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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子然有些诧异:“这事情您老都知道了。”
“当然知道,不过他可不敢认你这个徒弟,”七公咬了口鸡腿,笑道:“当年在你这儿受了挫折,那郝大通便回终南山闭关潜心修习去了。前些日子听闻有了进展,便托我们丐帮查询那个小乞丐,扬言要重新与他比过。当年你师父我被王重阳打败了,现在靠徒弟找回场子也不错,哈哈。”
岳子然笑道:“我生性懒散,却是受不了多少束缚的,七公您老家还需多体谅才是。”
七公笑了,举起被自己砍掉手指的那只手,说道:“我也不喜欢约束,你看这根手指便是因为贪吃误了事被我砍掉的,不过我现在还是贪吃的紧呢。”
“咦。”黄蓉猛然摇了摇头,“然哥哥你可千万不要剁手指,大不了到时候把打狗棒扔掉不干了就是。”
“好主意。”岳子然赞道。洪七公顿时感觉自己所收非人。
七公便在店内住了下来,黄蓉每天会为他烧制一些好菜,倒让他过着有些乐不思蜀。不过他也不忘每天指点岳子然一些内力修炼法门,传授几招打狗棒法,至于生平绝学《降龙十八掌》却是没有传给岳子然半掌,倒不是七公藏私,而是因为降龙十八掌需要雄厚的内力,这点却恰好是岳子然欠缺的。
在兴致好的时候,七公也会帮着岳子然指点一下白让在武学上的修为。不过在剑法上,即使天下少有的高手,七公也不得不承认,他给不了白让岳子然那样的指点。
天渐渐冷了下来,即使活泼如傻姑也裹着厚袄坐在了店内火炉旁嗑起了瓜子。长期生活在南方的黄蓉,此时更是懒得动弹,用岳子然的狐裘将自己紧紧裹在了其中,就像一只臃肿的仓鼠。
不过店内的茶水生意和刘老三根据岳子然想出的法子大规模酿出来的烈酒却火热了起来,几乎每位在冬日要外出做活儿的酒客,都要来买上一壶,以用来驱寒取暖。不过,只因岳子然的身体愈加虚弱的原因,他喝酒的权力却是被剥夺了。
白让担水也因为天寒而不再那么频繁了,只在早起时分会去提一次水,以供应店内自己人茶水。剩下的时间便是自个儿琢磨剑法,或者向店内的两个高手请教了。偶尔当店内茶客较多时,也会在店里帮着烧烧茶水,证明一下自己的存在感。
龙井水其他茶客自然是喝不成了。不过老茶客却也不计较,仍是按往日的时间过来,只因为他们每日在此谈天聊地的习惯难以改掉了。
七公出去处理丐帮的事情了,岳子然也闲暇了起来,便也坐在桌子上过起了自己早先的生活。让他美中不足的是,今天没有日头。
“天阴沉的狠,今天怕是要下雪了。”阿婆说道,现在入了冬日,她自然也没菜可卖了,闲暇时便与他家老爷子过酒馆来帮闲聊天。不过,自知晓岳子然、黄姑娘两人常在一起拌嘴打闹的时候,阿婆便很少过来与岳子然说媒烦扰他了,倒是每次看过来的时候都是一副欣慰的表情。
黄蓉闻言,探出脑袋望了一眼天空,见天果然阴沉的很,便兴致勃勃的道:“我还不曾见过雪呢,若下雪我们去游西湖赏雪好不好。”
“好。”岳子然懒懒的应了一声,黄蓉才又恢复到仓鼠的形态,嘴中嗑着瓜子,催促道:“你快说说宁采臣和聂小倩怎么样了?”
