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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行道:“师父要不要也去?”
清尊横她一眼:“我不稀罕。”
秀行捂着嘴笑,又道:“师父,我瞧你不似是个爱游玩的性子,怎么竟有心在这里跟凡人挤挤挨挨地?起先在家里头,我最不爱凑这热闹了,每回都挤得够呛。”
清尊道:“你这丫头,又怎么懂得人间烟火之乐。”
秀行哼道:“我瞧师父你不过是叶公好龙罢了,我便是凡人,自知道凡人的烦恼,师父不是,故而有临渊羡鱼之叹。”
清尊停了步子,回头看她:“子非鱼,焉知鱼之乐么?哈,但你若真懂得这个道理,就该知道,这天上地下,只要是生灵,便皆有其烦恼,何独独是人?”
秀行呆道:“好似有些道理,但我想,或许神仙是没烦恼的,不然,为何恁般多人都想成仙?”
清尊道:“你算是个修道人,比普通凡人又有些不同,修行的好,将来或会升仙,你说你的烦恼会少些么?另,你也见过几个神仙,你觉得,他们当真就也优哉游哉毫无烦恼么?”
秀行愕然,想想自己,而后莫名又想到了在蓬莱岛见过的几位仙人,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我懂了”
清尊道:“你懂什么?”
秀行道:“我只是忽然想到玉黎仙子”
清尊奇道:“你想到她?你懂得便是这个?”
秀行嘻嘻笑道:“我看出她对师父有心,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她这便是神仙的烦恼了。”
清尊呆,伸出手指在她头上一敲:“痴儿!你的眼界也止于此了!总是在这些无聊之事上头,还说什么落花流水怪道你罢了,我的原意,是要让你惜了当下,并非让你东想西想。”
谁知秀行又想到一事:“师父,你说惜了当下,是有花堪折直须折之意?修道人讲究的是细水长流这及时行乐的说法,似太颓然放纵了些,且,师父,你是这样儿的么?”
清尊道:“嗯?”
秀行道:“师父,你的烦恼是什么?”
人声嘈杂,红尘喧嚣里,灯影闪烁,清尊垂眸看秀行,道:“你想说什么?”
秀行道:“师父,你当真在等一个人么?”
那红尘里聚拢来的薄薄暖意,五颜六样纸醉金迷地热闹色相,忽然都晃晃悠悠地退散离去,千万盏阑珊灯火,闪闪烁烁成一片冷焰,而后又退去,化作一片铺天遮地的孤寂冷黯。
秀行呆呆地望着清尊,忽地有些后悔,正在此刻,耳畔听到有个声音又惊又喜唤道:“秀行,秀行!”
第27章 小儿女,情窦初开()
秀行闻声转头,却见竟是鲁元初,探着手冲她招呼,一边拨开人群,往此处而来。
秀行一喜,待看见鲁元初身边紧紧跟着的宁云赐之时,那喜却变作一片气恼之意。
鲁元初奋力靠过来,未语先笑:“秀行,如此之巧!”
秀行见了他两人,哼了声道:“是啊,元初哥哥。”
鲁元初见她神情略见冷淡,略一沉思便知其意,看了宁云赐一眼,道:“云赐妹妹听说我要来此处,便吵嚷着要跟着来”
话未说完,只听一声宁云赐叫道:“元初哥!你对她说这些做什么,她又管不着。”
鲁元初略一皱眉,宁云赐却未发觉,如长在鲁元初身上相似,紧紧地靠着,从方才相见开始,眼睛便半是警觉半是挑剔地望着秀行,此刻又道:“萧秀行,你不是在九渺山上么,怎么忽然来此,你是偷跑出来的?”
秀行扫了鲁元初一眼,又白宁云赐,哼道:“是不是偷跑出来的,好似你也管不着罢。”
宁云赐道:“我是好心关怀你,你这是什么口吻?元初哥哥,你看她,仍是那么粗鲁无礼。”忽然双眼发直,盯着秀行的脸便笑。
秀行只恨得牙痒痒,恨不能当街揍她一顿,冷笑着道:“既然知道我粗鲁无礼,说话便留神些!”
