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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柔软的棕色发丝发梢卷曲,优雅而自然。纵使仅着一身普通的黑色晨礼服,亦矜贵完美得让人无法将眼移开。尤其是碧色眼眸中暗藏的温柔情愫,好似在对待最珍惜的瑰宝,引人沉醉其中,不能自拔。
可此刻的穆辞却无暇欣赏,反而僵直了脊背,指尖发凉。
因为从踏进rosebush的瞬间起,一种不安的感觉就慢慢的自他心底升起。
越走近,那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恐怖感便越深刻。
危险的气息在周遭的空气中疯狂的蔓延,穆辞下意识的屏住呼吸。
他看见:再过三秒,架在洛修斯肩上的那把漆亮的小提琴会瞬间炸裂开来,鲜血飞溅在身后雪白的墙壁上……
第28章()
危机一触即发,身体下意识的本能反应永远快于理性的缜密思维。
穆辞在“看见”未来的一瞬间,便立刻朝洛修斯扑了过去。
*的感觉擦过颈项,带来一阵令人心悸的疼痛。
而洛修斯刚刚站着的位置处,一颗带着硝烟的子弹穿过了墙壁,留下焦黑的颜色。
剧烈的心跳让穆辞的呼吸变得急促而不规律,再一次濒临死亡的恐惧让他浑身颤抖,汗湿了衣衫。
各式各样纷乱的画面充斥了他的识海,让他头痛欲裂,而最后停留的地方却是一双充满阴蛰的眼,和带着老茧紧扣扳机的食指。
“走……”无力的气声自虚弱的喉咙中发出,刚刚子弹破空的嗡鸣依旧还在耳边徘徊。穆辞紧紧拉住洛修斯的衣襟,因紧张而青白的指节有着一种诱惑的脆弱。
洛修斯见状,连忙将人打横抱起,不多问一句,第一时间闪进最隐蔽的角落里。
而始终守在门外的侍从此刻也推门进来。
“公爵大人!”侍从的脸色十分不好,谁能想到,眼皮子底下居然会发生这种错漏。
“先离开!”洛修斯打断他的未尽之言,将怀中已经意识模糊的穆辞抱得更紧了紧。
………
宽大的欧式大床,是中世纪贵族最为欣赏的维多利亚宫廷风格。纯白的木质床架,自顶端垂下半透明的飘纱。而四根床柱,借用繁复的笔法,将细腻的图景勾勒其上,随意一看,都能找到出处和典故。
在大床的正中央,躺着一个纤细的少年。
苍白的肌肤是毫无血色的透明,脆弱而易碎。可卷翘的睫毛却固执的在他闭紧的狭长凤眼上,覆上一片深深浅浅的阴影,勾着人伸手去触碰抚摸。
洛修斯走到床边,将细珠帘轻轻挽起。
光洁通透的银水晶互相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却无法驱散房中的静默,反而愈发将那种压抑的沉寂凸显出来。
这不是他第一次遇险,但却是第一次如此心有余悸。
在被穆辞扑倒的一刹那,洛修斯的心脏也好似跟着一并跳停。
而穆辞脖子上的伤口更是让他的灵魂都犹如被烈火灼热,苦痛不堪。
这是一种极其奇妙的感觉,让洛修斯一时间也无法判断这到底原因为何。
修长有力的食指隔空抚上覆着优美颈项的纱布,但却迟迟不敢落下。看着穆辞因无血色而呈淡粉色的唇,洛修斯沉默半晌,开口对身边的侍从吩咐:“除了和高家有关的两个人,剩余的在明天零点之前,全部处理干净。”
“是。”侍从连忙应下,立刻转身离开卧室。
而独自留在卧室的洛修斯,却动作轻柔的将穆辞身上的被子往上提了提。
可他的眼中,却是同温柔动作截然不同的冰冷和森寒。
有些人的手太长,是该好好处理清剿了……
……
此时此刻,在高家的曹雅茵还尚且无法安然入睡。
现在已经是午夜十二点,穆辞还没有回家,而晚间的新闻快报也播放了rosebush咖啡厅的意外枪击案件。
纵使播报员语言不详,甚至连具体损失都没有提起,但曹雅茵心里明白,出事的时候,穆辞就在那里!
