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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自觉的,慕夕有些心虚。这件事爹爹说过,不准对外人说起,一来会给她带来生命危险。二来,会引来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落重殇见她低头,不说话。脸上划过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他现在就在天牢里面吧。昨日才贴出的皇榜。半个月后将被问斩。”
什么?半个月?
慕夕惊道,“他到底犯了什么事儿?为何要被问斩?”
落重殇唇角一弯,仔细的凝着慕夕,话语慢慢的,“大概是因为他当初拐走了皇上唯一的掌上明珠,南珂公主。皇上是很记仇的。”
慕夕呆滞在一旁,若真的如落重殇所说,那爹爹一定必死无疑了。
不行,她不能坐以待毙,她得想办法将爹爹救出来。
可是,单凭她自身力量,怎么去劫狱救人,更何况这里是南岳国,她没有认识的人,唯一认识的就是落重殇啊。
对,落重殇?
慕夕脑子飞快的转着,眸子闪亮的看向落重殇。
落重殇皱了皱眉,声音慵懒,“别打我主意。我跟皇室不和。”
“那就对了,你若是皇室的人,我就真不打你主意了。”慕夕笑的眸子弯弯,往落重殇身边蹭了蹭。“怎么样,帮我这个忙,我会报答你的。”
落重殇耸肩,“你如何报答我?以身相许么?”
慕夕急道,“除了这个,别的都行。”
“说来,我还与月宫有不共戴天之仇。”落重殇不以为意,转头看着慕夕,笑了笑。
对哦,前几日他才带人去讨伐月宫的,怎么把这茬忘了呢?
慕夕懊恼的锤了锤自己的脑子,看来他是不会帮这么忙了。
落重殇看着她,说,“其实皇上也不是真的想杀白子仙。”
“那,是为什么?”慕夕奇怪道,不想杀他,还将他抓了起来,还通告全国要在半个月后问斩。
难不成他想……
似乎想到了什么,慕夕恍然道,“引蛇出洞!”
落重殇赞赏的看着她,“聪明!南珂公主已经消失了二十年了,皇上就这么一个宝贝女儿,自然惦记着紧,这么多年过去了,他大概只想要寻到自己的女儿,仅此而已。”
若真是如此还好,可是……慕夕不安道,“可是听说南珂消失了好多年了,一直都没有出现过,白子仙也找不到她,若是她一直不出现,那白子仙真的被杀了怎么办?”
其实慕夕的猜测也是有道理的。若真没出现,君无戏言,刀架在脖子上,全国人民都看着,那白子仙必死无疑嘛。
落重殇敲了敲她的脑袋,“你以为白子仙真的这么容易被抓到么?”
慕夕奇怪道,“难道不是么?”
落重殇白了她一眼,“白子仙虽然隐退多年,可是没有人知道他的武功究竟有多高。就连我,也不能肯定真的能赢的了他。”
“所以你上次撤退是因为你怕输?”慕夕无辜的看着他,说话间,似有一些幸灾乐祸的意思。
落重殇不满意的瞪了她一眼,目光森冷。
慕夕耸耸肩,嘟囔道,“开个玩笑嘛。”
“白子仙大概是想用此方法,逼南珂现身。”
慕夕恍然大悟,原来爹爹的用意在此。她竟没有想到。果然是关心则乱。害的她还逃婚特意来营救他。
慕夕长吁短叹了半晌,又唉声叹气的爬在桌子上。闷闷不乐的玩着手中的空杯子。
婚已经逃了,也不知南宫长歌现在怎么样了?还会不会原谅她?
见她这幅模样,落重殇脸上的笑意更加的深浓了,“怎么?后悔逃婚出来救人么?哎呀,也不知南宫长歌当下作何感想?……”
慕夕抬起头,瞪了他一眼,“幸灾乐祸。”
落重殇无所谓道,“不过方才也都是我的猜测,白子仙到底会不会有事,还真无法断定。”
他一会儿说没事,一会儿又说不能断定。
慕夕被他搅得有些头疼。起身摔门出去。懒得理会他。
她需要一个人安静一会儿,好思忖着接下来该如何行事。
第一百六十五章 望月垂山 暮画江南()
暮色下,夕阳垂垂落去。
已是入秋的时节,空气终于失去了那股燥热,取而代之的是一阵清爽的凉意。
慕夕在街上行了许久。
穿过人来人往的街道,她来到一间小小的酒铺,酒铺十分的简陋,上面却挂了一块很是显眼的牌匾,牌匾上用烫金大字写着“古酒斋”三个大字。笔锋潇洒,风流自如。
正是这三个字将慕夕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
似乎有一种魔力,慕夕抬脚走了进去。
一名身着蓝布麻衣的小二见状,忙点头哈腰的迎上来。服侍慕夕入座后,很快的,端上来一壶小酒,几碟子小菜。
慕夕一边品尝着小菜,一边独自饮酒。
这铺子里除了她一个客人外,还真在没有别的人进来了。
小菜的味道很清淡,却也可口。酒的味道,居然与白日里落重殇请她喝得那清花酒还要香淳。
这到底是什么酒呢?