岳子然嘴角抽动,无奈地道:“聂小倩当然是轮回去了。”
“上次你不是说他们后来又相遇了么?”黄姑娘诧异的问。
岳子然的嘴角再次抽动,暗暗叫苦,心想当时你若不是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我吃饱了撑的让他们再相遇。
但禁不住黄蓉又一次的催促,岳子然只能又胡乱编道:“他们再次相遇的时候已经是又一轮回了。因为喝了孟婆汤,记忆都抛给了前世,所以他们互不相识,宁采臣这世的名字叫梁山伯,聂小倩投胎在了一姓祝的富庶之家,名字叫……”
“叫祝英台。”黄姑娘不满的嘟起了嘴,“我爹爹给我讲过这个故事,根本不像你说的,你唬弄不住我。”
岳子然尴尬的摸了摸鼻子,没想到《梁山伯与祝英台》的故事南宋就有了。虽如此,岳子然还是强辩道:“谁说她名字是祝英台了,其实是朱丽叶。”
黄姑娘还是不依不挠,没办法,岳子然只能拿另一经典爱情故事开刀了:“刚才是逗你玩呢。其实聂小倩转世成一条白蛇,因为拥有前世的记忆,所以她一直苦苦修炼想要找到自己的宁采臣。”
岳子然停下刚要喝一口茶,黄蓉便已经把茶碗递到他手中了。岳子然心中欣慰自己终于不是再被剥削的那个了,润了润嗓子道:“不过等她修炼成人的时候,五百年已经过去了,宁采臣尸骨早已经淡然无存了。不过,白蛇找到了宁采臣的今生转世的那个人,那个人叫许仙……”
一下午的时间内,岳子然都在为黄蓉讲白蛇的故事,即使七公回来了也不得解脱。待听到白蛇被压在雷峰塔下后,黄姑娘对和尚的好感降到了冰点,她恨恨地道:“和尚和道士果然都没有一个好东西呢。”说着还探出头向西湖雷峰塔的方向望了一眼。
好在这个故事有一个还算完美的结局,岳子然是不用头疼编造故事完美结局或者是去改编另一个故事去了。
整个故事抛去了一些无甚大用的枝叶,其实并不长,待岳子然将故事的最后一个话音落下去时,夜幕才刚刚要降临。
这时,不知谁喊了一声:“下雪了。”小仓鼠顿时将狐裘扔至一旁,兴致颇高的跑出去看雪去了,完全不顾岳子然在她身后的呼唤。岳子然只能拿起狐裘,踱步出了酒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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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圣手书生()
南宋,杭州,街头,酉时,有雪。
远处的天空泛白,近处的天空却与白墙黛瓦一起隐入了夜sè中。
此时街上寂静的很,往来的车马行人噤了声,加快了脚步,想要早些赶回家去。唯有漫天挥挥洒洒落下来的雪花,发出一阵隐秘的难以形容的声音。
孩子们都躲在屋檐下围在一起耍着,不时伸手去接住一两片雪花,然后握住伸到伙伴的面前,待打开时雪花已经消融孩子的手湿润了起来,也让他们乐了起来。
似乎他们手掌之间握住的不是雪花,而是快乐。
簌簌落下的雪花站在酒馆台阶下望着天空的黄蓉陶醉了,直到岳子然将狐裘披在她身上,才苏醒过来。
“真美。”黄蓉说。
岳子然长出了一口气,伸手像孩子们那般接住几片雪花,握住放到黄蓉面前,张开手掌问:“你猜这是什么?”