种种迹象都让她断定穆辞已经不在人世,但不知道为什么,一种无法言说的不安却始终笼罩在她的心间。
不会有事,以那个人的手段定然是算无遗策。
曹雅茵深吸一口气,在心中不断的劝说着自己。
她坚信,等到明天太阳升起的时候,所有一切的隐患和危险就会尽数消失,而她也会彻底脱掉代理的名头,成为名副其实的高家主母!
成败,在此一举!
…
当穆辞醒来的时候,时间已经是第二天的清晨。
甜蜜的巧克力酱夹杂着榛果的浓香,只是闻着,就能足够引起人的食欲。
动了动手指,穆辞的头还有些隐隐作痛。他刚打算坐起身,一块温热的毛巾便恰到好处的覆在他的额头上。
“别动。”
不出所料,是洛修斯。
看得出来,他似乎一夜没睡。虽然依旧是一副优雅至极的模样,可眼下的青黑和比往日更加低沉的嗓音都暗示了他有些疲惫。
穆辞没有推脱,安静的享受洛修斯的服侍。
很快,洗漱完毕,在一旁守候许久的大夫连忙上前,为穆辞换药,顺便做一个细致的全身检查。再反复询问,确定穆辞没事之后,洛修斯才允许大夫暂时离开。
房间里只留下他们两人,穆辞整理下衣角坐在桌边,主动打开话题:“虽然你可能很累,但我想,早餐之前,咱们还是应该完成之前未开始的谈话。”
“好。”洛修斯点头,并坐在他对面的藤椅上。
“先是昨天的事情,你打算怎么处理。”
“已经完全料理,我这边的敌人已经全部清洗干净,至于高家那边,我打算留下了给你。”
“谢谢。”没有询问具体姓名,穆辞问出了他困惑许久的第二个问题:“那你为什么要来华国?”
“这个解释起来有些麻烦。”从一旁书架上的木盒中取出一卷泛黄的羊皮纸,洛修斯将它递给穆辞:“我知道你有很多疑问,但这个应该可以解释大半。这是高家祖辈和萨麦菲尔家族签下的婚契,如果两个家族的后人到了适合婚配的年龄,并没有合适的对象,便结为伴侣。我关注你的主要原因也因此而来。”
昏黄的羊皮纸,边缘光滑,没有一丝毛边的存在。纵使历经数百年的传承,也依旧柔韧如往昔。
拉开绑着的小牛筋,穆辞细致的看着上面的内容。
飘逸的墨笔行书和华丽的宫廷花体字分别用汉语和英文记下了同样的悲伤。
中世纪的英国,在烟雨和阴霾覆盖下的伦敦。
就像所有传奇故事开始那样,为了逃离家族联姻而偷跑出来的公爵家小姐,碰上来自华国的留学少年。
一个纯真优雅,依旧信仰着少女的梦境。一个俊秀干净,有着文人风韵的傲骨铮铮。
这样格格不入的两个人,在这座繁华浪漫的都市相遇、相知进而相爱,发乎于情而止乎于礼。
可再纯洁的爱情,被物质沾染了之后都会变得复杂。
而在伦敦迷乱的大背景下,他们的苦苦挣扎也不过是蚍蜉蝼蚁,毫无抵抗之力。
欲丨望的堕落,迷离的浮华,俗世的市侩,还有□□的秽丨乱。
苦涩的分离终于到来。
公爵小姐再次穿上洁白羽纱缝制的长裙,而华国少年也舍弃了身上的清雅墨香。
他们留下一纸契约,如若二十年后,你未娶,我未嫁,便再续前缘。如若已经成家,那就将缘分留给后辈。
薄薄的羊皮纸上承载了太多的过往,穆辞甚至可以体会到他们在写下约定分手时的彻骨哀伤。
“那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有履行约定?”穆辞尚且无法从那种激烈的情绪中挣脱,眼神也带着些水汽和迷离。
洛修斯定定的看了他一会,极力的控制住伸手去抚摸穆辞眼角的举措:“因为之后萨麦菲尔家族就被卷进了一场皇室内斗,几经波折,差点泯灭。而高家人也返回华国,开始创业。因此便是搁置数年。直到十三年前,你的爷爷联系我的父亲,我们才知道高家的存在。”
“原来如此。”一直低头摆弄着写着婚契羊皮纸的穆辞,安静的抬头看向的洛修斯:“那你如今找上我的目的是什么?”
