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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歌回过头，看了一下不远处的安德。他正耐心地坐在轮椅上，微笑地看着她们。
她刚想拒绝，突然，一个念头在脑海中浮现。她赶紧问郑如，：“那个首席小提琴手，你跟她关系好吗？我想找她借个东西。”
郑如一口答应了。“好啊，跟我走吧！”
一转头，清歌已经跑到了安德身边，蹲着身，亲昵地在他耳边叮嘱着什么，又小心翼翼地把轮椅移到了角落里。
等了五分钟，她才依依不舍地起身，三步两回头地走向了郑如。
“女人啊”郑如不禁发出感叹，招招手，带着她走进了后台的休息室。
幸好，此时休息室里的人并不多。清歌跟他们简单寒暄过后，找到了坐在角落里的那个首席小提琴手。
这个女孩脸上写满了忧愁，正在默默发着呆。一抬眼，看到清歌站在面前，她的声音带着一丝哭腔：“学姐，我是不是搞砸了？”
第327章 有些话，我想单独跟你说（）
清歌把手轻轻搭在女孩的肩膀上，柔声说：“我第一次登台的时候，吓得手指都打结了，一连拉错了几个音。我是哭着拉完全场的。”
女孩抬起头，讶异地望着她：“你也会这样吗？我总觉得你是为舞台而生的。不管是独奏还是交响乐演奏，你永远是舞台上的主角。我还以为”
“哪有什么为舞台而生的人啊？你太天真了。”清歌慢慢凑近她，神秘兮兮地说：“不过，我确实有个优点，就是——脸皮厚。”
女孩忍不住笑了。她的眉眼间依旧笼罩着淡淡的愁云，不过，脸上的表情已经轻松了许多。
成长的路要靠自己一步一步走，清歌能帮到的也就这么多了。毕竟，她还有更要紧的事要做呢。
“对了，能不能帮我一个忙？我刚刚注意到，你的琴跟我的是同一款，我能不能借一下你的琴？”
对于这个突然的请求，女孩虽然感到有些奇怪，不过还是提起桌上的小提琴匣，欣然递给了清歌。
清歌连声道谢后，双手抱住小提琴匣，一路小跑，来到了音乐厅外。
远远望去，安德的轮椅依旧稳稳地停放在角落。只是在轮椅前面，多了一个穿着西装的背影，好像在跟安德说着什么。也许是音乐厅的工作人员过来帮忙吧。
安德抬起头，脸色阴郁地望着面前的这个人。突然，他的目光转向了清歌。看着她一步步走近，他的神色迅速变得轻松如常。
察觉到他的异样，正在说话的背影也转过头来，顺着他的目光望去。
清歌这才发现，站在轮椅前面的，竟然是展睿。原本面无表情的他，迅速扬起了嘴角，对她点头微笑。
“好久不见。”清歌也报以微笑，又把目光转向了安德，好奇地问：“你们在聊什么呢？”
展睿清了清嗓，语气轻松地说：“没什么，我看到他一个人坐在这里，想问他需不需要帮助。”
清歌将信将疑地看了一眼安德，似乎在寻求他的肯定。安德耸耸肩，双手一摊，似乎在说：没错，情况就是这样。
“好吧，那——”她刚想说什么，突然，被展睿打断了。
“清歌，我能跟你说几句话吗？”
她讶异地望着他，猜不透他到底想干什么。“你想说什么？”
展睿看了一眼旁边的安德，迟疑了片刻，才慢慢说：“有些话，我想跟你单独说。”
清歌站在原地，沉默不语，只是低头看着地面。过了许久，她才抬起头，直直地看着展睿的眼睛，声音平静而坚定：“就在这里说吧。我跟他之间，没有秘密。”
展睿一愣，没有预料到她竟然会一口回绝。他不死心，固执地说：“那把你的号码告诉我。你在澳洲换了新号码，是吗？我想跟你保持联系。”
清歌摇摇头：“没有，我还是在用原来的号码，只是没有开通国际漫游。你如果有事找我，可以打家里的座机。座机号码是——”
“不用了。”展睿暴躁地打断了她的话。她的拒绝已经很明显了，自己这个一厢情愿的傻瓜，还要当到什么时候呢？
第328章 给我一首歌的时间（）
“既然这样”他看了一眼沉默围观的安德，然后抬起头，目光深邃地望着清歌，认真地说：“那我只有祝福你了。希望你付出的一切，能得到应有的回报。”
“我又不是在做什么感情交易，所以付出与回报的是否等价，我并不在意。”她的目光带着一贯的清冷和疏离，淡淡地说：“不过，我还是要谢谢你的祝福。”
展睿点了点头，嘴角带着一抹自嘲的微笑，冲他们挥挥手，转身离开了。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清歌一时神情恍惚。不过，她迅速回过神来，蹲下身，亲昵地伏在他的双膝上，试探地问：“你们刚刚都聊了些什么？”
安德淡淡一笑，回答得很简短：“男人间的对话，不能告诉你。”
“哼！我刚刚还跟他说，我们之间没有秘密呢！”她气鼓鼓地撅着嘴，“结果，你跟他之间有了秘密。这不公平！”
安德只是笑了笑，依然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而是把目光转向了她手里的小提琴匣。
“哪来的琴？”他问道。
他成功地转移了话题。清歌瞬间把刚刚的对话给抛在脑后，双手抱着琴匣，眉飞色舞地说：“借的！我想给你一个惊喜！”
