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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论是合作也好,离开也罢,我通通都答应你。”我冷冷地望住她,淡淡地轻嘲:“你说得对,我本来就打算离开,没有必要再卷进你们的斗争中去。”
“那好,我立刻带你去见我爹。”萧若水嫣然而笑,美得似春花初绽。盈盈的秋波间似乎有一丝得意一闪而过,快得让我来不及捕捉。
我面无表情,冷声道:“请。”
石阶七弯八拐之后,终于上到地面。
我眼前一亮,被明亮的日光晃花了眼睛,以手遮阳,慢慢适应了片刻,才发现我现在置身于一个草木扶疏,花团锦簇的大花园里。
红的牡丹,粉的芍药,黄的茶花,白的荼蘼在夕阳下开得缤纷灿烂,在微风里摇曳生姿,放送着阵阵怡人的幽香。
谁又能想得到,在这么美丽的景色下,却深藏着阴暗与腐朽?
萧若水有如弱柳扶风,在前面袅袅亭亭地走着。
我默默地跟着她穿榔过榭,过了几处庭院,终于进到一间花厅。
“昭王妃请喝杯茶压压惊,在此稍等片刻,我去请父王过来。”萧若水朝我微微点头,不待我表态,便匆匆离去。
结果,她嘴里的这个“片刻”,一晃变成了大半个时辰,桌上的那盏热茶早已冷却——不知他们父女达成共识到底需要多长的时间?
四周安静得教人心慌,令我感觉到口干舌燥。
按捺住所有的情绪,我慢慢地把玩着茶盖,耐心地等候——经过了那个恶梦般的牢房之后,这里对我而言,已算是天堂。
从太阳的位置判断,现在应当是酉时——我感觉象经过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其实还不到五个时辰。
换言之,到现在为止,只要青玉的谎撒得得宜,怀彦还没有发现我失踪。
等他发现我不见,然后再派人寻找,最后找到这里,把我带走,一切顺利无碍,最快也要等到明天早上。
而我,一分钟也不想再多呆下去——那就只能靠我自己了。
我唯一可以尽快离去的方法,就只有答应他的一切条件,骗取萧昆的信任,让他主动放我离开。
但以他的狡猾程度,要让他相信我,并不太容易。
我也不能答应得太快,起码也得假装不服地争辩几句,才不会启他疑窦。
“昭王妃,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萧昆满面堆笑地踱着方步,跨了进来——那副亲切的神情,谁又能想到,就在半个时辰以前,我还是他的阶下囚?
“王爷言重了,小女子不敢当。”我站了起来,望着他不停地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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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王妃,请。”萧昆不理我的讥刺,走到上位坐下,伸手请我入坐。
“王爷面前,晚辈岂敢放肆?有一席立足之地就好。”我摇了摇头,淡淡地推辞。
“昭王妃,你考虑得怎么样了?”萧昆也不跟我绕弯子,直奔主题而来。
“王爷对小女子苦心相劝,待之以诚,晓之以理,方萌感激不尽,深感无颜以对呢!”我微微弯身向他福了一福,冷冷地望住他,充满了讥嘲。
言下之意——你堂堂一个王爷,用如此卑劣的手段,来逼迫一个女人就犯,就算是成功了,也该汗颜!
萧昆稍显不自在,轻咳了一声,肃起面容,目光突然变得冷冽如冰:“方萌,你冒充官家之女,嫁入昭王府,企图混淆皇室血脉,这条罪状,你承不承认?”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瞧了我一眼,不等我回答,自顾自地接着道:“我劝你还是认了的好。你是个聪明人,自当知道,我只要把真正的云大小姐请出来,就可一辩真伪劣,也省得浪费大家的时间。”
“冒充云大小姐虽非我的本意,却是不争的事实。可我并未生育,混淆皇室血脉之罪,却不知从何说起?”我仰着头,目光微闪,似乎仍在挣扎。
正文 跟他赌一把
“混帐,”萧昆板起脸,不耐地挥了挥手:“你既嫁入王府,这生子是迟早的事,岂容你狡辩?”
“那可不一定,据我所知,萧贵妃与皇上可是成亲五年,也未有一男半女。你怎知我不会比她更惨?也许这一辈子都不会生呢?”我冷哧。*
“你!好个牙尖嘴利的大胆刁妇!皇上的子嗣之事,岂容你随便议论?你藐视天威,罪加一等!”萧昆气得打颤,用力一拍桌子,把茶杯震得老高。
“我只说事实,没有对皇上不敬之意。你又何必着恼?”我淡淡地笑,满不在乎。
“好,你当街殴打礼儿,还剃光他的头发,污辱王公贵族之事,有还是没有?”萧昆忍住气,厉声喝问。
“那是因为他先调*戏……”
“我只问你,有还是没有?”他抬手,打断我的分辩。
“好吧,有。虽然是他先惹……”
“你身为王妃,借办报之名,抛头露面,不知羞耻,公然引*诱王室子弟,此罪你认不认?”萧昆再一次打断我的话。
“我办报是众所周知的事,又岂容否认?但与人结交,贵在知心,又何来男女之分?我与子枫,张幄,书桐都只是同僚之谊,并无半点猥亵龌龊之处。自认堂堂正正,对得住天地。”
“那就是有了!”萧昆不管三七二十一,武断地下了决定。不等我反驳,连珠炮似地发问:“在两军交战之前,你先是利用云大人与你的同僚之谊,造一张假地图欺骗他,葬送了我大周二十万大军;后又利用你跟惜瑶的姐妹之情,在两国和亲之际,绑架了永宁公主,不知羞耻,又一次替身代嫁,枉图破坏两国和亲……这桩桩罪行,无不罪大恶极,你可知错?”*
他象是公堂审犯人一样,林林总总,洋洋洒洒地给我罗列了一大堆的罪状,逼着我承认,却矢口不提要我答应他任何的条件,究竟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我不语,皱眉,狐疑地盯着他瞧——这老狐狸到底在耍什么花招?
