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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是她的神色太镇定了,安德完全没有生疑。
两人并肩走在石板路上,路边的灯光把他们的影子拖得很长。路面的积雪已经消融,他们的脚步清晰悠长,在空旷的老街上回荡
万籁俱寂时,他轻声笑了一下。
清歌侧过头,好奇地看着他。“笑什么?”
“我想起,很久以前,我们也是这样,走在空荡荡的街上。不对,是在大街上狂奔还记得吗?那次我们看完电影,已经是深夜了。我们一路狂奔,就为了赶上末班车——”
“是啊,”她陷入回忆之中,露出了久违的笑容,“在车上,你还说”
她突然顿住。
安德停下脚步,目光深邃地盯着她:“我说什么?”
他说,这世界上,有两样东西不能错过——回家的末班车,和一个深爱的人。
她失落地收起笑容,移开了目光,轻声说:“我不记得了。”
他们之间已成为过往,连回忆都成为禁忌,不可触碰,不可言说。
忘记,是最好的选择。即便暂时忘不了,不如先装糊涂。时间一长,再深刻的爱和恨,都会渐渐淡漠的。
沉默了许久,清歌讷讷地说:“我想知道,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我去了你家,在门口等了一天,结果一直没人没看到你,也没看到你妈妈。”
“我家?你去了苏州吗?”她倏地抬起头,目光惊异地看着他。
“嗯。”他点点头,继续说道,“后来又去了你爷爷奶奶和舅舅家,可是不巧,他们都不在家。”
她没有想到,他还记得这些地址。毕竟他只去过这些亲戚家一次,而且是许多年前。
“然后呢?”
“我就去了南京,到学校找你。我知道你毕业了,不过还是想碰碰运气,说不定外国语学院的老师知道你的下落。”
她愣了一下,才发现不对劲:“可是学校应该放假了吧?”
“是啊。”他苦笑着摇了摇头,“幸好,我在离开之前,突然想到去找齐天。他正巧在学校”
第441章 对不起,我不关心()
这一段经历确实坎坷。安德本以为,清歌一定会回家过年,所以一下飞机就直奔她家。
没想到,短短两年时间,那个小小的家早已人去楼空,物是人非。
他继续说:“齐天告诉了我你的学校和专业,所以我就来了。我在老城转了一天,心里总有种感觉你会在某个街角出现。”
那天,他拖着疲惫的身躯,在老城的巷落里寻寻觅觅,茫然四顾,直到暮色将至。
正当他沮丧地靠在墙角休息时,圣灵大教堂的钟声响起了,就像一声声归家的召唤他抬起头,目光跟随着鸽群,在阴霾密布的天空盘旋。
钟声落音,鸽群归巢。一低头,他就看到了在咖啡馆外扫雪的她。
仿佛是一场梦。
他迈着飘忽的脚步,像踩在棉花上一样,走进了这家咖啡馆。她慢慢走近了,用德语招呼着他,就像一个陌生人。
即使脸上带着笑意,也是如此疏远和清冷。恍惚间,他不认识她了。
他们走过老桥,沿着内卡河畔漫步。清歌的声音像是从另一个时空飘来,把他从回忆中唤醒:
“我到了,再见。”
他这才回过神来,木讷地说了声:“好,再见。”
清歌淡淡地看了他一眼,转身向旁边的一栋居民楼走去。这个毫无感情的告别,连一个笑容、一声“晚安”都没有留下。
他伫立在原地,怅然若失地盯着她的背影。终于,他忍不住喊住了她:“清歌,我想问你——”
她的脚步顿了一下,回过头,一脸疑惑地看着他。
他欲言又止,半晌,才纠结地开口了:“你为什么过年不回家?”
他这一路憋了那么久,就想问这个问题?清歌暗自松了一口气。
“机票太贵了,尤其是这几天。”她耸耸肩,无奈地笑了,“能省就省吧。”
他还不知道她妈妈去世的事。她也没必要让他知道。
“清歌”在一种莫名的冲动下,他上前几步,来到她面前。
她惊惶地向后退一步,却逃不开他的掌控,双肩猛地被他抓紧。
用尽全力挣扎几下,她依旧动弹不得,只好凶巴巴地瞪着他:“你想干嘛?放开我!”
他深深地凝视着她的眼睛,带着一丝委屈的语气说:“你还没问我,这几年过得怎么样呢”
他过得怎么样?
他在澳洲的衣食无忧,轻松自在,有亲人相伴,还有美女作陪他过得怎么样?呵呵,还需要他亲口回答吗?
跟自己这两年的经历一对比,他过得实在太幸福了。
清歌恢复了清冷的神色,声音透着一丝寒意:“对不起,我不关心。”
周围的世界突然一片寂静。
她听到心脏剧烈跳动的声音。奇怪,她本以为,这颗心早已结冰了。
安德的手离开了她的双肩,无力地垂下。一种蚀骨穿心的疼痛感,从里到外,侵袭全身。
“好。”他听到自己的虚弱的声音从喉咙里挤出,“对不起,打扰了。”
转身,离开,他的心里如同大雪纷飞。
第442章 车站一吻()
寒假已经接近尾声,春季学期马上开始了。展睿也离开家,迫不及待地回到学校。
飞机在法兰克福机场降落后,还得再坐火车到海德堡。清歌早早地等在车站,终于在汹涌的人潮中,看到了他的身影。
“新年好。”展睿笑着走近,一把将清歌抱住,在她耳边轻声说:“好想你。”
清歌的心里突然泛起一丝莫名的慌乱。他的拥抱那么结实有力,却让她忍不住想到另一个人。
“我也是。”她柔嫩的双唇在他唇上轻轻一触,笑意盈盈地说,“欢迎回来!”