“履行婚约。我可以向你承诺,如契约所述,你若答应,整个萨麦菲尔家族便会是你手中的剑,可以达成任何你想要的愿望。”
“不,我拒绝。”穆辞的回答简短而有力。
“为什么?”
“很简单,因为我不相信。历史上有无数的著名骑士,最后却可笑地死在自己的剑下。倘若萨麦菲尔家族是我手里的剑,我却无法掌握,最后受伤的只会是我自己。”穆辞的语气很淡,微微上挑的眼角带着一种无法言说的嘲讽。
“你想掌控,又不愿意自己受伤?”
“对的,我只想选择一个合适的盟友,而不是把自己变成别人手中的狗。”勾起唇角,穆辞的笑带着几分看透世事的薄凉:“萨麦菲尔家族代表了什么样的权势,谁都清楚。若是这纸婚约有效,那么当年穆康的拙劣计谋根本不会成功。十三年前,不论是您亦或是当时的老公爵,都对此不屑一顾。那么现在您让我如何可以相信所谓的诚意?漂亮场面话可以都放在一边暂且不谈,请开出您的具体条件。”
“如果说,我喜欢你呢?”洛修斯站到穆辞身前,在室内柔和的灯光下,屈膝半跪,握住他瓷白如玉的指尖:“我,洛修斯·夏奈·萨麦菲尔,以此名向穆辞宣誓。有生之年,你都将是我唯一的伴侣,如有背叛伤害,愿以灵魂世代不能得以解脱,家族荣耀堕落作为代价,洗清我的罪恶。”
洛修斯的声线低沉而华丽,当他用这种调子倾诉时,蕴藏在其中的虔诚的深情足以让任何人为之疯狂。
但其中,不包括穆辞。
纤长手指一点一点从洛修斯的手中抽出,清雅的眉目间也渐渐染上了冷意。
这次,他没有主动避开洛修斯的位置,而是居高临下的站在他面前,仔细审视:“萨麦菲尔公爵大人,这个笑话并不好笑。”
“我很认真。”洛修斯脸上一贯的温柔笑意慢慢的收敛,而碧色的眼瞳中,那种势在必得的认真和强势却慢慢的晕染开来。纵然此时此刻,他如同一个忠心的奴仆,拜倒在主人的脚下,可那种掌控一切的气势依旧不减,让人不得不在他面前收敛锋芒。
穆辞沉默不语,盯着他的眼却愈发幽深:“两面之缘,两次宣誓。您不觉得感情来的太过突然?”
“并不。”洛修斯摇头:“但如果这样的感情让你觉得突兀,或许你可以当做田螺姑娘的报恩。”
指了指穆辞颈子上的伤,洛修斯的语气意有所指。
“哦?”不置可否的发出一声语气词,穆辞的神色变得愈发嘲讽。
他走了一步靠近洛修斯,仔细的打量他。
俊美的五官,铭刻自骨子里的尊贵优雅,再加上贵族大公爵的身份以及手中足以撼动整个欧洲经济脉络的权利。
容貌,气度和绝对强悍的能力,这些因素,成就了一个完美到无懈可击的萨麦菲尔大公。可同时也预示着这个人男人身上隐藏的绝对的危险。
看着他衣领上精致的金线绣纹,一边是繁复华丽的蔷薇与剑的家族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