说完，她小心翼翼地打开琴匣，拿起了小提琴和琴弓，退后几步，端正地站在安德面前，摆出了演奏者矜贵的姿势。
“想听什么？”她下巴微微扬起，挑了一下眉，微笑着问道。
“嗯”他想了一会儿，一本正经地说：“两只老虎吧！这是我唯一会唱的中国儿歌。”
“别闹！”她的语气很严厉，眼睛却是满满的笑意。她提醒他：“我只有一首歌的时间。马上就得把琴还回去了。”
“啊？这样啊！那我再想想”他皱着眉头思索了几秒，终于做出了决定：“那就——小夜曲吧！那天我们听到的曲子，拉得不够流畅。我想听听完美的版本。”
她笑着纠正他的说法：“音乐哪有什么完美，只有用心。”
说完，她郑重地抬起了手持琴弓的右臂，把目光投向了肩上的小提琴，缓缓地演奏了起来。
角落里亮着一盏孤零零的街灯，昏黄的灯光氤氲，如同一幅怀旧的画。她优雅地站在画中，手臂轻柔地舞动着琴弓，按着琴弦的手指灵巧而有力，柔美婉转的琴声如梦似幻，在画中缓缓流淌
伴随着悠扬的琴声，他的思绪飘回了两年前，第一次遇到她的情景。
此刻的她，比两年前更美。婀娜的身段随着琴声轻柔摇曳，眼神里，不仅有少女的清纯，还流露出一丝女人的魅惑。
这是当年那个少女，沉浸在爱情中的模样。
一曲终了，回忆如潮水般涌来又退去，他终于把思绪拉回了现实。
他认真地鼓着掌。在空寂的墙角，这掌声有些孤单。不过没关系，乐曲是为他一人而奏，掌声也是为她一人而响。
掌声持续，他在心里默默地说：“对我而言，只要是你的演奏，就是完美的。”
第329章 “你在害怕什么？”（）
睡觉前，清歌如往常一样，帮安德整理好床铺，然后小心翼翼地把他扶到床上。
她闭上双眼，在他额上轻轻一吻，温柔地说：“晚安。”
转身要走时，她的手腕被他紧紧攥住了。
“别闹。”她笑吟吟地揉乱他的头发，“乖乖睡觉。”
他把头埋进她的怀里，这柔软而馨香的身体让他沉迷。他终于明白什么叫“温柔乡”。她的怀抱，是个温暖而缠绵的美梦。
“不要离开我。”他的声音轻柔，像一阵呓语。
他今天怎么了？特别像个小孩子清歌心里有些疑惑，不过，还是柔声安慰他：“我就在隔壁房间啊。不是我不想留下来，医生说不能压着——”
他似乎没有听到这些安慰的话，只是喃喃地重复着那句话：“不要离开我”
“我不会的。”她心里一酸，用力抱紧了他，语气温柔而坚定，“我不会离开你，我保证。”
他慢慢抬起头，深情地凝视着她，仿佛要把她篆刻到心上。“我不要你保证，我只要你记得。万一万一你有了想离开的念头，请你记得现在我们彼此深爱的样子。”
“我不会离开你的。”她态度坚决地重复了一遍。他的眼睛里弥漫着忧郁和落寞，让她感到隐隐的不安。
她轻声问道：“你在害怕什么？”
他的眼神不安地躲闪着。“没什么，我只是突然心情很低落。对不起。”
她用指尖轻轻摩挲着他的头发，栗色的发丝在手心蜷曲。突然，她心里一动。
她转过身，飞快地跑出了卧室。过了两分钟后，又脚步匆匆地跑了回来，手上还攥着一个枣红色的小本子。
“给。”她把小本子塞进他的手中，“这是我的护照，现在交给你保管。”
他惊讶地瞪着手上的护照，一时有些不知所措。“我要你护照干什么？你自己留着吧！”
“不。”她认真地看着他的眼睛，“这样，你就不用担心我会突然离开了。”
他摇摇头：“你不需要这样——”
“你拿着。”她态度坚决，执意要把护照交给他保管。他没办法，只好同意了。
“现在，可以睡个好觉了吧？”她一边安慰他，一边帮他盖好了被子。
“对不起。”被窝里传出了一声低语，轻得几乎听不清。
清歌的脚步顿了一下，转过头问道：“你说什么？”
“没什么”他温柔地笑了，“我在说，晚安。”
灯熄灭了。安德闭上眼，脑子里一遍遍回放今夜的画面。
她身穿长裙的优雅身姿，展睿和她之间欲言又止的对话，她在街灯下拉着小提琴的画面
小夜曲的美妙琴声似乎还在耳畔飘荡，突然，一段盛气凌人的指责声音粗暴地插了进来，像复读机般在他的脑海里反复地回放：
“你拖累了她。”
“她是个好女孩，不忍心在这时候丢下你。可是，你如果真的爱她，应该为她考虑。”
“她的人生，本来不必这么辛苦。现在却要背负起这么沉重的负担。你愿意看到她过这样的人生吗？”
第330章 咄咄逼人的指责（）
展睿面无表情地站在安德面前，眼神凌厉，声音冰冷刺骨，就像刀子直戳进他的心脏。
“因为休学，她放弃了公派留学的机会怎么，看你的表情，她没有告诉你吗？她努力了那么久，终于被选上了公派留学，甚至收到了海德堡大学的通知书，可是，现在呢”
“她为你牺牲了那么多，可是你能给带来她什么？”
在展睿咄咄逼人的指责下，他竟一句辩解的话也说不出。也许这些话，恰恰戳中了他的弱点，揭开了他心底最深的隐忧。
心里郁结堆积，眼前这漫长的黑夜，就像心底无尽的绝望。
午后的时光慵懒安逸。利奥在院子里修葺墙角。家里养的小狗最近培养了一个新的爱好——挖坑。等大家察觉时，墙角已经被它挖出一个深坑，还藏进去几根骨头。
安德一边陪着小狗玩耍，一边口头指导着利奥。此时，清歌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