宁云赐道:“这回我可不怕你,你敢动手么?元初哥”
鲁元初见她竟似个要“搬救兵”的模样,便咳嗽了声,低头看宁云赐:“云赐妹妹,方才你说怕走散了,这会儿人却少了,不必如此了,倘若给熟人见了,怕不大好。”
秀行心里很是萧瑟,面上却仍淡淡地:“算了,我不扰你们了。我”这才想起身边的清尊,谁知道一转头,身边竟空空如也,哪里有清尊的影子?
秀行大惊,失声叫道:“师父?!”
鲁元初闻言一惊,道:“秀行,你叫什么?”
秀行跺脚道:“我师父原本在此,怎地不见了?”焦急地东张西望。
宁云赐道:“自来我便只见你在此处,哪里有什么师父?你是说九渺山的神君么?哼,我看你是怕我说你偷跑出来玩,故而编造出来的谎话。”
秀行心里想着清尊,竟无暇理会宁云赐,鲁元初见她焦急之态,道:“秀行,你当真同神君一块儿出来的?”
秀行闻言,一时恼了,驻足怒视鲁元初:“元初哥哥,你也当我是说谎话?”
鲁元初见她之态,急忙道:“秀行,我没这个意思”秀行却气了起来,也不等鲁元初说完,转身便走了开去,边走边看,嘴里叫嚷:“师父,师父!”
宁云赐见秀行离开,只觉自己胜了一头,心中极为高兴,同鲁元初道:“元初哥,你看她,我当真没说错,真是又粗俗又无礼的,还跟你发脾气呢?哼,仗着她上了九渺山就不把人放在眼里了?你可看到了么,方才她脸上还有一粒米呢,真是笑死人了,元初哥,我们别理她,看灯会去耍罢!”
鲁元初望着秀行身影越走越远,双眉微蹙,听着宁云赐的话,心里略有些厌烦,但他涵养极好,心里虽则烦,面上却丝毫未露出来,只道:“云赐妹妹,我忽然想起还有点事要做,不如你先回去,反正这灯会要三日,改天再陪你逛,何况丹姐姐说她身体不适,不如你先回去好好陪她?”
宁云赐愕然道:“元初哥,你有何事?”
鲁元初道:“云赐妹妹,你听话先回去,我回去给你带好吃的,好么?”
宁云赐见他语气温柔,想了想,便不肯在鲁元初跟前表现自己的蛮横,于是就乖巧道:“那好,元初哥,你要早点回来。”
鲁元初道:“云赐妹妹,你真听话,快回去罢,路上小心,别贪玩。”宁云赐见他如此细心,心花怒放,道:“我当然知道,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鲁元初送走了宁云赐,才匆匆地追着秀行离开的方向而去,找了一会儿,额头上也见了汗,才看到秀行的身影。
秀行心中慌乱,不知清尊为何竟消失了,在街上找了一会儿未果,便想回客栈看看,正打算好了,便见鲁元初匆匆赶来,拦着她道:“秀行!”
秀行见他只身赶来,不见宁云赐,便道:“你来做什么,陪你的云赐妹妹去!”
鲁元初听了这话,便微微露了笑容,轻轻握住秀行手腕,温声道:“秀行,她年纪略小,性子不好,我当她是妹妹看待,先前她吵嚷着要跟着我来,爹便命我带着她,我碍于家长颜面,只好照料着了”
秀行听他说到此,便道:“你跟我说这些做什么?我又没问过你。”
鲁元初道:“我你便当我爱同你说,好么?”
秀行想了想,便叹口气:“没什么,元初哥哥,你回去罢,我要去找我师父。”
鲁元初道:“神君不见了么?我陪你去找如何?”