慕夕端着酒杯闻了又闻,品了又品。
很快,一壶酒便喝光了。只觉得意犹未尽,便又唤来店小二,再上了一壶。
这时,门外传来几声碎语,慕夕抬头一望,就见着个身着藏蓝绣花袍子,温文尔雅的公子率先走了进来。
他衣着考究,腰间那枚玉佩透亮硕大,一看便是有钱人家的主。在他身后,跟着一名穿银色长袍的少年,少年脸庞白皙,眉毛秀气,可是举手投足间却有一股少年老成的韵味。
慕夕好奇的打量着他们,只觉得后面这名少年看起来十分的面善。像是在哪里见过,可是其实慕夕并不认识他。
可能是由于慕夕的目光太过炙热,那俩人一同转头向她看来。
慕夕有些尴尬的弯了弯嘴角,低下头去,掩去眸中的好奇。
那俩人脸上都划过一抹诧异的色泽,转而便恢复如常,往角落的桌子坐下。
他们像是常客。店小二熟练的将酒菜备好。还给点了一炉熏香。银袍男子对店小二微微点了下头,店小二便意会般的往店铺门前去了。
慕夕闷闷的吃着菜喝着酒。
耳边传来那俩人的话语……
“阿月,这病真的治不好么?”藏蓝色衣袍的男子眉头紧蹙。英俊的脸庞挂满担忧。
银袍男子轻叹了一口气,“若是阿珏在,或许还有办法,可是早在二十年前。那件事后,阿珏就再也没有出现过了。”
藏蓝衣袍男子说。“阿珏一定是去寻找表姑姑了。这么多年都找不到,我估计表姑姑或许早已不在人世。”说着,叹息了一声,“若是不在人世。那这次利用白子仙也是徒劳。”
银袍男子道,“只要有一线生机,他都不会放过。况且若是这病治不好,他就真的再也见不到你表姑姑了。”
藏蓝袍子男子点头。跟着叹气,“我已经派人去查阿珏的下落,希望能找到……”
俩人停止谈话,默默地举杯对饮,气氛一时间沉寂下来。
本无心听他们说话的慕夕,蓦地听见他们提到了白子仙,两只耳朵瞬间竖起来。
他们说什么利用白子仙寻什么表姑姑?
难不成他们知道白子仙现在哪里?
慕夕的仔细的斟酌了片刻,转头偷偷瞄向那俩人,将他俩从头到脚审阅了一番。
计上心来。起身端起酒壶,笑眯眯的往那俩人桌前走去。
“二位公子,有缘千里来相会,本姑娘敬你们一杯酒。”慕夕率先将杯中酒饮尽,转而真诚的看着那藏蓝袍子的男子,道,“方才听到你们说什么病无法医治?啊,我自然不是偷听你们讲话,只是这铺子就这么大点儿,你们说话声音也不小,我也是无意听见的。但,我倒是略懂些医术,不知可否帮得上忙?”
藏蓝袍子男子冷眼看着她。
眼中是戒备的神色。
倒是那银袍子男子面色和善,有礼道,“姑娘请坐。坐下慢慢说。”
“在你面前的这位公子叫做南月,世代习医,号称医圣。”藏蓝袍男子似笑非笑的看着慕夕,又道,“连他都束手无策的病,我想姑娘的医术……”
“你不试过怎么知道?”慕夕无所谓的笑,“虽然我没有什么称号,也没有世代习医的家族,但我懂的,你们不一定懂,你不了解我,又怎么知道我做不到?”
好大的口气。藏蓝袍男子开始对她感兴趣。嘴角邪邪一笑,“有意思。你看起来很有信心。”
“我对自己有信心。”慕夕眨了眨眼睛。语气坚定。
藏蓝袍男子与阿月对视一瞬。
阿月道,“既然如此,待会儿姑娘跟我们走一趟,去看看如何医治那顽疾。”
慕夕伸了个懒腰,站起身,“既然这病听起来很严重,不如现在就走,早点儿治好,早点安心嘛。”
藏蓝袍子男子略有深意的看了她一瞬,起身道,“好。那就听姑娘的。”转头对阿月道,“你也一起去一趟吧。”
阿月从容的站起身,冲慕夕微微点了下头。
三人从酒铺鱼贯而出。
披着星月,往巷子口走去。
巷子口外,停着一辆奢华的马车。
马车前后站着几名护卫。
其中一名见到来人,立马前去将车帘子拉起,藏蓝袍子男子转身对慕夕道,“姑娘请。”
慕夕环视了一周,心里有些疑惑,但又不大确定,见阿月真诚的望着她,也就不再顾虑,轻快的跳上马车。
马车平稳的前行。不知行了多久。便听见前方有侍卫询问的声音,询问声后,马车继续前行。
慕夕本想掀开帘子看看,但她双手才抚上车窗,阿月便笑眯眯的说,“姑娘,为了你的安全,还是不要乱动的好。”
他这话说的礼貌,但却带了警告的意味。
慕夕是个聪明人,自然听得出其中的含义。
她回了个无辜的笑容,道,“只是想透透气,车里闷得慌。”
藏蓝袍子男子一直都未说话,眸子安静的垂着,像是在闭目养神。
阿月安慰道,“很快就到了。”
慕夕点头,不再提掀窗帘的事儿。
下了马车后,慕夕差点被眼前的景象惊着。
虽然她从来都没有去过皇宫,但活了这么久,她也在电视里见过皇宫的啊。
这气派,这奢华,这宽广,俨然就是皇宫的御花园嘛。
她神色不定四处张望了一瞬,转而将目光投向藏蓝衣袍的男子。
只见他神态傲然,不怒自威,昂首阔步间,眉宇间有一股霸道的傲气。
阿月依然从容老练的跟在他身边。
慕夕撇了撇嘴,这俩人原来真是皇室的人。那个藏蓝色衣服的估计官职不低呢。
掩下心中猜忌,慕夕安静的跟在他们的身后,绕过几条小径和官道,终于来到一座大殿。
“木风殿?”慕夕呢喃道。
藏蓝衣袍男子停住脚步,转身对慕夕道,“姑娘如何称呼?”
“我叫慕夕。”
藏蓝衣袍男子点头,“随我进来,没有我的命令,不能多言。知道么?”
慕夕点点头。跟在他身后。
第一百六十六章 朝暮雨雪 心悦君兮()
木风殿内,烛光幽暗。穿过前厅,是卧室的样子