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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涛真的忙起来了,批不完的文件、签不完的字、数不完的钱……忙起来他就忘了两个女人,不!确切地说是忘了一个女人。主要是那位于涛帮忙刚调来的银岭市粮食局局长张三君。至于另外一个女人嘛,他是爱恨交织,说也说不清楚。
是她,很可能给他传染上了艾滋病;也是她,令他在这把年岁了还魂不守舍。他既恨她,又舍不得离开她。虽然每次和她上床时还要带上安全套,但心灵深处的那种恐惧,确切地说,是艾滋病这个人类的杀手给他带来的恐惧,让他心神不定,如履薄如……
现在好了,矿区最漂亮的女孩子只要他愿意,会整天在他眼皮子底下晃来晃去。他没有必要去卢菩那里了,也没有理由去那个害人精的住处了。这个该死的表子,害的老子整日里提心吊胆的,要不是留着她应付梁庭贤,他会立刻派人去把她灭了。很好,很好,这个变化真是太好了。我为什么没有早早离开她呢?拜拜了,你这个害人精,你这个狐狸精!
张三君那里,他是不能不去的。从前,他有什么烦恼、有什么高兴的事儿总是找张三君倾诉,他感到张三君是他的精神支柱。可是现在不同了,他甚至有点讨厌她那份贪得无厌的热情,一个40岁的女人了,整天都想着和男人上床。他妈的,天下的男人又没有死绝,你为什么非缠着老子不放呢?每当他在心里对张三君感到厌烦的时候,他就笑了:怪死了,过去为什么不让别的男人碰她呢?很简单,过去他爱张三君。
爱是啥东西?爱就是完完全全的占有。既然我爱你,你张三君就是我的私人财产,既然是私人财产,那就对不起了,别的男人你离远点吧。不然,我姓于的就不客气了。然而,张三君在这个问题上可真是个无可挑剔的女人,除了于涛,她谁也不爱。她的这种品性,过去令于涛激动不已,可现在又令于涛烦恼无限……他烦张三君,有时他都有杀张三君的心。
这天晚上,他就起了杀张三君的意。于涛有时也想,这人他妈的就是怪,过去不忙吗?过去他也忙,有时甚至忙的不可开交。可是再忙,他都想着张三君。后来不忙了,是因为矿务局下属各矿的经营每况愈下,他就没有了那份让企业振兴的心思,甚至于破罐破摔,瞎驴碰草垛——一直走下去,碰上草垛了就吃,就生存,碰不上草垛了就死呗,大不了一死,如此而已。在这种思想状态下,能让企业好起来吗?那个时候,让于涛干啥都行,要让他离开张三君,那是万万不行的。
他为什么突然对张三君反感起来了呢?这的确是近来的事,前一阵子,她就做过几件令他不快的事儿,她跳窗子寻死觅活,让他写下了什么狗屁保证,“海枯石烂爱你一个人”呀,“天翻地覆不变心”呀什么的,一想起这些来,他就来气。还有,她还说什么“你敢跟别的女人好,我就把我知道的一切说出去!”“你于涛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等等等等,这个女人他妈的真是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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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甚至后悔,他过去干过的坏事为什么要告诉这个女人,包括陷害梁庭贤的计划。如果这一切真让这个女人说出去,那还有我于涛的活路吗?所以,他才突然萌生出了“杀了她”的怪念头。气过了、气顺了,于涛也觉着他这样想不对,算了吧,应付吧,应付到哪天算哪天吧。
下午3点,他接到了张三君的电话,他本来要发作,可她那富有弹性的声音吸引了他。“什么事?”他问。
“请你,下午下班后到家里来,有重大的事情!”
“什么重大的事情?”
“你来不就知道了吗?”
“你哪里知道,我忙的是不可开交呀!”
“我知道,你管着28万多人,银岭市三分之一的人口,可是这事儿太重要了,你还是来吧,来了就知道了。我求你了!”
