撇嘴望天,傲然道:“我就跟你们赌,此番的辅神之女绝不会被那劳什子神君迷住!”
“好大的口气”
“失心疯了罢”
众人议论纷纷。
秀行恼了,大声叫道:“都给我住口,竖起耳朵仔细听了:就算是神君被辅神女迷住,辅神女都不会喜欢他!”
鸦雀无声。
而刹那间,天际风云涌动,在如海碧空之后,隐隐似有暗色的影子出没。
那老成点儿的道士,望着秀行傲然神情,小心问道:“为何你竟如此肯定呢?”
秀行喝道:“因为我就是萧秀行,你们这群不开眼的家伙!”
说罢又撇撇嘴:“我萧秀行才不会爱上他呢。”
人妖殊途,那所谓“神君”又是如许讨嫌。
若非是为了萧家不可随性胡闹,秀行早跑得十万八千里去。
而头顶的云端,暗色的影子不安地窜动,虚空里有低低狞笑的声音。
世间,曾有言灵一说,看似毫不经意的一句话,谁也料想不到,有一日或许成真。
然而此时,不管是人,是神,是冥冥之中拨动风云之手,都只一个混沌懵懂。
谁又能提笔,不由分说地一言定际遇,定终生,定轮回?
秀行说罢,小灵官殿内重又鸦雀无声,只有风吹过,掀动秀行衣襟,将秀行头顶那片树叶子吹动,随风飘然飞舞。
众道士眼睁睁地望着秀行,而后怔怔地盯着那片树叶悠悠然从她头上飘下来,悄无声息地落地。
树叶落地的瞬间,小灵官殿的院落之内,顿时爆发出一阵欢悦无比的大笑声。
道众们皆心花怒放。
“你是辅神之女?说笑的罢?”
“辅神者是这幅尊荣?好生其貌不扬”
“不知天高地厚,竟然口出狂言”
有人笑得眼泪沁出,有人靠在树上,捶胸顿足地狂笑,有人盯着秀行:“先前不做声,还以为是个小兄弟呢!哈哈哈”一脚踩到石块,跌在地上,叫着痛还在笑,委实精神可嘉。
有人趁机便要赚上一笔:“我赌你三年内必会被神君迷住,这是我全部家当,二两银子,跟你赌!”
众道士醒悟过来,纷纷参与其中,“我三两!”“我五两!”叫嚷不休,气氛甚是热烈,秀行被围在中央,气得七窍生烟。
又有道者大发善心,甚为同情道:“辅神女,先前来九渺的众位辅神者,个个生得绝色貌美,你算是最平凡的一位了”
秀行咬牙,正在此刻,却听到一个冷冷地声音道:“都聚集在此处作甚?莫非三重殿内的杂事都做完了么?”
宛如春风洋溢般的小灵官殿院内,顿时寒风萧瑟,先前还乐不可支的众道士,听了这个声音,顿时个个面色大变,简直如丧考妣。
第5章 说端详,一守万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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