这是她第一次主动亲吻他,而且是在这种公众场合,丝毫不顾及嘈杂的环境和周围人的目光——她如此主动和大胆,实在让他欣喜不已。
他意犹未尽,又吻上了她的双唇。这次的吻更湿热,更缠绵,更忘乎所以。
在这意乱情迷中,一股突如其来的钝痛袭上她的心头。她轻轻推开了他,闭上双眼喘着气,等心里的抽痛过去。
展睿还以为她是害羞了。他宠溺地看着她,低声说:“我们回家吧。要不要先去一趟超市?”
“嗯。”她的目光直直地盯着地面,害怕心事会从眼神里流淌出来,被他察觉到。
“你怎么瘦了?过年你都干了些什么啊?”他心疼地问。
她思索了片刻,认真地回答说:“赚钱。”
“哈哈”展睿忍不住笑了,“是在咖啡馆做兼职吗?怎么样?累不累?是在哪间咖啡馆啊?改天我也去坐坐。”
清歌心里一慌。
安德也在那家咖啡馆工作。如果让展睿知道,他再次出现在她的身边,那他们
她想象不出会发生什么事。但,一定是坏事。
她只好含糊地说:“就是一家小咖啡馆,很普通的反正我只是暂时做做兼职,过一段时间就不做了”
幸好,他没有继续追问,而是换了个话题:“你看我是不是胖了?真是应了那句话:每逢佳节胖三斤”
清歌揉了揉他的肚子,打趣地说:“过年长胖本来就是天经地义的。不然,怎么对得起那些为了过年而牺牲的猪牛羊鸡?”
其实没胖多少。展睿一向清瘦,眉目凌厉,脸颊瘦如刀削,胖一点儿看上去更有朝气。
展睿依然忧心忡忡。“不行。我也是有偶像包袱的,这样下去可不行。”他信誓旦旦地说:“我得减肥了!”
“那好吧,今天我就不做饭了。”清歌故意板着脸。
“不行,我想吃嘛!”展睿难得像个孩子一样撒娇,“长胖就长胖,我豁出去了!”
她扬眉一笑:“那你的偶像包袱呢?不要了?”
“我有你就够了。”他一把将她抱起,使劲掂了几下,心疼地说:“你得多长点肉了!你看你,轻得像个小孩子”
清歌一言不发,只是安静地搂着他。她本以为,曾经那个可爱的自己已经消失在岁月的洪流中。如今,他帮自己捡起残肢断臂,一点点拼凑完整了。
如果,她的心也是完整的,那该有多好。
第443章 再一次,她逃走了()
随着假期结束,学生纷纷回到校园,海德堡这座小城又热闹起来了。阳光斜斜地照进knose咖啡馆,安德一边弹奏着钢琴,一边留意着窗外走过的行人。
一连三天,清歌都没有出现。
窗外匆匆而过的身影,每一个都像她,可是每一个都不是她。
门上的风铃轻声响起,他条件反射地回过头,眼里期待的光芒转瞬之间黯淡了。
一个金发碧眼的陌生女孩走了进来,站在门边张望了一阵,带着礼貌的笑容走向了他。
“不好意思,请问——”女孩用德语问道,“这里招兼职服务生吗?我看到宣传墙上的广告——”
他的琴声戛然而止。“什么广告?”他不解地问。
这时,贝尔曼先生从后厨走了出来,招呼她说:“没错,我们店正在招学生兼职。你过来,我们先聊聊”
为什么突然要招新的兼职?难道人手不够吗?还是——
一种不详的预感突然袭来。他猛地站起身,疑惑地瞪着贝尔曼先生:“为什么要招新人?清歌呢?”
“哎呀,她辞职了嘛!”贝尔曼先生不以为意地说,“学生兼职就是这样,做不长久的。而且这还要怪你——”
“怪我?”
“对啊,谁让你老是骚扰她。”贝尔曼先生责备地说,“有时候,求爱和骚扰只有一线之隔,关键在于女孩的意愿。她不乐意,你也不能死缠烂打啊!”
他还在滔滔不绝地说着什么,安德完全听不进去了。再一次让她从自己身边逃走,他的心里满是委屈和懊恼。
幸好,他曾送她回家,知道她的住址。
匆匆赶到内卡河畔的公寓楼,他在楼下茫然地等着,觉得自己有点傻气——这种“守株待兔”的方式,实在是太没有效率了。
既然是校内的学生公寓,应该有专门的管理员吧!他这么一想,索性走进公寓楼。正好,右边的第一间就是管理员办公室。
“你好!”他大大方方地走进去,看着办公桌后的一位大妈礼貌地问,“我想向您打听一下,这栋楼里有没有住着一位中国留学生?她叫宋清歌,是——”
话未说完,大妈眼睛都不抬一下,冷冷地打断了他的话:“这栋楼里没有中国留学生。”
“啊?你会不会记错了——”
大妈抬眼瞪着他,不满地说:“怎么可能记错?这栋楼里住的都是本国学生。留学生都是在校外租房住。”
他又被骗了!
他想起那个夜晚,她十分自然地带着他走到这栋楼下,然后挥手告别她撒谎的时候,竟然能面不改色心不跳,实在令人叹服。
这样的她,让他感觉好陌生。
浑厚的钟声整点敲响,下午的课程终于结束。清歌跟同学一边商量着这周末的小组讨论,一边走出教室。
一抬眼,她就看到等在教室门外的人。
她总是能在人群中一眼看到他。以前,她以为这是因为他是外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