于涛确实没有办法再推辞了:“你稍等,我关上门说话。”于涛挂上了电话,走过去关上了门,然后把电话拨给了张三君,温柔地问:“告诉我,什么大事?我一定来,但你一定要告诉我。不管是大事还是小事,我都会来的。”
“那好吧。我问你,今天是什么日子?”
“今天?”于涛见台历上这个日子没有什么特别,问:“啥日子?告诉我吧,我真不知道。”
“刚刚给你过了生日,就忘了别人的生日,你真不像话啊!”
“噢!”于涛赶忙说:“看我这记性,我该打,我真的忘记了。”
“就是该打,看我怎么收拾你!”女人甜甜的声音像音乐。
“打?怎么打呀?”男人柔柔的声音似清泉。
“打屁股!”
“你说错了,那不是打是摁。摁,就是按的意思。”
“讨厌!不给你说了!”女人挂断了电话。
男人见女人挂上了电话很高兴,就想着生日蛋糕、礼金之类的事,竟忘了马上要开会的事。秘书敲门进来催他时,他才走出了办公室。
第十二章 捉奸
他受矿党委副书记赵红卫的委托,协助派出所去抓矿上嫖娼的腐败分子。这吕雄年虽是个文人出身,可是个典型的马大哈。一听是去捉奸,又是党委副书记派的差,他就心情亢奋得不得了。他也没问去抓的是哪个腐败分子。
八道岭煤矿工会的干事吴志文正在向他的主子告梁庭贤的状。
“吴矿长,你说清楚一点,姓梁的是怎么骂我的?”银岭矿管会主任于涛刚洗完桑那,此刻正躺在床上抽着烟呢。
“啊哟,我的大主任,你就别讽刺我了,还矿长,我连代理工会主席都不是了,让那个罗辑田把我整成工会干事了。”吴志文掖好崭新的洗澡巾,把于涛手里的烟头取下来放进了烟灰缸,又打开了一包80元一盒的特“九龙”香烟,抽出一枝放在了于涛的手里,咔哒一声打着了火,替于涛点上了烟。
“少废话!”于涛抽了一口烟问:“他究竟骂我啥来着?”
“他骂你是于无能,他骂你把几个煤矿搞垮了,又来五道岭矿摘桃子……”
“哈哈哈哈!”于涛大笑了起来:“我就摘了,他能把我囫囵吃上扁屙下?他有本事?他有多少本事?他不就是靠着罗辑田那小子给他搞销售嘛,没有了罗辑田,他梁庭贤说不定还不如你吴志文呢!”
“那是,那是……于主任呀,你想个办法把姓罗的调出去不就得了?”
“你哪里知道呀,志文,他连副县级的级别都不在乎,你怎么调,你调了他不走,你怎么办?退一步讲他可能连这个干部身份都不要了,你信不信?他没有了这个身份,照样能吃上饭,在销售上,他绝对是个人才。你知道吧,他离开五道岭才几天,有些客户就扬言,他们人认罗辑田和梁庭贤!照这样下去,要不了两年,五道岭这些客户还会被他们拉走的。”
“那咋办呢?”吴志文着急地问着于涛,心里发愁的却是于跃林收来未交到矿上的那两百多万元。这两百多万元是他吴志文不让于跃林上交的,他想这八道岭不死不活的,就快倒闭了。等到倒闭那一天,谁去查这笔款的下落呀。可是不承想,这个梁庭贤,好好的五道岭矿长不当,硬是和于涛过不去。
于涛要调梁庭贤到矿管会担任专职副书记,可他却提出来要到亏损严重的八道岭矿去当矿长。这下可倒好,去了没几天,姓罗的那小子就盯上了于跃林收来的这两百多万元。如果继续让姓罗的小子呆在八道岭矿,没准他还会查出他吴志文的其他事儿来呢。所以,他现在对梁庭贤倒不是那么恨,对罗辑田却是恨之入骨,这人才真真是他的眼中钉肉中刺。一日不赶走这个人,他就要多难受、多痛苦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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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好办。”于涛向吴志文面授机宜:“硬搞走罗辑田,可能会适得其反,要智取。”
“咋个智取法?”吴志文干脆半蹲在了于涛的床边:“于主任,快说呀。”
“你知道梁庭贤这个人最痛恨什么?”