“大胆方萌!现在罪证确凿,铁证如山,岂容你抵赖?”萧昆见我迟疑不答,面色一沉,冷声道:“难道还要本王给你一个僻静之地,仔细思考对策不成?”
想到那间阴暗潮湿的牢房,忆起刀疤冯那冰冷粗糙的大掌,我忍不住瑟缩了一下——不,我再也不要到那个人间地狱里去!
这里也不是真正的公堂,不如先认了?反正到时还可再反悔。
“方萌,你可要想好了!”萧昆冷冷地瞪着我,目光阴悒鸷猛,语气中暗含了一丝焦躁。
奇怪,他干嘛这么急着要我认罪?
按理来说,他不是应该跟我提出一些条件,让我去劝怀彦答应?甚至,直接提出一些无理的要求,逼着我签署文件什么的?难道其中有诈?
等等,这次可不能再随意做答。
前面几条罪我勉强认了,顶多也就受点薄惩。但后面的那几条,可就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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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便拈出一条,就够我诛九族。别说一块免死金牌,就算给我十块八块也没用。
让我把事情顺一下:假设事情是这样的——他们先是父女二人在我面前演戏,要我劝怀彦与他们合作,算准了我不会答应,把我蒙上眼睛,装在麻袋里,在府里转了几圈就送到地牢里去?
否则,陶三大白天把我一个大活人扛在肩上满世界转悠,就不怕引人怀疑?
然后,就是陶三,刀疤冯两人串通了吓我?
那个刀疤冯除了胆子太大,未免也太急色了一点吧?
这里很明显就是萧府的说,萧昆交待了要善待的囚犯,他也敢动,真的是不要命了!再说,那个陶三怎么会来得那么及时?
接下来萧家姐弟又在我面前合演了一场戏?还是说,萧佑礼的出现完全是个意外,萧若水接到通报,赶来阻止。
所以她上场的时间拿捏得太过准确,反而招人怀疑。而且,陶三无意中透露的信息显示——萧昆不想让我带伤出现在谁的面前?
那说明了什么?他在害怕什么?
他们父女明明早已在府中等候,没道理在我出来之后,却迟迟不到?
时间拖得越久,怀彦发现后找上门来的可能性越大,这个时候,他不是应该速战速决?
但是,如果他得到消息后马上去请某某人来观审的话,那时间拖长一点,不是就解释得通了?
萧昆上来后,不说别的,一直在提醒我所犯的罪行,这对于已经向萧若水表明了有合作意愿的我来说,岂不是多此一举?
萧昆老奸巨滑,这么笨而且浪费时间的事,他却正在做,而且是很迫切地在做——说明什么?
想玩我呢?好,跟他赌一把!
“你说我给了林大哥一张假地图,而且因为这张假地图才导至了这次的战事失利?”我拧眉,慢慢地反问。
“是,证据在此,难道你想抵赖?”萧昆从怀里摸出一张羊皮地图扔到地上,圆睁了豹眼瞪着我,虎虎生威。
“王爷,你不是吧?只凭不知从哪里找来的一张破图,就想栽给我这么大一项罪状?”我冷哧,瞄也不瞄那张图一眼:“王爷,东西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那可是诛九族的罪!”
“这是你的贴身侍女从你卧室的床底下找出来的,上面还有昭王爷的亲笔与印鉴,你还敢狡辩?”萧昆震怒,大力拍了一下桌子。
“就算是我王府的东西,那又如何?”我望着他,淡淡地笑:“你刚刚也说了,这张图是青玉从王府偷出去的。请问王爷,一个品行有问题的侍女,她说的话,有几分可信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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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让她自己答
“她为了朝庭的安危,不得已才出此下策,怎可与一般小偷相提并论,混为一谈?”萧昆死咬着不放:“总之,你用这张图,骗了林军师,却是不争的事实,证据确凿,不容抵赖。”
“是吗?请问王爷,这张图明明在你的手中,我怎么拿去骗林大哥?”萧昆越生气,我越坦然,站得乏了,索性微笑着找了张椅子舒舒服服地坐好了,准备跟他来场长期抗辩。*
我倒想看看,那些躲在后面偷听的人,有多好的耐性,可以一直隐忍着不出来?
“好个刁嘴又狡猾的丫头!你以为不用原件,乱改地图,扰我军心,乱我阵脚,至使我军落败的罪状就可掩盖得了?”萧昆的话句句被我驳回,气得提高了嗓子大声吼了起来。
“我不明白嘛,问问而已,王爷何必发怒?”我盈盈一笑,偏头故做疑惑地望着他,话锋一转:“那照王爷的说法,这张图根本就不是云大人行军打仗的那张嘛。既然不是这张,又如何能做为呈堂证供呢?”
“你!”萧昆语塞,狠狠地瞪着我——难道你不怕我再把你关进去?
是,我好害怕啊!
我回他一个盈盈的浅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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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继续瞪我——你不是说只要放你出来,什么条件都肯答应吗?
嘿嘿,此一时彼一时也。
“其实呢,你我说得再多也没用,不如把云书桐云大人找来,大家当面对质。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