黄蓉眨了眨灵动的眼睛,没有猜,反而是满脸笑容的盯着那只手掌。
待又落了几片雪花之后,岳子然才收回手掌,轻笑道:“这是命运。在大千世界中,我在某时某刻张开了手掌,它们选择此时此刻落在手掌中融化。一瞬间,对于彼此来说,我们都成特殊的存在。”
岳子然盯着黄蓉的双眼,轻笑道:“就像聂小倩会遇到宁采臣、祝英台会遇到梁山伯、白素贞会遇到许仙、黄蓉会遇到岳子然一样。这是命运,无法更改。”
黄蓉笑了,尽管雪花大到将的声音都已经湮没,如鹅毛般簌簌落在眉毛上,隔绝了眼帘,岳子然还是可以看到对方的笑意。
“好了,”岳子然伸手将黄姑娘头上的雪花拍落,拉过她的右手,拾阶而上进了酒馆。“该用饭了。”
翌rì,岳子然如往rì一般睡到无觉可睡的时,才醒转过来。打开窗户,一阵寒气铺面而来岳子然打了个寒颤。天地之间一片雪白,只有裸露的树干和翘出的屋檐还可以看到些原有的模样。天气虽然明朗了许多,但还是yīn沉着不见放晴。
岳子然下了楼,黄蓉正在厨房忙些什么,小二在擦拭着桌台,其他人影却是不见了。
“其他人呢?”岳子然问,伸手便要去取不知谁落在桌子上的酒壶,摇了摇,有酒,心中颇有些欣慰,不过脸上的喜sè还没有绽放便已经凋谢了。岳子然看着厨房出来的黄蓉,干笑了几声,将酒壶递给小二,故作自然的吩咐其放起来。
“听说有人要在断桥上比武,他们凑热闹去了。小白去提水去了。”黄蓉将一碗炖好的汤递给岳子然,同时说道。
岳子然用勺子尝了一口,顿时感觉整个世界都美好起来。这味道也把刚进门七公吸引了过来,他老人家加快脚步,跨坐到岳子然对面,不满地道:“臭小子,吃什么呢。女娃娃你怎么背着我给他开小灶。”
黄蓉打掉他持着勺子伸向岳子然汤碗的手,微愠道:“自己盛去,厨房还有一些呢。”见洪七公眨眼消失在门帘内,犹自不放心的道:“少盛点,都是些名贵药材熬制的药膳,给你吃了都浪费。”
“七公,谁在西湖比武呢?”岳子安望着清净的客堂,疑惑的问。
七公拿着汤碗又走了出来,闻言摇头道:“不清楚,也许是几个娃娃闹着玩罢了。”小二凑过来说道:“听人说是圣手书生萧何和浪子燕三要在断桥上比武。”
“嗯?”岳子然停下手中的动作,疑惑的问:“这俩名字都挺熟悉的。”
“那当然,”小二坐下来,脸上颇有神采的说道:“掌柜的,这两个人都不是常人,都是当年梁山好汉的后代,那燕三是浪子燕青的后人,萧何是圣手书生萧让的书生。在这杭州城,这两人是非常有名呢。”
岳子然了悟,怪不得如此耳熟呢,原来是听得多了。
“这两人以前还是好友呢,”八卦果然人的天xìng,木讷的小二也不例外,他说道:“不过自打结识了青竹画舫上的木青竹后,两人便因为争风吃醋羞恼了对方,各自互相看不起。听说他们这次比约便是谁若输了便再不能纠缠木青竹啦。”
岳子然点了点头,随口问道:“他们比武很jīng彩么?怎么大家都去看。”
“那当然,”小二站起身子来,边说边比划着:“燕三我没见过,不过我听说嘉兴府臭名昭著的采花剑客莫小双师徒便是他杀死的。”
“咳咳。”岳子然顿时被呛住了,“你说什么?”在憋着笑意的黄姑娘帮助下狠喘了口气,问道:“莫小双?师徒?是他杀死的?”
小二不知为何掌柜的如此激动,但还是老实的解释道:“是啊,整个杭州城茶馆酒肆都传遍了。都说燕三当时一天之内来往奔袭二百多里地,与莫小双师徒决战在嘉兴府醉仙楼上,在交手上百招之后使出绝招,将莫小双师徒给杀了。”
岳子然讶然无语。
七公明白其中缘由,哈哈笑道:“这燕三倒真是厉害,居然把莫小双的徒弟都杀了,有趣,有趣。那圣手书生萧何有何厉害之处?”
小二坐下说道:“圣手书生萧何的厉害那是我和小三亲眼所见,当时我们还住在南塘村没到店内做伙计呢。那年金国派使者到我们大宋催缴岁贡,行军至夜晚时便驻扎在了南塘村旁,金狗们烧杀劫掠的事情不少干,那晚也不例外。不过,那晚他们刚进村子便遇到了出外游玩的萧何,他手擎宝剑带着一个拿斧头的樵夫冲进金兵中,挥舞几下便砍倒了一大片。那金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