秀行道:“不必,我自己便可以了。”
鲁元初道:“秀行,你生我气了么?”小心翼翼地望着她。
秀行定定地瞅着他,片刻摇摇头,道:“元初哥哥,我现在没工夫同你说这个,我师父”
正说到这里,便听到身后有人极冷地道:“跟我回去。”鲁元初大惊失色,只觉得眼前一花,竟没了秀行的踪迹!
秀行同样觉得眼前昏了昏,定睛看来,却见面前场景已改,竟是回到了原先的客栈里头,秀行大叫道:“师父?”
却只听到清尊的声音道:“留在这房中,哪里也不许去,等我回来!”
秀行目瞪口呆,四周看了遭,不见清尊影子,抬头看天,同样不见,有心拉开房门出外看看,又忌惮清尊的话,只好大叫道:“师父,你去哪里?要去哪里?为何要留我在此?出了什么事么?”
清尊的声音却低了下去,似乎隔了很远出来,极快地说道:“总之不许出去!”
秀行茫然不知所以,呆呆地坐在房内,左思右想,不知道清尊究竟是怎么了,但知道他没事,比先前那种找不见人的感觉却是好多,便叹口气,坐在窗户边。
她想到清尊的话,自言自语道:“不许我出去,那么可以看风景的么?”见窗户虚掩,便偷偷戳开一道缝隙,望向楼下灯火闪烁,人来人往。
秀行坐了片刻,对清尊之事全然不知,就不由自主想到了鲁元初。
想到鲁元初,秀行心中便不由地一阵烦恼,双手抱头想起同清尊那一番街头的交谈,便又喃喃道:“我当真是要烦死了”想起宁云赐紧紧地靠着鲁元初,耀武扬威地,一时又是难过,又是心烦。
如此过了一刻钟,便听到笃笃地敲门声,秀行本以为是清尊回来,转念一想,他若回来,大抵是不必敲门的,于是昂首叫道:“谁?”
门口有个熟悉声音回道:“秀行,是我。”竟是鲁元初。
秀行一惊,急忙起身去开门,门口果真是鲁元初,见了她,用手抚了抚胸口,道:“我可放心了,你果真在此!”
秀行见他不入内,便道:“元初哥哥,你怎么找到这里来了?呃”略一犹豫,道,“进来罢。”
鲁元初迈步入内,道:“你方才怎么忽地不见了?我不放心,还以为然后转念一想,就过来找找看。”
秀行忐忑道:“没事,方才是我师父对了,你怎么知道我住在这里?”
鲁元初微笑看她:“因为我也住在此处。秀行,先前我们在二楼吃饭时候,门忽然被撞开”
秀行面上微红,当时她气急了,本想冲进去闹一场,转念一想,她同宁云赐打一架是无妨的,但她是跟着清尊出来的,倘若闹得不像样,恐怕不妥,于是踢开房门之后,便急忙又跑回了三楼,此刻听鲁元初识破了,便有些不好意思。
秀行却不是个敢做不敢当的,只是有些面儿上抹不开而已,见鲁元初说了,便道:“是我又怎么,谁叫宁云赐胡说八道的!”
鲁元初笑得越发温和:“秀行,你也知道她,口没遮拦地惯了,我们都见怪不怪的了,何必跟她动真气?只当是小孩子的玩闹话。”
秀行悻悻地道:“什么小孩子,她十三岁,也不算小了,而且哪有女孩子镇日把嫁不嫁挂在嘴上的”
鲁元初笑吟吟地看她,秀行察觉他的目光,脸上越发红,便别转脸去:“你笑什么?难道你心里也好得意么?”
鲁元初道:“我只是笑你秀行,别把她的话放在心上,她不过是嫉妒罢了。”
秀行道:“什么嫉妒?”
鲁元初道:“你不懂么?谁不知道我同你是最亲近的,别人怎么能比”他的声音里,隐隐地似带了三分暧昧。
秀行脸红耳赤,有些不敢看鲁元初,他两个虽然好,也算作“青梅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