“不知道。”
“你不知道我知道。我们要想办法让姓梁的赶姓罗的走,这样姓罗的就会自动地到五道岭来,你呐,跟梁庭贤把关系搞好,我想法让你接替罗辑田。”
“那可太好了!”
“梁庭贤最最痛恨的是作风有问题的人,罗辑田和杨虹的事,没有几个人知道,他姓梁的更不会知道。如果姓梁的知道了罗辑田是这么个货,他会开除罗辑田的。”
“姓罗的和杨虹是怎么回事?他们有不正当的关系?”
“对。岂止是不正当的关系,他罗辑田瞒着老婆和五道岭矿销售公司的经理杨虹同居了好几年了。”
“是吗?”吴志文大喜过望,感觉机会已经来了:“于主任,你说吧,让我怎么办?”
“捉奸。”
“捉奸?这种事儿已经不新鲜了,能行?”
“准行!只要这事儿暴露了,梁庭贤一定不要罗辑田,罗辑田来了五道岭了,那个杨虹就会死心塌地地为五道岭搞销售。”
“你是说,杨虹现在虽当着五道岭销售公司经理,可人在曹营心在汉?”
“对,是这样……你要安排好,动静要大,要在一夜之间让全世界都知道这个罗辑田的丑事。”
“我明白了。”吴志文兴冲冲地离开了于涛,还没有赶到八道岭矿,采煤四队队长信玉丰就截住了他。
“干啥呀?信队长,我还有急事呢!”
“急什么呀?我有更要紧的事给你老矿长汇报呢。走,到饭店去边吃边说。”信玉丰急匆匆地说。
“先透露一点,啥事儿?有关谁的事?”
“罗辑田……”
“好,别说了,我去,借你的手机用一下,给于跃林打电话,让他也过来。”
“没问题!”信玉丰把电话打到了八道岭矿销售办公室,正好是从销售科长下来干销售的于跃林接的电话。于跃林也是正急着和吴志文见面呢,那近两百万你姓吴的拿走了,连个条子也没有打,现在姓罗的正在查这事儿,你吴志文总得给我补写个条呀,不然的话,我咋过关?听说吴志文也在,他二话不说就答应了信玉丰:“我马上到!”
就这样,一场精心策划的捉奸行动拉开了序幕。
酒菜点好后,吴志文神秘地把罗辑田和杨虹的事儿通报给了两位“难兄难弟。”在这之前,他举例说明,梁庭贤在五道岭矿当矿长时,一个副书记和劳资科的女出纳员发生了那种关系,被梁庭贤从头到脚来了个净光光。那位副书记丢了党籍不说,还被迫调出了五道岭煤矿。梁庭贤说,这样的事情再不能在五道岭出现,再出现这样的事儿,就不是开除党籍了,我要开除他的公职!
梁庭贤在作风问题上的态度如此坚决,可他哪里知道,这种道德败坏者就在他的身边!
“谁呀?”“难兄难弟”异口同声问道。
“罗辑田。”
吴志文见“难兄难弟”们有点不相信的样子,这才把从于涛那里弄来的有关材料“批发”给了他们。
这对“难兄难弟”也真够可以的,听说了这事后,都哈哈大笑起来,姓罗的,你也有见不得人的事啊,看兄弟们怎样收拾你!
赵红卫指挥着吊机从5辆加长东风车上卸下这一箱箱庞然大物时,心底一阵感动。这个梁庭贤,也真是太有能耐了,还不到一个月时间,就把煤炭科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